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二】不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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谟言何悠悠的转醒过来，撑坐起来，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缓缓的张开眼睛，只见一个身影正伏在自己床边，她睡着了，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照在她侧卧的脸庞上，以至于整张脸有些微微发光。她的身体随着呼吸有韵律的有规律的起伏，仿佛身现在一个甜蜜的梦里，谟言何想，要是画这样的一幅水彩画出来一定会很好看。
她微微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画面，不禁再次睁大了眼睛，她……又能看到了？——难道这不是幻觉？
谟言何用力揉了揉眼睛，真实的感觉并不像是在做梦，转头望向窗外，清晨的阳光虽然不强，但仍令她恍了恍神，不知道是刺眼还是怎么回事，眼睛里竟然一下子流出了眼泪来。没有管这些无所谓的小事，谟言何只是贪恋的望着窗外，是有失去过视觉的人才能体会重见光明时的那种激动和澎湃。
蓝慕还感受到床上的动静，下意识的醒来，揉着眼抬头见谟言何竟已经坐了起来，她一直望着窗外，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只是有明显的两道被吹干的泪痕。蓝慕还以为她又在难过，下意识的抿了下嘴，不自觉地喊道，“言何……”
嗯？谟言何转过头，蓝慕还的容貌正清晰可见的呈现在她面前，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谟言何不禁哑然失笑，这真的不是上苍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吗？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哦，叫‘先失去过，才会更珍惜拥有’。
蓝慕还不解的看着谟言何笑，怎么哭哭笑笑的，难道这家伙是在发癫嚒？
谟言何看着蓝慕还眼袋上深深的两个黑眼圈，却又那么急切的看着自己，心下一动，开口解释道，“我又能看见你了……”
“……真的？！”蓝慕还愣了一下，继而有些激动的问道，没有谁会比她更加盼望谟言何恢复健康了。
“……嗯。”谟言何点了点头，她绝少在蓝慕还的脸上看到那样生动的笑容，不禁呆了一呆，看着当她因为激动而飞扬的五官，谟言何突然想起这个家伙昨天对自己说的话，所以一切都是真的对吗？
“……我去让医生来复诊！”注意到谟言何那深邃的看向自己的眼神，蓝慕还也突然反应了过来，似乎因为昨天的事……他们现在的关系还处在尴尬之中，只不过她一高兴，竟然给忘记了。所以才拿了医生当做借口，着急的出了病房。
谟言何看着蓝慕还‘逃’出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她们都有感觉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两个人又都在刻意回避这件事情。如果不解决的话，这真是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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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检查完身体退了下去，按照医生的解释来说，谟言何就是很幸运的没有什么大碍了，原本受伤处的淤血化了，接下来只要调养下身体，甚至只要再留院观察几天便就可以出院了。再好不过的消息不是？不过谟言何却没有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大起大落之后，反倒能够更加平静的面对这些了。其实她现在更在意的，是她脑袋上少了的头发。
送走医生，蓝慕还回过头来，却见到谟言何拿着一面镜子，正愁眉苦脸着打量着她被纱布缠住的脑袋。蓝慕还突然想起谟言何曾让她留长头发，现在倒好，这家伙直接变光头了，估计非得郁闷死吧？
“别看了，再看它也不会马上长出来的。”于是蓝慕还找了这个比较轻松的话题做为开场白，至少大家都不会有尴尬。
谟言何听了，嘴巴一歪，顺势将镜子拍在床上，嘀咕着自嘲道，“这回好了，够行为艺术了，出去说不我是搞艺术的别人都不信了！”
“嗯，别伤心了，你这脑袋确实挺艺术的。实在不行么，带顶假发？”蓝慕还一边安慰一边打趣道。
“好啊，用你的头发做行不？”谟言何翻了个白眼，有这么安慰一个病患的吗？
“那可不行，我打算听你的话留长。”
“……”
此话一出，两个人顿时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又非常有默契的相继错开了眼神，气氛又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明明两个人都没有准备好来面对这个问题，但问题就摆在眼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撞上。
“慕还。”谟言何很少这样郑重的叫她的名字，也难得这样的温顺，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外面太阳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蓝慕还点点头，她不可能拒绝。
这家医院坐落在一座私人小岛上，如果蓝慕还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季焰色的财产，既然当时她可以叫一辆直升机来，拥有这样一座岛会也就不足为奇。岛上的风景很好，连同这所医院，到处都栽满了鲜艳的花花草草，配合着天然的海滩，简直就是疗养的圣地。
