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好舔吗？” ...
-
裴听整个人都愣了，呆了。
硬是整个人僵了好一会，才憋出个：“你…真那么喜欢我？”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之前那么不对付，你怎么动心的啊？”
裴听对于这几个问题简直有十万个为什么，一个头两个大。
他这个刚网恋失败，网恋到死对头的人压根不懂。距离奔现那天都快过去一周了，裴听才勉强让鸟人进门，才稍稍心情缓解些，才面对面和人谈事情。
商鹤观没想到裴听还在纠结这个，他有点心累。
果然，线下裴听对商鹤观就是那么无情。
限定版小草莓和S。
“奇怪什么？我自己点的直播间，自己打的赏，自己发出的微信消息。”商鹤观坦然道，语气十分轻松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裴听表情难言：“正常情况下，不应该看见我女装时，就准备截图录视频嘲笑吗？”
怎么还爱上了。
换做是裴听，他第二天就能拿着截图去商鹤观面前阴阳几句，逗逗鸟。
商鹤观：“是啊，我是准备这样的。但我越看越觉得你女装很好看，就多看了几天，见你跳得辛苦，又没忍住打赏。正巧你又主动要加我，我能忍得住吗？”
“还穿漂亮裙子给我看，又一口一个哥哥，哄着我，顺着我。我能无动于衷吗？”
裴听沉默。
合着还是他的原因，他的错咯？
“是你心思不正，我本来只想把你当普通榜一的，没想发展成男朋友。”
“我也没想发展成男朋友，可聊着聊着就发展过去了。”商鹤观说，神态还带着几分无辜。
越说越乱，裴听懒得和他扯。
商鹤观又开口：“好不好？考虑下我说的，换一个追求机会。”
裴听想到那个条件，用所有债务换一个追求条件。
听起来格外诱人和划算。
裴听有些不相信似的反问：“你认真的？只是一个追求机会？如果我最后还是拒绝你了呢？”
见他有所动容，商鹤观连忙抛出自己的揽枝：“为期半年，我正常追求你。你别那么无情，就给我个机会，五次约你吃饭，你来两三次就行，一点点相处的机会而已。”
“要是最后还是不行，那我认栽。不会反悔债务的。”
说的倒是真情实感，很让人心动啊。
裴听开始认真思考，想了一会：“我考虑下，过两天给你回复。”
商鹤观是个商人，是个老狐狸，心机得很。
得慎重点。
“好。”商鹤观一听知道有机会，脸上的表情都温缓了几分。
差点又要无功而返了。
走之前，商鹤观本想再和他说点温情话。比如晚安，有疑问可以随时发短信的体贴话语。
但。
裴听站在门口，目送商鹤观出去。还是忍不住说：“真的不懂你竟然能对着我心动，你是忘了你之前怎么阴阳怪气我了吗？我不是让你恨得心痒痒吗？”
“你不会有什么受虐倾向吧，挑战刺激。”
商鹤观：“……”
瞧瞧，这是谈了好几个月男朋友能说出来的冷漠话语吗。
冷静。
裴听才接受了一周而已，要理解。
“以前是以前，闹着玩而已，我们又没深仇大恨。”
“在我这里，我们是从陌生到逐渐认识的，很久了。”
此刻的商鹤观已经有些词穷了，再多的技巧的巧舌如簧，在感情面前，都是迟钝的。
他现在也想不到用更好的话语去让裴听理解自己，只能凭着本能，有些苍白地解释：
“我知道你是裴听，可我还是喜欢上了你。”
商鹤观离开了。
裴听还站在玄关处，脑子里回印着他的最后一句话。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想法，只是感觉，这句话很S。
完完全全就是S会说的话。
前两天他觉得太过割裂，根本没法接受。甚至很难想象。
现下，裴听才有那种真切的感受，商鹤观身上真的有S的影子。
好一会儿，裴听揉了揉耳朵，才温吞吞回到沙发旁。
没坐几秒，他去到书桌旁，拿出一张纸，开始列举用债务换追求的这件事的利弊。
好处：
1.解决债务（最重要的）
2.获得一个男朋友（可能）
