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白芷莫弃

7、第 7 章

　　一串风铃
　　夏盼秋凉，冬盼春暖，时光总是那样无情，他会时不时地给点苦头，再笑着给点甜头，然后再故作深沉的给点盼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把人都给整老了。当我们回望自己年轻的时候，总会流露无奈的神情，这大概就是光阴厉害所在吧。人到中年的我，已近不是很喜欢爬山的过程了，但却非常的迷恋站在山顶俯瞰大地将目之所及的美景尽收眼里的那种感觉......因为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还是不惜体力的爬上延安市的清凉山。之所以我选择爬清凉山，是因为和清凉山形成铁三角的宝塔山还有凤凰山我都曾在不同的时间上去过，唯独这清凉山没上来过，站在清凉山的山顶俯瞰整个延安市，依然能清楚看到穿城而过的延河，河两岸幸福生活的人们夹杂在来来往往车流中依然显得还是那么和谐，这座被山所环抱的现代化的大都市并不缺高耸的大楼，尤其是那座现代化的体育场更是那么的显眼。虽然说山连山把城市包裹起来是延安本就该有的特征，但是昔日那裸露的山体和山头早已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那无缝衔接的绿，绿树绿草绿植被，它所展示出的生机盎然蓬勃向上的景象不正是国富民强国泰民安最好的体现吗？......游览完清凉山我在延安市吃了碗正宗的陕北羊肉烩面，便踏上了返程的高速公路，我的爱车这一路过桥梁穿隧道在慢慢西沉落日的陪伴下显得很孤单，但却动力十足的向着家的方向不知疲倦的奔跑者，春的晚风悄悄的住进了我的车里，它轻抚着我那莫名的惆怅，也温润了我这个假期的充实感。黄昏里的晚霞虽然在慢慢的淡去，但我知道它会赠予我月色和繁星还有新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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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繁杂的生活，要时常保持清醒，才能勇敢地前行，我们行走在喧闹的人间，只有内心笃定，才能穿透迷雾，从而找到那条属于自己的路，人也只有到了中年，才会渐渐的明白，我们这一生最清醒的活法就是正确的认识自己，守住自己，沉淀自己，自己才能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也要相信人最好的状态不是从不失误，而是从未放弃。要允许事与愿违的发生。要让自己忙绿起来，忙绿会让生命更加的丰盈，忙碌起来的充实也能冲淡那些事与愿违的烦恼......离家越来越近，天也越来越暗，路上的很多车都打开了车灯，远处也有人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我也有点累了，于是我把车开进了服务区，我想在服务区休息一下，然后在往家赶，当我半躺在驾驶室里的座椅上抽烟喝茶的时候，突然接到宇辉哥的微信：“你在哪呢？方便的时候给我回给电话。”我大概猜到了宇辉哥想要干什么，于是我稍微的思索片刻，便从手机里的通讯录里调出来邓宇辉的名字然后按下了发射键，电话响两声之后电话的那头变传来了宇辉哥的声音：“喂，哥们儿你这会在哪？”“我在三原服务区。”“哦，那也快回来了，你晚上还有事没，一起吃个饭吧，我很久没吃烤肉了，有点欠这口了，一会我给一峰打个电话，咱们哥仨小聚一下呗......”虽然我知道他现在很可能和一峰就在一块，但我是装作毫不知情的说道：“好啊，我请你俩吧。”“算了，下次你再请，这次我请......”挂掉电话我又歇了会儿，然后归置好自己车里杂物，又喝了一罐红牛，便一气把车开到了自己家楼下，我看了一下表还不到七点，于是我把车里的东西大概又整理一下，把必须要往楼上拿的东西放回家，然后下楼给宇辉哥打电话约好地点，便骑着我的小电驴去赴约了。
　　曾经年少时的笑是一种心情，如今已然步入了中年。脸上的笑不知什么时候已近变成了一种表情，是什么磨平了我们的棱角，又是谁盗走了我们的青春，不能琢磨亦不能细思量，因为那样会无端的平添我们的焦虑感。枯黄的树无法回到它想去的那个秋天，今天也无法回到昨天，呵呵，细想一下我们本来就都是小人物，能好好的生活就足够了,不是吗？我爱吃羊肉，尽管我中午在延安吃的羊肉烩面，晚上回到西安我还是要了一碗羊肉泡馍，当然他俩要的烤羊肉我也没少吃。吃饱喝足以后的聊天时光是从一峰那个那句：“你少吃点羊肉吧，你就不怕上火□□吗？”我喝了一口啤酒，然后白来一峰一眼说道：“我上火我□□那我也愿意。要不今晚你睡我家？”一峰瞪大了眼说道：“几天不见你咋变成这样了，你吓死我算了......”宇辉哥笑眯眯的不失时机的岔开了话题：“你这两天去哪玩了？看你发的朋友圈风景不错呀？”我知道宇辉哥想让我说什么。吃人家的嘴短，况且他俩都不是外人，没必要藏着掖着，于是我直奔主题说道：“我去了一趟天目村，文哲在那支教过好几年，他在当地的口碑特别的好，好到了居然有人跟我说愿意叫文哲陆爹......”