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野（火影）》萧雁秋

4、chapter 4

　　接下来的一小段日子里，父亲每日都会在我还在梦乡里的时候出门，整日不见人影，而母亲，就像以前的那样，和我在一起，讲故事给我听、陪我一起逛街，当然，还会买那日我看到的糖人等物，没有父亲那总是停留着古怪沉默的脸，这段日子可算得上是和和美美了。
　　然而，这种日子毕竟不能够长久。

　　饶是我还小，但也会经常在街上行人的恐慌的表情里捕捉到一点信息——一个不幸的事情即将发生。也许是母亲晚上故意吓我讲给我听的割掉小孩腿的鬼婆婆，也许是会御风而来的妖怪，也许是……离开家的那天夜里父亲讲给母亲的话。
　　这一天，父亲例外地没有出门，一反常态地抱着我坐在镂空的竹椅上，轻轻地摇着，竹椅吱吱地作响，像是我那时忐忑的心情。
　　父亲讲了我记事以来最多的话。
　　他说：“你刚出生不久的时候，老是哭，你母亲怎么哄也不行，后来我就抱着你坐在躺椅上，轻轻地摇着，你就立即不哭了，扭着皱巴巴的脸冲我笑。”
　　他还说：“是不是我太忽略你的感受了呢？清野……”说着叹了口气。
　　他还说：“多想再看看你是对我笑的。长大了以后，你就开始害怕我了；多想你过以前的生活，简简单单地，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多想看你长大……”
　　然后他就抱着我，再也说不出话来。我僵硬地扭了扭脖子，见父亲不急着松开我，于是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任他抱着。

　　下午，一群戴着面具的人像是黑色闪电一样地出现在我们寄宿的房间里，奇怪的面具让人觉得他们就是妖怪。
　　他们要带走父亲，父亲并没有说什么，回头看了看我和母亲，毅然决然地跟着他们跳跃了一下便消失了。那些他早上抱着我说的话，像是才慢吞吞地爬进我的脑袋。
　　我仰头母亲：“父亲不会回来了吗？”
　　她苦涩地笑着：“等过了这一阵，你父亲就会回来了。他答应我的。”

　　父亲一走，苦难就来了。
　　当天晚上，我和母亲刚刚入睡，睡得不太安稳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建筑物倒塌的声音，又像是野兽的嘶吼，床开始晃了起来，放在桌边的玻璃杯被摇晃着摔碎在地上，发出呯的一声。
　　母亲开了灯，我们就注意到房屋里的变化。吊灯打着圈儿，投在地上的阴影与光线不停交错，或明或暗。天花板上时不时地跌下一两撮石灰，房间里的家具都在颤抖着，木柜子和父亲坐过的竹椅不停地呻吟。
　　母亲催促着我，让我完全清醒，利索地帮我穿衣穿鞋，我们立即向楼下逃去。下了楼，由于太过慌张，我差点被同样是被惊醒的人流差点挤得跌倒，母亲扶了我一把，就同那些人一样地挤向由忍者安排的安全地带。

　　我这个时候还小，不知道生命对于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看着他们一张张惊恐到变形的脸，微微有些不可思议。人越来越多，母亲为了不让我被人挤到，将我抱在怀里，于是，我就冷静地将目光从这个人的脸上投到那个人的脸上，终于有一个人发现了我的目光，那是一个有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就在母亲右后方，他冲着我发火，扯着嗓子叫道：“小毛孩子，竟敢用这么不礼貌的眼光看大爷我！要是战争真的延伸到这里来了，大家一起死好了！”
　　母亲听到后，赶快替我道歉，旁边则有几个人为我说话：“这个时候大家都烦躁，你刻意为难一个小孩子真是太没有气度了。”
　　母亲为了不引起更大的轰动，就抱着我向另一个方向去了，一路上，我听到了她数次的叹息，多到我都没能用十个手指头数过来。

　　到了暂时可以避难的地方后我们才发现，那个地方只有堪堪落脚的地儿，我们还算去得早，找到了一个墙角，可以背靠着墙休息，可是这个时候夏日已经过去了有一阵子，正是风催叶黄的时节，我倒还算得上幸福，因为有母亲的怀抱，可是母亲却是因为背靠着冰冷的墙面一宿未能安眠。
　　我以为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谁想，苦难就像是北极的极夜，寒冷而见不得光明，生生磨去了两个月的光阴。
　　而这两个月，我们都长大了，如父亲所说。

　　我也许忘记说了——
　　这一年是木叶建立以来的第48年。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修改得这么快。
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