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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情之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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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中厅坐着,谢薄翻看着简淮带来的册子。
“其实书院这个制度是我们跟紧时代刚刚设立的,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这些你先看看,你觉得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可以去找我商量。还有,那个,”简淮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中午一起用膳吗?”
谢薄闻言挑着眼睛看简淮。
谢薄的眼睛很漂亮,看人的时候水光潋滟,撩人心弦。
眼角和眼尾都是尖尖的,眼尾略略上挑。
瞳孔很黑,眼白很白,像层次分明的水墨画。
开扇型双眼皮让眼睛显得更加勾人。
适当大小的卧蚕让眼睛更显精致。
眼尾带着一点粉色,像一抹红点染在这幅水墨画的边缘,增添了别样色彩。
“好。”谢薄浅笑着应了简淮,顺手把已经看完的两本薄册合上。
哇哇哇,这是什么氛围!话本里的故事诚不欺我!一旁的付空表面上八风不动,内心疯狂吐槽。
简淮拢了拢袖子,伸手拿过两本薄册。
谢薄轻笑了一下,“还要收回?”
简淮被谢薄盯着有点不好意思,耳框有点泛红,“书院要节省开支。我先告辞了。”
“嗯,回见。”谢薄仍是浅笑着。
简淮,他冷吗?谢薄默默在内心重新评估着这个问题。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送走简淮,谢薄弯了一点腰、有些戏谑地看着付空。
和这样一双剪水秋眸直直对着,付空有点不知所措,他在谢薄的眼睛里望见自己有些慌张的表情。
“先生,你,你长得真好看。”付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话突然这么磕磕绊绊。
谢薄觉得逗小孩很有意思,吐出的气息直接喷在了付空嘴唇上,“谢谢。”
“您,您客气了。”付空血色上涌,整张脸变得通红。
付空现在脑子很乱,呆呆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察觉谢薄已经去卧室了。
谢薄在卧室又仔细转了转看了看。
打开柜子,柜子里面是空的。
拉开抽屉,抽屉里也是空的。
空空如也啊,笔或竹简都没有吗?谢薄坐在凳子上内心悱恻。
缓过神来的付空听到抽屉拉动的声音,奔向谢薄的卧室,撩起一点帘子问:“先生,你是在找衣服吗?”
“找衣服,也找学习和日常用具。”谢薄说着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浮灰。
“先生,你以后要学会叫我啊。书童是干什么的,书童除了陪你读书也要照顾你的。”付空一脸认真,“先生,你就在这里坐着。我把东西都拿来收拾好。”
书童啊。
谢薄之前家中算得上是清贫,并未有过书童。
之前谢薄以为很有权势的张希一家是有伴读,所以谢薄在此之前一直认为书童就是伴读,这样看来伴读和书童还是有所不同。
书童要做的比伴读多啊。
在谢薄思考的空隙,付空帮谢薄把东西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辛苦了。简淮来了,一起去用膳?”谢薄撩着一半帘子,脸往里面微微侧了侧。
“好的!”付空仍是热情满满。
饭是在简淮那里吃的。不过虽说是饭其实不过是一些灵食。
书院里面只有一处庖屋,灵食都是一些小侍从送至各院,各院隔着一些距离,但也都不大远,零零散散的占据了一个小山头。
