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清脆的巴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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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鹤观一下心就慌得不得了，刚刚多是焦急担忧，现在是害怕。
他连忙上前一步，想给裴听擦眼泪，结果手刚伸出去，就被无情拍开。空气中响起一声不大不小的“啪”。
“宝宝你别哭啊…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想怎么骂我打我都行。”
裴听也不想哭的，成年人了，掉眼泪多少有点幼稚和矫情，而且还是在这种抓马事情中。他生气得很，可气过最顶点，剩下的只有难过。
以后没有S了，再也不会有了。
好在只有一点点的泪珠，裴听很快忍了回去。
“你滚！别叫我宝宝。”裴听不想看他，把头别到一旁，瞥见自己的外卖后，快速拿起准备回家。
“好好好，我不叫。那你给我个机会，我们俩坐下来好好聊聊感情的事。”商鹤观怕他跑了，又不敢抓裴听的手，只好抓住裴听的一点衣摆。
裴听被扯着，没好气：“谈什么感情？我们没感情，之前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商鹤观垂着眼，恳求：“不行，我们谈了那么久。你说分就分啊，我不同意，求你了。”
“少装可怜！我们俩连分手都算不上！不是情侣。”裴听拍开他的手。
骗他的时候怎么不坦白。
商鹤观：“那你打我几巴掌，先解解气。”
裴听打量他：“行，脸凑过来。”
“好。”商鹤观眼睛一亮，微微低了低头。
裴听把外卖放下，毫不犹豫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响起，格外响亮。
这一声脆声得过分，也把裴听的气也消了不少，多了几分清醒。
裴听后知后觉有些错愕地盯着商鹤观。
啊？真没躲？真受自己的巴掌？啊……？
“这边也可以打。”商鹤观侧了侧头，主动将另一边的脸露出来。他的脸色并没有异常，眼睛里没有愤怒。甚至让人觉得他的心情还变好了些，唇角似有似无地流露点笑。
见他真在等自己打，裴听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干嘛？打有个屁用，说不定只会增加他俩的联系，到时候更扯不清。裴听只想和商鹤观分道扬镳，再没有任何关系。
“就这样，以后你别来找我，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有…我那些照片…都给我删掉。”裴听眼神有些闪躲，他现在又乱了。
“听见没？”
商鹤观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照片我不会给任何人看，更不会流传出去。但，我以后要来找你。”
“半年多的感情，我觉得不应该这样随便掀过去。隐瞒身份是我的不对，但感情是真的，就算不行，我们也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画上个完整的句号。”
他的声音淡定而从容，这话的语气也没有带着格外的其他情绪。好似只是真的在友好地“提建议”。
右手上还残存着发热和麻疼感，裴听抬眼对视上商鹤观的眼睛。
片刻后，裴听收回视线，低头看着地板砖。才发现他今天穿的毛绒拖鞋还是S送的，一般情况下，S送的日常用品，他都会尽快用上，替换掉自己原先的物品。
是一个灰色兔子，兔子头装饰在鞋面。
“嗯。”裴听轻轻道。
他低着头，商鹤观看不见裴听的神情，但他愿意答应就是好事。
肯扇巴掌发泄，说明还是能沟通的。
“那两天后我再来，这两天有事我发短信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吧。”别再给拉黑了，商鹤观委婉地说。
裴听回到家后，将外卖放在桌子上。然后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开始发呆。
手疼。
裴听举起右手一看，掌心都红了。
裴听：……
不知道怎么形容商鹤观乖巧等打的样子。
但，
