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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我说,“文献太子怎么样我无所谓,我也有一记怨恨在他身上,只是皇宫中有不少道士,不知你攒够多少年的修行道行,也许想走进皇宫都是一件难事。”

      太监看向我说,“你对文献太子也有怀恨之心,或者我可以替你杀了他,你再带我进皇宫?”

      我说,“文献太子死不死我无所谓,至于南唐的皇帝,我现在还不希望他死。”

      太监问,“为什么?”

      我说,“如若皇帝死了,文献太子就继位了。即便你现在杀了他,估计也是二皇子继位,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再说,我虽看得见你,但和你并无交集,更不愿和妖怪厮混在一起。”

      说完我回到殿中,想着要是那一日出现在我书房外的仙鹿能驮着我去找从嘉就好了,但是又想着,如果见到他,一定将我看做是痴心的女子,自降身价。

      我看向坐在上座的文献太子,还有身边两个琵琶女,她们眼冒绿光,像祠堂上被蛊惑的香案,丝丝缕缕让太子沉迷,太子的快乐让宴席上的人都浪荡起来,纷纷搂着身边的姑娘,说些夸张放肆的话。好似他们没能坐拥天下,只是因为不够世俗罢了,若是再卑微勇敢些,什么狗屁江山都是□□随取之物。

      那位太监回到宴席之中,在人群中又变回那只没人看见的黑猫,和顺地像个妓女,它跳到太子面前,轻松在他的酒杯里撒了一泡尿。

      太子喝下那杯酒,没有察觉丝毫的诡异,只是突然脸色发青,冲到殿中的舞伎之中,拉起位姑娘的手,哇哇直吐。然后直接倒在地上,浑身僵硬。黑猫跳到我面前,绿眼盯着我看,像是在说,“如今我杀了他,下一个就是皇帝了。”

      二皇子喊来小厮,赶紧将太子扶回卧房,匆匆结束了晚宴。

      小叔将我送回周府,自己去衔月楼风流去了。我独自坐在月下,喊来春英,让她去打听下关于从嘉离开金陵之事。

      我一夜噩梦缠身,梦见我坐在一头仙鹿的背上,看见从嘉被逼坐在一间漆黑祠堂的牌位之下,几只黑猫扑在他身上,像是饥饿的狼,撕扯着他的肉身,我吓得尖叫出来,想要上去赶走那群黑猫,可是仙鹿却不放我下来,跃到空中俯瞰道,“这本就是他的命,这些黑猫曾经都住在大明宫,最讨厌南唐皇室将自己冠以李姓,你如何处理这些纠葛?”

      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他的善良之中有着一股愣傻,不懂得趋炎附势,又不知道如何远离是非。时常有庇护之心,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常常束手无措。”

      仙鹿说,“你怎么帮呢?除非你嫁给他,但是你嫁给他,是他的幸事,却是你的万劫不复。”

      这话说得我又困惑又羞涩,赶紧摇头,“我可没想嫁给他。”

      我看见从嘉身上飘起一片沙青色的灵魂,飘在我面前,双眼冷漠地看向我说,“为什么我都要死了,也不来救我。既然今日不救,为何那一日在梦中要来到我身边,喊我起来,让我从太子一党的匕首下偷来一条命!”

      然后我看见他的灵魂竟然浑身流血,四分五裂成了一片血雾,从嘉的声音响彻雾中,“映从,映从!你为何不救我?你本来可以救我的。”

      我从噩梦中惊醒,看见春英站在我旁边问我,“小姐,又做噩梦了?怎么大声喊六皇子的名字。”

      我看到天已微亮,问她,“现在是几时了?”

      “已经是卯时三刻了。”

      我想起噩梦中从嘉的呼喊,一股子营救之心油然而起,只叹后悔,竟然在太子府上闲逛了半日,赶紧问,“可打听到关于从嘉的事?”

      春英摇头说,“还没呢。”

      我突然想到,“小叔回来了吗?”

      春英说,“不知道,我也是刚起来,今儿小姐醒得早,我现在就去问问,不过往日里这会儿小叔肯定刚从烟花巷回来没多久呢。”

      我急得浑身拧巴,“走!我们去问问他,说不定他知道。”

      披上件夹袄,我们就朝着小叔的厢房走去,果然他满身酒气,他正躺在床榻旁呼呼大睡,我让春英拍了拍他,他眯开眼又睡了过去。我见他没反应又踢他一腿,我猛地惊醒,看着我说,“映双,你怎么醒这么早,赶紧睡吧,也让我好好休息下。”

      我哪里等得了他醒来,“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小叔爬上床,翻开被子往里面钻,边说,“明儿再说。”

      我说,“你若是这会儿睡了,我就去告诉父亲,你偷偷卖了皇上赏给他的一块石砚。”

      小叔一下精神了,用力睁开眼,一脸求饶的嘴脸,“你可千万别告诉,你父亲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想起工于心计的太子,问他,“我就问你一件事,问明白了你自然好睡。”

      “你问就是。”说着喊来小厮,赶紧给他沏壶好茶。

      我问,“昨儿夜里太子说从嘉离京之事,你在衔月楼可曾听说?”

