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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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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自由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情,但是自由的爱情在人们‘不小心’的时候也会长出忧伤来,忧伤是什么,我认为忧伤是一首没有词和曲,没有调和旋律,但自己却知道的一曲冷暖自知的歌。随着时光的流逝。郑好妮这个小Y头也开始慢慢的长大了。已经进入中学的他还是会经常的回到村里的小学去找他的陆老师请教自己没有学会的知识点。文哲当然能看得出这孩子的小心思,不过他没有说破,而是开始给这个孩子灌输外面的精彩世界,他越是这样这孩子就越是崇拜他。突然有一天她问文哲:“陆老师,你把那个上海的阿姨忘掉啦吗?”她这突然一问把正在喝水的文哲给呛了个正着,文哲提心凝气的缓了缓,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的伤疤,在突然间被刻意触碰到的时候,还真就不那么疼了,这大概就是时间的功劳吧,他甚至感觉自己脑海中那个熟悉的脸庞都变得模糊了。稍稍平静了一下说道:“应该是忘了吧。如果你不提起我也不会想起。你现在提起我怎么感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接着这Y头又问道:“你后悔吗?”文哲想了想说:“谈不上后不后悔。因为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想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我有时站在咱们这的山顶上,看远处的城市。虽然很繁华,但在我眼中很像一座孤城,又好像是一座新城......也许当初我真的到了城里,回看咱这的这座大山的时候,也可能会看到这里像是座万仞石山,石山上长满了一棵棵可以成为栋梁之才的大树......”
在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看待问题的角度和立场,其实大多这些角度和立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与错,但是必须要明白一点,错误是可以改正的,而错过了就在没有机会了,文哲的学生郑好妮对此一定会有比别人更加深刻的体会。这Y头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她增长的不只是年龄还有她的知识密度,很快她就到了要中考的阶段。而那个时候我们国家开始对乡村教育也越来越重视了,大批的乡村学校开始合并,将整合后最优质的教育资源集中使用也是大趋势,而这种趋势很快就已经逐步开始蔓延在中国大面积的乡村大地上,恰巧那个时候文哲第二阶段的支教时间也满了,他那个时候是会有很多好的的选择的,比如他可以回西安老家,到离他父母很近的学校工作。也可以在他支教的县城去整合好的学校任教。他在当地教育局和支教机构的朋友也能推荐他到不错的学校工作,他甚至都可以留在当地教育局做个普通的职员,可他却选择了去更加偏僻的牤牛村支教。说句实话我对他的这种选择感到很不理解,我试图想在他的日记里找答案,是热爱,是信仰,还是对事业的忠诚......可我始终没到明确的答案,但我却看到了一篇很有意思的日记,它记录了《一串风铃》的故事,这个故事不长也不难讲,却感动到了我,这不是个悲情的故事,甚至连个爱情故事都算不上,之所以能感动到我是因为它的纯净,纯到让人心疼,净到不会沾染一粒灰尘......
暑假到来的时候,也是花开半夏,万物可爱,未来可期的时候,文哲和他的那些学生们一定是很幸福的,但那个夏天也是他送那些熊孩子们离开的夏天,让孩子们振翅高飞,他也肯定是非常不舍的。但是没办法这是自然规律。文哲送走了最后一批小学毕业班,也把其他还没有毕业的孩子们送到了新整合的学校去了。而他自己也在一边在整理着自己行李,一边在收拾着自己的心情,他比谁都清楚,他要到新的环境去接受新挑战,过新的生活,他要去新的支教点发挥自己的光和热,去帮更多的孩子学习知识改变命运,他还要去重新融入新的社交圈,当然这也包括他滋生出的那点新的希望。那就是能在新的环境里遇到属于他的爱情,哪怕是很普通爱情他也会带着感恩的心去珍惜去经营。忙牛村对他来说是一无所知的陌生。那里会有难以预测的未来,正如他在日记里所说的那样:“和一眼可以看到未来的路相比,他更喜欢不可预测的未来,那才是他真正想要走的路,因为未知的路,走起来才会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更加的精彩和丰满......”临行前的那个晚上,他在学校的操场中间抽完最后一口烟,又把烟头随手弹出去 ,然后转过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学生郑好妮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那晚的月亮虽然不是满月但却很明亮,皎洁的月光笼罩在这个不算大的操场上,月光下这个正处在发育期的Y头看上去还挺迷人的,身材修长,秀发过肩,在月光的折射下,虽看不清她的五官,但她的影子看上去真的很美。文哲冲她一笑问道:“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睡觉,跑到学校来干什么?”对方马上回应道:“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来看看你,顺便送你个礼物。”文哲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还是个初中生,又不挣钱,怎么还花钱给我买礼物呢?”