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大侠要从娃娃抓起【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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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要从娃娃抓起【3】
忽然人群骚动起来，隔岸有人高喊，焦急的声音，“有人掉进水里啦！”
“快，快，救人啊！”
“有姑娘落水啦！”
两人均是一愣。
下一刻，岸边腾起一个人影，拔地身起，几下足尖轻点，渡到落水者身旁，一探，一捞，一个扭身，轻飘飘地落回地面。
众人早就围了上去，嚷嚷着救人，间或有人找来大夫，场面一时慌乱起来。
救人者却是趁乱脱身，转身悄然离去。
“哇，江湖高人呐~大侠啊~”星星眼。
“燕儿认识那人？”
“呃，没见过。不过，看他先是主动出手救人，就那么随随便便一捞就把人带了上来，事后又做了好事不留名，连个谢字也不要，就直接那么潇洒离开，十足的大侠做派，江湖高人不都是这样的么？”
花满楼摇头笑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有事？”顿了顿又说：“不过，听声音，那套轻功倒是使得极好，没有十几年火候怕是不行的。”
南宫初九惊讶，那只是一位少年，看年龄最多与花庭筠同岁，超不过十六岁。
果然是江湖，藏龙卧虎。
之后同花满楼一道原路返回，找到花庭筠，逛了这么久，口也渴了，于是便商量着去茶馆坐一坐，随后准备各自散了回家。
由于节日的关系，茶馆里的生意极好，几乎座无虚席，人声鼎沸，一层的空台上有说书艺人在那里口沫横飞，讲得什么却是听不清的，只听见一阵阵的叫好声，间隙有茶博士提着锃亮的铜开茶壶，疾步如飞，来往反复。
三人挑了个二楼临窗的雅座，南宫初九看着毛团打趣道：“也就摊上你这样的主人，真不知是它的幸运还是不幸。”
花庭筠挑眉笑，“你又不是毛团，焉知毛团之乐？”
“是是是，五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南宫初九抿嘴，环视四周道：“看看这周围的人，可有几个像……”
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开口，花满楼笑问，“燕儿要说像什么？”
南宫初九突然压低了声音，“我看见刚才咱们在河边见到的那个人了。”
“人？什么人？”花庭筠没同他们一起，自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南宫初九几句把经过说完，忽而笑对花满楼道：“这次七童可听错了，人家看上去比五哥哥大不了多少。”
花满楼不禁讶异，他对他的耳朵一向很自信。
那少年坐在一楼，普通的粗布衣裳，手边放着一个包袱，楼下的人那么多，他却独自占着一张桌子，也没有人要和他拼桌。
他拥有一副属于少年人的纤长体态，眼睛很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看就是经常在江湖上闯荡，带着几分傲气，也带着几分野气，剑眉星目，英气勃勃。
角落里，已经有几个小姑娘望着他吃吃的笑了。
英挺俊朗的少年总归是要招女孩子喜欢几分的。
西门吹雪？
不会，西门吹雪比他白，而且少年的庄主可是个爱剑如痴的主儿，从来都是宝剑不离身。
叶孤城？
也不会，估计人家现在正在白云城里当他的少城主呢，哪里会跑到这里来，还孤身一人，太不符合城主出场那华丽而骚包的形象了。
她把古龙里的名人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特别的少年究竟是谁。
花庭筠突然站起来道：“我有点兴趣，这个人，我想交个朋友。”
“诶？”她还没来得及阻拦，茶馆一楼突然喧闹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一个姑娘冲了进来，梨花一枝春带雨，不偏不倚扑向了那个少年，“公子，公子，这些坏人追我，你能不能救救我？”
下一秒，恶霸登场，一开口就是经典的台词。
“我说你这个小娘子未免太不识抬举，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我黄大胜看上的人，还从来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南宫初九默默望天，一天之内，已经经历了有人落水，现在又来恶霸调戏良家妇女，这剧情敢不敢再雷一点啊？
“嘿嘿，”恶霸□□数声，“来，小娘子，给爷乐一个~”
……大哥，你太敬业了。
少年好笑的开口，“她已经说不愿意，你没有听到么？”
“哟？还来了个管闲事的小白脸，笑话，她不愿意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管的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啊！”
周围若干狗腿一拥而上。
“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管闲事的，让他明白，爷的闲事不是好管的！”
于是，顺理成章的，两方开打。
桌子与凳子齐飞，尖叫声，吵闹声，夹杂着老板的捶胸叹气，一片混乱。
..................
