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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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会把李元英打趴下，可林黛玉却先累得收了手，弯腰拄！剑气喘如牛，抬头却见对面那人气息平稳地盯着自己，心中忽然来气。
“再打！”
这回，李元英倒不愿意：“不打了。”
林黛玉心有不甘，提剑上前，直朝李元英心口刺去，可那李元英却丝毫不闪躲。眼见剑尖就要触到李元英，她手一偏，身子向前趴去，落地之际却被人一把拽进怀里。
“你——”林黛玉站稳甩开她。
“说不打就不打了。”
“你倒是有原则，合着别人都该顺着你。”林黛玉生气。
李元英看破林黛玉的心思，语气弱下来：“等日后你能打过我，我一定跟你打。”
“你这是瞧不起人！”她更生气，把剑扔下就要走。
长安公主长腿一勾，将林黛玉拖了回来。
林黛玉猝不及防被人钳制，脚还不沾地，身子被提溜在李元英臂弯，上不去下不来，认命般别过脸不看她。
如此近的距离，林黛玉的脸不争气地发红，原本还在生气的人，一时分不清究是生气还是难堪，她越是挣扎着要下去，却被箍得越紧。
“别动。”李元英声音喑哑，靠着林黛玉的那侧脸肉眼可见红了。
“你要做什么？”林黛玉原本直来直去的性子，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嘴里嘟嘟囔囔，心里却乱得发慌。
李元英是公主，而她是公主的书童，这公主抱着书童，姿势还如此暧昧，不由得让人联想。林黛玉就是第一个产生联想的人，当然她不是公主，不知道抱着自己的公主作何感想。
她有意无意将耳朵贴近公主的心脏，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现在还不是时候。”李元英忽然松开手，林黛玉就这么“咚”一声四仰八叉摔在地上。
“哎呀！你做什么？”林黛玉火气冲天，翻身爬起来抬脚要踹她。
“进来给我磨墨。”李元英头也不回朝书房去了。
林黛玉满脸怒火，却因自己书童的身份，强压怒火跟着她进了书房。
一灯如豆。
林黛玉心道，这灯光下看书写字，眼近视了可别怪我。
“靠近些。”李元英示意林黛玉把灯拿近些。
林黛玉上前，借着灯光，看见李元英在写奏折。
这么机密的东西，让她一个书童看见真的好吗？林黛玉腹诽，却还是没挪开眼。
李元英上书写的是请愿书，恳求李元昊停止选秀女，平民愤，一字一句似乎都在控诉，可是一字一句读下来又都恰如其分，丝毫不会让读者恼火。
但是劝阻的对象毕竟是皇上，伴君如伴虎，这奏折递上去，着实让人有点担心。
“不怕皇上生气吗？”
“皇上是我兄长，我还是了解他的。”
“那你为何不早早上书阻止？”林黛玉想起年前她救的女孩阿秀。
“你怎知我没上书？我写过很多，但是他从来都不听，大臣说大臣的，他做他想做的。自他登基以来，每年都要选秀，举国上下每到这个时候都是敢怒不敢言。”李元英盯着火苗，眼睛里也烧起来。
“这么说，大臣们都对他恨之入骨？”
李元英摇头：“有些人想扒着皇上一脚蹬天，他们自然希望皇上能做个荒唐的皇帝，皇上越是荒唐，他们越是如鱼得水。”
林黛玉没想到长安公主对朝堂的事看得如此清楚：“那你就只上书，不做些别的吗？”
“别的？”李元英抬眼看她。
林黛玉被瞧得发慌，不知对方心里真实想法，更是不敢直言自己的主张，两只眼睛看向别处，说道：“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也不是没有别的。”李元英收起奏折，踱了两步。
“什么？”
“这个不该你管。”李元英忽然看向她：“你日后有何打算？国子监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我？”林黛玉知她在套话。
“对，你没有什么想法吗？你年满十六岁，如果不读书就能入宫成为皇帝的妃子。”原来在这等她。
林黛玉低笑：“看来你不是真心让我成为书童。那日你出现在姑苏，是为什么？”
“那日？”李元英想起什么，轻声笑。
“你对我别有图谋？”林黛玉声音渐冷，心也跟着发凉。
李元英一步一步靠近她，面目变得模糊。
林黛玉步步后退，她看不清眼前的这个女人，那张冷艳的脸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你说呢？”李元英盯着林黛玉的桃花眼，眨眨眼。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互相利用一下。”林黛玉心下肯定李元英是在利用自己，但又不知道自己对一个公主来说有什么价值。
“哦？”李元英酒窝微陷：“说来听听。”
李元英说话滴水不漏，让林黛玉找不出破绽。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皇帝改变选秀的想法。考中进士，尽己所能改变朝堂。”林黛玉神情严肃，正气凛然，字字掷地有声。
李元英瞳孔骤缩，紧盯着林黛玉，似乎想看透面前的女人。