对方说道:“谁说送你礼物就必须要花钱买,我自己做不行吗?......”文哲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宿舍问道:“你给老师做的什么礼物?我能先睹为快吗?”小Y头把一直放在身后的那串自己做的风铃拿了出来,那是用很多香烟盒里锡纸折叠成小纸鹤然后用软铁丝串成了风铃的形状,看上去很是精美,一看就是下了不少的功夫,也花了很多时间才做好的,文哲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个风铃全身基本上都是银色锡纸做的,但中间却有十颗是金色的,这点缀的确实很有意思,而且在这十颗金纸鹤的垂直交叉点还吊了五颗很轻盈的小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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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理学角度讲,处在发育期的孩子自然而然所生出来的情愫是最为真切的,那种初体验感往往是羞涩的真实的也是最美好的,但大多数都会变成无疾而终的试验品,这种失败的体验也是最难忘记的,也许时间会冲淡这种青涩味道,但不一定能抹去它曾发生过的痕迹。文哲看了看风铃,又看看面前这个小Y头,最后目光又重新回到了风铃上,然后陷入了沉思,他怎么会看不透这个小姑娘的心思呢?......小Y头看着自己老师的表情忍不住问到:“陆老师你在想什么呢?”文哲回过神来笑着说:“老师在想该回赠你什么样的礼物呢?”突然他又说道:“我送一套我最喜欢的书吧。你在上学期间可以用课余时间看看,等你工作了可以利用休息的时间看,这种书会有常看常新的感觉,说不定对你以后的人生道路会有一定的启发和指引作用......”于是他从装书的行李箱拿出来那套路遥写的《平凡的世界》。这套书共分上中下三集。他把自己上大学时候的照片夹在了上集里。交给这个小姑娘说道:“以后想老师了就拿出来看看。”他又把自己父母家的座机号码写在了中集扉页上说道:“我的电话会随着我工作的地点随时会变更,但我家的电话会一直保持不变,你有事就打这个电话,只要你说清楚你是谁,就能找到我。”最后他又在下集的扉页上写下这样一段话:“一个人的成功固然很重要,但是请别忽略了失败的重要性,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可不是培根先生随便说的,那些学者们不仅知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他们还明白失败也是成功路上最好的营养液,就像腐烂后的树叶会变成肥料滋养大树一样,所以说能从失败和挫折中反思过失,总结原因,正视失败才是一个人最了不起的闪光之处。共勉......”那天晚上小姑娘拿着那套书高高兴兴的早早地就回家了。而文哲却睡得很晚......文哲是非常喜欢那套《平凡的世界》,这我是知道的,因为他那年回到西安来我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抢走了我在旧书摊上淘来的那套《平凡的世界》。
世间的美好不一定会有圆满的结局,有时候残缺和遗憾也是另一种成全,那段落花流水的无意,即使在光阴里瑟瑟老去,也还是会从南风万里中透出匆匆新绿,那是可以看到记忆中的容颜和微笑的无边相框,可能有的人只适合放在回忆里吧,因为无奈的离别,因为有意为之的擦肩而过,才会让那场纯洁的深情变成了最美的往事,有时候一个转身就是一生,若于茫茫人海中邂逅,并且能彼此欣赏一下彼此影响一下,那么这段情谊便成了回忆里一处很美的独好。其实回忆并不全是叹息,还会有值得和庆幸。不是吗?沉默和祝福或许是他们交给这段情谊的最好答卷。我第一次去林家堡的时候,曾在文哲的书房里看到他书桌上面挂着那串风铃,于是我偷偷地问他:“这串风铃是那串带有特殊色彩的风铃吗?”他说:“是的”我又问到“我怎么没看到那五只金色的纸鹤呢?”他无奈的笑了笑说:“我把那五只纸鹤收起来啦,自己的故事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挂出来,更不没必要说出来,说浅了会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说深了就成了自己心里的笑话了。”于是我又问他:“你什么时候发现那五只纸鹤是带字的?”文哲说:“我忘了,大概是我离开忙牛村没几年吧,有一年我暑假回家的时候,我爸说前两天我的一个学生把电话打到家里了,说她快要结婚了,谢谢我曾经对她的教诲和影响,还说让我别忘了那串风铃,那串风铃其实是一句,是她十五岁的时候想对我说的一句话,我听完以后也没当回事,小孩子不都那样吗?直到我第二双布鞋穿坏,我去箱子里拿新布鞋的时候才再次看到那串风铃,你也知道我的脚是汗脚,又不喜欢穿拖鞋,所以在宿舍我一般都穿布鞋,刚好我那些前同事们在我临走的时候送了我很多布鞋,我把布鞋当拖鞋不仅防臭还特别舒服,当我打开箱子拿布鞋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串风铃,于是我心血来潮就把风铃拆了,发现那五只金色的纸鹤上各写了一个字,连起来确实是一句话,你能猜到说的是什么吗?我可没写道日记里哦。”我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等你去娶她。”文哲的微笑取代了答案,他虽然有瞬间的惊讶,但很快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仅没隐瞒还直接的说道:“关于你这几篇日记的内容我看的次数最多,我也想了很久,能让你把美好的往事记在心里,写进日记里,而且分量又不轻,还那么简单,估计也就这几个字了。”文哲笑了笑说:“你现在不仅观察力很强,而且想象力也很强,足见你很用心,谢谢哥们儿了......”