说着我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一峰一听急忙问道：“所以你给哪的人都说实话了？”我没有回答但我的表情告诉了他们我说了实话。一峰叹了一口气像是责怪我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文哲他姐说文哲听到自己以前那些学生的消息的确很开心，但又怕那些孩子去看他，给人家添麻烦，而且文哲现在情绪不能有大的波动，即便是那些高兴开心的事也会影响到的身体......”我没有反驳一峰的话，因为我知道他说的实话，但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宇辉哥问我：“你把文哲的住址告诉了他的那些学生了吗？”我摇了摇头说：“我忘了文哲住哪了......”宇辉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要我说的话，你告诉他们或不告诉他们，都是对的也都是不对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没有说话但我明白宇辉哥的意思，一峰也没有说话但我从他不解的眼神里发现他似乎没明白宇辉哥的意思......那天我喝了一瓶零一杯啤酒，我似乎喝醉了但又似乎很清醒......
　　那天我在我的微信里发了一条朋友圈：踏青就是从隆冬里的室内走向春天里的户外......因为希望滋生于屋内却成长于户外......
　　凡事都会有两面性，我们经历的坎坷也好，挫折也罢，他到最后一定能教会我们点东西，那些温柔且强大的人哪一个不是把得失和取舍看得很淡，也正是有了这种淡然的处事态度，才会让他们感知到这世界的很多美好，这不正是那句：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写照吗？晚霞很美，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迷人，如果你想去牵晚霞的手，就必须要接受他的虚幻和缥缈，人在权衡这得失之间的取舍，也会生长出一定的智慧。当然人和人之间是有很大差异的，所悟出来的道理也是各不相同的。用文哲的话说那就是经常读书人所领悟的道理一定会比普通人更加的深刻。从天木村回来以后，我变得更加的宅了，我每天过着单位和家俩点一线的生活，无论同学同事还是朋友的各种聚会我都会尽量的回绝，就连平时在楼下遛弯锻炼，我都换成了在家做操，非必要不去超市，买菜也换成了在网上选购，父母也觉得我变懒了，但每个周末都会来我家给我改善伙食。我把文哲日记本翻得又旧又厚。我想努力的把文哲交代我的事情做好，我想努力的把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写的清晰一些，完整一些，饱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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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有纯美的爱情吗？我想是有的，虽然我没遇到过也看到过，但前人在描写爱情的时候，从未吝啬过绝美的言辞和笔墨，从《蝶恋花》中的那句为伊消得人憔悴到《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中的才下枝头又上心头。从仓央嘉措口中的不负如来不负卿，再到纳兰性德笔下的比翼连枝当日愿，......这些流传至今从未褪色的爱情，虽然结局都很凄美，但却都能把美突出的如此惊艳，这种相思入骨的爱情难道还不够纯粹不够绝美吗？那种一次遇见一生到底的爱情固然可以浪漫一生，值得艳羡，但那相思成堆，后来各表一枝的遗憾，同样也值得一生铭记。文哲和李芳菲的爱情有过什么样的过程，他没写进自己的日记里，我当然也推测不出来，但是在这之后进入他日记的那一段段的爱情，大多数都是写实了男欢女爱的原始欲望，唯独尘封起来了一段可以让他刻骨铭心往事，呵呵，大概我也只能说那是一段往事，那是带着遗憾和无法逾越的鸿沟却又极度美好的往事，和爱情不能有关系，也绝对不能有关系。哪一年文哲不到24岁，他带着不太纯洁的目的来到了那个叫忙牛村小学的学校，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在破烂不堪的民房大院门口竖上个同样破烂不堪的木头牌子，写着忙牛村小学的字样，那座院子便成了文哲的工作地点。十几个孩子，全校加上他和校长总共5个教职员工，这便是文哲当时的所有社交圈子。校长问文哲：“你想教几年级，”文哲说：“都可以。”于是文哲在山区支教生涯从他教小学五年级的语文和数学课正式开始了，农村小学的五年级就是小学毕业班，他们的年级体制和城市不同，孩子从先上育红班开始，然后升一年级，一直上到五年级小学就算是毕业了。起先文哲只是带他自己的课，很轻松也很悠哉，除了上课其余的时间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直到发生那件学生家长到学校打老师的事情之后......