3.不成为对象，但也是可以说话的朋友。（世界和平）
坏处：
1.债务反悔（可能性不大，但也要警惕）
2.惹祸上身，最后感情扯不清，对方不放手（很麻烦）
中立：
1.自己还债，需要多点的时间（最保险）
2.分清关系，不再有任何拉扯，爱情友情都不要有。（很干脆）
这么一看，好像好处略胜一筹。
可一个坏处的伤害就能抵过所有好处。
还是中立最好，感情的事情不要扯来扯去，没意思的。没必要平白无故受一个近乎陌生人的好，不能贪心，不要做天上掉馅饼的梦。
裴听的理智是这么觉得的，债务而已，他自己有能力的。
但。
情感上，裴听脑子里有两颗小草莓在说话。一个是红通通的善良小草莓，一个是乌漆嘛黑的邪恶小草莓。
红草莓：做人不能贪心，你又不是没能力，何必馋这个。到时候两个人越来越纠缠不清，看你怎么办！惹上情债！
黑草莓：其实你知道的，商鹤观的人品是有信服力的。说免肯定免，死缠烂打更不可能，好歹认识十几年，他就算想，他们老商家也不允许啊，丢得起这个人吗？
红草莓：商鹤观是商鹤观，S是S，他们虽然有相同的地方，但也有很多不一样的！要是完全一样，那鸟人为什么要隐瞒身份网恋！！！不要把S代入鸟人！
黑草莓：可是S就是商鹤观啊，每一句话，每一份礼物，都是他啊！你就是和商鹤观网恋的，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红草莓：必须远离商鹤观！（｀Δ?）
黑草莓：可是好想S啊……(●︿●)
恋都恋了，现实再接触接触也正常吧，说不定还是很合拍呢。“喜欢”是很珍贵的，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最起码裴听二十年来，也就碰见一个这么喜欢的。
裴听苦恼得皱起眉，他在心底琢磨怎么办才好。
失恋真痛苦。
他已经失去S快一周了。
他谈了几个月的男朋友，见面后还没捂热就没了。
该死的鸟人，今天还说什么“我知道你是裴听，可我还是喜欢上了你”。
把人酸死，他就得逞了是吧。
纠结好一会没想个所以然出来，裴听起身去洗澡。结果洗完澡脑子更烦了，觉得自己想了那么久那么多，还没决定好。
他打了个电话给小叔叔，他需要援军。
裴听先是简单叙述答应和不答应的利弊，颜禹风认真听着。
“所以你觉得呢，我觉得应该坚定中立的，靠自己。债务和失落都靠自己。”
像是在说给裴听自己听。
颜禹风用一种幽幽的声音说：“好了，我知道你想答应的，不用再狡辩了，小草莓。”
“抛硬币的那一刻，就已经有答案了，心中所向。”
“没关系，你就试试吧。债自己还，不和他扯金钱关系。感情就试试，相处相处，省得你忘不掉S。”
“说不定现实一相处就破灭了。”
裴听干巴：“我知道他是商鹤观的时候就已经破灭了。”
颜禹风戳破谎言泡泡：“破灭个鬼，破灭了，就不会想S了。直接忘掉那个傻逼S，狗屎S，想起S就觉得恶心，就想吐，就想撞墙。”
裴听：“。。。”
颜禹风：“没事的，我都懂。口是心非的爱情啊！”
“我才没口是心非，我就是再深思下。”裴听欲掩弥彰，心里也有了答案。
他当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问人只不过是想给自己一点底气和勇气。
不急，还有两天，他沉淀沉淀。
两天后，一过零点时。
商鹤观发来了短信。
「商鹤观：考虑好了吗？」
裴听当时还在修图，田思彰给了他个广告片子，说可以尝试修修视频，效果好的话，就给他，付工钱。
十二点半时，裴听才打开手机。没想到商鹤观这么急，他还以为是白天再谈。
「裴听：差不多了。」
「商鹤观：答应？」
秒回。
心急如焚。
只发自己想听的。
裴听的指尖落在手机屏幕上，开始打字。
「裴听：可以试着相处，但债我自己还，不用免。」
「商鹤观：好的宝宝。」
裴听：……
蹬鼻子上脸！一股S味！又有鸟味！烦人！
「裴听：不要这样叫我，试着相处而已，不是对象。」
「商鹤观：好的，那把我微信加回来，或者解除S的黑名单。」
