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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20 是我吗? ...

  •   ……

      祁枝雪难受道,“混蛋,疼……”

      “谁是混蛋?”杨予晖怒道,“究竟谁这么不负责任?是我吗?是我吗!不是你自作自受吗?”

      “我没有办法!”祁枝雪蒙眼吼着,声嘶力竭,“从来都不是我愿意记得他的,是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所有人都在为他惋惜,从来不会想我有多难堪。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提起来?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遗忘了啊!这一切又不是我的错……”

      ……覆盖了哭泣声,杨予晖咬紧牙关……然而即使到了这种时刻,哭声依旧断断续续,让人心生烦躁。

      祁枝雪的左臂想要从牵制中抽出来,但没想到皮带捆得很紧,把他手腕周围的皮肤都摩擦红了。这种不要命的挣扎在杨予晖看来非常反感,下意识就觉得要逃跑,问了句是不是又要离开?没想到祁枝雪终于找到了弊端,一下子抽出手,冲着他,不管不顾地抱了上去。

      “杨予晖,你为什么才来啊?”祁枝雪趴着哭道,“你不知道,我很想你嘛?”

      杨予晖喉间干涩:“什么?”

      “我好想你。”祁枝雪小心翼翼道,“我想你。”

      那四个字一出来,杨予晖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就想这么抱着,把对方的身体融进自己的身体里,随后聆听近在咫尺的心跳声。这何尝不是他日夜所求的安宁与幸福呢?

      杨予晖垂下头,嘴角勾了一抹蔫坏的笑:“那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不要我呢?”

      “我以为我并不需要你。”祁枝雪蹭了蹭他的脸颊,像小猫渴求安慰似的,“我以为我可以和从前一样,就这么抽身离去。我没想到,再次见到你的那刻,我可以那么想你。我好想你,真的很想。其他的你可以不信,这个你要相信。”

      “你说过的话太多了,我不知道应该相信哪一句?”声音又低又哑,情绪低落得异常明显,杨予晖嗤笑一声,“谁知道你今天骗了我之后会不会偷着离开呢?我可不敢……”

      “就信这一句。”

      “不想相信你。”

      “那要怎样你才肯相信?”

      这句话仿佛问到杨予晖心里去了,只见他盯着这烂摊子看够了,随意说了句:“继续。”

      “你……”祁枝雪欲言又止,似乎这个话题非常难堪,他刚刚问的方式也不对,照这种情况,应该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满意?

      果不其然……

      “几个月不见,怎么还怂了?”

      祁枝雪茫然地看他,仅见灯光下杨予晖的面容不同以往的寒冷,有种五官还是以前的样子,可就是因为太瘦,扎进眼睛里觉得锋利无比。就连每个字的落下,都让他意想不到。

      “我……”

      ……

      他听见他说:“明天不上班好不好?”

      祁枝雪皱紧眉头,清晰地感受着,尽管憋得白皙的脸有些红。

      “在家陪我。”

      那张小脸上此刻真是既倔强又隐忍,可怜兮兮地投来委屈的眼神,杨予晖忽然一笑:“不行吗?还是只有那姓魏的,你怎样都行?”

      祁枝雪垂下头,昏暗的眼眸闪过一丝难过,笑容带起来十分逞强。杨予晖静静看他身上的汗滴落床单,那表情有点事不关己。很久,祁枝雪才出声:“其实你不应该和一个离世很多年的人争这种无所谓的东西。”

      “嗯?”

      “因为从始至终,在我心目中,”祁枝雪扭头看他,眼眶再次湿润,“你都是最好的。”

      “是吗?你现在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不论你信不信……”

      情至深处,祁枝雪听见他说:“我是哪儿都不配你,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出息,可我爱你,并且爱了这么多年,你就没办法拒绝。”

      “你好无赖。”

      “你不就喜欢我不讲道理吗?”

      祁枝雪默认了。

      不出一刻,这场针锋相对的“战争”终于熄了火,祁枝雪以为到此就算结束了,没想到,过半个点,又来了。他看杨予晖似乎真要把折磨二字进行到底,可一想到是自己先开始的,便把怨言咽到肚子里。

      待到天将明,人累到眼皮子打起架,祁枝雪就算不想请假都不得不发个消息表示歉意。后来怎么睡着的都忘了,只记得睡着之前还很痛苦,像是有一团火,在时刻不停地灼烧。

      第二天一早,祁枝雪是起不来床的,幸好家里离菜市场不远,杨予晖走几步路过去买了菜回来做着吃。饭桌上,两人神色都不太好,祁枝雪浅浅尝了一口白粥,问:“你先惹他的吧?”