挺爽的。
气一下子就消了大半。
早知道再扇一巴掌了。
裴听还没打过人巴掌，后知后觉地回味。
吃完外卖后，裴听开始打扫家里，说是打扫，实际是想整理S送来的东西。
免得睹物思人。
通常他不开心的时候，会喜欢翻相册，或者开始修图，剪片子，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但这次的事情显然超出了范围，得整个人都动起来。
裴听翻出几个大箱子小箱子，撩起衣袖就开始收拾。
两个小时后，他把大箱子推到客厅放着，好到时还给商鹤观。
玩具，生活用品，礼物，衣服等各种东西。裴听也是收拾了才发现，竟然这么这么的多。
他知道很多，但这也太多了……
卧室一下子空了好多，墙面，置物柜都变得空荡。就连床上的玩偶也没有了。
收拾好后，裴听去卧室泡澡。余光瞥见放在一旁的瓶瓶罐罐，用来护肤的，想皮肤好好的和S见面，动手动脚的也舒服。
裴听：……
温热的水让人放松，裴听开始思考他和商鹤观的事情。白天加晚上这么一折腾，他也冷静很多了。
首先，S就是商鹤观，商鹤观就是S，这是已经没法改变的事。
其次，商鹤观说他是真心的。这点裴听选择相信，大半年的时间，是真能感受到感情，不然他不会谈和奔现。
最后，问题来了。可裴听喜欢的是S啊，不是以前那个和他吵架不对付的商鹤观。
还是那句话。
如果裴听知道S是谁，他们压根没有后面的事情。
不知道，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感情的发生始终存在一个前提，不知道S是谁。
可现在也都真相大白，纠结这点已经没用了。裴听的手在水中，发泄般扇了好几下，水面漾出些波痕。
现在就是怎么面对商鹤观。
再续前缘吗？裴听做不到，此刻在自己心里，他先是商鹤观，再是S。
S不过是他披的马甲。
又说白点，在裴听心里，S已经变成了个虚拟人物。
在发现的那一刻，就再也找不到S了。他的心，亦是没法再用先前的情感对待S。
也不知道商鹤观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还和自己整起网恋。裴听想到这个就郁闷得很，还想着和他继续谈恋爱。
谈什么？怎么谈？
谁会和自己讨厌的人谈恋爱啊？裴听没怀疑鸟人故意戏耍他，还相信他的真心，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讨厌了十几年，暧昧几个月，谈恋爱几个月。轻重很明显啊，这怎么转变？
裴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翻篇是最好的办法，最优解决方案。
反正他做不到和商鹤观谈恋爱。
他没让商鹤观赔偿他的“失恋”，就是仁至义尽。
骗他感情的混蛋！谁稀罕鸟人的喜欢，他只喜欢那个干干净净的S。
裴听起身擦干净水珠，他还得花时间走出失恋与被骗的悲伤。
对谈恋爱都有心理阴影了。
果然！网恋需谨慎！
是他鲁莽了，就该仔仔细细把前辈们的名言真句刻在心里！
这种悲伤不亚于，整天被老板骂的996网恋到该死的老板，看见老板只会想起那一句句贬低，和想方设法扣的工资，和加班加点的工作。
单纯的大学生网恋到屁事贼多的装货学长，看见他只会想起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实际啥也不干，用学长身份作威作福的烦心事。
勤恳小邻居网恋到隔壁那个贼爱占走廊面积的中年大叔，看见大叔只会想起走廊里乱放的垃圾和鞋架，单车，每晚响起的巨大咳嗽声。
裴听对商鹤观说的喜欢，只能说心如死灰。
他打开手机里的专属相册，看见S的照片后。理智告诉他这都是商鹤观，但情感上，心情还是好了些。
鸟人…也不至于举例得那么恶心讨厌，就是不太喜欢而已。
没老板，装货学长，中年大叔惹人嫌。
最起码，脸是可以的，身材是好看的，硬件也很厉害，谈恋爱…是温柔的。
裴听觉得自己现在有病，对着商鹤观感怀S。
该死的鸟人，还我温柔S，还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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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鹤观回家后，没一会儿齐桦来了。