用过膳后,付空回去了院子研读课本。
谢薄仍在简淮的院子里和简淮有一句没一句的品茶闲谈。
经简淮介绍谢薄了解到剑修门派占据数个山岭,平时练功、讲学和住宿的地方都在不同的山,这些山也各有其名号。
讲学那座山名谦山,寓意学习应虚若怀古。
练功那座山名得山,寓意在实践中得真功。
住宿那座山名养山,寓意养身、养神、养性、养德。
也是在交谈中谢薄得知简淮是于澹烟最厉害的弟子,是其得意门生。
“对了,谢薄。我派一直有个传统,在正式拜师的日子,除了拜师礼外还要在得山斗武台上应对车轮战,即与现书院弟子一一迎战,不必每个弟子都要打赢但这个比赛是必须要参与且需打满。”简淮说完抿了一口茶。
“所以你也会参加,我可以和你对战,是吗?”谢薄的语气有点兴奋,整个人跃跃欲试。
谢薄很想知道简淮到底是什么水平,自己又处于什么状态。
“是,我也会参与。明日就要举行这个仪式,你要练习吗,我可以陪你。”简淮眼神认真坚定望向谢薄,但谢薄手持折扇慢慢扇着,看着他处,并没有对上简淮的眼神。
谢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没有回答。
简淮盯着谢薄的侧脸,思绪发散。
其实简淮对谢薄是有些难言的情愫的,简淮从幼年就成为了于澹烟的弟子,算是于澹烟一手带出来的。
还是男童的时候简淮就被家里人送给于澹烟,因为家里孩子太多而又没有那么多钱去养所以简淮父母只能忍痛把孩子送至四方。
当初其实不是于澹烟看到了谢薄,而是他,是他最开始注意到了谢薄。
是他在一次奉命下山采购饰物的时候远远在闹市偏僻处看到张希欺负谢薄。
他上前制止了张希的行为,谢薄当时小声对他说了谢谢。
但简淮怕生出岔子,所以用了一些手段让两人都记不清他的长相。
之后简淮经常下山去看谢薄,但也只是远远看一眼就回去了,毕竟他还有很多课业要完成。
但当时的简淮并不知道自己认为的一次解救背后带来的却是张希对谢薄变本加厉的欺负。
当那次简淮和于澹烟一起下山碰到谢薄的时候,简淮恳求于澹烟把谢薄收下。
当然于澹烟也向简淮提出了条件,要求简淮掌管书院事务,且两年内不出现任何大问题,否则将逐简淮出师门。
简淮应下于澹烟,同样远远看着于澹烟去和谢薄说话。
当时简淮并不知道于澹烟对谢薄提出的苛刻要求,也不知道谢薄一口应下。
等到谢薄已经身入死人谷,简淮才从于澹烟那里得知真相。
简淮还清晰记得于澹烟当时说的一句话————“吾非能人,难救天下无数可怜苍生。”
“可是那便不救了吗?”
彼时简淮尚年少,但也知晓死人谷的恶名,即使是修炼多年的自己也难以从死人谷的险境安全脱身,何况是尚无一丝基础的谢薄。所以简淮认为于澹烟的做法并非给谢薄一条活路。
当时于澹烟沉默着没有回答简淮。
后来简淮接管了书院才了解了许多事情都很无可奈何。
书院本身收支才堪堪平衡很难谈救济他人,内部也是琐事不断,而外部又需要与其它修炼派别周旋以达和平处境。
成为实际上的剑修掌门人后,简淮更加少言。
他很矛盾也很无奈更感觉自己无能。
年少的自己的一腔热血与现实的一盆冷水相撞,简淮其实并不知道如何面对。
简淮想逃避,但是如果他放弃......
所以简淮仍是顺着于澹烟的管理方式维系着书院,虽是有过一些小改小革但大体还是维持原状。
于是简淮更是沉默,更是闭关。
熬过了两年疲累,简淮站在死人谷的入口处良久,还是选择没有进去。
在入口处简淮动用灵力探查到谷里有人生存着,但那是否是谢薄简淮没有去核实。
他怯懦了,他不敢去看,他希望看到是谢薄,他还好好在这世间。
但更害怕是别人,害怕谢薄已经丧身谷中,他怕看到别人的面孔他会突然歇斯底里,会崩溃,会觉得是自己杀死了谢薄。
所以那天他在那里站了许久,任由狂风在耳边呼啸。
在两年里,简淮对于谢薄的情感变得复杂,他说不上来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一种同情还是一种执念亦或是一种情恋。
简淮只是觉得谢薄于他是特别的。
突然下巴被人挑起,简淮回神,眼睛重新调焦,模糊的画面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