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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19 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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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外婆家的门上会挂着一个风铃。
有风来,铃铛响,外面传来遥远又熟悉的声音。
似乎是小孩的嬉闹声,又似乎是零食叫卖声。年幼的祁枝雪就这么看着风铃,看着蓝天的云涌,看着那条狭窄的路上,有没有外公回来。偶尔,天气糟糕,云遮住了太阳。他就知道今天要下雨了。
后来这个习惯成为了繁忙学业与工作中保护的眼睛的重要方法,有时会在发呆中睡去,有时只是想看看风景,看到傍晚夕阳覆盖大地,会觉生命如此美好,迷惘的人生仍然值得期待。
那天的夜晚和平时并无区别,周围静得能听见楼下的车流声。电脑丢在一边,祁枝雪撑着手看窗外的月亮,无动于衷地发了二十分钟左右的呆,手机那边的组队申请依旧无人回应。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故意为之,他的期待值快被愚钝耗干了。甚至二十分钟往后的每一秒,都是不同程度的折磨。
他等待得如此痛苦,那么,被独自留在里县的杨予晖呢?
会恨他的狠心吗?
由爱转恨的过程不难想,可却不敢深想。
枝雪没了心情,转向电脑继续做题。那会的夜晚有冷风从缝隙里灌进来,整个人的身心既疲惫又冰凉。没过一会儿,他正打着电脑,搁旁边的手机终于有动静,像是沉寂已久终于死灰复燃了一般。
“等到天晴”上线了/加入组队/再次邀请你
祁枝雪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盯着发过来的邀请。
怕错过时机,他快速地点进去。本以为游戏界面上仅有他和杨予晖两个人,没成想点进去后,他处于第三位。第二位的头像是个动漫女头,昵称和“等到天晴”高度相似,不用多想,就知道“朝晖予你”和这四个字是什么组合。
祁枝雪笑容僵在那刻,直到开局,他还保持着一副笑不出来的表情。因为,匹配到的两个人,是情侣!一个闺蜜标有十五级,一个情侣标有二十级,他处在中间无人问津,倒还真有点多余!
选英雄环节,祁枝雪彻底放弃了,内心os:随便吧。
果不其然,也没人问他,四个人互相讨论得如火如荼,压根没人在乎他选什么。
祁枝雪气得表情彻底凝固在脸上,按照阵容选了个没人要的战士,朝晖予你立马抠字:哥哥,我可以跟你吗?
等到天晴:嗯。
冷漠的雪:……
朝晖予你:那我选瑶还是大乔?
等到天晴:都行。
冷漠的雪:都行……
朝晖予你:哥哥他是谁?
等到天晴:不认识,随便拉的。
冷漠的雪:?
冷漠的雪:??????
祁枝雪盯着那行稍纵即逝的字,忽然又笑了。
不认识?随便拉的?
从现在开始,谁跟你认识谁是狗?!
入局之后的战况更是惨不忍睹,那两个家伙都有人帮忙,唯独就他这个战士显得有点孤独,只能一个人收割“人头”,一个人潇洒离去,一个人又开局,帮忙的时候还没人买账,不是被抢“人头”就是被指责吃经济。
对面还有个人跟他杠上了,见他经常独来独往,直接找队友来了个出人意料的“围殴”。以为队友到来还要费点时间,却没想到打野突然在草丛中出现,三下五除二,对面五人在眨眼间被收割。
祁枝雪愣愣地盯了两眼“李逍遥”帅气离去的背影,随后才跟上去,推翻了水晶。一局结束,才十分钟。退到组队界面,正犹豫要不要退出去呢,两人说了几句话跑得比他还快。
再次厚着脸皮邀请“等到天晴”,人家居然下了线。
祁枝雪双手托腮,无奈摇头。
俗话说得好,手慢则无啊……
他继续看电脑刷题,把重心放在未来的考试上,毕竟在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的时间都不应该松懈,何况心中隐隐有个“赌约”,不论他想不想要赢,这场毫无硝烟的战役,都得赢,而且还要赢得风风光光。
正刷得起劲,门外有动静。
起初是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不足以影响他的注意力,后来动静大了,变成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敲三下停一下,最后直接改成摁门铃,越发不耐烦。
祁枝雪站了起来,仔细辨认着这是哪里的声音。
最后发现,就是眼前的这扇门。
可是他……既没有点外卖,这个点也没有快递来。
会是谁呢?