　　读书是消除迷茫成本最低也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但前提是要认字，‘你认字吗？’这句话放在城市里就是很直白的讥讽，但是放在大山里却成了很普通的询问。绝对不能说山里人素质不高，虽然学习认字的成本很低，但一定要有人教有机会学才行，山里人恰恰缺少这样的条件，所以粗暴的行为有时候会是山里人解决问题最简单最有效的手段。李诗妍的母亲王大姐像往常一样，做好饭等孩子放学回家，却一直没等到孩子回来，问邻居家已经回来的孩子。才知道因为自己的女儿没有背过课文，被老师惩罚中午在学校背课文，王大姐因为想不通为啥孩子没背会书，大晌午的就不回家吃饭，便来到学校找老师评理，结果看到老师们都在饭堂吃饭，而自己的孩子却旁边的教室里罚站独自在墙角背书，一怒之下便和李诗妍的老师，文哲的另一个同事起了争执，最后发展到了全武行。又是文哲凭借着自己强壮的身体和城里来的老师身份，制止力这场暴力行为，场面很快恢复了平静，学生被家长领走了，当事的老师被校长带到办公室教育去了，剩余的几个老师包括文哲在内，都在帮助食堂的师傅打扫着饭堂里那一地的狼藉，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风波留下的杂乱不堪，文哲陷入了一阵沉思......那一天的下午一切如常。傍晚到乡里开会的赵支书回到了村里，听说此事后便拿着自己的种的旱烟来到了学校找到了吴校长，赵支书相比乡里的其它村的支书是很重视村里的教育的，这和这所学校的吴校长能陪他抽旱烟，聊大天有关，还和能很过瘾的陪他杀两盘象棋也密不可分......那天晚饭后，当吴校长和赵支书杀的难解难分的时候，文哲走进来校长办公室......赵支书和吴校长对文哲棋艺赞不绝口，对他提出提高教师的待遇，每月补助五块钱的提议也没有当面否决，更是对他提出的循序渐进全面提高在校教职员工的基础素质大加赞誉......
　　人的价值有时候不仅仅是通过自己劳动成果的贡献才能体现出来，有时候一句话一条合理的建议，也能体现出来他存在的意义。学校每月五元钱的补助对村里来说，无非就是这扣点那少花点就都省出来，可对那些乡村教师来说，那就是一种尊重一种承认，当然这也是一笔小的意外收入，通过这件事大家对文哲变得非常友善了。而对文哲来说这件事除了让他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学校有了一点的威望之外，也对他接下来千方百计的从废品收购站淘来的关于现代青少青教育的很多旧书旧杂志和旧报刊，能够让这些新同事去自觉自愿的接受和学习也起到了不小的帮助。那个时候文哲就曾说过像老师和医生还有律师这样的职业，会随着自己职业生涯年限的增长也会变得愈来愈值钱，我们学习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当下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情可以妥善的处理问题，更重要的是让自己的教育水平变得货真价值，如果能利用好自己业余时间多学习多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那就会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受欢迎，也会得到更多尊重，尤其是民办教师的业务水平越高将来转正进入编制的机会也会越大......能进入学校当老师人都是很有脑子的，很快文哲就在他们学校掀起了一股子学习的风气，为了让大家感受到作为教师的重要性，文哲自愿兼起了这个学校的音乐课体育课还有自然课的教学任务。并常常邀请没有课的老师来听自己的课......文哲那个时候可以说是在这里开了个好头。因为忙碌和充实使他变得精神起来，大家对他也越来越有亲近感了。在大家眼里那个时候的文哲不仅对工作很负责，对感情也很专一，是个难得好老师。时光匆忙转眼间就到了学校放寒假的时间。文哲有些归心似箭，因为这是文哲支教以来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想家也是人之常情，况且李芳菲也答应放假以后到西安和他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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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只有亲身经历过得到和失去的那个过程，才会明白岁月所赠的人生留白是如此的曼妙，那不愿言说的感受其实才是自己真正的财富。