我在林家堡的时候几乎没有机会和文哲单独聊天,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问了问文哲关于那串风铃的故事,因为没有结局,所以这种无言的结局最终还是要靠我的想象来续满,也许我不善于表达,所以会让人有种干涩平淡的感觉,也许我的想象力过于中庸,所以我也只能做到感动自己而已。也许文哲压根就不想提及此事,因为在他看来很多纯净的东西只有保持原貌,才是它特有的意义,所文哲那天才会故意岔开话题。他对我说:“你现在的状态很好,你已经独自走出了笼罩着你的暗夜,我真的替你感到高兴。我能和你说的就一点,往后的日子里你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和评价,包括那些友善的劝慰,你要明白一切随心而定的事情,才是你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比如你想要投入下一段感情或者婚姻,那你就勇敢坚定的往前走一步,你要是感觉一个人也很好,那就好好地守住自己,别怕孤独也别焦虑未来,按自己的意愿走自己的路......如果说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个人感觉你在控制自己情绪方面有点欠缺,关于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绪,这也不是我一时半会能给你讲清楚的,你有时间的话尽量看点心理学方面的书,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哲学和心理学这方面的书,那你就多看点名人传记或者真实的纪录片吧,那里面会大量牵扯到这方面的内容,尽管有点碎片化,但是也能起一定的镇痛作用......等你有一天明白了一个人能拥有很稳定的内核,那就是拥有了强大的内在力量,我相信到那时候你是不会再轻易地被人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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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峰俩口子的表情里发现,自己不仅把《一串风铃》的故事讲得索然无味,还没明确的表达出自己此时的目的,于是我把邓宇辉大哥曾和我说过的一段话又说给他俩听:生活过得是心情,这和人的经济基础密不可分,人生过得是心态,这和人的知识密度还有阅历息息相关。心情和心态是可以决定一个人能打开自己生命中多少扇门,能挖掘出门背后藏着多少幸福感。尽管这种话说起来有点过于空洞,但是仔细想一下,如果把它分解开来,落实在我们工作之外,我们自己可以在自由支配的时间里,其实真的会有种人间值得的感觉,比如一个人喝茶看书,比如一个人到商场的三楼吃个火锅,然后四楼看场电影,最后下到二楼的超市买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再比如一人爬上一座山,再出一身汗,坐在山上独自看一会夕阳下的山川河流,最后回到家洗个热水澡再美美的睡一觉。当然也可以在节假日甚至是周末的星期天开上车,摇下车窗一路吹着自然风,跑到某个民俗村,在热闹的人海中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嘴和肠胃......这段话和那个故事本来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这种没有丝毫关联跳跃式的聊天是非常容易把人给说的很茫然,我又在这个时候故意闭上了嘴,看着这夫妻俩频频的互看对方,似乎想要在对方的眼睛里和脸上寻找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却一无所获,最后一峰实在忍不住的问道:“你想说啥?你想干嘛?”我先是笑了笑然后便收起了笑容说道:“我想去牤牛村找到那个叫郑好妮的小姑娘,然后告诉她,她的陆老师得病了......在我看来这个小姑娘是有资格知道自己的老师......”在意料中也在意料之外,一峰听了之后先是霍得站了起来,应该是已经到了嘴边的粗话和大声的吼叫,硬生生的被他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他重重的坐回到了沙发上,然后带着责备的口气对我说道:“山里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咱都不知道,咱也帮不上忙,咱能做的就是不打扰人家,不给人家添麻烦,你这么做不觉得很讨厌吗?”我说道:“我的确不安分,也有可能会惊扰到山里人,但我知道我的确想这么做,即使我分不清楚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一峰听了以后说道:“我也不知道对不对,要不咱给邓大哥打个电话问问他吧。”一峰的媳妇突然插了一句:“你们没做错。但是你们应该讲究点方式方法......”
人的认知程度和思维方式,可以体现出这个人是否有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和人的阅历还有知识储备有很大的关系。在我提出想要去见见文哲这个特殊的学生的时候,我和一峰的意见出现了分歧,而一峰的媳妇作为一名女性,站在她的角度给我们提出来一个有价值的参考方案,那就是背着文哲去看看那个小Y头,可以和这个小Y头说实话,但前提条件是必须保证不能以任何形式打扰到文哲,我觉得可以做到这点,因为我已经完全忘记了文哲住哪了,但我还是想让一峰陪我一起去。一峰没有犹豫的拒绝了,于是我用电话求助邓宇辉大哥,希望我们三个人能一起去,我的理由很简单,我怕我会像上次去天木村那样被大家责备。没出意外的是邓大哥也拒绝了,他在电话里问我:“你现在逢年过节会去看望你的小学老师吗?别忘了人家早就结婚生子了,她还会是文哲日记里的那个小女孩吗?人家还能记住文哲吗?您难道不明白这世上最不会变的就是人一直在变吗?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我被问的哑口无言,我甚至发现我没说出口的那些反驳的话,在宇辉哥接二连三的反问下,我的理由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看来想去牤牛村的想法彻底的泡汤了......那一年的高温假我拒绝了一峰邀请我一起去自驾甘南的旅行,也拒绝了宇辉哥要带我去九寨沟的旅行,而是我一个人独自雇了刷墙的粉刷工。