还没走到门边,闻到了一股浅淡的烟味,从缝隙中挤进来的那种,祁枝雪内心一震,颤颤巍巍地打开门,未见其人,先被吐出来的烟味扑了一脸。他猛地往后退,捂着鼻子挥手,随后在浓烈的烟雾中看见了熟悉的脸庞。
“你……”
没得及说完,双唇被来势汹汹的杨予晖堵上,那股烟味又猝不及防地灌进了口腔,湿漉漉的撕咬间,脖颈被掐得死死的。祁枝雪推了推他的胸膛,结果双手被一只大手揪住命脉,彻底动弹不得。
门没关,走廊有人声,祁枝雪在害怕中地闭上双眼。然而似乎杨予晖感受到他的恐惧,身躯陡然被推到了墙边,门被一只脚轻轻带上。那个房间,便只有他们二人,连门外的人都不知晓旁边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斗争。
“唔……”祁枝雪睁开了双眼,对上视线时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欲望,如狂风暴雨,在时刻不停地侵略他最柔软的地方,“松……”
这种毫不顾忌的索取,简直让人窒息。头顶的灯光更是让人头晕目眩,祁枝雪轻觑眉头,貌似十分抗拒地接受着突如其来的强吻。实际上不到两三分钟,他便松了劲,开始踮起脚尖享受这份难得的热情。舌尖相碰,欲望顶端。
终于舍得停下来,小鹿仍然在心中乱撞。
祁枝雪喘着粗气,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喜欢这样?”
祁枝雪别开视线,耳朵熟透:“才没有。”
杨予晖轻笑一声:“没有吗?那刚刚享受的人是谁?”
祁枝雪闭上双眼,漆黑中,耳边的呼吸滚烫翻涌。
“找我干什么?”杨予晖道,“想我了?”
祁枝雪没回答,舔了舔湿润的嘴唇。
“很好奇我怎么找到你的吗?你不如先告诉我,你曾经到底有多爱魏辙吧?”结果等了好久,祁枝雪都闭口不言,杨予晖眼眶猩红地掰过他的下巴,“为什么不肯说呢?是怕我生气所以不敢如实相告吗?”
祁枝雪茫然地看着他,而后艰难地:“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祁枝雪欲言又止:“我……”
“有这么难回答吗?还是说……”更加用力了几分,祁枝雪紧皱眉头,杨予晖失笑,一字一句咬着牙道,“你就喜欢故意折磨我?”
“没有……”祁枝雪心虚道,“我……我没有想故意折磨你。”
“那是为什么不告而别?”杨予晖气道,“到底是为什么?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我就真的可以当作没事人一样过自己的生活吗?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祁枝雪摇了摇头,情绪有点崩溃。
是他不知道怎么说,是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你走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你,然后,”杨予晖忽然一笑,双眸落下来泪珠,“弄死你。宝宝,我好想弄死你啊。谁让你,这么坏呢?”
掐住下巴的劲又在不经意间用力了,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祁枝雪双手齐上,想要掰开,然而是徒劳,杨予晖明显不打算放过他,冷漠的双眼中失去温柔只剩下怒不可遏。他艰难求道:“不是……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疼……好疼……松开一点……”
“以前我觉得对你温柔一点挺好的,就算你真不喜欢我,也迟早会让你离不开我,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你要是敢走,我就应该把你手脚全都捆住,让你再也走不了。”
话音出乎意料的冰凉,眼前人戾气横生。
祁枝雪明明看着他的五官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大脑却无法去思考这段恐怖的话,在短暂而又漫长的折磨中,差点被疼死。又在疼死之前,突然有了可以喘息的空间。他看向对面梳妆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红渲染了茫然的白。没得及欣赏,他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扯到了床边。
铁架的床,支撑了两个人的重量,吱吱呀呀。祁枝雪看着他压在身上,抽出了皮带,真的捆住自己的左手,另一端连接着床头,缠得严严实实。他看向他,喉间生寒:“杨予晖……”手却被牵制住了。
杨予晖向下瞥了他一眼:“宝宝,你好单纯,你真的以为你重新找个相似的人,你就能如愿以偿?那能是真正的爱吗?”
“相似的人?你……魏千衡……他……他算是我妹夫啊。”祁枝雪有点心塞,“你知道他了?你去找他了?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你跟他打架了?”
“我管他是谁?”杨予晖最近瘦了很多,手指骨节更加分明,在他的肚子上,解开了……“只要我不爽,他就得付出点代价。谁让你,这么讨厌呢,谁都要勾搭一下。”
“你……我才没有!”祁枝雪浑身颤抖,“你不要刺激,很……”
杨予晖的眸子更沉了几分,瞅见溢出来的生理性泪水,陡然失笑:“shil,好多。”每个字都轻飘飘的,不停地在心间瘙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