“不是，你这脸怎么回事？谁敢打你啊？”齐桦一下子就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红而清晰的五根手指印在上面。话落，反应过来了：“裴听？”
商鹤观不紧不慢从冰箱拿出冰块，开始敷脸。
一旁的齐桦一脸新奇，从小到大都没见商鹤观这么丢人过，实属难得。
裴听真够强的啊！这一巴掌，牛！
“别说风凉话，帮我和你对象打探一下，没事干就给我出点主意。”寒冷的冰块敷在又肿又疼又热的侧脸处，让他稍微好受了一点。商鹤观坐在沙发上说。
齐桦拿出手机，先是和对象分享了裴听打了商鹤观一巴掌的消息。
【颜禹风：好啊！听着都爽！】
才慢悠悠旁敲侧击一下。
虽然没什么用，颜禹风也被裴听赶出去了，裴听要自己消化。
齐桦问：“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商鹤观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追人。”
齐桦惊讶：“你还追？”
商鹤观：“为什么不追？颜禹风和你提分手，你追不追？”
“喜欢就追。”
“哪个男人会放着喜欢的人走？”
齐桦哑言，行行行，商总不愧是商总，自己想要什么就争取什么，目标明确，丝毫不退缩。
感情的事旁人插不上手，齐桦老老实实看热闹：“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啊，别把裴听逼急了。他性子可不软，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商鹤观知道：“嗯。”
颜禹风知道自家侄儿打了人一巴掌，二话不说大晚上屁颠颠跑来了。
“哇，感觉你心情好多了。”颜禹风伸出双手捧揉着裴听的脸，没前两天那么阴沉沉了。
“今天那一巴掌打的可爽吧！”
裴听回想了一下：“还行。”
除了爽和解气以外，还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他俩也就上小学初中打过架，后面长大了，秉性君子动口不动手。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裴听现在回味起来，莫名觉得有点暧昧？情趣？你情我愿？。也可能是他的错觉。
无论是主动打别人巴掌，还是伸脸等着被打。
都感觉怪怪的。
应该是还没调整过来，裴听在心里说告诫自己，以后没有S了，只有商鹤观，只有鸟人。
颜禹风今晚留在这睡，趁着小叔叔去洗澡的功夫。裴听点开了小号微信，S的账号他没删，只是拉黑了。
他点开S的一条语音，再次听时。只觉得，这简直就是商鹤观的声音！
他是傻子吗？这么明显都发现不了！简直超级超级明显，就差没把鸟人两个字写出来了。
裴听真想给自己邦邦两拳。
一旦知晓后，裴听再也找不回听S语音的温柔，舒服感了。
一股子鸟人味。
他还压根没发现过，裴听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商鹤观隐瞒，裴听也傻。
颜禹风洗完澡出来了，裴听连忙退出微信，收好手机，生怕被小叔叔看见自己犯蠢的一面。
等他吹好头发后，三两步蹦跶到裴听的床上，对侄儿勾勾手指头。
裴听走过去。
“来！小叔叔我帮你走出失恋的痛苦！”颜禹风大言不惭，打开手机，开始出计划：“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是什么？一个是时间，另一个当然是找新欢啦！”
“快来看看，我挑了几个。都是人长得不错，脾气也好，可以试试的，简单了解下，懂吧？”
裴听躺上床，歪了歪脑袋，发问：“真的？可你认识的，我不是大部分也都认识吗？”
他俩从小一块长大，共友重叠率相当的高。
“这样的话，要是有可能不就早就有苗头了吗？还能等到现在？”
颜禹风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想法就是不对的。多么消极，多么单身主义。苗头也不是说来就来，你想想，你之前有刻意去想谈恋爱的事情吗？而且平时相处，也没什么火花可擦。”
“你直播，S打赏，不就是个小火花吗，这事不就小暧昧吗？平时，你和其他人有吗？有生出暧昧的小火花吗？”
裴听想了想，好像真没有。他以前对感情没什么感觉，就算人家抛出暧昧，自己可能都注意不到，还没生出小火花，就自动熄灭了。
