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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鹿场 ...

  •   金溪村站到了。

      陆谦下车后,顾不得其他连忙跑到一边,再也压抑不住胃部强烈的收缩感,手撑膝盖,弯腰呕吐了起来。

      但因为这几天进食量少,也呕吐不出什么东西,最后只吐了些酸水。

      周蕴上前关心问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陆谦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感叹道:“好多了。”

      刘江好心地将自己随身带的水杯递给陆谦,“来,漱漱口。”

      陆谦婉拒道:“不用了,谢谢。”

      从刚见面刘江就感觉出来了,这老周家的女婿虽然看着客气礼貌,但是却给人一种淡漠疏离和高人一等的错觉。但这不是陆谦有意为之,而是不同阶级的人自然而然产生的隔阂距离感。

      像他这样的有钱人,或许难以理解普通人起个大早赶早市只为多赚几个钱,累得在回程的大巴车上呼呼大睡。为了能早点回家还要和许多人争抢这一个座位,不然就只能在车站苦等下一趟。自己自以为是的好心,说不定还遭人家的嫌弃呢。

      内心戏丰富的刘江讪讪地收回水杯,表面却不露声色,转头对周蕴说:“长这么大,还一次都没回来过吧。走吧,我带你上你家去,正好将你爸托我买的这些东西送过去。”

      周蕴和陆谦跟着刘江七拐八绕的,一路上,遇到好多同村的人和刘江打招呼,顺便带着探究的眼神看向后面跟着的两个陌生人。

      终于,刘江在一家两层楼的盖瓦片老房子前停了下来,“到了。”

      周蕴观察四周,发现老房屋前有一河道,河水看着干净清澈,没有受什么污染。河道边还栽着三棵歪脖子柳树,郁郁葱葱,柔韧多姿。

      刘江率先进屋,迫不及待告诉他周蕴回来的消息,“老周!看我回来路上遇见谁了!”

      周蕴踏进了屋门,开始环顾四周。屋内虽然简陋了些,但是却收拾得很干净,很整洁。

      “你爸好像不在家啊。”刘江确认屋内无人后,对周蕴说道:“可能在鹿场,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没事那我就先走了。”临走前,刘江特意嘱咐道:“你刚回来,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

      周蕴感激点头,“嗯,谢谢刘叔。”

      在这个老房子里,周岱山和明澜度过了最艰苦的一段时日。后来周岱山发迹,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明澜时常怀念在金溪村的这个承载了他们年轻奋斗岁月的老房子,也常常和周蕴提起。所以虽然周蕴没有在这个老房子生活过,但是她对一切又都那么熟悉。

      斑驳干裂的黄色木制电视柜,墙上贴得复古女郎海报......都和记忆中明澜说得一模一样。

      好似故地重游,周蕴感慨万千。

      在家中等待了一段时间,久不见周岱山回来,周蕴按捺不住了,她想去鹿场看看。

      鹿场位于金溪村的后山,那里地势高阔,水草充足,非常适宜梅花鹿的生存养殖。周蕴和陆谦初来乍到,向村民打探鹿场去处。

      沿着通往后山开辟出来的不太宽敞的石子路走了约摸半个小时后,终于在一转弯处的小山坡上,看到了插着的一块木牌子,写着“曼森鹿场”,并用箭头指示了鹿场所在的方向。

      顺着山坡一路往上,当站在最高处,视线一下子开阔,眼前出现的一幕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般。

      蓝天白云绿草地,梅花鹿在肆意地奔跑,或是低头吃草,呦呦鹿鸣时而响彻山林间。鹿宝宝亦步亦趋地跟着鹿妈妈慢悠悠溜达闲逛,时而调皮嬉戏玩耍,时而亲昵互相蹭蹭。

      鹿场边建有多个鹿舍,此时的周岱山正在给割了鹿茸的公鹿止血包扎。

      “爸。”突如其来的一声让专注于手头工作的周岱山停止了动作。

      周蕴突然的出现让周岱山有一丝的错愕,随即脸上露出久别重逢的笑容,但在看到周蕴身后的陆谦后,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不知该作何表情了。

      陆谦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也跟着叫道:“爸。”

      周岱山随意应了声,继续手上未完成的工作,“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到,我还想着今天鹿场事情忙完再回也不迟呢。”

      周蕴为何又和陆谦纠缠在一起,周岱山不清楚。或许有的人缘分既定,兜兜转转终归会走到一起的。只是作为父亲,始终心疼自己女儿曾经受到过的伤害,对陆谦心有介怀。不过既然是女儿自己的选择,他也就认了。

      “你们舟车劳顿的,也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将外面的鹿赶回鹿舍再回去。”

      周蕴道:“我留下来帮你。”

      陆谦当然也陪着周蕴留了下来,最后三人一起将外面所有的鹿赶回了鹿舍,可在清点鹿的数量时,却发现少了一只。

      周岱山似乎习以为常,“是一只刚满月的小鹿,小小年纪胆子大的很,就爱往无人深处中走,之间也有过好几次走丢,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

