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李君若

126、126 污蔑

　　第三节课上，地理老师没来。班里议论纷纷，余梦也不管，独自做课外习题册。

　　正当地理老师来的时候，坐在最后的秦霜忽然站起来说：“老师，我举报有人偷东西。”
　　余梦惊讶，难不成秦霜知道谁偷了自己的钱？
　　她转身向后看去。
　　桂老师有些诧异：“谁偷东西？”
　　秦霜鼓气说：“余梦偷别人的笔记本……”
　　余梦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桂老师忙过来站在余梦跟前，因为余梦握着拳头，大概她的架势是下一个动作就要去把秦霜捶倒在地。
　　桂老师声音温和，问秦霜：“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秦霜胸腔起伏，说：“余梦有个笔记本，上面写的是别人的名字，老师一看就知道。”
　　桂老师看了眼余梦，拍了拍余梦的肩膀，问：“是不是有人送给你笔记本了？”

　　余梦的几个好笔记本不是考试得奖得的就是朋友送的，但确实没有写别人名字的笔记本。要么是笔记本的扉页写了“某某赠”的留言。

　　余梦说：“你过来，看看我哪个笔记本是偷的别人的，你要是找到我现在就去警察局自首，接受任何惩罚。”
　　秦霜有些畏缩了。

　　桂老师也说：“秦霜，你过来。”

　　秦霜呆呆走过来，站在余梦旁边，指着余梦屉子口那个被石细柳糊了许多眼泪的笔记本，说：“这个……”
　　余梦从屉子口拿出来，冷笑道：“你说这个？”

　　秦霜翻开第一页，信誓旦旦说：“老师，这个笔记本的主人是梦天，不是余梦……”
　　桂老师看一眼，说：“这不是余梦的字迹么？余梦，你说回事。”

　　余梦说：“这个笔记本是我九年级生日时候我同村的余玲玲送的，我有她电话号码，现在打过去，明天她来学校给我作证，若你冤枉了我，你该怎么办？”

　　秦霜气吁吁，脸色通红，她嘴硬道：“那梦天这个名字你怎么说？”
　　余梦旁边的曹淼说：“老师，因为余梦很喜欢古代文学，她给自己取了个号就叫梦天，这个我知道。”
　　坐在一组第二排的鲁毓婧也大声说：“老师，我也知道余梦给自己取了这个号。”
　　二组第五排的燕然也说：“老师，我也作证，这个名字我看着余梦写上去的，上面的很多诗都是我看着余梦写的，我们前后的很多人都知道。”
　　坐在一组倒数第二排的汤晓丹也低声说：“那是余梦自己的本子。”

　　秦霜和余梦共过一个月的桌，余梦也曾拿出过这个本子，大概是秦霜太胖，脸上的肉挡住了眼睛，没看见。

　　桂老师说：“秦霜，看来是你误会了余梦。”
　　余梦却说：“老师，这事不是一句误会就能解释的，她平白在班里当着大家的面举报我，就算我没偷过东西，但将“偷”这个字和我放在一起，且这个事班里七十多个人都看见，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算了。”

　　余梦正在气头上。她丢了钱没找到，现在还被人污蔑，秦霜啊秦霜，你要往刀口上撞是吧，我成全你。

　　秦霜通红着脸，有种壮士赴死的决心，咬牙说：“本子里头的东西是你写的嘛，我说的不是本子，是里头写的诗歌，你会写《西江月》？你会写《蝶恋花》？你偷别处的诗词说是自己写的，你假充有才华……”

　　余梦一米六，秦霜一米五，这会子余梦终于感受到居高临下的威力，睥睨着秦霜说：“不是，以你的知识储备，不足以判定我写得诗词怎么样，更不足以辨别我的诗词是否抄袭吧？”

　　秦霜涨红了脸。
　　桂老师开解道：“秦霜，你回座位吧，现在大家都有摘抄好字好句的习惯，这跟偷窃沾不上边，你给余梦道个歉，余梦，你就别和秦霜计较了，毕竟你们同过桌。”

　　余梦说：“秦霜，你回答我的话，哪一句是抄袭？”
　　余梦把笔记本翻开，一页有的地方一首词，有的地方两首，有的只有一两个句子，有古体，也有现代诗，都是随便写画，有的字迹潦草得一个占两行。

　　余梦冷笑道：“就凭你也配评价我写的东西？你算个什么，语文这么简单的学科你从高一到现在没过过100分，身高一米五体重150，你说说你长得跟个石磙似的，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

　　余梦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秦霜在她吼的时候就吓得哭起来。
　　桂老师连忙劝：“余梦，算了，让秦霜给你道个歉，算了。”
　　余梦几乎咆哮：“她给我道歉我就要接受吗，我要她以死谢罪……”

　　嚯……班里齐声喧哗起来。
　　余梦看向班里，大声呵斥道：“谁偷了我的钱，今天晚上送回来，否则明天谁也别上课……”
　　秦霜哭嚎得身体直颤抖。

　　曹淼扯着余梦坐下，桂老师跟余梦说：“余梦，老师代秦霜跟你道歉，你别生气哈。”
　　桂老师把秦霜推到最后一个座位。

　　秦霜哭得十分伤心，桂老师还在那里劝，余梦跑过去用力将桌子一拍，呵斥道：“你再哭试试，小心我扇你……”
　　秦霜吓在那哽咽，收敛了声音。

　　班里安静到了极致，连咳嗽的声音都压抑到最小。

　　余梦回想起考试前的那天要和班里所有人握手言和的想法，真是滑稽，不是她狭隘，而是他们本来就实打实的在针对她，言和，算了，跟这群人，大概此生除了高中这个课堂，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余梦回到座位的时候，秦霜从教室后边冲了出去。桂老师也连忙跟着出去。

　　后面桂老师回来过，秦霜却没回班里来。

　　第二天早自习，年级主任把余梦喊了过去。年级主任已经和余梦非常熟了，他先是肯定了余梦对石细柳的帮助，说到半路话锋一转说：“但是你这个性格在班里还是不行的。你班那个同学诬陷你固然不对，但你当着全面的面那样打击人家，还说出以死谢罪这个话，就非常过分了。”

　　年级主任叽哩哇啦说了半天，余梦心里只想着自己掉了100块钱这个事，在她眼里，天王老子都没她100块钱重要。年级主任的教诲她自然一句没听进去，最后年级主任失望说：“你回去吧……”

　　等余梦回来的时候，秦霜搬去了平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