把我住了8年的家重新粉刷了一遍,我的家在那个假期收假的时候已然焕然一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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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遗憾,我说不清楚,因为答案太多且深浅不一,但是我知道一再拒绝他人的好意以后,那种越走越远的遗憾是很让人惋惜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上天让我拒绝一峰和邓大哥的好意之后,会对我们越走越远越来越淡的关系的一种弥补,我竟然在无意间意外的得到了那个叫郑好妮的小姑娘的信息。哪一年我突然停止这篇小说的创作,因为我真的有种江郎才尽黔驴技穷的感觉,我发现自己为了拼字数开始了毫无生趣的叙述。于是我想休息休息,再给自己充点电,好让自己从文哲日记的框架里跳出来,重新换种叙事的方式,我坚信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夏末秋初的夜晚已经没那么燥热难耐了。至少不开空调也能睡个好觉了。有一天晚上一峰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周末去他家小聚。说是他当上了他们车间的工段长,约了几个朋友到他家一起聚聚,我觉得这是好事,于是应约带了一箱牛奶前往祝贺,只是那天他家除了宇辉哥和小芳姐之外我还看到了我的前妻,说实话特别的别扭,但还是我硬着头皮和大家寒暄了一阵,等饭菜上了桌勉强喝了两口酒,便借口说自己有点酒精上头提前退了场,我承认我那天扫了大家的兴致......后来大概过了一周左右宇辉哥又打电话邀请我去他家做客,他也是在那次公司中层干部调整是时候。晋升为处级干部的,我还是提了一箱牛奶前去祝贺的。那天在场的就我们三个人,我们一直在酒桌上聊小时候的事,直到就快散场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一峰冲着宇辉哥使了个眼色,而宇辉哥却很沉稳的再次提议举杯,然后宇辉哥对我说:“兄弟,你年龄也不小了,在一线也干了二三十年,有没有想着换个轻巧点岗位,我们俩可以帮你找找人......我跟你们单位的一个领导挺熟的......”虽然我知道他俩这非常单纯的想帮我,但这种国企工作调动的事其实是很复杂的,何况这种看不见的人情世故,它的成本也是很高的。于是我说:“不用了,我在这挺好的还是能混下去的,关键是我这是有害工种,再干几年就能提前内退了,不折腾了......”我知道我这种拒绝即便是再委婉,也会让他俩很不舒服,因为他俩是真的想帮我,也确实能帮到我,而且我也能猜到这可能和文哲也有很大的关系,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回报人家,我也知道他们压根就不图我的回报,但我更知道在这种事上不能白嫖人家,因为好哥们讲义气只适合出现在我们的青年时代......况且我说的自己快到内退的年龄了这也是真的......那天当我看到他俩对视眼神以后,我就该明白我们再也回不到那种多久不见面也不会又生疏感的时候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这不是敏感而是一种存在于人的潜在意识中,它和人的贫富关系不是很大,也和文化素质没有多少关联,它更多的是和人的认知程度还有人际交往的圈层有很大的关系,它还和人在某个年龄段的性格及其爱好也有关。我那段时间其实想法也很多,毕竟无论是诗和远方还是人间烟火里的饮食男女都和钱息息相关,且一刻也离不开......我知道我的这三个朋友虽然给我找不到不干活也拿钱的工作,但他们真能给我找个少干活也拿钱的工作,可我还是觉得我这种无智吃力的工作会让我更有底气更加踏实。我有时候会给自己放假,我在给自己放假的时候,一般喜欢看书和刷能养心的文案视频来打发时间,我很少看电视,偶尔看电视我也喜欢看乡村美食之类的纪录片看。纪录片里的美食是用当地特有的且没有经过人为合成加工过的食材,只要经过清洗之后就能直接放入锅中用柴火来烹饪,这样看起来才是最简单最原汁原味的味道。仿佛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那带着泥土芬芳的食材在柴火灶里被烹饪的气息,会瞬间通过人的眼睛把人的肠胃给征服......而那些美食纪录片多在很小众的地方台播放。要知道现在的网络机顶盒要比有线电视接受的卫星星号多太多,所以才能看到更多不知名的地方台。有一天我在看电视的时候,当“新乡贤”这个陌生的词汇随着郑好妮这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榆林农业二台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我的脑海第一时间并没有出现重名重姓这样的概念,因为我确信这个人出现在我家电视机荧幕上,即使真的是重名重姓也应该能充盈一下了我那极其贫瘠的想象力。会极大的丰富我作品的含氧量,况且电视里提到这个村子的名字就叫忙牛村。尽管我无法隔着屏幕告诉她很多事情的原委,还有她陆老师的消息......可我觉得我能把她现在的样子叙述清楚,就已经是不小的收获了。我甚至可以对这个看着亭亭玉立笑容满面的陌生女子冠以喜欢读书的标签,因为阅读不仅是文哲一生的爱好,还是他影响她身边人子重要的标志......
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样的故事不仅仅会高频的出现在影视剧里,偶尔也会出现在我们的身边且会给人带来巨大的惊喜。那一年发生了两件事让我终生难忘。第一件就是春节和病毒一起席卷了我们的祖国,伴随着国家一纸封城的命令,所有的中国人全部响应号召,集体自己把自己困在自己的家里,对于我们这些整日里奔波在家和工厂这俩点一线生活的职工来说也算是体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长假。由于这种特殊的情况让人始料未及,大家也没有什么经验去对抗足不出户的那种百无聊懒的生活。于是各种五花八门的独属家庭内部的娱乐项目便在互联网上出现了......不过我还好没有出现明显的烦躁焦虑之类的情绪。我感觉自己无聊了就去给自己做点好吃的,心烦了就去看会书,看不进去书的时候就刷视频。当我感觉自己有了焦虑苗头的时候,就会去看会电视。而那一年发生的第二件事就出现在我家的电视屏幕里。那天早上我在楼下核酸点,做核酸排队的时候看到了文哲的母亲和他的姐姐,虽然我们离得不远,但也只能隔着口罩相□□头微笑一下,算是打个招呼。因为按规定我们不仅不能近距离的打招呼,甚至连说个话都要小心的避开维持秩序的志愿者......尽管如此我还是敏感的觉察到了阿姨突然间就老了,白发也多了,背也有点佝偻了,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眼神也有点散了。姐姐的精神状态也很差,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因为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看着这对母女俩做完核酸对我挥手再见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酸楚,当然我还是很礼貌的对他们做个打电话的手势,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做完核酸回到家里竟然有点很浮躁。于是我打开了自家电视机。我那天看电视并没有明确的想要看哪个台也没有想要看什么节目,只是习惯性的按一下菜单键里的常看的台,于是榆林农业台便出现了上述的那一幕。
