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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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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买的车?”谢子夕伸手接过车钥匙,打量了一下。这车钥匙侧边的接缝处被缠了一圈手账胶带,全是哆啦A梦那种,一看就是景薏这个家伙的手笔,别人不可能这么幼稚,把好好的车钥匙弄得不伦不类的。尽管这车钥匙的logo并不高端,作为一个没有车的人,谢子夕还是在心里狠狠替这个败家子心疼了一把。
“这个是闵皓送我的,我拿到手没多久。不过这车现在有点小问题开不了——不好意思是我弄的。”景薏看着谢子夕充满谴责的目光,情不自禁地道歉。忘了面前这个是个典型的守财奴了,车都开不了了还能叫小问题?也难怪谢子夕是这种眼神。
“咳咳……”景薏略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重新说起正事,“我这不是要出远门嘛,虽然这车现在开不了,还停在我家楼下的停车位上,但是我也不放心交给别人保管,所以就先拜托你帮忙了。”
“真这么看重这玩意就不要随便给别人啊。”谢子夕拎起那车钥匙在面前晃了晃。啧,难怪这车这么容易坏,连车钥匙都轻得不像样,这么掂着都没什么重量。
景薏并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任由谢子夕对着这车钥匙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唇边的两个梨涡又出现了:“哎呀,我这个人在外总是粗心大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我身上不靠谱,还是你拿着我放心一点。”
谢子夕拿着车钥匙偏头看了景薏一会,随即将车钥匙收进了衣兜里:“先说好啊,我刚接了个案子,后面几天忙得很,没时间去帮你看你的车,只能帮你保管好车钥匙。至于修车,那是你的事。”
“好,”景薏一把挽住谢子夕的胳膊,发梢的余晖褪去,一双眼睛在偏暗的光线里亮得像小星星,“你办事我最放心了。”
谢子夕不怎么领情地哼了一声。
景薏靠着谢子夕,鼻尖萦绕着谢子夕身上小苍兰的味道,说话的声音低了一些:“说真的,小夕,有你在,我真的安心不少。”
谢子夕:“看出来了,每次我在旁边你就不装淑女了,我当初就是被你这假淑女骗了。”
“我要是不可怜一点,怎么和你做朋友?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你就是个面冷心软的家伙。”景薏嘻嘻一笑,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吹在脸上的微风,“现在的风不像前几个星期那么冷了。”
“是啊,”谢子夕漫不经心地应和,“所以不是迫不及待想要穿比基尼了?”
“滚。”景薏笑骂着捶了谢子夕一下,忽而又认真地握住谢子夕揣在兜里捏着车钥匙的那只手的手腕,“小夕,答应我,无论我多久没有回来,这个东西,不要轻易交给别人。”
“行,没有你的命令,我绝对不动你的个人财产,大小姐。”谢子夕说。
景薏笑了一声:“我哪是什么大小姐啊,我的老底你不是全都知道么?”
谢子夕不说话了,景薏这么说,她没有办法再开什么玩笑,于是也认真地承诺道:“好,我答应你,绝不轻易给别人。”
“这就对了嘛。”
景苑小区。
韩勋帮着岑林安顿好新家,地上横七竖八地摆着纸箱子和各种袋子,木耳在中间窜来窜去,颇为新鲜地左嗅嗅右挠挠,一身白毛沾了不少灰尘。
韩勋一屁股瘫在沙发上,伸手推了旁边的岑林一把:“哎,你再不管管你的猫,它就要变成一个灰球了。”
岑林累了一天,心里还为早上的事情烦着,拂开韩勋作乱的手,有些不耐烦:“灰球就灰球吧,反正我也没精力管它了。”
韩勋看岑林情绪不对,也听岑林说了早上的事,对谢子夕的做法也颇为理解:“兄弟,她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毕竟你们现在这关系就算没什么火药味,也没什么发展的可能,作为一个马上就要从你人生中消失的人,她那样说也无可厚非嘛。”
岑林瘫在沙发上,心里也明白韩勋说得对,说到底他只是对于自己现在还对谢子夕存有那份心思这件事接受无能,他知道有这种情感并不是一种错,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毫无原则地在同一个人身上反复栽跟头,那样会显得他很不值钱,显得他的感情也同样廉价。
他看见过谢子夕脖子上那一截熟悉的黑色绳子,但他不确定那上边挂着的还是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东西;他看见了谢子夕藏起来的漫画单行本,那是他的漫画,足足一箱子,但是他同样不确定那是不是谢子夕单纯闲得无聊搜罗来打发时间的。一切分明没有那么晦涩,只是他一厢情愿不愿意去深想,他害怕最终得到的结果依旧是一个苦果,它怕那些东西只是他想歪了造成的错觉。
韩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岑林这种苦闷的样子了,迄今为止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七年前他跟谢子夕分手那一阵,那时候的岑林虽然并没有要死要活的,但是也并不是完全不受影响,很长时间以来他的房间里布满了谢子夕的肖像,但是当他锁上自己的家门、打理好一切正常外出,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人家里乱作一团,他依旧是绘画专业最有天赋的山木。
第二次就是几个月前岑林刚从清州回来的时候,当时他失去了自己的工作室,还没住的地方,心里难受也是不难理解的。
不管怎样,韩勋见惯了这人意气风发的样子,就格外看不得他变成一个忧郁青年,于是拿过自己的包,煞有介事地翻了一会,动作夸张得岑林都看不下去,皱眉问道:“你干嘛呢?”
