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抢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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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医生为沈朝做了简单的处理，120载着他直奔最近的市二院进行抢救。
明珠浑身泥渍和血污，维持着抱坐的姿势太久，已经全身僵麻没了力气。她独自站了两次都重新跌坐回地上，樊明镜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到了车后座上。
沈朝伤得不轻，一进医院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普外出身的市二院张院长亲自主刀。
明珠坐在手术室外的联排椅上，虚脱地靠在樊明镜的肩膀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亮起的“手术中”。
李娴已为她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服，头发也已经用毛巾细细擦干扎成了马尾。她哭得没了力气，两只眼睛肿得如同核桃。
执法记录仪开着，穿着蓝色夏季制服的民警拿着记录本站在一旁，神色如常地对明珠进行询问：“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一定要回来？”
“物业给沈朝打电话，说他的狗跑丢了。”明珠的声音带着精疲力尽的嘶哑。
“你们认识犯罪嫌疑人吗？”民警的笔在本子上飞速记录着。
明珠下意识地摇头：“我不认识，但是沈朝认识。”
“你看清他的长相了吗？”
“看清了。他的左腿有伤。对了，沈朝的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应该拍得很清楚。”
民警互换了一个眼色，旁边那位走到角落，拨出了一通电话。
“你能详细描述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吗？”
明珠恍然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惊惧和慌张。
樊明镜敏锐察觉出了她的情绪，拍着她的肩膀哄了哄，目光落在民警身上，皱起了眉。
李娴看出他生气了，赶忙制止了民警接下来的盘问：“她知道的只有这些。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可以检查行车记录仪，或者等沈朝清醒了亲自问他。”
“可是……”民警犹豫。
“可是什么？她又不是犯罪嫌疑人。”樊明镜冷冷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有什么问题，你让陈局亲自找我。”
民警在电视上看到过樊明镜的相关报道，知道他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人，更况且对方搬出了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民警不再纠缠，点了下头，“啪”的一下合上了记录本：“好的，樊先生。沈律师清醒后，我们会再联系他。”
这样的刑事重案里，不论是哪方情绪都不会好。民警表示理解，离开了现场。
手术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沈朝推出来后直接被安排进了加护病房。等他脱离生命危险，樊明镜便把他转院去了申市最好的私立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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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停当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经过一整夜暴雨的冲刷，申市的天空湛蓝如洗。窗外的树上有鸟雀在鸣叫，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落在沈朝的脸上，显得苍白而沉静。
各种医疗设备已经拆了七七八八，只剩心电监护仪还在工作着，时不时的发出“滴”的一声。他的右手上扎了留置针头，药壶里的透明液体不紧不慢地往下滴着，消炎药此时已经注射了将近一半。
昨夜麻药过去后，沈朝短暂地清醒了片刻，之后就一直昏睡至今。青黑的下巴上钻出细密的胡渣，劫后余生的他浑身散发着虚弱的病态。
樊明镜为他请了专业的护工，明珠却坚持不肯走，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静静守着，整个人孱弱而憔悴。
她已经一天一夜都没合过眼，手心紧紧攥着沈朝的手，仿佛只有感受到他的体温才能心安。
“我一直在后悔。”房间里没有别人，明珠抬手摸了摸沈朝的脸颊，又红了眼眶，“如果没有答应你去看星星该多好。你快醒过来吧，”她用两只手把沈朝的手捧在手心，抵着额头祈求，“沈朝，我好害怕。求求你醒过来，醒过来就好……”
沈朝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明珠紧紧握着他的手伏在床边睡了过去，她的身上还披着一件男人的外套。
他艰难地按响了床头铃，医生、护士、护工和民警呼啦一下都涌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同样一夜未睡、眼下发青的樊明镜。
“早些带她回去休息吧！”沈朝张开皴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说。
“你当我没尝试过？”樊明镜脸色难看地白了他一眼，亲手把他的手从明珠手中扒出来，把她抱进了一旁的休息室。
医生为他检查了一下伤口，眉头松开，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护工为他调整了病床的高度，让他能够较为舒适地面对接下来的问询。
