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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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焚红眸微动，瞥了一眼长明剑后转而看向执剑的秦微末。
长明剑光芒时盛时淡，显然已是强弓之末。
她微眯双眸，抹去唇角暗红：“斩魔君，你还不明白吗？”
秦微末蹩眉。
“若不表现得极端，如何服众？”
楚焚抬手，藏匿于地的阴魂渐起。
秦微末呼出一口浊气，似要化冰般升腾而起。
楚焚说的并不无道理。
说到底当初那些人会惧怕“斩魔君”这一名号，也不过是因为她表现得太过无情。
无情到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控的地步。
但那是另一码事。
秦微末长明剑瞬近三分，手臂因过度用力而轻微颤抖。
她明显感觉到长明剑被一团雾气所阻拦，难以寸进。
楚焚盯着秦微末紧锁的眉心，忽而轻笑：
“斩魔君现下究竟是为了被你我波及的苍生而感到愤慨，还是……”
她弹指，击退长明剑。
“为了只因生了一双红眸而被无端卷入纷争的楚江篱感到气愤？”
秦微末不语。
穹顶天雷正蓄，摇摇欲坠。
“可斩魔君分明明白，哪怕没有我，那孩子也不会过得顺遂，”楚焚移眸，笑，“在正道横行的人间，生出这双眼睛便是她的原罪。”
顷刻间，魔气直冲云霄，万千阴魂随一道意旨不断融合，鬼面如小山般擦过秦微末身侧。
糟糕！
秦微末拧身，瞧见苏冉正勉强用无邪剑将自己撑起。
她只犹豫了一瞬，抬手飞出长明剑。
此次比长明剑任何时候的光芒都要盛。
【宿主怎么爆个元婴还不和系统商量一下，这下好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系统断断续续且焦急道。
“都到这时候还要什么回头路啊。”
秦微末咬牙，化作玄虎向楚焚扑去。
楚焚本可随意侧身躲过，再不济也是抬手用魔气将她掀翻。
但天雷比她动作还要快。
其范围之大，威力之猛，非她可挡。
楚焚瞳孔猛缩，飞身想躲。
不料下一秒却被自己所造的合魂体束缚。
玄虎灰眸极亮，合魂体似被其意念影响，竟一步步将她拖入土地之中。
苏冉本以为自己已躲不过这道魔气，双目下意识紧闭。
可痛楚并未降临。
她缓缓睁开眼。
面前挡着一柄闪着刺目金光的长剑。
强风被长明剑撕裂成两半，擦着苏冉衣袖而过。
苏冉一时忘了动作。
“蠢货，发什么呆！”
她耳边炸响一道女声，猛然惊醒。
她侧眸，翻卷的黑雾之中竟有一若隐若现的人影，破风而来。
“楚……江篱？”苏冉怔道。
楚江篱没有理会她，见那柄在空中光芒大盛但已外强中干的长明剑，不由眸光闪烁。
“你怎么会回来！”她终于反应过来，喊道。
楚江篱祭出饮月剑：“你别自恋，我不是为了你回来，而是……”
她望向那柄长明剑。
也不知谁才是笨蛋。
秦微末明明是知道她做不到在这种关头抛下她跑掉的。
她望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苏冉，随后似嘲弄般笑了笑：“师姐还真是气运之子。”
说罢，她结印，饮月剑光芒渐盛。
楚江篱周身翻涌的气浪击碎迎面强风，饮月剑不断吸纳周遭一切魔气。
她抬手，将饮月剑挡在长明剑后一寸处。
在预想中，楚江篱本可就此击散这道魔气。
可——
她动作顿住半晌。
楚江篱眸子轻颤，再度去连接饮月剑与长明剑。
纵她再试百遍，也不过是一个结局。
秦微末自爆了元婴来助长明剑挡这一击。
楚江篱的碎发挡去面容，随风不断起起伏伏。
最终她还是抬剑，只见原先不强的紫雷瞬间爆燃，似要将一切空气燃尽那般噼啪作响。
魔气散去。
同时，天雷落下。
楚江篱猛仰首。
在空中的长明剑缓缓落下。
不等她触及。
一道极细的裂痕出现在一尘不染的剑身。
楚江篱心狠跳，顾不及长明剑反噬一事便急着去够。
在她触碰到长明剑的瞬间——
长明剑顷刻化作齑粉，仿若光尘般顺指缝倾泄而下。
“秦微末……”
楚江篱身体比情绪动得更快，不等苏冉说话便向上一道天雷处跑去。
苏冉咬了一颗复元丹，见到此景不由将头侧到一边，双拳握紧。
长明剑的剑灵恐怕是消散了。
她们都是剑修，自然是明白的。
剑灵与剑修魂魄相接。
只是其中一个受到损伤，哪怕是化作灰融入天地，只要另一个还在，就不会彻底消失。
可长明剑的剑灵消散了，这就意味着与之相接的魂魄……
苏冉握紧剑柄。
天雷坑中。
楚江篱将饮月剑插入雪地，剑穗飘扬，银铃作响。
放眼望去，她只能望见一片黑灰与余烬。
“星星？”