看风霜雪月，让内心充盈着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浪漫，这才是真正的自己爱自己的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美好也是从学会自己爱自己开始的。而文哲学会爱上自己却是从李芳菲离开自己的时候。用文哲自己的话说，爱情很多时候不是没有拥有过才会感到遗憾，而是拥有以后又失去了它那才是正在的难过，就像白月光和朱砂痣一样，无一是遗憾又无一不是遗憾。那一年文哲放假回到西安和自己当时的正牌女友一直恩爱到年前，文哲才把李芳菲送上回上海的飞机，并相约等过完正月初一就去上海找他商量他们俩的未来，可能是这俩人的家庭都比较传统，也可能是这俩人都很看重自己的原生家庭，所以才决定各回各家过大年。那一年文哲才25岁，正是雄性荷尔蒙分泌的高峰期，几天不见女友就会......所以他如约而至去了上海。那一次的上海之行他除了释放自己生理上的需求之外，还带回了李芳菲的口头威胁，那就是他必须要想办法尽快结束自己的支教生涯，调回上海和自己完婚。那个时候文哲就隐约的感到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早晚会崩塌。尽管如此当那一天真的来到的时候，还是差点要了文哲的半条命......这人世间最锋利的利器是刀剑，但爱情一旦转化成利器，他的破坏力一点也不比刀剑逊色。尤其是遇到背叛这种事情，那才能深刻的体会到杀人诛心的歹毒之狠。尤其是对像文哲这样对感情既专一有专注的人。所带来的后果才是致命性的打击。不过像文哲这样肚子有墨水的人，也是最会自我安慰的人，他头脑里的那些知识储备会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会自我启动应急预案帮他走出那片有阴霾的区域，连文哲自己都说，那段差点要了他半条命的恋情，最后在他心里不仅长出了最强壮的枝干，还开出了带着刺飘着香的花朵......
　　多读书不仅能让自己变得强大，也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于人前，尤其是自己善良阳光的那一面，更是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灼灼放光。文哲的本意是想要好好完成一个周期的支教任务，一个周期也就3年很快就会过去，而且完成一个周期的支教任务，就能合法合规的调往上海和李芳菲团聚，但是李芳菲却却有点等不及了，并对文哲下了死命令，要他想办法尽快结束支教生涯来上海和她完婚，他们家人已经给文哲找到接受文哲的工作单位。现在就看文哲的行动了......后来文哲回到忙牛村学校以后工作就更卖力了，好的教学点子频出，好的教学经验也是对同事们倾囊相授，他出色的工作能力也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不过像他这样有着出众能力的人才，学校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呢，安排他支教的当地教育部门怎么可能放他走呢？就这样他被学校拖了一年，李芳菲自然会急眼，而且专门跑到了文哲支教的学校来催文哲，不过那时候他们的感情还是很稳定的，文哲请求她再等等......但是当再次转过年来，李芳菲再来找文哲的时候就明显的翻脸了，并对文哲下了最后通牒，要么赶紧往上海调动，要么谁也别再耽误对方了，且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是夜，那晚文哲求欢的时候李芳菲有了明显的抗拒，那一刻文哲就清楚的知道这个自己全身心爱着的女人十有八九已经背叛了自己，背叛了他们山盟海誓的爱情。文哲的心明显的乱了，心智已乱的他决定强行离开这里。
　　人在恋爱的时候智商情商基本上都不会在线，冲动也会在所难免，但是对一个自己能发光，并且还能照亮别人的人来说，当他的理智重新占领自己内心那片纯净的土地时，依然还会让自己散发出温暖的力量。文哲就曾有过这样刻骨铭心的经历。那一年他意气风发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做出来让自己很满意的成绩，那一年他想用自己兢兢业业的工作成绩换取自己想要调往上海的一纸调令，也是那一年李芳菲最后的威逼让文哲彻底的爱上了自己所忠于的支教事业，用他的话说：当我看到孩子们那渴望我留下来的眼神的那一瞬间，我突然爱上了我自己，爱上那个愿意去做我自己发自内心，特别想做特别欢喜的事情的那个自己，这也是他直接看到了自己人生真正的价值所在那个瞬间，那也是一场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的爱情所换取的直接感受。