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江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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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李医生特地来了一趟，换过药后仔细检查了一下沈朝的伤口，认为已可以从事日常的生活工作，但仍要保持谨慎，避免沾水、避免碰撞、避免过度劳累。
沈朝再三保证谨遵医嘱，明珠勉强同意了他回Miss Pearl继续坐班。
第二日上班的时间，店员们看到沈朝的到来很是惊讶：“沈律师，你好了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宋容容的嘴俨然就是个高音喇叭，他出事的第二天，这个现代版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就在Miss Pearl上下传遍了。为了表示对他的同情和慰问，小姑娘小伙子们还凑钱给他送了水果篮子和花。
“好得差不多了。”沈朝从附近的甜品店给他们带了好吃的糕点，让小敏给他们分了，自己步伐缓慢地走进了办公室。
合同堆还是他走时的模样，在巨大的办公桌上垒成一座小山。沈朝埋头进去一份一份的翻，好半天才在里面找出了与江海签的协议。
玻璃门被人敷衍地“咚咚”敲了两下，宋容容抱臂站在门口，旁边还跟着端着茶盘的罗想。
“怕打扰你休息，也没去医院看你，看来恢复得不错。”
宋容容示意罗想把茶盘上的咖啡给他端过去，“我看你精神似乎比从前还好了些，看来最近跟明珠相处得不错？”
沈朝的思路被打断，干脆把文件放在了一边。他说了声“谢谢”从罗想手里接过咖啡，心情十分愉悦地点了下头：“我觉得还可以。你既然来了，正好问你点事儿。”
“哦？”容容来了兴趣，从门口走了进来，还顺手带上了门，“你想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江海。”沈朝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抬眼看着宋容容，“你对他了解多少？”
“江海？”宋容容忽然顿住了脚，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你为什么突然问起他来？”
“我和明珠去看了他在银滩的画展，感觉这个人……”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形容，宋容容就开口道：“是个神经病，对吗？”
宋容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连罗想的表情都变得一言难尽。
他们两人的反应属实是让沈朝意想不到，他的目光微闪，迟疑道：“你似乎不太喜欢他？”
“这世上喜欢他的人怕是不多。”宋容容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去，叹了口气，“江海是一个很自我的人，只负责给自己提供情绪价值，所以不论是跟他相处还是交流，普通人都比较……”她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辛苦。话说你是怎么知道他开画展的？”
沈朝总不能说是自己窥见了明珠的手机屏幕。他哽了一下，只简单扼要的说了两个字：“明珠。”
“那麻烦了。”宋容容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愁眉苦脸，“樊总应该还不知道他回国的消息，不然此刻已然爆发了。不行，我得先躲躲，我年假还剩几天？”
她话都没说完，就逃一样出了沈朝的办公室，只留了罗想和沈朝大眼瞪小眼。
“你也知道江海？”
“我是跟明珠一起从荷兰回国的。”罗想在刚刚宋容容坐过的椅子上坐下，也叹了口气，“你与江海见面少，并不清楚他这个人，而我跟他算是熟悉，所以比较了解他的性格。如果你也为了明珠好，听我一句劝，不要让他们多接触。江海的性格缺陷很明显，在与人相处方面严重缺乏边界感。明珠的忍耐性比常人要高，这种侵入会令她非常不舒服，却又没有办法。”
这一刻，沈朝忽然想起了明珠看到海报时那复杂的情绪，心中不由懊恼，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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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梅雨季后，申市室外的体感犹如把人架在了蒸笼上，就连富贵这样活泼的小狗都变得不爱出门了。
沈朝凑合着在浴室里给它洗了个澡，明珠在旁边帮忙，两人弄了一身的水。
“还好绣球比较好洗。”明珠连沙发也不敢坐，干脆盘腿坐在地毯上，拿着毛巾擦头发上的水，如劫后余生般庆幸。
沈朝换了件T恤边穿边从卧室里走出：“再过两天就要出梅了，否则绑也要把它绑去宠物店。”
他话音刚落，忽然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本层。有客人？沈朝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觉得不像。
“怎么了？”明珠看到他的表情，奇怪地问。
“你有没有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
“没有啊！”明珠回答完，屏住呼吸仔细侧耳，但除了身边富贵“哈哈”吐气的声音外，什么也没听到。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沈朝拨弄了一下半干的头发，抬脚走进了厨房，“今天要不要吃炸酱面？”