“我不是什么想要攀龙附凤的女子，我要改变这世间的不公，成为一代传奇。”
这是林黛玉的理想，如今却当着皇帝的妹妹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震惊，毕竟改变不公这种事凭她一己之力本就是杯水车薪，她这话一说与宣扬造反没有差别。
可听的人却并未震惊，似乎对她的话颇为认同。
“好一个‘传奇’！”
林黛玉被这突然的赞叹吓了一跳，惊讶地望着李元英：“你不生气？”
“我不生气，但还是想警告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便罢，若被旁人听了去，你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李元英认真注视着她，丝毫没有闪躲。
林黛玉觉得对面的人跟自己似乎是一条战线，不禁愣住。
“别这般看我，这世上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很多，但能说出来的人却寥寥无几。”李元英眸光闪烁，如星辰般明亮。
林黛玉从那双令人安心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她隐约明白李元英话里的意思，可又不敢确信。
“你也想改变这个世界是吗？”
“不然我为何要写这奏折？”李元英的反问让林黛玉哑口无言，可却没有说服力。
“可奏折不是没有起作用？”
李元英叹气的声音微不可闻，可林黛玉还是听见了。
“你是想告诉我什么？”林黛玉想让她明确地告诉自己。
“日后你自会知道，如今你只做我的书童就好。”李元英此刻伸手在她头上轻抚一下。
林黛玉一怔：“那万一我做了不利于你的事该怎么办？”
李元英张张嘴，欲言又止。
林黛玉见她不说话，不依不饶，可对方却道：“该回去了。”
经过方才那番交谈，林黛玉对长安公主李元英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
虽然李元英嘴上没明说，但林黛玉能从她的举动看出些端倪。
先是在姑苏钓她上钩，又在长流县救她于贼人之手，还收她当书童，如今又与自己说这番话，李元英所做的种种似乎都在向她靠近。
可她有什么值得李元英接近的呢？林黛玉脑海忽然窜进一个想法：林如海是姑苏首富，盐铁的生意囊括整个东南，贾政是她舅舅，还是朝堂重臣，只怕李元英和林如海他们早有交集也说不定。
她不知道李元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心中某个声音在告诉她，李元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会震惊整个朝廷。
“明日你和苏瑜可以多交流。”
林黛玉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或许朝中也有李元英的眼线。她做了什么，李元英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为何，对这种交易带来的监视，她却有些不快。
“苏瑜是苏明风唯一的儿子，自小聪明，喜欢收集各种奇闻轶事，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李元英公事公办的语气听着叫人难受。
林黛玉只管竖着耳朵听，并不言语。
“苏瑜还有个姐姐，叫苏婉儿。但这个女子不在苏家，是苏明风在外面的私生女。”
“私生女？”
“正是，她还被卖到青楼。”
“这个你怎么知道？”林黛玉看她，好像做这件事的人就是她一样。
“别这般看我，不是我。”李元英这是在解释？
林黛玉笑起来：“原来你还有别的情绪。”
李元英一听，愣了：“如果你不想搭理苏瑜，可以不用跟他说话。”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有些孤独。”林黛玉看着她。
“你这是在可怜我？”李元英似乎不喜欢别人的怜悯。
林黛玉不是可怜，而是在心疼她，但她偏偏不说，故意给她一个笑脸：“‘可怜’这个词不好吗？”
李元英冷哼一声：“我劝你还是不要随便露出这种情绪，很容易被欺骗。”
“好，不说这个，你继续讲苏婉儿。”
李元英马上回到原来的公事公办的神态，继续说：“苏明风的一夜风流债而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明日你可以换个人名稍稍把这件事告诉苏瑜。”
“我还需要做些什么？”林黛玉问。
“你什么都别做，就把故事讲给苏瑜，接下来的事情由我来做。”李元英神色沉稳，胸有成竹。
林黛玉又听她说苏明风如何在青楼遇见苏婉儿的母亲，又如何欠了情债。
正当李元英讲得起劲，林黛玉的肚子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起来，这会儿她特别想方才被扔掉的那俩包子。
李元英停下来，看她一眼，注意到林黛玉的脸颊的红晕，说：“我也饿了，走，带你去吃点。”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