当“无巧不成书”这句话真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的时候,我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了,我被疫情困在家里,在电视里看到了榆林地方台在播放一档介绍陕北美食‘抿节’的纪录片。电视里的场景是在一家宽敞的厨房里,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宽松的收口白衬衣,配了一条蓝色紧身牛仔裤,身材显得很高挑的女子在现场做一道陕北的面食‘抿节’。我打开电视的时候电视里的镜头正在拍她忙碌的背影,起初是我窝在沙发上看并没在意,但是当镜头拍她转过身的时候,我便像触了电一样霍的站了起来,并不是因为电视里的那个女子长得漂亮,而是因为电视下方出现在字幕:原住村民新乡贤郑好妮。当然我也必须要承认这个女人长得的确很标志而且很有气质。电视里出现的那个女子长着一张瓜子脸,眼睛很大也很有神,挺拔的鼻梁下面是一张不大的小嘴,那饱满的天庭和长短适中的下巴,在美颜的镜头里让那她那张白皙的脸庞显得非常的惊艳。她正用一口略带一点陕北口音的普通话,在介绍着这道荞麦做的‘抿节’是如何和眼前那一堆类似火锅蘸料的蘸料进行合理搭配的。他当时说的什么我没记住,因为我除了想要看清他的长相之外,我还要迅速打开我手机的录像功能对她进行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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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意外的收获会让人有种天然的满足感,感觉这世界真的很奇妙,也许这正如很多网络大咖说的那样:“如果你遇到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请你停止不必要的内耗,然后去看书,书里一定有你想要的答案。因为你遇到的迷茫和不知所措前人都曾遇到过,并且毫无保留的将答案和思索的过程都写进了书里面”。我知道我一直很想见,却一直没机会见到文哲的这个叫郑好妮的学生,却意外的在电视里见到了,不知道这情况书里面出现过没有,但我感到很高兴,原以为这个孩子的出现,会丰富我作品里的某种质感,但现实情况却是我的写作的水平十分有限,也只能是借助一下这短短的画面来点缀一下作品的皮囊而已。于是我安慰自己说:“也许在我潜意识里,我想见这个孩子的初衷并不是想要把它写成自己期待的样子,而是想亲口告诉这个孩子,她尊敬的陆老师病了,但是她的陆老师希望自己能把自己坚韧,乐观,积极,温暖的那一面留给自己的学生们,然后把自己病态的那一面悄悄的隐藏起来,然后从容而又体面的走向远方......”灯发出的光能照亮前路,发出的热能暖到人的身体也能暖到人的心里,这大概是我一直想要表达,但没表达出来的原意吧。这半档节目在我极其认真关注的时候很快就结束了......
我不得不承认人在着急的时候,会忘记很多很简单,甚至是很多很熟悉的东西。那天节目结束不久,就在我因为意犹未尽而感到有点沮丧的时候,很久没有联系的一峰和邓大哥一起敲响我家大门,他们穿着厚厚的棉服戴着薄薄的口罩,一进门便把一堆东西递到了我手里,我接过那大小不一透明的塑料袋,看到里面有饺子有锅盔饼,有洋葱有土豆还有一根莴笋和一包茶叶。这些东西放在平时实在是不值一提,但是放在此刻却让我们友情显得无比的厚重......他俩把东西递给我以后,就开始一系列的操作,先是自己找拖鞋换鞋,然后脱棉衣,最后拿起鞋柜上的酒精喷壶对自己的手和口罩一顿喷。等他们熟练的干完这些事以后,宇辉哥才问我:“你没事吧?”我摇了摇头,他又问道:“吃的喝的还有吗?”我说:“不多了。”“那刚好能续上,这些东西都是我当志愿者在咱小区巡逻的时候,隔着围栏偷偷卖的,想着你的存粮也快差不多了,就给带过来一些。你再坚持坚持没准过两天就该解封了。”我笑着点头表示感谢。宇辉哥又问我:“你这两天回你们家老太太那没?”我笑着说:“不回去我吃啥?”就这我俩正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一峰已近悄悄的向我放烟的地方走去。并且大声地说道:“你烟还多吗?我俩没烟了,你救济一下吧......”我们是发小,哥们儿,兄弟,还是有了点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实的出现了隔阂的好朋友。还有就是一定要加上那个住在山里的陆文哲。
孔圣人在创建“人”这一重要学术概念的时候,就说过人可以通过言语和行为把自己的心理表达出来,这称之为天理,也叫做人性。而表达是人在人际交往中是极为重要的方式。一峰和宇辉哥强行抢我的烟,而我也告诉他们几个小时前我在电视上看的那半档纪录片。尤其是我重点强调了那个叫郑好妮的姑娘就是文哲日记里记录的那个对他有特殊情感的学生。他俩听了我的话先是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一峰才说:“你一直没去见那个他的那个学生吗?我以为你早去见过人家了。”宇辉哥也说:“以你的性格,我俩都觉得你肯定去了。闹了半天你没去呀,再说一峰他媳妇不是明确的告诉你,你可以瞒着大家自己去吗?,你这倒是弄啥呢嘛?”我无奈的冲他俩翻了个白眼。突然一峰说:“你家的电视机顶盒是哪的?”我说:“和你家的一样移动的。”他说:“那你咋不看回放呢?”我这才想起我家的电视有回放的功能。我们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回放,仿佛忘了外面的疫情。电视的第一个镜头便是一个被四面环山所环绕到小山村,哪里面有青山绿水,还有袅袅升起的炊烟,有水田有耕牛,当然也有柏油马路和汽车还有机械化的农耕工具。既有陶渊明笔下世外桃源的韵味,又有现代化新农村的气息。