颜禹风见他在认真听，一副孺子可教也：“哝，看看小叔叔我给你物色的。”
“第一个是服装学院的学长，比齐桦还要大一届。上回服装展你也见一面的，人挺高挺帅的，成绩也好，家里开服装商场的。上回他悄悄问齐桦你的联系方式来着，我知道你没兴趣，就喊齐桦婉拒了。”
“属于温文尔雅有礼貌的那种，生活得很精致，和他在一起每天有数不清的小浪漫。”
“第二个是我们高中的同学，现在在Q大读书，离得也不远。有的痞坏的小狼狗类型，感觉是那种会故意逗你，但又好好哄你的。”
裴听插话：“我记得他和他前男友谈了五年，从初中开始谈。”
颜禹风：“啊？好吧，那算了。”
“第三个是咱们的小学弟，茅嘉阅，喜欢都从眼睛里冒出来了。小麦色的帅哥，犬系纯情小男友，这个还不错，早就表白了，但也很有分寸，不多打扰。可以考虑一下。”
“第四个！重点来了，商鹤观同款，不不不，S同款的温柔男友！思芙姐的同学，学街舞的酷哥，实际性子超温柔，反差感满满！”
裴听点点头。
“你喜欢这个？那我马上推给你！”颜禹风说。
“不是，不急。”裴听刚刚只是在琢磨，认识其他人来缓解失恋的痛苦这件事的可行性。也不说马上谈新的，就是认识，了解下分散些注意力也是好的。
裴听觉得可以试试：“那…你先都推给我吧，我再想想，看看加不加。”
不一会儿，手机收到了几条新消息。
裴听没着急加，只是在夜晚睡觉时，琢磨了下。要是真的再谈恋爱，会是什么样的呢？
S是虚拟的，那现实生活中，自己还会喜欢这种款式的吗？有点坏，不正经，但又很贴心，时不时喜欢逗一下自己，偶尔还有些幼稚。会很直言地表达喜欢，干脆利落是S的一大优点。撒娇也一套一套的，工作很认真，想象得到的魄力，但也很缠对象。
一点都不闷，很有趣。
裴听迷迷糊糊进入睡梦，才意识到他又说了那么多S的优点。
两天后的晚上七点钟，商鹤观如约出现在裴听的家门口，颜禹风也早就回自己家了。
又剩下他们单独相处。
这回裴听冷静多了，最起码让人进了屋子，顺便倒了杯水。
商鹤观看见放在客厅的三个大箱子五个小箱子，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看起来像是才打包不久的东西。
商鹤观坐在沙发上，忍不住问：“那些是什么？”
裴听看了一眼，淡淡说：“S送的东西。”
什么S，那不就是他吗？商鹤观莫名开始咬字眼，他总觉得裴听把他和S分的很开。
商鹤观问：“要还给我？”
裴听：“嗯。”
哪怕猜到了，但听到肯定的商鹤观还是很郁闷：“那我对象还没了呢，你怎么不把我对象还给我。”
裴听无语：“……你还要不要脸了？”
商鹤观一脸淡定：“没对象了，脸有什么用？我也很伤心的，我追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心思，现在直接没了，我也很亏。”
裴听懒得和他扯，明确自己的想法：“反正我还是希望事情翻篇，我也不喜欢你，没有想和你谈恋爱的想法。”
猜到了。
裴听就是这么无情。
要是对自己有一点点意思，之前的各种试探，都不至于碰上个钢铁裴听了。
商鹤观也表明自己的想法：“隐瞒身份和你谈恋爱是我不对，我承认错误，你要分手我也答应。”
裴听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商鹤观答应的那么干脆，倒让他冒出点不开心。像是S在答应他分手。
商鹤观继续说：“但我喜欢你都是真的，没有一点虚假。这个过程中我很清醒，所以我想重新追求你，以商鹤观的身份。”
话锋一转，裴听有些卡：“啊？”
商鹤观说的坦荡：“隐瞒是我不对，我认了。可不代表我要松手，喜欢就要去争取，去追求。”
这话说的，商鹤观对自我认知十分清晰。
裴听哑然：“……那我现在拒绝你。”
商鹤观忽然坐到了裴听的身边，凑近了些。
裴听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木质香水味，S喜欢的，也是…商鹤观喜欢的。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裴听瞬间找回了S的感觉。温热的吐息惹得耳朵有些麻。
商鹤观说：
“那用你欠我的债务，来换一个让我追求你的机会。”
“考虑一下我。”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清脆的巴掌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