      小叔想了想,点头说,“昨晚确实有听说,你怎么会料到?”

      我说,“衔月楼的姑娘们都自以为高人一等,在烟花巷中争出一道傲人的精气,这些皇子们的动向,她们最是了解,好像随时都要在赌桌上重新分配筹码。”

      小叔说,“就是。婉怡姑娘就跟我提起这事,这是文献太子联合二皇子三皇子一起在皇帝那告状,说六皇子自诩才华横溢,又有天生的双瞳之目,肯定是太子的人选,如今最要紧的是让文武百官和皇帝都认为,太子嫉妒于他,所以自演几出拙劣的戏码,让他的满腹心机躲藏在精美的诗词歌赋之中。”

      我不解,“这怎么让皇帝信服?”

      “不止呐!”小叔继续说,“又有大臣进言,六皇子这样的才华和天赋,确实不适合留在皇宫,就算他现在没有窥觊皇位太子之心,日久也会潜移默化养成。听了这话,皇帝就下定决心,要将从嘉发配离京,告诫他,此生只能是位亲王。”

      我问,“那他去了哪里?”

      小叔换了副羡慕的嘴脸,“毕竟皇帝偏爱他,倒是去了个好地方,在仙峰山的南面,攸章郡。”

      我记得这个地方,“听说那里的葡萄最好,还盛产美人,我记得没错的话,宫中有两位得宠的美人都来自这里。”

      小叔想到也偷笑说,“的确是,不光是宫中,连金陵烟花巷中的绝代佳人,十人中也有三四位来自这里。”

      原本噩梦的冷汗凉了一半,倒像是自寻苦恼,“好哇,他倒是去了这么个风流快活的地方,还让我为他提心吊胆。”

      小叔看出几分,“怎么了?你不会真如太子所说,有一门心思放在他身上吧。我原以为只是玩笑话,你若是这样糊涂,这辈子都要枉费掉了。”

      我有些不耐烦,仗着年纪和辈分,他竟然还教育起我来了。我说,“你先管管自己的风流债吧。还有那些出不了金陵的赌债,你总不会指望着他日我飞上枝头做凤凰后,会封你大官拿无尽的俸禄银子吧?”

      说着就离开他的卧房,回到书院之中,父亲早起议事去了。我站在院中,看着水缸里的落叶,想着那日的仙鹿怎么还没来照看我的心思,难道从嘉这一趟南行步履轻松,不然未有危机时刻,也无须我前去唤醒他于危难。

      或是起得早,神思缥缈糊涂,有些合眼的睡意。似乎是我的心愿被神明所知,水缸中竟然出现了仙鹿的身影,我转头看,那日出现的仙鹿正在屋檐上看着我,对我说,“你想去见一见从嘉?”

      我依旧挂念,有些害臊,“他此行是否安全顺利?”

      “旅途劳累,可是最让他伤心的是皇上的怀疑。”仙鹿说,“他自思无错,天生双瞳并非是他的意愿,为何要将罪责都降于他身上呢?”

      谁愿意背井离乡,我叹气问,“那此行可有谁陪在他身边呢?”

      仙鹿说,“一个老嬷嬷,一位教书的上官先生,还有几个太监侍女随行。”

      我问,“那你能否带我去见见他?”

      仙鹿从屋檐跳到我面前说,“当然,我十分愿意促成你们这段姻缘。”

      我更糊涂了,“为什么?”

      它轻轻一笑,“不为什么。你先上我的背,我带你去见他。”

      我赶紧爬上它的背,这一次我却轻盈地跟着它的脚步,第一次从空中领略金陵的风光,各处的禅院和书院,还有热闹的让小叔流连忘返的烟花巷,这并非是让我觉得满心欢喜的地方,男人的富贵场,却是女人们的囚笼。

      仙鹿带着我跳过城墙,一路向南踏步飞去,路过山峦和湖泊,在水面上却看不见任何倒影,我问仙鹿,“此刻,我们是否在梦中,成为不能捕捉的印象?”

      仙鹿说,“谁规定梦就是假的?梦中的一切都可以作为文字、绘画、歌谣落下,你说李白的诗是真的吗?可是他的灵感多少来自梦中,闭上眼无边的想象呢?可是一旦写了下来,好似一切都是可以触碰的温度。”

      我们乘着风路过星点城镇,最后落于一处官邸,我看见从嘉坐在院中发呆,痴痴地望着月亮,看见我从雾色中乘着仙鹿抵达,站起身说,“我就知道,今夜你会来找我。”

      可是我刚落地,却看见屋内有一只狐狸的身影。我冷笑道,“都说你要去的地方是南唐的风流渊源,看来还没抵达,你倒是招惹了不少邪祟。”

      从嘉不解地问,“邪祟?”

      我猜测问,“你这一路南行,可有在路上遇到位姑娘?”

      从嘉点头说,“却是有一位深陷囹圄的姑娘,她被要去金陵卖茶叶,可是却被贼人抢了货物,又见她样貌标致,竟然要将她卖给大户人家做妾。我们收留了她,再问她家乡,竟然就是攸章郡。所以一路南行结伴。”

      “果然是下等故事中的滥情节。”我哼了声说,“你是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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