说实话我对文哲这段日记里的自述很感兴趣，我特别的想走到那群人当中去听听他们声音，我尤其想要见见那个给文哲折叠风铃的主人__郑好妮，要知道那串风铃可是被文哲视若珍宝，一直都带在自己的身边。我猜想那不仅仅是一串风铃，那是鸿沟，不能逾越，否则就是犯罪，那是底线，不能触碰，否则就是罪恶，可那也是能追忆一生的美好，可以理解成那是他的学生对他工作上付出的认可，决不能有半点妄念，否则就是对自己和老师这个称呼的侮辱，那也是洁净的纯真，断然不能有丝毫的邪念，否则就是自己对自己心灵的唾弃和人格的玷污......那只能是一段往事，一段可以让自己回忆一辈子的很美好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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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痕，划在手上，愈合后就成了往事，划在心上，刺痛感会长久的驻足隐忍在心里。李芳菲曾经带给文哲多少快乐就会留给文哲多少伤痛，这是肯定的。而山里的那些孩子让文哲付出了多少心血，文哲最后就能收获多少欣慰，这也是肯定的。但这些都已成为了他的回忆甚至是财富。而我在看文哲的那段日记的时候，心里只想知道那段风铃的故事，那是一段阳光的健康的却又很幼稚也很唯美的故事，我喜欢，因为那段故事很干净，一尘不染的干净，而且很丰盈很感人。我想去忙牛村看看，但又不知道该不该去......陕西有句方言叫:“瞌睡找枕头，想啥来啥。”就在我琢磨怎么才能不留痕迹的去达成此次行程的时候，我那憨厚哥们阮一峰就给我送来了我想要的‘枕头’......我从天目村回来以后，一直再看文哲的日记，也在继续写着他的故事，因为我写出得故事总是感觉太过于骨感，所以也是在反复地写又在反复地删减改动，一直也没什么大的进展，天越来越热了，我不知道咋了，自己的牙龈有一天早上起床后突然上火了，疼的要命不说，到了上午的时候左脸的腮帮子也开始肿了起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于是决定下午请假去医院打消炎针，我在医院的注射室打吊瓶的时候发现因扁桃体发炎也在打吊瓶的一峰，起初我俩并没有发现对方，我把自己的注射单和注射的药一起交给护士以后，便坐在挨着门口的靠背椅上等着护士给我扎针，护士给我配好药以后，便大声的喊我的名字，这是为我做扎针前最后的确认，护士刚喊出我的名字，我便听到一个沙哑的但很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哎，你坐我旁边打吧，我这有空位。” 我顺着声音望去，看着已经明显打蔫的一峰正强打着精神冲我招手。我捂着自己的左脸冲着护士勉强一笑说道：“我去那打吧。”戴着口罩的护士莞尔一笑没说话，算是同意了。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故事，就不会成为自己的记忆，没有尝到爱情的苦涩，又怎能知道那扎心的疼痛感会让人时不时地感到它在隐隐作痛呢？李芳菲让文哲尝到了爱情的痛苦，而牙龈肿大让我知道了无法忍受的疼是什么感觉，那从嗓子眼一直延伸到喉咙的刺痛也让一峰体会到扁桃体发炎时的威力。我想疼与痛的感觉可能是不一样的吧，而我和一峰俩个病号即使在医院注射室偶遇后一起打点滴，也不忘相互调侃一下。我问一峰：“你咋了？”他指了指自己嗓子没说话，于是我说：“你音道发炎了？”他白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周围，那意思是让我说话注意点场合，我又说道：“你都成这个熊样了，刚才还敢那么大声的喊我，咋不怕把你喊扯了。”他又白了我一眼。我继续说道：“你家掌柜不陪你来，你哪来的钱看病。”一峰可能真的受不我当着护士的面调侃他。很是费劲的说到：“你管呢？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你看你那欠揍的样，活该你牙疼。”也不知道是那句话把给我扎针的护士给逗乐了，对我厉声的说道：“你别再逗他了，他再说话嗓子真的就扯了......”安静下来的我俩，开始尝试着用手势交流，虽然我牙很疼脸也肿了，但是还能说话，我问他打今天打几瓶，他伸出来四根手指头，他指了指吊牌又指了指我，我告诉他我打三瓶要连打三天。我感觉这样说话太费劲，索性不说了，再说我们也没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沉默一会再看一眼对方最后再看一下我俩的吊瓶，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虽然过得很慢。期间我突然想到下个月就到了一年一度的高温假期了，我是不是能霍霍这家伙陪我去趟忙牛村呢？我开始动脑子想主意了......