噼里啪啦一阵乱打后，恶霸带着不支的狗腿们，甩出一句，“爷还会回来的！”华丽丽退场。
接下来的剧情就应该是，美女感谢英雄救命之恩，四目相对，擦出爱的火花，于是美女发现少年气质不俗人中龙凤，遂决定以身相许，然后少年携美女退场从此逍遥江湖云云……
..................
少年嗤笑一声，望了望周围的一片狼藉，转身似乎刚要安慰老板几句，突然，停了下来。
刚才那个姑娘已经不见了，顺带不见的，还有他的包袱。
“哦~~~”南宫初九才反应了过来，感叹了声，“原来古代也有唱双簧的啊~~~”
反应过来的少年早就追了出去，花庭筠拍掌，“有意思，毛团，你去跟着那个人，我随后就到。”
说完，一个翻身也追了出去。
“啊？喂喂！！”
“燕儿，”花满楼伸手拦住了她，“五哥做事一向有分寸，你不懂武功，涉世不深，去了也只是添麻烦。”
无奈，她只得作罢，顺便召唤出暗处的家丁，让他们一路保护，自己和花满楼换了家茶馆接着等。
左等右等不到，派出去的家丁回来禀报，两人却是找了间酒馆，大有酣畅淋漓不醉不归之势。
她皮笑肉不笑，“做事有分寸？”
花满楼不语。
“去了添麻烦？”
花满楼接着不语。
“说不定，五哥与那人是有什么事商量也……”
“嗯？”
自动消音。
算你识相。
南宫初九冷哼，“再天大的事，把我们留在这里，而且七童你还看不见，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哭都来不及！”
“……”
“要事？不过是热血少年，三言两语，豪言壮志，推杯换盏，称兄道弟，我看，那个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凡出去喝酒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喂喂，你这叫以偏概全了啊~~花满楼默默。
当她带着花家七童一路杀进酒馆，还未开口先听见花庭筠唤了声“陆兄”。
“陆兄？”她端茶碗，不以为然道：“姓陆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叫陆小凤啊！”
少年面露讶色，“姑娘如何得知在下名姓？”
“噗嗤！”一口水全喷在花庭筠身上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一只手抖得如筛糠，“你怎么能是陆小凤？”
陆小凤，主角陆小凤啊，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陆小凤，人称“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他的标志四条眉毛呢？
——人家现在才几岁啊，没那么早熟吧。
况且，陆小凤，见了美女就移不开步子的陆小凤，刚才救了那位落水的姑娘，如此好的机会，怎么会白白浪费？
——再风流也不下流，何况，人家姑娘那时正昏着呢，要是还下得去手，那就是禽兽了。
年纪轻轻便开始在江湖上闯荡，嗜酒，好管闲事，麻烦不断，尤其是有关女人的麻烦。
好吧，南宫初九不情愿地承认，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有一些能和陆小凤相符的地方的。
只是……
当小说中那个玩世不恭却胸怀坦荡磊落不羁的传奇人物化为一个青涩少年并向你露出开朗的笑时，中间的这个反差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种觉得自己走错片场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啊……
“燕儿，怎么了？是不舒服么？”这是花家七童的关切。
“南宫妹妹可是在不高兴？不是因为在下的缘故吧。”这是少年版（伪）陆小凤的细心。
“嗤，不用管她，她一直都是那德行~来来，陆兄，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啊~”这么欠打的话，就不用问主人是谁了吧。
南宫初九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猛地一拍桌子，甩出一块肉干，一指某人，扬声道：“毛团，给我狠狠地挠他！”
海东青愉快地鸣叫了一声。
“诶？喂喂！毛团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一块肉干就把你给收买了啊啊啊！！哎呀！你等着，回去一定收拾你！哎呦！一边去！你这个没有立场的家伙啊啊啊啊！！！”
毛团用它的身体力行向我们解释了，利益当头，立场什么的，谁还去理会呢，对吧。
拥挤的街道，璀璨的河灯，绚烂的烟火，人声鼎沸的小酒馆中，彼时的少年们无拘无束，肆意欢笑，心之所系，即为江湖。
也许将来也会失望，也有痛苦，也要挣扎。
但是此时此刻，永夜，美酒，挚友。
谁还去管那些有的没的？
人生恰似少年时。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大侠要从娃娃抓起【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