韩勋一只手在包里搅了搅,猛地抽出一张对折的白色卡片,看上去质地很厚实,有烫金的纹样,岑林看着别提多眼熟了。
“喏,我下周结婚,婚宴地址一会发给你。”韩勋把那卡片往岑林面前一递。脸上的笑容看得人特别羡慕嫉妒恨,“大多数人的请帖我和婷婷都是寄出去的,你可是为数不多我们亲自送的,现在好歹装也要装得开心点嘛。”
岑林接过请帖,打开看了看,这东西是他亲手设计的,内页上果然印了那幅画,他现在因为画上的的这个人郁结于心,乍然看见给他的冲击确实不算小。不过这是韩勋的婚礼请帖,他作为好兄弟的确也是很高兴的。
他语气放缓不少,合上请帖久久地凝视着封面,发出轻轻的一声喟叹:“真是岁月不留人啊,连你这个钢铁直男都要结婚了,本来我以为我会抢在你前面的。”
韩勋胳膊搭在岑林的肩膀上,欠揍地笑着:“羡慕啊?羡慕就别老想着过去的人啊。我承认那家伙确实好看,她这样的我办案那么久也没见过几个。但是好看的又不止她一个,你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
“行行行你快别唠叨了,你俩的婚礼我一定准时参加。”岑林认输地捂紧了耳朵,上半身歪向一边,尽量离韩勋这个精神污染源远一点。
“好,我不说了。”韩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撸起袖子环视屋内,“趁现在还有干劲,赶紧把你这窝收拾好,不然你这都没法住人,婷婷要是过来看见了,我又得挨骂。”
岑林:“你怎么老挨骂?”
韩勋扬了扬下巴,大言不惭地说:“那是我让着她,我要是真发威了,看到底谁骂谁。”
岑林阴险一笑:“我录下来了啊,过会给你媳妇发过去。”
“不是,林哥你怎么这么损呢,我那是开玩笑的你都听不出来?”韩勋立刻怂了,真就警惕地去观察岑林的两只手以防他手里真有录音设备。
岑林看他那个没出息的样,也没什么心情逗他了,把请柬仔细收好,放在面前茶几的抽屉里,也跟着站起来去收拾东西。虽然韩勋这家伙经常吹一些无伤大雅的牛,但是有句话他没说错,要是不赶紧把这里收拾好,今晚就没地儿睡了。
不管谢子夕那边是什么情况,搬走自己住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他可能只是不知不觉习惯了还能看见她,产生了一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只要分开冷静一下就好了。
网上关于他前段时间剽窃的谣言已经销声匿迹了,工作也重新回到了正轨,看不见谢子夕,一切会慢慢回归正常的。
韩勋看着岑林忙碌起来的背影,准备回去跟傅云婷唠唠这件事。因为那幅画的原因傅云婷一直对画像中的人很感兴趣,后来偶然得知画中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跟岑林还有密切的关系,简直就是恨不得能早点见到谢子夕,对她的好奇心简直爆棚了。但是那段时间岑林和谢子夕都很忙,基本没有机会介绍两人认识,后来两人分开了,为了避免触岑林的霉头,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岑林在,他们都不会提起谢子夕。
本来傅云婷的好奇心都已经快要消失了,但是这次岑林设计的婚礼请柬上又出现了谢子夕,傅云婷那点快要熄火的好奇心又春风吹又生了,很有技巧地跟韩勋提过几次,顾及到几个人之间尴尬的关系问得非常委婉。
尽管韩勋并没有想要介绍谢子夕给傅云婷认识的打算,不过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跟她交流一下,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能帮到岑林。傅云婷不仅对钱非常敏感,对于人际关系的处理也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