　　人常说：“生活可以忙碌着过，但心态一定要简单快乐”我的生活其实挺忙的，除了工作还要自己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即使我每天都要刻意的给自己留出一定的时间，那也是想要看自己喜欢的书，写点自己内心的感受。这也算是一种爱好或者习惯吧，和文哲写日性质记差不多吧。可能我和别人对忙碌，简单。快乐，幸福等等这些词汇理解的不太一样吧，或者说我不会刻意的去追逐这些感受吧，说句不合群的话，我喜欢自由，而且我喜欢的自由和大家理解的没有约束感，或者有能力去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还不太一样，我喜欢的自由就是哲学家克里希那穆提说的那种：既不是外在的自由，也不是别人给的自由，而是一种自由自在的的心情，自己给自己的那份悠闲自在的感觉，无论外在环境如何......就像现在我和一峰在注射室，前一秒我们还在互相逗闷子，下一秒我就会突然沉默，开始动脑子怎么忽悠一峰陪我去忙牛村走一趟，好在一峰对我很了解，不会把我跳跃式思的维和行为当成异类，反而是很习惯的随口说道：“你又在憋啥坏屁？太臭的话，我可要和你绝交的。”我笑咪搭眼的反问道：“你还研究过我的屁？”一峰一听直接说道：“滚。”听到他的骂声我反而有点挺高兴，于是问道：“今年高温假计划去哪了吗？”很明显这家伙突然提高了警惕，说道：“去哪也和你没关系，反正也不带你。”我看他那机警的样子，我笑了，因为我知道他已经慢慢的跟着我的节奏走了，于是我凑上前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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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封山的时候,雪既能掩盖住所有的道路，只要你愿意也能埋葬掉你所有的记忆，从生理上讲记忆是可以淡忘的，但回忆会越来越清晰。我告诉一峰等我们打完吊瓶我就把山里人《文哲》的那串风铃的故事讲给他听，他对这个故事是有点假排斥的，但他还一本正经的对我说：“你能不能别打扰人家山里人，那样很不好，让人家安安宁宁的过日子不好吗？”我说：“我只是单纯的给你讲故事，不会打扰任何人的。我又不傻，什么能做能说，什么连提都不能提，我难道不知道吗?”我这么一说这家伙反而急了，瞬间就板起了脸问道：“你要干嘛？你想干嘛？”我看他真的急了便说道：“我只是给你讲故事，你听完以后再发表见解，我肯定这个故事仅限于咱俩单独分享，咋样？”一峰听我这么一说，然后又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憋好屁，你现在真的越来越坏了......”我无奈的说道：“大哥，这是公共场合......”我继而又说到：“一会打完针去你家，你让你媳妇给咱熬点稀饭，再炒个不带辣子的咸菜，你看咱俩这样也只能喝稀饭了......”那天晚上我心满意足的在一峰家蹭了一顿包谷榛子稀饭，然后还做出一副得了便宜不忘卖个乖的调侃一下他们夫妻俩，这不要钱的稀饭就是又香又甜......我吃完饭，感觉自己打完针以后牙疼缓解了不少，于是我开始给这两口子讲起了我想说的故事。
　　善良这个词汇无论和真诚、勇敢、务实，勤劳中的任何一个加在一起都是王炸，唯独善良自己不能独当一面，否则就会和胆怯、妥协，放弃混为一谈。文哲的学生郑好妮就是把自己单纯的善良给了自己的老师，而他自己也算是有了一段难得经历，而文哲也是利用了那个学生单纯的善良守住了自己为人师表的底线，我能从他日记里的字里行间看得出，他是故意绕开了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一段忘年的师生恋情......他让这段没有演变成爱情的故事变成了一段美好的回忆，现在我把这段美好的故事，讲给一峰和他媳妇听。文哲把李芳菲从25岁拖到了28岁，哪一年他们本该在上海成家立业的，但是文哲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身心留在了这座大山深处的学校里。究其原因，应该是文哲在离开的最后那一瞬间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他的职业操守也是在最后的关头得到了完美的升华，这一点是极少数人才能完成的华丽的人格蜕变。但这种代价也是相当昂贵的。那一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他便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想要悄悄地离开，但是当他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他惊呆了，十几个孩子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他的宿舍门前等着送他，他问站在最前面的李诗妍：“诗妍，你们怎么来啦？”李诗妍说：“陆老师我们来送你去车站。”文哲又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孩子回答道：“鸡一叫，我们就来了。”