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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   为等下一季冬,轻抚岁月冰封章。

      昨夜秋雨初降,蝉鸣聒噪,粗糙的墙壁上,杏花开得正好。

      “相信我,没事。”

      陈子显双手拖着兜满杏子的衣服,仰望着树上的人:“差不多了,别再往高爬了,昨天刚下完雨,树上滑的很。”

      树上的人闻言,又往高踩了一步,手指紧紧扣住树干上的节疤,脚尖稳稳地踩在结实的枝桠上:“我在老家经常爬树,摔不了。”

      说着,挑中最饱满的一颗,稍稍一拧,杏子便脱离了树枝,落入他的掌心。以此循环好几次,他留了一颗在手心,其他的都朝着陈子显的方向扔下去。

      陈子显向左挪一点又向右挪一点,杏子完美无误的落在了他手捧的衣服里面,随后有点小得意地冲树上的人说::“怎么样?”

      嘴里的酸甜在嘴里蔓延开来,许知南拧了拧眉,冲下面竖了一下大拇指。

      “装不下了,我先把这些倒进去,你等会我。”

      许知南明显懒得张嘴,又冲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树上的视野很宽广,这棵树的树龄也大,又高又粗。远眺那轮缓缓西坠的夕阳,它的光芒穿透云层,照映下来,斑驳陆离的光影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许知南扶着树干,在一条歪歪扭扭的树干上坐下来,从手边摘下一颗未成熟的小杏放进嘴巴里,酸涩刹那间在他嘴里四溢,尖锐的味道刺激的他挤眉弄眼。

      他又扶着树干站起来,刚想冲着里面喊一声怎么还不出来。就被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打断,紧接着传来一阵尖锐的争执,男声女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两把锋利的刀片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噪音。

      许知南没有听别人吵架的爱好,奈何声音太大,伴随着狗的吠叫,吵架声在空气中回荡,如同一波波热浪,让人感到窒息。

      叶子上的一颗水珠滑落到他的脸上,许知南用手背抹了抹,有点不耐烦,冲着屋子里面喊了一声:“好了没有?”

      没有回应。

      “你人呢?”

      依旧没有回应。

      许知南啧一声,扶着树干想要下去看看情况。

      “砰——”

      突如其来的响动让许知南心头一惊,他的手一抖,脚下的枝桠也随之一颤。

      “我靠”许知南失去了平衡,额头上渗出些许细汗,身体不受控制地从树上跌落。他本能地伸出双手,试图抓些什么来稳住自己,但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只能任由重力将自己带向地面。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从旁边经过,拿出兜里的创可贴,准备贴在滚着血液的手腕上。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人从天而降,惊愕地抬头望向那片晃动的枝叶。

      “快让开!”

      许知南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那个人身上。身体的重量加上下落的冲击力,让两人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嘶”许知南和被砸中的人同时发出沉重的哀嚎。

      前者揉着发痛的前脑门:“不是,你干嘛不躲开?”

      跟傻了似的。

      “傻了”的人没讲话,挪了挪身体后,才抬起头来。

      许知南这才看清他的脸上触目惊心的疤痕以及流下来的血液,形成一道道狰狞的红色沟壑,看不清面貌。

      他也不至于把人砸成这样吧。

      被砸的人身体抖了抖,声音微哑:“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哦”许知南怔愣着从那人身上爬起来:“不好意思啊。”

      万一是别人没反应过来呢,这颤颤巍巍的嗓音听得许知南为数不多的自责感都溢出来了。

      那人随后也跟着许知南站起来,沉默着拍打自己的衣服。一眼看过去,许知南这才发现,他的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伤口还没有愈合。

      “看什么看?”那人不耐烦的开口。

      许知南掏卫生纸的手顿住了,愧疚感荡然无存,不得劲立马从心中泛起。他抬眸想要跟这人一较高下,却发现他的目光好像不在自己,而是在右后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角落里发现了陈子显畏畏缩缩的脑袋。

      许知南都要被气笑了:“你干嘛呢?”

      陈子显扒着门缝,咽了咽口水:“没……没干嘛啊。”

      “我刚刚在树上喊你你干嘛不吭声?”

      “我妈打电话过来了,说有事找你,我接电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让咱俩上树。”

      这个理由许知南接受了,只不过他不理解:“……那你躲门后边干什么?”

      陈子显小心翼翼的看向黑色卫衣那位,许知南也跟他一起看过去。

      黑色卫衣那位满脸写着不耐烦,转身给二人一点余光:“今天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说着带上卫衣帽子,身影逐渐湮灭在小巷里。

      许知南啧一声,还真让他给装到了。

      陈子显这时候跟个狗腿子一样,掂着脚尖就跑了过来:“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跟他在一块啊?”

      没好意思把刚才从树上掉下来,还把人砸了的事说出来,许知南选择随便敷衍两下:“出门碰见的,他谁,怎么了?”

      陈子显回忆了一会:“这哥以前捅过他爸,反正他们家有点复杂,你以后碰见他还是离他远点吧。”

      两人双双沉默了半晌,许知南看向正对着家里的那扇门,回忆起在树上听到的那阵声音,又想起那人遍布身体的伤痕:“确定不是他爸打他么?”

      陈子显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作为他的邻居,我当年听得可是清清楚楚,骗你干嘛?”

      许知南没再反驳,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转头迈进院子:“你那会不是说姑妈找我,什么事?”

      “哦”陈子显一拍脑门:“她说让你过去亲自跟你说,她一般这么正经,肯定没什么好事。”

      桌上的人垂头没讲话。

      见他表情不对,陈子显连忙开口解释:“过两天不是开学了吗,她应该跟你说住宿这个事,你别多想。”

      几秒钟的功夫,许知南不知道从哪掏了一张试卷开始写:“没有。”

      陈子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无力吐槽,这人随身带着试卷的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他说:“那你就别住宿了呗,二十四中的住宿环境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选择题上画了一个A,许知南停下来,细细琢磨:“我刚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呢?”

      “我这不是在挽留你吗?”

      “别肉麻”许知南握着笔继续写起来。

      想抢他笔的陈子显壮了壮胆子还是没能下的去手,于是贱兮兮的一笑:“二十四中之前闹鬼的传说听过吗,我细细跟你讲讲。”

      许知南的神情终于动了动,拿起手里的笔扔他:“滚。”

      陈子显熟练地接住笔,在手中转动起来:“说真的,你住我家也挺好的,至少能给我解闷。”

      许知南一句“去你的,谁给你解闷”没来得及说出口,陈子显的下一句话就蹦出来,“就是要注意一件事。”

      许知南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什么事?”

      陈子显扬扬下巴,指向正对面:“就刚刚那人,他们家就在对门,时不时就碰见了,不能走小道。”

      许知南轻笑,声音很低,充满轻蔑之意:“他谁啊?走路还得绕他走。”

      “不是,你不清楚,走那条路他收费,有些人觉得麻烦,就自动绕过了。”

      “……”许知南来了兴致:“真假?”

      陈子显郑重地点点头:“保真。”

      就在他说完“所以为了惹上没必要的麻烦还是绕着点走比较好。”许知南径直走出了家门。

      “去哪啊?”陈子显从椅子上蹦起来。

      “去你们家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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