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见我》青山在野

3、怎么赚钱？

　　尤望跟在杜季言身后，一踏进门一股隐隐约约的烟草味涌入他的鼻腔。

　　不一会儿，他便在桌子明面上看见了烟味的来源。一个贝壳形状的烟灰缸。里头躺着没抽完的半截烟。

　　四处望了望，不得不说杜季言家里的风格和他本身的风格差别还是挺大的。

　　书柜上一个格子里摆了个玻璃的埃菲尔铁塔，放在一个木制的底座上，就那么静悄悄的摆在那儿。和尤望的小木雕相比小木雕就显得简陋很多，拿不上台面了。

　　客厅沙发下面铺着圆形地毯，四周墙壁上也挂了画。棕红色的相框里油画的笔触细腻有光泽，尤望在画前驻足，仰着头问道。

　　“杜哥，这是在法国吧，科西嘉岛，你去过吗？”

　　砖红房子与海湾沉寂在时光里，好似在告示人们曾经的一段过往。

　　“不知道。瞎买的。”杜季言大跨步走进厨房，拿起墙上的围裙。“我高中就辍学了。哪知道哪个国家什么岛。”

　　单手摁着鱼另一只手拿起刀，案板上就开始响起哒哒哒的声音。处理好鱼，冲洗干净，拎起鱼尾巴，‘刺啦——’一声热油下锅。

　　“杜哥！书柜上都是你的书吗！”尤望兴冲冲的跑到厨房扒着门框问。

　　杜季言瞥了他一眼。

　　“这也太多了吧！杜哥你不是说你高中辍学吗?”

　　杜季言也是个拿客厅书柜来当书柜的人，他所有的书都在上面堆着。后来多到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些什么书。种类很多，天文地理，文学小说都包括在其中。有段时间他还迷上了编程技术于是书柜上就多几本书留在书柜上落灰。

　　“我是个爱学习的文盲吧。”杜季言瞟了他一眼“就不能让文盲有文化？”侧着头，毛巾拿在手中看着他，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还不洗去？”

　　这话一提醒，尤望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下来到底是要干嘛的。风风火火的拿上东西就往卫生间冲去。

　　“马上去！”

　　储物间挺大的在三楼杜季言把储物间和屋子打通了，整个房子的空间面积看起来大了不少。

　　楼上楼下格局差不多就差个储物间，布置上也基本上大差不差。当然也有可能是杜季言懒得弄了，他从来又是一个人生活没什么不方便的于是干脆就这样下去了。

　　先前尤望以为房东的屋子会不一样，结果很显然他是在高估了杜季言的积极性。

　　浴室里水花声停了，尤望毛巾搭在脑袋上，一边搓一边出来。拖鞋啪嗒啪嗒走出卫生间，拖出一条长长的水痕。

　　他今天本打算拿桶泡面垫垫肚子的，结果现在被厨房的烟火气勾的垂涎三尺。他忙了大半天没吃东西本来就饥肠辘辘的显得更可怜了。

　　“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吃点？”

　　杜季言刚好将红烧鱼端到餐桌上，一转头便看见一旁咽口水的尤望。觉得无奈又好笑的摇摇头。这孩子的目光就要凝成实体粘在餐桌上面扒都扒不下来了。

　　“可以吗？”尤望半犹豫着问道。

　　“碗在厨房，自己拿去。”

　　“谢谢叔！不是，哥！”在杜季言没给他一记眼刀之前立马改口。

　　虽说只是几道家常小菜，但色香味俱全，特别是在尤望饿了大半天的情况下吃得更香了。夹了块红烧鱼送入口中，入口即化。

　　有这手艺不开饭店，还当什么茶馆老板啊！

　　“你在写东西？”刚才在楼上的时候听尤望提过一嘴。

　　“对，随便写写，虽然写的也不好。”尤望扯了张纸擦嘴，端起手边的水杯一饮而下。“算是兴趣。加上奖学金勉强糊口。”

　　杜季言点点头。“写多久了。”

　　右手下意识地拿着筷子在碗底戳了戳。

　　“高中……大概四、五年了吧。”

　　“要是有什么想看的，我有，直接来借就行。”

　　反正这堆书留着也是堆在这儿，他也没怎么翻开过了。

　　“真的啊？！”尤望眼中的惊喜都要跳出来了。“谢谢杜哥！”

　　边说着边将碗筷收了去。

　　杜季言点了支烟，叼在嘴里，半眯着眼睛。天花板吊灯的光芒在他眼里闪了又闪了。

　　尤望甩甩手上的水，从厨房走出来。总不能拿了好处还白吃人家的。干脆顺手把碗洗完了。

　　搓搓手挨到杜季言跟前，望着他“那我现在……”

　　某人在他靠过来的一瞬间拿烟的手一抖，颇为嫌弃，迅速挪到一边。“自己找。”

　　“谢谢杜哥！！！！”

　　书这东西太重了，带着又不方便。就连他书柜上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后带出来的。而且尤望看书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还就偏爱纸质的。

　　翻来覆去，终于找到好几本，捧着书站在门口。“谢谢杜哥今晚的招待，那我就先走了！”

　　刚走出去两步又折返回来，“垃圾我也顺手带走了。”尤望晃了晃手里的垃圾袋。眼睛里带着笑。

　　“呃，不……”

　　“不用谢！”砰的一声门就关上了，尤望溜得没影儿。……年轻就是好啊，至少身体素质不错。尽管杜季言很不想承认他自己的年龄。

　　“……”杜季言沉默了半晌。

　　他是想说，其实……茶馆里面没有大垃圾桶，要丢垃圾基本上只能白天到楼下去。但尤望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