“好啊！”明珠把毛巾往沙发扶手上一搭，高兴地站了起来，“今天阿姨买了新鲜的黄瓜，我帮你洗！”
沈朝做饭有半个专业厨师的架势，他腰细腿长，做事慢条斯理，即便是做饭这样寻常的事情，也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明珠分了半个脆桃给富贵，抱着另一半靠在厨房门上边吃边看。富贵回了下头，转身去客厅叼了她的手机过来用头撞她的腿。
“谁啊？”她笑着弯下腰去奖励性摸了把富贵的脑袋，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后，嘴里的桃子顿时没了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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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端着白瓷碗里的炸酱从厨房出来，见明珠挂了电话从露台走出，面色不愉，好奇问道：“谁？”
“江海。”明珠晃了晃手机，无奈地说，“他现在就在隔壁，我家里。”
“家里？”沈朝不由皱眉，神色一凛，“他怎么进去的？”
“我也不知道。”明珠头疼地揉眉，“家里的密码要换一个了。”
沈朝摘了围裙陪明珠回了对面，进门就看到江海正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还捧着一玻璃碗的东魁杨梅。
见他们进来，他把嘴里的杨梅核吐出来放到茶几上，抬手懒洋洋打了个招呼：“嗨。”俨然主人家的做派。
明珠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他旁边不远处的单人沙发坐下：“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原来看你开过门，记住了密码，没想到你都没换。”江海把玻璃碗放回桌子上，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你回家了啊，我以为你还在店里，这才进门等你。”
“江先生，你的这种行为叫做私闯民宅，犯法的。”沈朝站着明珠身后，手扶着她的肩膀，冰眉冷目，充满敌意地看着江海。
江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报警好了。”说罢无事人一样笑眯眯地抬起头与他对视，“放轻松啊，沈律师，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看明珠都不在意。”
“江海，我在意。”明珠无奈地说，“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好吧，那我下次注意。”江海摊了摊手，“不过明珠，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看样子就知道根本是什么都没听进去。明珠有些头疼，却也没有办法：“沈朝做了面，你若不嫌弃，就过来一起吃点。”
“我不嫌弃。”江海一听有吃的，高兴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朝门口走去，还不忘催促他们，“来，带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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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富贵就朝江海狂吠起来，整个楼层都是他愤怒的咆哮声，沈朝搂住它的脖子哄了很久才算平静。
这让明珠十分意外。
记忆中，富贵不论是对待猫猫狗狗还是陌生人都极为礼貌，就连下手没有轻重的小朋友不小心把它薅疼了，也是努力克制，从不乱发脾气。像这样对一个人充满敌意，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炸酱面是地道的帝都风味儿，沈朝做得比外面面馆里要好，江海吃得津津有味，最后几乎把碗底刮了个干净。
“你做律师真是屈才了。”江海吃饱喝足，把碗一推，瘫坐在椅子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这手艺，简直是中华小当家啊！”
明珠扒拉了一下碗里所剩不多的面条，尴尬地抬头看了对面的沈朝一眼，她敢打赌，沈朝一定没有吃饱。
江海的不合时宜令她感到难堪，也没了吃下去的胃口，放下了筷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点儿事。”江海抽了张纸擦干净嘴，说道，”我一周之后闭展，会有一个小型的庆功宴，想让你给布置一下。”
“别人不行吗？”明珠不经意抬眼瞥了一下沈朝，果然见他脸色更加不悦。
“别人哪有我们合作得好？”江海锤了一下明珠的肩，“我们俩的配合向来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的好不好？还是老样子，你选幅喜欢的画，我们出个联名，对你的花店也有宣传作用不是？”
前面的那些统称为废话，最后一句倒让明珠有些心动。江海在艺术界有些知名度，能在庆功宴上跟他合作，对Miss Pearl来说只有好处。
“你让我想一想。”
“时间不多，你得抓紧想。”江海吃得多，站起来活动以助消化，看到富贵在吃饭生了招猫逗狗的心，被富贵呲了牙才乖乖住手，“哦对了，到时候我师父和明老师也去，你有了决定，一定尽快告诉我。”
明珠并不想跟江海再合作，但他太会抓人软肋，看在妈妈的面上，她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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