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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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看着面前唯一的床发呆。
虽说床不小，可毕竟俩人靠这么近，翻个身都能碰到。按她这个直性子，指不定会做出点什么得罪公主的事情来。
瞄一眼李元英，见她面无表情，林黛玉心里更乱。
“元英公主，我还是这么叫你吧。”林黛玉心中小鹿乱撞。
“依你。”李元英并未直接宽衣就寝，而是坐在玫瑰椅上斟茶自饮。
“这屋里只有一张床啊。”林黛玉小声嘟囔。
“你睡这里，我睡旁边的隔间。”李元英示意林黛玉往里面看。
林黛玉顺着李元英的手朝里面看，果见这房间里另有一个隔间，她这才松了口气。
公主不去睡，她也不好催促，只得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俩人你听着我的呼吸，我听着你的喘息，一句话都不说。
黛玉难忍沉默如坐针毡，忍不住开口：“元英公主，你武艺跟谁学的？”
“我师祖是曲英。”
曲英是开国将军，曾经以一敌千，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传奇故事，其中之一便是曲英喜欢女子。
“那你师父也一定很厉害！”
林黛玉笃定。
“你呢？”李元英没有提起自己的师父。
“我在姑苏拜了三个师父学的，可以说是集各家之长。”林黛玉自认为武艺不错。
“你倒是不谦虚。”
李元英略带调侃的语气让黛玉心里不悦。
“我早就想与你好好切磋一番。”
“以后有的是机会。”
林黛玉又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知道这位元英公主为什么不肯再与自己打上一场，难不成是怕打不过自己丢脸吗？看她一脸正经的模样倒是挺稳重的。
过一会儿，李元英起身径直走向隔间，顺手把隔间的门关上。
原本林黛玉也想跟着进去瞧瞧隔间里到底布置如何，却吃了闭门羹。
夜里，林黛玉还在睡梦中，依稀听见隔间传来低低的啜泣，强睁眼定了定神，不由坐起身来，侧耳倾听，啜泣声断断续续。
外表这般坚强的女子竟然还有伤心事？林黛玉忍不住下了床。
轻轻推开隔间门，借着月光，林黛玉看见李元英高挑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李元英！”林黛玉想喊醒她。
“师父不要！”
在林黛玉喊出声的那一刻，双目紧闭的李元英忽然起身，遽然伸手将她搂到怀里，嘴里依然喊着：“师父，不要！”
鼻息间窜进李元英强势的梅香，微冷却引人沉溺。
不知过了多久，林黛玉终于忍不住温柔地拍拍她后背，轻声安慰：“元英不怕！”
她感觉正抱着自己的人身子一僵，便被人猛地推开。
李元英醒来，一脸阴沉看着她：“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听见你做噩梦才进来的。”林黛玉起身要走。
“以后不管里面发生什么都不许进来。”
还挺倔，明明就需要人安慰，为什么要推开她？林黛玉心中不与她置气，倒是想起她方才一直喊师父，想瞧瞧这位师父到底是何人物。
“你睡吧，还早呢。”林黛玉打个哈欠转身就走，顺手帮她带上门。
头一沾枕头，林黛玉就睡着了，许是受李元英的影响，梦见林如海说想她，还让她不要忘了写信给他。
清晨，天还未亮。
李元英一身大红官袍穿戴整齐出来，说是要上朝。
一早，林黛玉就起来写到现在，刚停笔，见她出来急忙把刚写完的信装进信封交给雪雁，让她速速寄往姑苏。
进宫的马车早早便在门外等候。
二人上车时，林黛玉嫌冷披了件黄色锦缎织的袍子。
这袍子是李元英的，上面还有她身上清冽的梅花香。
“不知道京州冷吗？”李元英道。
“知道，还没来得及做。”
“回头，让府上的裁缝给你做几件换着穿。”李元英瞧着她的脸，与夜间那个双目紧闭蜷缩成一团的人仿若两人。
林黛玉没拒绝，可心里却说：我会付钱。
西晋皇宫很大，她们下了马车，从西侧门到早朝的太和殿用了一个时辰。此时，文武官员们都到了。
待李元英他们进了太和殿，林黛玉和其他官员的随从们都被安置在大殿旁边的屋子里等退朝。
“你是林姑娘吧？”一个少年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你是？”林黛玉瞧着面前相貌清秀的少年。
“我是苏丞相的儿子苏瑜。”苏瑜双眼乌黑，对着林黛玉笑得特别天真，看着不过十一二岁。
“你认识我？”林黛玉之前从未听过苏瑜这个人，甚至连他爹苏明风也是她来京州之前林如海告诉她的。
小苏瑜调皮地冲她眨眼：“你是姑苏首富兼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女儿，我爹曾经带我去过姑苏，那时候是你爹接待的我们。”
小小年纪就深谙官场，林黛玉不敢轻视眼前的这个孩子。
“你知道现在京州城里谁最厉害吗？”小小少年开始自己的演讲。