那一刻文哲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可是他今天必须走。否则自己苦心经营长达好几年的爱情就会瞬间消失。就在他还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那个平时不爱说话的班长郑好妮却说出了让他彻底破防的话：“陆老师，你走了以后还回来吗？你如果要是不回来谁能带着我们走出这座大山呢？如果我们不能走出大山又怎么能改变我们的命运呢？”孩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我们知道你今天不走，就不能和上海的那个漂亮阿姨结婚生娃娃，不过没关系，如果你今天不走，等我长大后，我给你当婆姨给你生娃娃......”文哲的眼泪瞬间就流出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它所折射出来的情感是最真实的也是最直接的，文哲看着那一双双明亮的瞳孔里充满了求知的渴望，那是孩子想要通过自己老师传授的知识，去兑现自己美好将来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支点。那一刻文哲觉得自己的狠心的离开一定是丑陋的甚至是罪恶的，他在心里自问自答：“我能离开吗？......”他一边在自我挣扎着，一边用手摸着郑好妮的头说道：“老师家里有点事，需要回家几天，等我办完家里的事，我就回来了，但是你们一定要给我考出好成绩，好吗？还有咱们的班长，以后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老师有女朋友，而且我永远是你的老师，到什么时候也不能改变。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的。懂吗？”我想那一刻文哲一定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辉。但这炫目的光芒也让他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文哲没有回西安，而是去了离他最近的有机场的城市-----太原，他从太原直接起飞到了上海，他没有通知李芳菲，而是到了李芳菲的工作单位，他想给李芳菲一个惊喜，可等着他的却是一场难以言说心酸，他亲眼看到李芳菲在他们学校门口上了一辆破旧的桑塔纳......深夜那辆桑塔纳停在了李芳菲的家门口。文哲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满身烟味，站在了李芳菲的面前，淡淡的问道：“今晚过得开心吗？”吃惊的李芳菲心虚的问道：“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这就给你去宾馆开间房。”文哲笑着点头说：“好。”文哲在宾馆的房间里对李芳菲说道：“谢谢你帮我找到住的地方，很晚了你回去吧。”李芳菲一便拖外套一边说：“你都说很晚了，我还回哪去呀。怎么你不想我吗？”文哲立刻说道：“你还是走吧，别拉低了我的身价。从我今天看到你上那辆桑塔纳开始，我就清楚的知道你不在是我的了，而我的学生们却很需要我，明天我就可以一身轻松的回去了，从哪来回哪去，现在我们体面的告别好吗？”李芳菲一下子就呆住了，他知道文哲的脾气，更不敢低估文哲的智商。所以她只是怯懦的说了句：“对不起，我知道你这辈子也不会原谅我，但我从和你在一起开始直到现在，我都是真心地爱着你，虽然我......”文哲拿出来最后的坚强对着这个和自己相恋多年，并且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平静的说道：“不说了，我不膈应你那是尊重你，尊重我们曾一起走过的日子，也请你别恶心我好吗？如果背叛......”文哲的眼泪还是很争气的，尽管会不停地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但始终没有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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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哲曾亲口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受到极大挫败的时候，一定是他自己独自走过那段最黑暗的路，没人能感同身受，更没人能帮上他，即使最近的亲友也不行，不是他们不帮，而是他们没有帮你的着力点，他们能给的也只有恰当的陪伴与温暖，能完成自救的只有他自己......”而我在文哲的日记里却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经过了极大地挫败以后，真的会厌世，厌食。甚至会时常有眩晕的感觉或者会无端的感到恶心，这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这种状态的尽头一定会有两个分叉口，一个是抑郁，一个是自己丰富的知识储备自动开启自我保护功能，然后将浑浑噩噩的自己完全的叫醒，完成一次迫不得已的也是很完美的蜕变......”