当另一个镜头出现在村子里的一个像是供游人休息,又像是个汽车站的凉亭的时候,电视里便出现了一个很靓丽的女主持,女主持人先是介绍了他们所处的位置陕北榆林地区的一片山区里,并且说了她此行的目的是前往这里的一户人家去体验当地的特色美食‘抿节’。于是另一个美女向导出现了,这个美女向导带着主持人向着村子深处走去。她边走边向主持人介绍村里的情况,现在我们这个村子条件已经很好了,有卫生所,有专门的健身广场,有阅览室娱乐室......更有他们村子引以为豪的学校,这个村子的学校很特别,他们学校是一站式服务,本村的孩子可以从幼儿园一直读到高中,而且都是免费的,由于这里的教学水平很高所以还能吸引到很多外面的学生来这里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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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哲喜欢山,因为我在他眉宇间总能看到他对大山的向往和热爱,那种对山间清风的眷恋和对山峦轮廓的喜爱是无比写实的。我也喜欢山,因为山的秀丽和巍峨总会让我产生美妙陶醉感,我们犹如俩个静默的信徒,总是看在到它的时候心生敬仰,敬仰着它的雄伟和庄重。当我在电视里通过美颜的镜头看到文哲曾在这么美丽的山村里工作过,我想这里风景一定没少治愈过他心里的苦吧。当电视的镜头掠过一个个和文哲日记里没有相关记录的人和事终于来到了郑好妮的家门口的时候,电视机里出现了一个很时髦的新词汇《新乡贤》。乡贤在我的印象里是指古时候那些做了大官,退休以后荣归故里,用自己的见识和威望为家乡的发展做出贡献的人。而郑好妮这么年轻就获得了新乡贤这一殊荣,想来也一定是为这个村的某个领域做出来一定的贡献吧。果然,郑好妮在向导介绍完自己以后,便打开话匣子,开始介绍这个村的发展过程了。她说很多年以前她们村很贫穷也很落后,就连唯一的破旧的小学也解散了,村民大部分都外出打工,孩子们也都分流到乡里去读书了,直到他的叔叔从部队专业到村里当上了支书,他们村开始响应国家号召全力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他们修路建桥改造居住环境,由于他们村地理位置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们发展旅游资源,他们围绕着大山展开了各种旅游资源的开发,修建民宿,搞爬山运动体验,人文体验田园农事等一系列的项目便都应运而生了。村民也都成了标准的新农人,日子也开始越来越好了。可是随着游人的剧增,他们的接待能力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各个方面干活的人都很短缺,遇事需要应变能力强的人更是短缺。于是他的叔叔村支书,便把正在大学当老师的郑好妮叫了回来......
读书改变命运更能改变那些山里孩子的命运,关于这一点正好妮深有体会。郑好妮考上延安的一所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和他们学校的另一个老师组建了家庭,可以说她实现了所谓的阶层跨越,他们家成了标准的书香门第。他回村便向他的叔叔提出把村里在外工作的人梳理一下,和她一样在外有正式工作的划分出来,告诉他们不能回家乡参与家乡建设的,可以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多为家乡的建设提供好的建议和有价值的社会信息,毕竟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那些经过筛选过滤的有价值的信息也是价值千金的。再把外面打工的人划分出来,然后劝说他们回家工作,自己给自己打工总比给别人打工强很多吧。那些回来的人再根据他们的经历和特长及能力,再划分出来然后确定他们在村里能额外承担什么工作......当然这些事仅是她一句话带过而已,他重点说的是村里人回来以后孩子教育问题就凸显了出来。于是郑好妮在她第二次回来的时候,就向他的叔叔提出来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想法。村里可以接收乡里的学校......
文哲在他的日记里曾写过这样一句话:“十年种树百年育人......”这也一直是我们国家教育工作者的工作理念。教育工作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国家的重中之重。可郑好妮却向她的叔叔提出整修扩建已经废弃多年的学校,然后向县里申请把乡里的学校迁到他们村里,只要想办法能提高教学质量,把升学率大幅度的提升上去。那样既能解决村民子女上学的问题,还能为村里创收。说不定会成为全县甚至是全市的一大亮点。别说她这一提议真能吓坏她的叔叔,就连现在采访他的记者也吓了一跳。记者当时就说:“这怎么可能做到呢?你这想法也太儿戏了吧。”郑好妮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我认真考虑过,觉得很有可行性。从硬件方面讲,第一当时我们乡的升学率很低,已经让县里头疼不已......第二同样驻扎在大山深处的四川毛坦厂中学已经成为了全国高考升学率的天花板了......第三我们这里曾经来过一个姓陆的支教教师,这也是一位对我一生影响很深远的老师。他在我们这工作的时候为我们留下来一大笔极其宝贵的人脉关系......”记者听她这么一说便饶有兴趣的问道:“能说说你们的这位陆老师吗?”于是这个姑娘开始说起来文哲。他说:“我们陆老师是陕西省教委派来的支教老师,人家可是东南大学教育系毕业的高材生,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变通能力极强,他可以做到和任何人无障碍的沟通,用现在网络流行的话说,他是那种自带光芒,即能温暖到自己也能温暖到别人的人,他带出来的学生大多数都有长期坚持阅读的习惯,他在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就常对我们说,想当狼就要磨好牙,想当羊就要练好腿,要想学好文科就要找对适合自己的方法下足功夫去背去记,要想学好理科就要拼命地去刷题,多刷对一道题就能抢占一份先机......”接着郑好妮开始向记者介绍文哲为这个这村留下的最富有的财富了。
