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因为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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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北京，寒流更甚，干冷的风呛进喉咙传来阵阵疼痛。
丛也的行李全部转移到段弈响手里，两人虽然没有急事，但脚底生风一路走到出口。
丛也是装忙，不想跟段弈响说话，段弈响是上赶着拉箱子，没腾出时间说话。
卷土飞尘一直走到机场里的咖啡厅，丛也才忽然停下。
“饿了，吃点东西。”
飞机上她一直在睡觉，戴着眼罩和耳塞与世隔绝，飞机餐她一口没碰，里面的水果都被段弈响掏出来吃了。
肚子里实在是空。
段弈响身上挂着大包小包，手里握着两个行李箱，尽管如此他还是满身轻松的样子，墨镜架在头顶，耳垂的钉在闪。
不由分说，他找好位置安排好丛也就去点东西了。
转头看了一眼，她像之前一样理所当然坐在座位上，一个字都懒得说，用手指了指玻璃柜里的曲奇饼。
段弈响感觉自己像她助理。
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贪甜食，也可能是最近压力大就想吃点甜味的，她一直无聊地转动着摆在桌面上的手机，一直到段弈响把东西端过来。
“吃吧，祖宗。”
他摘下头顶的眼镜，没收了她转着玩的手机。
丛也的气质越来越像明星，加上风风火火的样子，从出口到这的这几步路引得无数人回头，她的大部分宣传都指向海外，但路人看起来也会脸熟。
她举起曲奇“咔嚓”咬了一口，香脆的声音传进段弈响耳朵，忍不住犯馋。
她总能让任何吃的看起来很香。
“给我咬一口。”
段弈响索性耍起二皮脸，隔着桌子凑近她张开嘴。
丛也得瑟着瞟向别处装看不到：“不给，你想吃刚刚不会自己点吗？非要抢我的？”
“真不够意思，看你吃看饿了不行啊。”
他摆样似的看了眼周围，然后继续张着嘴，好像在和她说“没人看见快喂我”。
丛也不情愿地从另一头掰了一块，伸手丢进他嘴里，段弈响就着咖啡往下咽，还不忘在杯子后面偷笑。
整个咖啡厅就两桌，和机场里匆忙路过的人格格不入，除了轻松的爵士乐再没声音。
斜后桌的男人一直戴着帽子，等他站起身，店里才又出现了些动静，在几乎拖地的风衣下是文质彬彬的中年面孔。
丛也本以为是路过她这桌，没想到身影在桌子旁边停下，原本举着饼干的手也停了下来。
二人双双抬头，男人才摘下帽子。
“打扰二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内目前比较知名的一家珠宝品牌的主理人，来出差的，刚刚在那边看到这位小姐真的很符合我们的品牌形象…….”
对方冲着丛也来的，说话的时候也是对着她说，段弈响绷着脸才勉强没笑出来。
丛也和OLC签了协议，自己最近五年不会再担任任何品牌的平面模特，也就是目前她只给段弈响卖命，很强的独裁味道。
即便如此按公司规定，这条合同内容也不能向外界透露。
男人看她没有接过名片，依旧喋喋不休的说：“不知道小姐你之前做没做过模特，这行其实……”
还没说完段弈响就开始咳嗽，声音切断了男人自顾自的打扰。
他伸手扒在桌沿，俯身贴近男人站的位置，跋扈又嚣张，虽然身位比男人低，但莫名多了掌控一切的架势。
丛也有点了解他之前讲过的“boss才有资格坐着谈”的感觉了。
“只怕这位小姐现在的身价你想请也请不动了。”
段弈响说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快滚。
男人似乎没太明白，也有点被他的话惹怒了，极力想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把衣领理了理。
“刚刚是我有眼无珠了……这位小姐是业内人，那我就不多说了……你开个价，看看我们能不能合作。”
想让丛也开价也不是不行，就是加上违约金恐怕没那么容易被支付，而且现在能称上“国内知名珠宝品牌”的基本都姓段。
姓段的老板也在这坐着。
她也不想难以收场，干脆编了个借口：“最近停工了，还没有再拍摄的打算。”
男人闻言先笑了，而且是嘲笑，可能在他眼里丛也是自命清高的小模特，说停工也只是找不到工作的托词。
“这么说就有点不真诚了吧，小姐，我是真想合作，你说个价钱就好。”
丛也看了眼段弈响，段弈响心领神会地扯了扯嘴角，整个人像大爷一样靠在椅背上。
“五百万违约金，你替她给了，就可以正常安排工作了，噢对了，合作的费用另算。”
眼看着男人的脸色随着段弈响说话越来越难看，店里的音乐也突然变成了诙谐的电子乐，三人之间是理所当然的沉默。
男人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紧跟着的是自我安慰的笑声。