如果说把季焰色当作是情敌的话，那么这个情敌确实很强大，因为在绝大部分硬性条件上，那都是现在的蓝慕还无法比拟的。她不可能给与谟言何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可能对谟言何百依百顺的宠溺，但唯一确定的，是深藏在心中全部的爱。
两个人走在林间的小道上，医院里有一个小树林，茂盛的枝叶挡去了灼热的阳光，双脚踩在柔软的叶子地里‘咔嗞咔嗞’作响，沉静在这样的大自然中，令人顿时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只不过现在的谟言何与蓝慕还，都各怀心事，以至于也无心欣赏这动人的风景了。
一阵微风吹来，谟言何终于停住了脚步。
蓝慕还也随着停住了，她的脸色一如往常般镇定，只是她下意识抿唇的动作出卖了她，但凡紧张或者无法控制的时候，她都会用这个动作来压制下心头的不安。
“慕还。”谟言何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不过蓝慕还没有应。
谟言何转过身去，用脚磨蹭着地上堆积的落叶，隔了好长的一会儿，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道，“慕还，我想一个人离开这里。”
“嗯？”蓝慕还愣了一下，她想过谟言何会拒绝自己，却没有料到谟言何会直接想要离开，她是有这么不想跟自己待在一起吗？以至于在发现了自己喜欢她之后就快快逃离。
蓝慕还的嘴角处露出一抹苦笑，甚至嘴巴里也是苦的。
“这其实跟你没关系，我……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所以我本来……就不可能一直赖着你的。”谟言何试图解释。昨天晚上的梦和今天失而复得的眼睛，让她觉得应该遵循梦的指导，从此潜心画画，再不被那些感情问题而迷了眼睛。
对季焰色的感情，她已经决定要从此放下。而蓝慕还的感情，她也不愿拿起。经历了这一系列的风波后，谟言何觉得自己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既然不愿接受，那么她也就不能就这么自私的赖上蓝慕还身上。谟言何从来不是一个软弱到需要依附在别人身上生存的人，虽然她确实在这段时间里对蓝慕还生出了许多的依赖，但这却还是不足以成为她跟蓝慕还在一起的理由。
“我倒是希望你赖着。”蓝慕还摇头，转过身去，她不想让谟言何看到自己难看的表情。
谟言何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的，心口竟也泛起一抹柔情，甚至，她想抱抱她，然后说她不走了刚才只是骗骗你的。可惜，她不能。或许是相处久了，总是会有感情的积累，谟言何只能强忍下自己心头的不舍，故作不在意的说道，“其实你挺好的，别把这份心花在我身上，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蓝慕还转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就是骄傲、狂妄、嚣张又放肆；敏感、善良、自卑又天真的怪咖嘛，你确实不算什么好东西，但其实我觉得我们很像，所以我喜欢你的时候，也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要不是昨天……我甚至可以永远不让你知道这件事情。”说着，蓝慕还的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伪装不爱，有时候才需要更多的勇气。
“你……你果然很了解我。”谟言何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她才发现身边最了解她的竟然会是她少时一直讨厌的蓝慕还，而自己，却一直都没有看透眼前的这个家伙。
“呵呵，我就是太了解你，我才会喜欢你。”蓝慕还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可惜到了这种时候，她除了难过，竟一点也无法怪她，苦笑，自己实在是太善良了。
“……”谟言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实话，这一回她真的，实打实的相信蓝慕还喜欢自己这件事了，再没有人，可以这样准确无误的挑出她骨子里的那点东西了，一击即中。
甚至谟言何想，如果没有季焰色，她会不会因此答应跟蓝慕还在一起？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好了，要谈的也差不多了，傍晚风大，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我们回去吧。”蓝慕还做了个深呼吸，该说的她都听到了，蓝慕还也从不是那种会耍小性子或者没完没了的女生，既然谟言何不愿意跟她在一起，她也只好把这段感情埋在心底。
“……你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谟言何微微一愣，谈话已经结束了吗？
“等身体好了再走，不管到哪里安定，都要告诉我。我会一直待在J城，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蓝慕还闭上眼睛，不想让过多的情绪外泄，这些话，也是她唯一可以跟谟言何交代的了。
“好，但是……不要等我。”谟言何这样说道。
“那是我的事。”蓝慕还这样答道。
不说再见，是不是就有机会再见？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三二】不说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