她顺着灰沿壁滑下，低声唤道。
“秦微末！”
楚江篱抬高了音量。
可无人回应。
一道阳光直射而下，恰落到她的肩头。
楚江篱用掌心挡去刺目的阳光，顺着光芒望去。
罪者领罚，天雷已散。
天气清朗。
楚江篱放下手，向掌心哈了一口气。
掌心却怎么也暖不起来。
忽尔，掌心接到一滴冰凉。
楚江篱垂眸，握拳，用掌根随意抹了一把眼角。
她上次不也是像这样死后突然消失的吗？
后来也回来了。
这次也一定……
楚江篱捂着左手。
她答应过的。
她不会再骗她了。
“楚江篱。”
楚江篱闻声，半晌后抬眸，看见苏冉逆光而立。
“方才……多谢。”
她跃下，站在楚江篱身前几步处。
“师尊她，”苏冉顿了一下，“会没事的。”
她看向楚江篱，对方依旧不为所动。
“这些年是我忽视了你的感受，后来你入魔了也……”
楚江篱忽一笑：
“师姐有话大可直说。”
苏冉沉眉，向她伸出一只手：“魔主已将这些年的事说了个七八，我知道你也身不由己，既然如此，一起回玄韵宗吧。”
“这些年正道的偏见，还有你所遭受的，都该翻个案了。”
楚江篱凝视着苏冉伸出的手良久，再对上苏冉的眸子，启唇：
“不回。”
短短两字。
楚江篱说完便与苏冉擦肩而过，留她一人站在原地。
苏冉猛回头，喊：“若楚师妹怕的是又被算计，我此次一定会护师妹……”
“不需要。”
楚江篱头也没回，摆了摆手。
她回眸：“正道这么好，师姐自己待着就够了。”
“江篱只希望师姐做一件事。”
苏冉站在原地，眸光闪烁。
“那就是再也不见。”
楚江篱唇角弯起一道弧度，毅然转身。
苏冉手中无邪剑松了又紧，最终答：
“好。”
她抬剑，一道气浪掀过，初时气势汹汹，后劲宛若清风拂面。
楚江篱忽地察觉自己身上少了些束缚，连着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我替师妹斩去了魔主留在师妹身上的魔气，”苏冉收剑流畅如水，抱拳，“自此，愿楚师妹一去万事顺遂。”
原来是苏冉悟到了最后的剑意，
楚江篱没理会她，抽回饮月剑，继续向光走去。
洒下一路安魂铃响。
*
系统空间内。
秦微末躺在地上，一副被抽干了力气的模样。
系统在她周围跳来跳去，不时还要跳到她身上，然后被她一掌掀翻。
【宿主宿主！】
系统激动地大喊。
【任务成功了！主线所有的情节都完成了，而且是完美通关！】
秦微末一时还没从与楚焚同归于尽的余韵中回过神，随意挥挥手算是回应了。
【真是不容易啊宿主，系统就知道宿主可以的。】
系统苍蝇式搓手，谄媚道。
【这么一来，系统我升职，而宿主你也能回家了。】
提到回家两字，秦微末猛回过神，坐直身，问：
“我能不回去吗？”
系统闻言，即刻停下动作，吃惊道：
【宿主怎么突然不想回去了？】
秦微末别过眼，半晌后答：“我喜欢楚江篱。”
系统沉默片刻，回：
【现在宿主完成了任务，于情于理，系统都无法阻拦宿主，但要留在这个世界……】
“可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秦微末开口道，“坠魔时的心魔劫，我都看到了。”
她与系统对望。
“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遗留的一只玄虎，是被白虎族排挤后不慎落入世界裂缝才成为的现世人，会回到这个世界也是在必然之中。”
“如此一来，我留在这个世界有什么问题吗？”
【话是这么说……】
系统低声道：
【可宿主在转世到现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宿主的位置。】
【主系统，也就是天道，会将宿主召回来也不过是为了让宿主修缮当时的裂缝，然后将宿主与这个世界的联系给斩断。】
【现在宿主完成了任务，就该回去了。】
秦微末垂下双耳，双手抱胸：“你们的意思就是把人用完就丢啊。”
系统纠结片刻，将一只小小的，像手一样的东西搭在秦微末的掌心：
【我们好歹也是出生入死过不少次的搭档，系统会为宿主争取一次机会。】
“怎么突然当人了？”秦微末警惕道。
【……系统本来就不是人。】
【与宿主这段旅行下来，系统开始思考主系统的规则是否绝对，系统想要看到更多的可能性。】
系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到一边，补充：
【宿主爱信不信。】
“那回去……”秦微末迟疑。
【只能等一个契机，在这个契机后，宿主能够短暂地停留在这个世界一段时间。】
【然后就需要宿主自己努力把握机会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