“别跟我开玩笑了……这样吧，这张名片留给你，等你考虑清楚了再联系我。”
帽子被再次带上，男人落荒而逃。
这回也不管丛也接没接名片就随手把它放在了桌上。
段弈响等男人走远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靠抄袭大牌设计起家的小公司，估计是看丛也好看又年轻以为可以拉她入伙。
这种专门靠骗模特签约的人不在少数。
“不知道还以为什么大老板呢。”
他捋下这句后咖啡也没再喝，拿了包烟就去旁边的吸烟室了。
丛也也觉得怪没劲，拿起名片看了两眼，公司的名字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所以就当成错觉处理了。
两人从首都机场出来，上了段弈响提前约好的黑色保姆车，车里备的毯子都是她之前最喜欢的那款。
车窗上结了一层冰霜，丛也用无声无息的眼神瞥视着段弈响。
他侧头看着外面，刀削的轮廓在逆光下变得格外清晰，这么多年过去他反而愈发清秀，时间沉淀下的气场只通过眉眼才能窥探一二。
他是越活越明白的类型。
收回视线，才感觉到车内缓缓吹来的暖风。
段弈响刚要说什么，丛也的手机就播放起特殊来电。
她手机双卡，落地之后刚把国内这张换成主卡就收到了电话。
段弈响酸溜溜说了句“真忙啊”就又把头转走了。
丛也滑动接起，手机那边是陈晚的声音。
“喂？听得见吗……丛姐。”
“听得见，怎么了？”
“啊你可算接了，我听赵姐说你今天回国所以特地给你打，我还以为你有事不能接呢……”
陈晚声音断断续续，越讲越急，到最后没说完就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丛也直了直上身，神经也紧绷起来。
“怎么了？你慢慢说。”
她说完看了眼段弈响，他也慢慢回头看她，示意她调成免提，两人都听得见。
声音被放大，陈晚的哭腔在车里散开。
“姐……今天和几个同事来工作室上班，发现大厅的东西有点不对劲感觉有人来过……一直走到你办公室才发现都被人砸了，怎么办啊……可能是遇到贼了……明明昨天下班还没事……”
她说完这些哭的更厉害了，现在国内工作室没有赵姐指不定乱成什么样了呢。
听到她说话的两个人都皱起了眉头，丛也愣在原地也有点被情况惊到了。
趁她还在想办公室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段弈响从她手里拿过了电话。
他对着手机沉着开口：“我是丛也朋友，这样，你们先都别破坏现场，也别报警，调一下监控看还在不在，原地等我们过去。”
事到如今只有在局外的段弈响还能保持冷静，控制着最后的局面。
事态是昨晚发生，贼早跑了，叫警察过来会更混乱，传出去也对她工作室的影响不好。
陈晚明显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才磕磕巴巴地答应，从背景的声音来听，所有员工也都围在那边听了指挥。
电话挂断后，丛也疲惫地靠向车门，食指放在唇边无意识地啃咬。
段弈响拍开她的手，把毯子抖开盖在了她腿上。
“别着急，一会看看情况再说。”
他虽然安慰丛也，但自己心里也有点担心，招呼司机快点开之后，打了通电话给他北京家里的保洁阿姨，让她收拾个房间出来。
丛也本来想睡工作室，现在也不可能。
安排好一切之后，车内以紧张的氛围一直开到大厦楼下。
冷风吹拂，两人风尘仆仆下车，行李都还来不及放。
走到门口，几个员工面露难色分开站着，室内的灯光变得很诡谲。
一群人看到两人的到来明显僵住了，倒不是因为丛也的回国，更多是段弈响的出现。
其中最震惊的肯定是陈晚，她关注了几年的OLC主理人就这样空降在她面前，现在想想刚才接的电话也出自他口。
全部冰冻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啊。”
丛也声音一出才让大家回魂，陈晚来不及惊喜，一下扑在她怀里强行来了个拥抱，哭肿的眼睛又多出几滴泪。
“姐！！是我没看好工作室，都怪我！”
丛也撑着她的肩膀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有监控吗？监控还在吗？”
所有员工一阵安静，互相对视着没开口，有的低下头或看向四周。
陈晚也睫毛闪动，半天才夹着泪开腔：“没了……全都被人删除了，从昨天下班到今天十二点，全都一点不剩。”
段弈响猜对了，这个贼还有备而来。
脚下还是昨天下了但没融的雪，风每吹一下都带来一阵萧瑟，又干又冷冻的人发蒙。
丛也回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怎么办啊段弈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