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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剑行缺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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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马惊了!快闪开!闪开!马惊了!”
玄乐街上,一名马夫乱步跑着,无助地空挥着马鞭,冲着前头大喊。
一匹白综花蹄马扬着尾巴横冲直撞,行人听到马夫的叫唤,纷纷匆忙躲避,只有几架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板车被撞得翻了个头。
这时,不远处前方窜出一名男童,捡拾着地上的烂果子。
“闪开!”“龟孙儿子!快闪开!”“妈的要死人了!”众人皆冲着那男童高喊,转眼,马蹄已经来到他的跟前,女眷们纷纷捂住眼睛。待孩子定睛,已被吓愣了。
“噗嚓————”
一把利剑划过马儿的脖子,滚滚热血喷薄而出。谢谦被喷得满身,穿着的蓝丝平服成了红嫁衣。
双指从襟中夹出帕子,也被血浸透了,一滴血珠顺着鬓角从下巴落下。于是他顶着一脸血污,扶起男童,说道:“再乱跑,下次就没人救你了!”顺带着用小孩还干净的袖子擦了擦脸,转头向车夫,掏出一小荷银锭,扬手一扔 ,“不好意思啊,这些钱够你买匹好马了。”
魏启空在街角看着谢谦处理好这一切,吹了声口哨,谢谦转头一看——“师——”不行,师父不让我喊她师父,“失去了也不要太留恋。下一匹马更好!我走了!”冲马夫喊完,立即向魏启空跑去。
进了小巷,谢谦腆着脸,压不住嘴角的笑:“师父!你没看见我刚才——”“嗯,看到了,你很厉害。”魏启空递给他一张干净的帕子,说道:“把剑擦擦,马车在前面,走吧。”
谢谦跟在魏启空身后,上了马车,还没把屁股坐稳,就看到座子上放着的文王府的腰牌,他问道:“你去看过衡兄了?”
“嗯。刚出来,他不想见我。”魏启空点上香,靠在车厢上。
“他怎么不想见你!他明明——”谢谦立即反驳,又突然住声。
魏启空像是没有听到,卸下缚臂,仔细清理着上面的污垢。
许久,谢谦开口道:“师父,你知道我为什么是剑行缺月吗?”
“因为你喜欢半夜杀人?”
“哪有?才不是!先皇月环祭那天,时辰已经到了,可本应成环状的月亮却迟迟不肯现行,一直像没有打磨好的玉琮,一边宽一边窄。虽然天子在前,没人敢说什么,但明显的能感觉出来,大臣们有些急了。毕竟月环祭关系到第二年的雨水,粮生乃是大事。
“好巧不巧,那时,我在祭台下站着,发现不远处有一只鼬子,我怕它若是窜出来,不免要吓到一些文老爷们和太皇太后,慢慢伸向我腰间的黎剑,瞅准了时机,瞄准后指尖用力一弹,正中,随着那鼬子的一声惨叫,月亮竟然成了形。祭典由此能顺利展开。
“就这样,误打误撞的,我就成了吉星,以剑行缺月成名。
“师父,你都没听过吗?我还以为我挺出名的呢。”
谢谦扶了扶黎剑的剑柄,有些失落。
魏启空看到他这样,也不好再打击他,只是说道:“怎么会呢,我逗你玩呢。哦,对了,你是在长西馆任督府吧?”
“是啊,靠我爹当大官,我上去的时候可顺了。”
“谢新滔?我记得他之前不是御前总帅吗,什么时候调去长西馆了?”
“皇上继承正统那年,摄政王把他调去长西馆示右,那年我弱冠,过了选试就进了长西馆。你那时候,还待字闺中吧。”
“示右是二品,督府是从三品,副统领是从二品,你说,我要是去了长西馆,会不会把你爹替下去?”魏启空从车匣子中取出一盒蜜渍话梅,取了一颗塞到谢谦口中。
“有点齁。师父,你要是来,不用皇上调,我亲自把我爹踹下去!”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