文哲就是靠着自己曾读过的那些书完成了一次华丽的蜕变，他如约的回到了自己工作的支教点，但是他只是躯体回到那里，他的魂却不知飘到了哪里，他浑浑噩噩的状态甚至让他有些呆滞，有经验的老校长一眼便看出来端倪，于是他找到了老支书商量着想要帮一下这个自己特别喜欢的年轻后生，他们把长得胖乎乎很圆润的周冬梅介绍给了文哲，大概那个时候的文哲有点饥不择食，很快他们变成了情侣，但是大家都忽视了一点，当新欢比不过旧爱的时候，所有的恩爱也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不过那场海市蜃楼还真就把文哲的魂给找了回来。当那个灵气十足活力四射且充满想象力的文哲再次回归以后，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于是他把自己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工作上，老校长退休在即，他极力举荐文哲主持学校的工作，而文哲也有没有推辞，他那时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忙碌一些而已。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一旦停下难过和伤心就会不请自来将他折磨。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当人的情伤慢慢转变成情殇的时候，就会出现很多故意为之的灾难，文哲的确上长得俊朗帅气，所以自从李芳菲离开以后，文哲就遇到了不少的桃花运，他也基本上做到了来者不拒，还美其名曰：失去了一颗歪脖树，却看到一大片的森林，但他只奉献自己的身体，对爱情这件事做到了讳莫高深只字不提，这看似很荒诞也很狗血的风流事，也许普通人很难做不到，但是文哲却很可以，说白了因为他有风流的资本，因为他有文化，所以当他遇到了风流事，不仅有很隐蔽的手段，他还知道怎么调整自己的心态和控制自己情绪，他能很自然做到分寸适中，他能把自己有些混乱的私生活隐藏的滴水不漏。这大概就是知识分子的厉害之处吧。自从他和李芳菲分手之后，很自然的给自己贴上了单身的标签，他去管理自己的支教机构给学生们争取免费的课外书籍，‘不小心’留情于一个很有话语权的女办事员，他去县里教育局帮自己的同事咨询民办教师转正的流程的时候，又留情于教育局的女专管员，也许很多事情冥冥之中都会有一定的因果关系，总之他那段时间的风流韵事为他后来，他所在那所支教的学校争取了很多让别人很羡慕的好处，当然他自己也收获了不少的好处。
　　我不知道‘八卦’这俩个字是到底是中性词还是贬义词，但是当一峰把这俩个字用在我身上说到：“你能不能别那么八卦了，说重点行吗？我听得出那口气肯定是贬义的意思”于是我捋了捋思路又继续叙述了起来，文哲一直都在给他的学生闷声灌输无论是学习还是做事，既要有清晰的目标，还要有持之以恒的决心，他的学生都很听话，都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的学着，尤其是郑好妮就做的很好。所以这个小Y头很招文哲喜欢，但是文哲却发现。这个孩子对他的崇拜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程度，他的行为举止似乎有超越师生范畴的倾向，虽然这让他挺感动的。虽然文哲那段时间的确有点放浪，但是文哲却很坚定地为自己筑起了一道不可触碰的红线，在我看来这才是一个好男人该有的本色，他看着郑好妮非常努力的学习争当全班第一，只为让自己表扬她一下，他也看到了郑好妮天天放学后主动留下来打扫教室的卫生，帮助学习不好的同学补习功课，也是为让自己夸赞她几句。他更是看到郑好妮在看自己时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异样的光彩。那是少女特有的懵懂的羞涩，文哲开始心里犯嘀咕了，这Y头可千万不能把自己当成榜样，尤其是居然会把自己当成她长大后择偶的标准。那岂不是要坏菜了，以前的自己算是个专一的暖男，可现在的自己是个标准的渣男。尽管他那个时候是有点渣，但他却很清醒，读书人一般都是很理性，当他看到那一双双明亮而又天真的眼睛充满了求知的渴望，他早已把那一双双眼睛当成了一张张白纸，他想把自己所有的正向的知识和能量全部的涂在那一张张的白纸上面......他想要改变自己......于是他把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工作上，包括他会在当地的一些小的杂志报刊上发表关于乡村儿童教育的若干文章。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展示出了自己的才华和价值了，充实而又有忙碌的工作和生活不仅让他的付出变得更加有意义，就连他整个人变得安静了，人静了心也就静了，实际上文哲那个时候才是他一边开始了自己的自我的疗愈，一边开始了全身心的投入到乡村学校的教育工作中。我想他那是想要用一种高洁的精神去对冲自己曾经有过的那段不愿想起的过往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