民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打开了执法记录仪：“沈先生，犯罪嫌疑人程三已经于今日一早被捕，就在他租住的出租屋里。风悦园的物业证实您的狗没有丢，昨天冒充物业的电话也是程三打的。”
汇报完工作进展，民警接着说道：“审讯人员已经对他展开突击审讯，作为受害人，我们需要从您这边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沈朝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慢慢开口说道：“程三是我多年前一个法援案件的当事人。他父母双亡，无妻无子，带着一条流浪狗在工地上讨生活。一次意外，他在高空作业时坠落伤了腿，尝试了多种途径争取赔偿，但却四处碰壁，走投无路之下，打算从出事的工地楼顶跳楼自杀。那日我从楼下经过，听说了他的事情，决定为他代理案件，提供无偿法律援助。
“后来官司打赢了，承包商赔了他30万，但他腿伤了，再也没法从事重劳力的工作，于是买了辆电动车，送起了外卖。程三一直对我很感激，直到一个多月之前，他在去律所送外卖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了我和当年的承包商，昔日的对方当事人成为了我现在的客户。”
“程三不知从谁那儿道听途说，说当年的赔偿本应是100万，我收了承包商的回扣，这才降到了30万。从那开始，他就不断对我进行电话和短信骚扰，还多次跟踪我。我给他做过解释，但他脾气又轴又硬，只肯相信自己认定的，我见解释不通，就没再理会过他。没想到，他会这样孤注一掷。”
他的手机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沈朝拿过来递给了民警：“短信都在，通话也都有录音，你们可以拿走去查。如果你们需要他更多的信息，我可以联系助理调取他之前的卷宗。”
这是一个典型农夫与蛇的故事，饶是见多识广的民警都对他报之以同情。他们从沈朝手里接过手机装进证物袋：“我们会尽快把信息提取出来，卷宗也会直接联系律所提取，之后可能还需要您的协助，希望不会打扰您的休养。”
沈朝点了点头。
护工送民警离开。
“他就是富贵原来的主人吗?”休息室门口传来明珠的声音。她在樊明镜把她放上床的那一刻就醒了，为了不打扰民警办案，就一直没有出声。
“他是。”沈朝肯定了明珠的猜测。
富贵明明是那么完美的一条狗，明珠有些可惜：“你会谅解他吗？”
沈朝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是交给法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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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的苏醒令明珠放下了心中大石，对于樊明镜勒令她回家休息一事表现出了难得的顺从。
回家后便躺上床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已日薄西山。
卧室门关着，客厅里传来电视游戏激烈的背景音。能这么放肆、一进她家门就给电视连游戏手柄的人少之又少，目前明珠能想到的不过宋容容一人。
她长长伸了个懒腰，光着脚下床，拉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烟味儿，餐桌上摆放着刚做好不久的晚餐。宋容容盘腿坐在沙发上，游戏手柄按得“嘭嘭”起劲儿。她的脚下，富贵难得安静的趴着，满面愁容，好像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看到她出门，宋容容敷衍打了声招呼，扭头继续酣战：“阿姨做好了饭，你抓紧去吃。”
明珠不怎么饿，走到富贵面前坐下，摸了摸它的头：“是阿姨把它带过来的吗？”
“我来的时候它在你家门口坐着，门一开自己就进来了。”宋容容一不小心分了神，下一秒就GAME OVER了。她把手柄往沙发随手一扔，往旁边挪了挪搂住了她的肩。
“樊大总裁亲自打电话让我来陪你，这是又发生了什么？”宋容容顶着一张八卦脸，目光充满好奇地落在她的脸上。
“沈朝被人捅伤了，当着我的面。”明珠抱着富贵的头亲了亲，轻轻抚摸着他的皮毛安慰它，继续说道，“他可能怕我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吧！”
“捅伤了？”宋容容没有想到问题居然这么严重，大吃一惊，“还活着？你身边不是一直跟着樊明镜的保镖吗？怎么还能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
明珠的手一顿：“我前段时间因为整天被跟踪跟他发了好大的火，所以就撤了。”
“那还真是不凑巧。”宋容容可惜，又对沈朝受伤的事儿好奇，“话说回来，是劫财还是劫色？”
明珠表情一言难尽：“都不算。是他从前的一个案件当事人。”
宋容容不由咋舌：“没想到这年头连律师都成了高危职业。”
是啊，连她一卖花姑娘都能高危，这世上还有什么职业不高危呢？明珠不由唏嘘。
“不是，”宋容容忽然又发现了华点，“你竟然让樊总去处理沈朝的事情？他知道你们曾经的关系吗？”
“知道吧……”明珠也不是很确定。
“厉害啊！”宋容容双手捧住明珠的脸左看右看，“让我看看这是什么样的祸国妖姬，竟然让现男友去处理前男友的案子！”
“哎呀，我跟樊明镜真不是那种关系！”明珠拍开脸上的手，想要给她解释，但解释起来又着实麻烦，脑筋一转，换了话题，“我看你换车了？”
“嗯，”宋容容想想她超美的小跑就美滋滋，忍不住炫耀，“就我前段时间看上的那辆。”
“那正好，你是不是可以从我这儿离职了？”想想以后不再有人形监控监视自己，明珠不由一阵开心。
“可我最近又看上了套房子……”宋容容艰难地把这句话挤出嘴来，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哎呀，我妈还在等我回家吃饭呢！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走啦！”
说完，跳起来逃一样的出了明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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