      杨予晖眼睛看着电视节目,轻轻“嗯”了一声:“不然要学个怨夫一般去质问吗?”

      祁枝雪心不在焉,昨夜还疑惑具体是为什么打起来,但看杨予晖这样,就知道肯定是一场引人发笑的误会。他无奈:“你这样让我不好交代,你还是不要……”

      “你怕他认出是你指使我的?”

      祁枝雪:“……”

      “不会,我说你完全不知晓,是我自作主张。”杨予晖冰冷的面容下大言不惭,“但没想到他猜出来了,我就只好告诉他有事找祁枝雪,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祁枝雪:“……你……哎……”

      颜面无存啊……

      “开玩笑的,我没那么说。不用担心我,反正这样傻的事不是第一次,我早就习惯了。”

      祁枝雪问:“什么叫不是第一次了?你还跟谁打过架?”

      杨予晖动作一停,想到了印象中最深刻的两件事,一是高中时期为冯倩倩出风头,二是大学时为了祁枝雪警告他人。不过都误会了,过去很久了,他淡然一笑:“没有,顶多是出过头,这次这样疯狂的还是第一次。”

      “疯狂……确实疯狂,那魏千衡……他……还好吧?”

      杨予晖神色空空地看向他:“还好,那人是你妹妹吧,她制止的我们。”

      “哦……”祁枝雪还是有点不放心,转头拿手机给段溪发消息,“过几天请他们两吃饭,顺便道个歉。”

      杨予晖突然咳嗽起来,连忙拿纸擦嘴。祁枝雪坏笑道:“又没说让你去,你紧张什么?”

      “不是,呛到了。”杨予晖看着他玩手机的样子,忽然觉得额前的头发有点长,说道,“你的头发长了。”

      “嗯……有点,几个月没剪了。”

      杨予晖放下筷子,挑眉道:“不巧,这里刚好有个理发师手痒了。”

      收完碗筷,桌子上摆满了理发工具。那会到了正午,阳光正盛,草率的镜子前,祁枝雪的胸前盖上了白色的布。随着剪刀一次一次剪断,碎发落下,被遮住的额前也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祁枝雪问他:“你不在,店里怎么办?”

      “有周厌,他招了个学徒,够他忙得了。”话音漫不经心,神情颇为专注,杨予晖说,“我先陪你,等你想好去哪里了再说。”

      祁枝雪又想起很早之前在店里剪的头发,时隔几个月,理发师没变,手法还是一样娴熟。他后知后觉:“所以说,你这次出来是打算看我去哪里,然后你去哪里开分店吗?”

      “对。”

      “挺好的。”祁枝雪努了努嘴,高兴到小手藏不住要出来摸一摸身后忙碌的人,“你说是吧?哥哥……”

      杨予晖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问道:“好端端叫什么哥哥?”

      “怎么不可以叫了?别人都可以叫,我为什么不可以?还是说,那真是你妹妹?”

      “嗯……亲戚家的小孩,借我的小号玩。”

      “借小号玩……哦好吧,那请你解释一下不认识又是为什么?”祁枝雪透过镜子看他,“解释一下啊,为什么?”

      杨予晖一个头两个大,看着他无可奈何了好一会,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没为什么,故意的,当时不想解释。”

      “好一个故意的,好一个不想解释。”祁枝雪不想给他剪,有意缩了缩脖子,“我也故意的,我不认识你,我不爱你了。”

      杨予晖一只手陡然定住他,俯身下去轻轻给了一个吻,唇齿交融,他微微笑着:“想起来一句话,你不是不爱我,你是太爱我了。”

      “是吗?我爱你吗?”

      “有可能,爱吧?”

      “很爱吗?”

      “有吧。”

      日光下,两人的身影在地板上若即若离。后来祁枝雪晚上刷完了题,闲着没事做,哼着小调,谱了好几个旋律动听的曲。无人时,在钢琴上摁下琴键,那首曲子真如流水般在生命中熠熠生辉。

      杨予晖接他下班,在门口就听见了,心中有层层因为酸涩而泛起的波澜,过后问:“什么曲子?这么好听?”

      祁枝雪既得意又调皮:“好听啊?那肯定,我自己写的啊。”

      “你作的曲?这么有才华?有想好取什么名字吗?”

      祁枝雪走在充满夕阳的大道上,整个人灿烂夺目,他想了想,而后认真答道:“两个字,《落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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