林黛玉听得目瞪口呆，此时连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苏瑜从民间传说讲到稗官野史，简直就是一本移动的社会百科全书。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林黛玉一脸惊讶。
“我喜欢看书，还喜欢听人讲故事，你瞧我都说这么多了，不如你也给我讲个故事？”小苏瑜眼中闪烁着五彩光芒，仿佛她马上就要说一个惊世骇俗的传奇。
林黛玉自知不是什么语言天才，但是要说故事，也不是完全没有。
她把自己从姑苏来京州的见闻编成故事说给苏瑜，还添油加醋说这种事情在世间绝无仅有。
苏瑜听完之后，撇撇嘴：“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故事嘛，大家都是编，就看谁编得可信。”
“那你还有别的故事吗？”
林黛玉脑子转得飞快，说：“有，故事多得很，但这会儿也该退朝了。”
眼看着就中午了，还没看见长安公主出来，林黛玉心里多少有点着急。
“你会每天都来吗？”苏瑜仰着头问。
“只要公主来，我就会来。”林黛玉冲外面张望，心不在焉地说。
苏瑜一听，大喜：“那咱俩每天都互相讲故事，如何？”
这算是摆脱不了了，林黛玉不想理他。
“不行的话，我可以付钱给你。”
“你觉得我缺钱吗？”林黛玉给他一个眼神。
苏瑜拍了一下脑袋：“是啊，你爹是首富，你自然不缺钱。那你缺什么？”
缺什么？林黛玉还真得好好想一下。
巳时三刻，林黛玉终于看见有人从大殿出来了，她径直朝门口走去。
“你缺什么，下次告诉我，咱俩交换，如何？”苏瑜紧追不舍。
“那我得好好想想。”林黛玉甩开苏瑜，快步出门。
李元英朝她走来，那不修身的红色官袍穿在她身上竟也有说不出的美。
“怎么这么久？我还要去上课。”林黛玉略带几分埋怨，刚说完又觉得自己态度不对，正要道歉，却见李元英已经把官帽取下来。
林黛玉伸手去接，却被她躲开：“我自己拿着，一会放马车上。”
出了西侧门，便见马车已在外面候着。
林黛玉跟着李元英上了车，转眼的功夫车子便停了，听车夫说：“国子监到了，林姑娘！”
“快去吧。”李元英示意林黛玉下车。
“我——”林黛玉想说我去上课你去哪，不是形影不离吗？可这些话在心里咂摸就如此暧昧，一旦出口岂不更叫人浮想联翩？
索性舒了口气，刚起身却听李元英说：“你上完课来安乐府，我在书房等你。”
“好。”心中结瞬间解开，连下车的步子都轻快许多。
大家都到齐了，唯独等她一人，连赵寻芳也在，见她姗姗来迟，没有一人问她，好像都事先知道似的。
本就来晚的林黛玉无暇多想，跟赵寻芳点个头入了座。
待她入座，赵寻芳开口道：“林黛玉是长安公主的书童，来得晚有情可原，至于其他人，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林黛玉瞥见明玉公主的座位空着。
赵寻芳一瘦弱书生，站那儿讲圣贤道理，语调又是洛川雅音，颇有点仙风道骨。
听他讲，仿佛在听神仙说话，一会儿就叫人入神。
中间休憩时，明玉公主来了，身边多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
那女孩樱桃小口，明眸善睐，机灵得紧。
“夫子，这便是史湘云。”
林黛玉一听，起身过去。
“爱哥哥！你怎么总不去看我？”
史湘云楚人，说话带点口音，快而尖。
“云儿，你什么时候来的？”宝玉很高兴，却依旧拉着秦钟的手。
“瞧你还拉着人。”史湘云打量秦钟，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马上就把秦钟看羞了。
“这便是林妹妹吧？”湘云忽然把目光转到林黛玉身上。
林黛玉冲她笑着点了点头：“原来这楚水养的姑娘这般水灵，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一句话引得众人大笑。
放学后，他们都约着要去酒楼饮酒听曲。
唯有林黛玉一个人远离队伍挎着书包往安乐府走。
街上小贩叫卖声不绝。
“包子出笼了！”
“新鲜羊肉！”
“这位客官，馄饨来一碗？”
“咕噜”，林黛玉肚子在抗议，从寅时到现在她一点东西都没吃。
“老板，来俩红豆馅的，再来两个南瓜馅的。”
林黛玉边吃边走，每个馅吃一个，吃完刚好走到安乐府门口。
此时天将黑，她推开门，听到里面小孩子的练拳声。
“马步扎好！”李元英正严厉地教学。
许是看见她进来，李元英道：“今天就到这里，都去吃饭吧。”
李元英一身黑色束腰骑马装，脚上踩着红棕皮靴，看着比上朝时更松弛飒爽。
“给你！”林黛玉把剩下的两个包子给她。
“你难道忘了要同我一起用膳？”李元英的脸忽然沉下来。
林黛玉倒是挺好奇为什么她能变脸这么快，不过是两个包子而已，气呼呼地抓起包子咬了一口！
正转身要走，却被李元英抓住肩膀，林黛玉低腰一闪，让李元英扑个空。
“嘿嘿，不如咱俩切磋一下？”林黛玉把包子放在一边，拉开打架的姿势，无奈手上没有兵器。
李元英眯起双眼，眼角的魅惑却多几分。
“好。”
忽然一把剑凌空而来，林黛玉飞身抓住剑柄，直朝李元英而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