试想一下一个人能做到雁过留声人过留名,那得要多优秀呀、一般人是难以做到的,但文哲做到了。而且口碑很好。正如他的学生郑好妮说的那样,他们乡整校的搬迁和文哲既没有直接关系却又和文哲密不可分。我和一峰还有邓宇辉大哥全都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听那个姑娘娓娓道来文哲的那一不寻常时刻。他说:“他自从有了这个迁移学校的想法以后,便开始关注乡里学校的领导和县里分管教育的领导。他惊奇的发现几乎每个重要岗位上的人都和文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首先乡里学校主管教学的副校长曾和文哲和在一个办公室工作过,那个时候这位领导只是忙牛村小学的一名民办教师,是在文哲的鼓励和帮助下通过国家考试,才顺利转成公办教师的,后来村小学的师生集体迁到乡里的学校,而文哲的这位同事经过多年的努力,现在已近走上了领导岗位。”接着她又介绍了文哲非常出色的一位学生叫李诗妍,这个名字我在文哲的日记里看到过的,我知道这个很早就失去了父亲的孩子,文哲对她确实是照顾有加,我不知道的是郑好妮说的那些文哲没有记录在他日记本里的事:郑好妮说:“李诗妍是我们陆老师花了大量心血培养出来的学生,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常常给她开小灶,但并不是给他补课,而是教他独立思考和独立学习的方法,后来李诗妍考上了太原的一所财经学院,毕业后通过了乡里招聘公务员的考试,然后就分到我们乡政府主管教育工作。”接着他又讲到了县教育局学生管理科的科长,这位领导和她们陆老师关系特别的好,他说:“我们陆老师当年在我们村支教的时候,常常到我们乡教委去为我们争取一些免费的课外书,那个时候不管是我们学校,还是村里包括乡里的经济条件都不是很好,所以想要得到一些课外书籍,就必须想办法去乡教委去争取,陆老师那时候也是放下了他大城市来的老师的架子去乡教委闹了两回,这一来二去的就和当时在教委当办事员,现在在县教育局当科长刘九梅成了很好的朋友......”
在我看来知识分子的头脑要比普通人冷静得多,他们懂得审时度势借力发力,所以他们干成自己想干事,几率要比普通人大很多。忙牛村在文哲去之前和他走了以后,考上大学的人几乎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大部分的大学生都是文哲在的时候打下的基础。要知道文哲可不是个循规蹈矩的老师,他给那些孩子从小灌输的那些做人做事的道理,都具有极强的应变性和可塑性。所以郑好妮他们这批孩子踏入社会以后,在人际交往和应对生存环境的时候,都能做到面面俱到左右逢源。郑好妮大学毕业留校,他们村另一个叫刘延川的孩子在西安的一所大学也留校当了老师。还有一个叫王婷婷的被渭南的一所民办大学聘用了。当记者问郑好妮:“你们陆老师走了以后还回来过吗?你们村办学的时候他出面给与帮助了吗?”那一刻我明显的看到了这姑娘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虽然我看到了她有点在刻意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她还是在面对电视镜头的时候平静的说道:“我几年前去西安开会学习的时候,通过省教育局支教管理处的同学联系到陆老师,他当时生病刚出院,我和我爱人还真在他现在支教的学校找到了他,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他当时就说这件事成功的几率连百分之十都达不到,但是他鼓励我可以试试,毕竟这件事对我们村子来说是一件利在当代功在后世的好事。”接着她又说道:“陆老师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他思考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对我说,你先把你现在的想法形成文字,让你们村的村委出面联系延川和婷婷,让他俩利用工作以外的时间帮助村里搞这件事,现在的通讯已经可以做到无障碍的沟通了,我也会联系他俩帮你们,咱们一起研究出个能提高乡里学校教师教学水平的方案,再一起探讨一下如何提高学校的升学率,最后你们要以论文的形式把写出来,尽量往教学改革创新这方面靠,国家一直在很重视各行业的创新。然后你们分别给交给李诗妍和刘九梅,让他们尽力到上面去周旋,你把他们的电话给我,我来给他们做工作,你们回去以后还要要想办法把咱村的老支书和高校长请出来,他俩会起到很关键的作用,他们本来就在乡里有很高的威望,再加上老支书的儿子一直到乡里给领导开车,高校长的女儿也一直在乡政府办公室做接待工作,关键的时候肯定会起到很关键的作用,让你们现在的村支书把腿放勤脸皮放厚,多往乡政府和乡教委跑一跑......”最后郑好妮还不忘说了一句:“在他临走的时候,他们陆老还师把自己写好的多年来总结的关于农村教育工作的心得送给了自己......”
感恩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俩个字,可做起来有多少人懂,就会有多少种表现形式。我一直有个私心就是想着让文哲曾经教过的学生们都知道文哲病了,让他们都带上尊敬感恩和爱去温暖一下我的这个好友,让我的这个友感觉到这人间值得,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更值得......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其实是我自以为是了,他的那些学生和他曾经真心带过的人,或许不仅什么都知道了,而且什么都做了,因为我看到的和我听到的都是让文哲得到了他想要的体面的尊严。这是他们发自心底的尊重,无价可比。电视里播放郑好妮叙述他的老师和他们村的时候,其实人家叙述的时间很短,但我写的很多,当然这中间更多的是夹杂了很多我个人的猜想,因为这档节目的主线毕竟是美食,所以他们的访谈很快回归到主题上,据这位郑姑娘说他们村是个相对独立的自然村,就座落在这片山坳里,虽然四周的山势相对比较平缓,但还是很难大面积的种植小麦和玉米。但是这里的土地很适合种植土豆和荞麦还有大豆,于是勤劳而又聪明的他们把大豆和荞麦磨出的面粉做成了抿节,成了他们这一地域标志性的美食......电视节目结束了,我们三个人都没说话,我不知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想吃火锅。”他俩听了以后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弄得我有点尴尬,没办法我也开始了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邓大哥说道:“非常时期想吃火锅有点难,要不一会都去我家吃面吧,我让你们小芳姐给咱们擀面条......”说实话那个时期能在别人家吃上碗可口的面条真的挺奢侈的,但是那天在邓大哥家吃的那顿面简直可以用特别的排场来形容,除了管饱的面条,更是配置了极其豪华的佐料,有韭菜,香菜,葱花,蒜泥,小米辣椒,芝麻酱,辣椒酱,耗油,还有一碗很香的肉末炒的臊子,和刚才电视里看到的陕北抿节的调料相差无几。如果要我形容那天那顿饭的感受,我会用一句“我有一种当了一回地主老财的感觉”来形容它......