      “那我们赶紧去找吧。分头找,快一点。”周蕴道。

      周岱山却不放心周蕴独自进入深山树林,对陆谦说:“你陪着小蕴走,我往另一边找。”

      “好。”陆谦道。

      后山更深处是茂密的树林和灌木丛,放眼望去一片广袤无垠的绿色。在这样的环境下行走不仅需要时刻提防着身边可能出现的危险,还要观察四周寻找走失的小鹿,更是难上加难。

      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是一无所获,为了节省时间,周蕴提出建议,“要不我们还是分开找吧,再这样下去,恐怕天黑了都找不到。”

      考虑到目前的情形,陆谦只好答应,“那你小心些,别走太远了。”

      “放心吧。”

      两人分头寻找,周蕴捡了一根树枝作手杖,给自己探路,也便于爬坡省力。当她呼哧带踹地翻过一座山坡,眺望四周,仍然不见小鹿的身影,正当她失望挫败打算原路返回往另一边去看看的时候,不经意间突然看见不远处的灌木丛下出现的小鹿的踪影。

      周蕴眼睛发亮,小心翼翼地靠近,尽量对它释放出展现友好的善意,以免它受惊再次逃跑。

      小鹿以一个随时准备逃跑的姿态一动不动地警惕地看着向它走来的周蕴。

      在距离小鹿三米远的地方,周蕴停了下来,并蹲下,朝着小鹿伸手温柔呼唤道:“过来。”

      明明是天性胆小,警觉性又高的动物,可周蕴一声声温柔的呼唤下,小鹿真的身体放松了戒备,试探地迈步走来。

      周蕴见状,更加耐心温柔的呼唤。眼看马上要抓住小鹿了,身后突然有动静传来。小鹿瞬间耳朵动了动,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脑袋向前伸张观察着周围的异样,脚步也戒备地后退了两步。

      错过了这次,再想接近小鹿就更难了,周蕴找准时机一个猛扑向前,没想却扑了个空,小鹿敏锐迅捷地向前飞奔逃离。

      周蕴快速起身回头正想追,却看见陆谦动作迅速地将小鹿一把捞起,怀中小鹿发出了几声嘶鸣声。

      “抓到了!”周蕴兴奋道。

      小鹿在陆谦怀中很不安分,不停地蹬着后腿想要挣脱。周蕴上前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轻声道:“乖,外面很危险,我们带你回去。”说着小鹿真的渐渐安静下来,乖巧地躺在陆谦怀里不再反抗挣扎了。

      “你怎么突然出现了?”周蕴问陆谦。

      “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就过来找你了。”陆谦道,“既然已经找到,尽快离开这里回去才好。”

      “好。”

      回去后,陆谦没好气地臭着脸将小鹿丢进鹿舍,嫌恶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难以接受到极致。

      不知是不是为了报复,在回来的路上,小鹿直接撒了一泡尿在陆谦身上,犯错后还若无其事地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样。在被陆谦丢进鹿舍后,乖乖地依偎在了鹿妈妈身边。

      下山回到家,周岱山道:“你们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该买的生活用品也都准备齐全了,应该没有什么缺的了,你们去洗漱休息吧。我去买菜准备晚饭。”

      房间虽小但很温馨,收拾得也很干净。靠墙放置的一张不算大的床上平整地铺着一床薄被,床边柜子放着一瓶熏香,这个味道周蕴再熟悉不过了,从小她就对这味道有依赖,房间里少不了它的味道。

      没想到周岱山还记得,甚至为了她的到来专门找回了从前的味道。

      房间弥漫着淡淡的幽香,如此更加显得陆谦身上的味道突兀难闻了。周蕴微微皱了皱鼻子,又不想表现得太过嫌弃,委婉催促道:“你先去洗澡吧。”

      周蕴细微的神情却没逃过陆谦的双眼,他坏心眼地将周蕴直接拥抱进怀里,将她圈在双臂中。

      “你......”周蕴身体抗拒地往后倒,避免与陆谦有更多的接触。

      陆谦却抱着她用力地蹭了蹭,然后得逞般笑着看着周蕴,“敢嫌弃我?现在你身上也沾染了我的味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蕴道:“无聊幼稚。”

      “那怎么办,只能一起洗了。”陆谦打横抱起周蕴,就想往浴室走去。

      周蕴惊得一呼,忙捶着陆谦胸口叫他放自己下来,表情带着慌乱,微愠,“你别闹了,我爸还在呢。”

      “你想什么呢,只是洗澡。”陆谦一脸正经道,“难道...你还想做点什么?”

      “我......”被调戏了的周蕴脸颊爬上了红晕,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陆谦,“才不是。”

      “那不就得了。”

      说好只是洗澡的,结果周蕴进去浴室两个小时了才出来。洗完后是陆谦裹着衣服抱着出来的,整个人浑身失了力气般软绵绵的,脸上红晕未褪,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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