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大侠要从娃娃抓起【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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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要从娃娃抓起【4】
在陆小凤由一个热血少年过渡成为一枚风尘浪子，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此时的西门吹雪还只是一个弱冠少年，初悟剑道，仗剑独行；此时的花满楼刚刚开始学习流云飞袖，摘花飞叶；此时的老板朱停还只是个和陆小凤一起厮混的胖小子，常常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日子还很长，依旧是该怎样就怎样的过。
由于对美酒共同孜孜不倦的追求，花庭筠和陆小凤算是彻底走到了一起，整天嚷嚷着要捣鼓出什么“天下第一美酒”，花家二哥典藏的百年老参，挖出来，泡！梅园堪堪绽放了一树白梅，还未来得及欣赏，摇下来，泡！两个人却是玩得昏天黑地不亦乐乎。
遍地的残花败蕊，片片飞白，树枝了无生机的耷拉下来，院中如遭遇了拆迁队过境般，断壁残垣，满目疮痍，真真花溅泪鸟惊心。
“这次改酿梨花酒了。”
望望近旁的枝干，七零八落东拼西凑，光得还真是很有，艺术感呐……
“第几次了？”
树下的少年淡笑不语，白裘素裹，配上那如玉的眉眼，端得是人面梨花……咳咳，可惜背景太萧瑟，白白浪费了这一副上好的素材。
少年扬眉悠然道：“无妨，五哥过后自会来替我收拾的。”
平和如常，温润如斯。
可南宫初九总觉得那份如常的温和笑容里多了些什么东西，那样的笑容似乎是叫做……算计？！
呃，怎么可能，一向标榜为君子典范的花满楼怎么会有这么腹黑的表情，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嗯，看错了。
不过，这周身突然泛起的莫名冷意是个什么意思？
花庭筠，陆小凤……
花家七童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能把他惹生气，你们也算有几分本事。
咳咳，那个，你们自求多福吧……
少年一手垫在脑后，翘起二郎腿，斜靠着枝干，看上去分外的惬意，从不离身的红色斗篷透过层层繁茂的枝叶望去就像梧桐上落下一抹红霞。
南宫初九仰头道：“凤栖于梧，你倒是很会选地方。”
陆小凤挑眉，“我不仅栖梧桐，还会鸣高岗，你可想听听？”
南宫初九抽抽嘴角，“还是算了吧，你的魔音穿耳，我敬谢不敏。”
“哦？在下的这点毛病就连在下的朋友们也鲜少有知道的，南宫妹妹又是从何得知？”
南宫初九只笑不语。
拂出一块空地，南宫初九随意坐下，听闻那只凤凰长叹一声，“外人都道南宫府铜墙铁壁守卫森严，我看也不过如此~”
“陆小凤陆大侠轻功盖世，小小南宫府，又岂在话下。”
“在下有一点不好，就是好奇心尤重，庭院深深锁寂寥，难免让人心痒难耐啊！”
南宫初九不禁笑道：“金南宫银欧阳玉司马，好歹也算江湖上三大武林世家之一，南宫府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岂能轻易让人窥了其中的秘密去？”
“秘密？”
“是啊，秘密。”
南宫初九起身，行了几步，才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让人知道你的过去？”
陆小凤干笑。
“我虽然不知道爹爹从南宫家搬出来的原因，但是，他总是有他自己的理由，我只是希望，一家人能幸福平静的生活，仅此而已。”
片刻沉默后，陆小凤才开口，“总觉得你不像一个才十岁大的孩子。”
南宫初九好笑地回嘴，“陆大侠能大我多少岁？如何就不算是孩子了？”
“是啊，就因为是小孩子，才会着了你的道，就像是上次的番泻叶……”
“冤枉啊！”南宫初九瞪大眼睛笑道：“那是七童的主意，我只不过是建议加了皂角罢了。”
陆小凤愣了一下，接着飞快地窜出树林，一面道：“了不得，这可了不得，七童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果然是近朱者赤，慎防啊慎防！”
南宫初九噎住。
一阵枝叶摇动，那人又复探出头来，笑嘻嘻道：“对了，胖子让我带句话，那玩意一定要用木头么，换成其他材质岂非省力很多。”
南宫初九道：“他怎么不来自己问？”
“你是不知道那个小子，最近迷得废寝忘食，连觉也不睡，一天到晚都在捣鼓那玩意，哪有时间出来？”
“……”
“说到底，你们在研究什么？”好奇心又一次发作。
南宫初九没好气道：“研究怎么把你彻底变成陆小鸟。”
陆小凤瞪眼。
近夜，山岚微敛，暮野四合。
“啪”地一声，修长白皙的指尖拂过棋盘，落子无悔。
“你的心不静。”南宫乔叹息。
“我只是在替你不值。”顿了顿，“你知道的，若你想，我可以……”
南宫乔摇头，“那并非我愿，纷怨纠葛这么些年，终该有一个了结。”
“可以是任何人，但却不是你。”
“若是可以结束一切，我便是最好的选择。”
“一心求死？”微哂的语气。
“并非求死解脱，只愿莫再牵连无辜。”
叹息，“若单单为此，何须每年都来此地小住，乔卿，你入了执。”
南宫乔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抚袖而立，负手遥望，寒山远黛，入目苍茫，山谷中夜风渐起，平添了几分冷意。
凉风幽咽，衰草连生，触目竟是满心悲怆。
低声道：“我此生愧于阿楚。”
双目微阖，似沉入往昔，风景如画，依稀旧年，有女娉婷，豆蔻华年，婀娜袅袅，镂月歌扇，裁云舞衣，一曲回风流霜，翩若惊鸿。
回首面带红晕，灿若云霞，仍是不依不饶地拉过他，脆生生道：“我跳得可好？”
往事如梦散，樽酒入喉，丝丝凉意，也勾起了丝丝苦涩。
“阿楚，若是她泉下有知，知你这般轻贱自己性命，恐也不得安……”
南宫乔喟叹。
“往事已矣……”
“这么些年，于生死之事我早已看透，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燕儿。”
“……”
南宫乔抬首，直视来人，“她是无辜的，不能也不该卷入此间。”
“无辜？她最大的错就是姓了南宫。”
“但我只希望她能远离这一切，做一个普通人，嫁人，相夫，教子。”
沉声，“乔卿，这是一招险棋。你可知稍有败露，你所有的努力全部会付之东流，甚至，会赔上整个南宫家，你可想清楚了？”
“……”
一声长叹，“也罢，各人自有缘法，我答应你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大侠要从娃娃抓起【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