放空的心和独行的路最能滋养人的胸怀,被疫情困在家里的空闲时间也很适合培养这种情怀,在这种特殊的时期,我们三家人能偷偷的聚在一起吃顿面条,那种说不出来却很熟悉且又久违了的感觉真的很舒心,我很喜欢这种简单干净回归本心的友情。不需要任何成本来维系,我知道他们也喜欢这种感觉。我们吃完饭坐在在沙发上喝茶,一峰媳妇突然说:“我这两天在楼下做核酸的时候,看到文哲他姐和他父母天天一起排队,有可能老两口都住文哲他姐家......”文哲他们家是东北人,一般来说东北人家里有儿子,他们是不会住在姑娘家的,以我们和文哲关系怎么可能猜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呢?只是我们都很不愿意多想。一峰媳妇无心的一句话换来了一阵沉默,一峰突然说:“哥,你这有酒吗?”宇辉哥立马就回答道:“有,还有一瓶简装是沱牌酒,是我以前在咱们平房69排排头老张家卖的,别看这种酒当时才三块五,现在已经没有卖的了,喝完就算完事了。”我一听就有点亢奋,但是我看到小芳姐的脸色略微有点不自然,我赶紧说到:“别在这喝了,娃们都在呢?而且咱现在这种时期这么多人在这喝肯定不合适,去我家喝......”虽然这是个特殊的时期,但集我们三家之力,还是弄了一盘花生米,一碟子泡菜,还有一盘酱牛肉外加一盘凉拌粉丝,可我还是觉得这下酒菜配不上这瓶酒。看着这瓶还是铁盖的沱牌老酒,它白底红边的商标不仅已经有些泛黄,而且已经接近脱落的状态,尽管那酒液本身也有点略微有点发黄,但一点也不影响它的清澈透亮,那是经过岁月沉淀以后,它所呈现出自身独有的颜色,养眼。开启铁盖以后,满屋所散发出的酒香,浓而不烈,那也是岁月所馈赠给它独有的芬芳,养鼻。我想这瓶酒最好的归宿就是有人能懂它,然后在懂它的人身上完成一次从口到心的旅行......
人不应该总是回忆过去,即便是记忆里充满了值得过往,但心底还回涌现岁月无情这样的感慨,那种落寞感会毫不客气的占领内心那片失落的高地,伤感也会借机蔓延开来。我和我的俩个老友,一边喝着老酒,一边聊着我们年少时的老故事......不知道是因为感慨再也无法回到那阳光灿烂的儿时,还是现在静默在家所产生出那种心里没底的无边焦虑感,酒下的很快,我们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些很深的醉意。虽然我的酒量最差,但我作为主人还是很清醒的在提醒自己,要在自己昏睡之前,必须到我家衣柜里给我的那俩个好友各找床被子盖,不仅如此,我还清楚的知道老酒虽然不容易上头,但后劲很大,我必须要去卫生间强迫自己呕吐一下,否则会影响自己第二天的食欲......等我从卫生间踉踉跄跄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我家的沙发上已经空无一人了,我习惯性的关灯回到卧室,却看到他俩已经躺在我床上盖着我的被子睡着了,我又回到了客厅,随手拿了件不知道是谁的羽绒服,然后枕着沙发靠垫也慢慢的睡着了。我在沙发上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们三个人和文哲一起围坐在文哲住平房时,他家的那张简易的折叠圆桌前,桌上有鸡有鱼,有肉有虾,还有一大盘扇贝,桌上还有一瓶已经喝了一半的沱牌老酒,这一切场景更是让我的这场梦境显得亲切无比。在梦里我记得我们三人都穿着奶白色的工服衬衣,打着黑色领带,外面穿着深蓝色夹克工服,我们还都留着年轻时最喜欢的二八分头,而文哲却穿着雪白的硬领衬衫,他也打着黑色的领带,他的外套是一身浅蓝色的单排三颗纽扣西装,他左胸口的口袋上方佩戴着一枚醒目的党徽。党徽下面的口袋里别着俩支钢笔,在和口袋平行的翻领上,他佩戴了一块医生胸前佩戴的黄底黑笔画的笑脸牌。他的发型也是分头,只是他的鼻梁上比我们多了一副眼镜,他整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很帅气很精神也很有朝气。他举着酒杯笑着对我们三个人说:“我接到新的调令,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以后......我祝你们三个好兄弟身体健康,平安康健,多喜乐多安康。”最后又对着我说:“老伙计,希望你以后有时间多看点书,看书虽然不能帮你解决现实中的问题,但是书可以帮你直接看到问题的本质,并能带你站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发展的趋向......”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