犹豫了几秒，裴听选择同意出现在联系人那近一周的小红点，加了商鹤观的微信。
他傻了才用小号和“S”聊天。
看着微信上显示已成功加为好友的标识，商鹤观唇角扬起。
他就知道还是有感情的，大半年，一百多天呢。
就算不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会想想S的。
裴听终于心软软了一回。
晚上睡觉前，商鹤观发来一条消息。
【商鹤观：晚安。*^_^*】
【商鹤观：正常和追求对象说话，偶尔说点小暧昧话也是很正常的。】
这是在为自己辩解，还是开导裴听啊？
裴听有些哭笑不得。
【裴听：我知道，答应了，会允许你这种小行为的。】
他可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也不是什么感情都不懂的人。
裴听窝在被窝里，盯着手机界面。
就当给S一个结局吧，好的坏的，成了还是没成，都行。
给S。
给他的真心。
给这段恋情。
认认真真开始，不能马马虎虎结束。
毕竟，谁都不想浪费自己的真心。
不知道是不是说开了，确认好答应下来的缘故。裴听今晚睡的比前几天都要舒服些，之前脑子一直乱糟糟的，一边接受不了商鹤观和S，一边怀念S，一边承受失恋。
翌日。
清闲的时候，裴听一般八九点才起床。前些天睡不好，脑子和心都乱，更是拖到十点钟才磨磨蹭蹭起来。
距离开学还有一周半，这期间只需要完成田思彰给他发的广告片子的修图就好。
裴听起床洗漱完，打开手机。
【商鹤观：早上好。*^_^*】
【商鹤观：吃早餐了吗？我给你点？】
是八点钟时发的，估计是在公司里工作。
裴听扫过聊天记录，视线停留在那个颜文字上，心中难言。
默默告诉自己，不要再为这种相似的口吻大惊小怪了。他连感怀S的心都消了大半，商鹤观现在给他的感觉，都是在无形地证明，在传递，商鹤观和S是同一个人消息。
而且！他以前是傻的吗？之前商鹤观就发过这个表情，现在回想，一看就是故意的！
【裴听：不用，我自己煮个面。】
是裴听最拿手的火腿鸡蛋面条，他初中就会煮些饭菜，但手艺却一直很一般。用他小叔叔的话来说，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唯有这碗清汤面做的好吃，面条质感都不一样，软嫩滑口，汤汁极其入味。
他刚吃两口，颜禹风就打电话来了，问他准备好和商鹤观说没。
裴听说他已经说了，答应了。
颜禹风不惊讶，说：“周末我和齐桦想去汗蒸，还有洗浴K歌一条龙服务。你去不去？去的话叫上商鹤观呗。”
裴听：“叫他干嘛？”
颜禹风：“你不都答应他了，当然得考察嘛。而且顺便我这个小叔叔也帮你考察考察，总不能让你又吃亏嘛。看看你俩相处是什么样的。觉得行那就再聊聊，要是不行早点死心。”
“你们这样在手机上相处，得猴年马月啊，又是一个网恋吗？”
说的有道理，其实裴听昨晚答应后，也有粗略想过现实的相处方式，和颜禹风的想法大差不差。
周末的话，还有四天。对于从生气到答应追求，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他不是个喜欢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情绪过露容易坏事。他总是希望自己能消化完，再好好面对。
裴听答应：“行，我问问他。”
傍晚。
刚结束一天工作的商鹤观，收到了裴听的微信消息。
【裴听：这周末你有空吗？去汗蒸吗？】
【商鹤观：有，我去。】
【裴听：嗯。】
又来了似曾相识的问题，裴听不会接他的话，小草莓才会接他的话。
接话，那就是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心地畅聊。
不接话，就是孤狼模式，悲伤地等待。
好在现在说开了。商鹤观再次打字。
【商鹤观：明天一起吃晚饭吧。】
【裴听：去哪？】
【商鹤观：在家或者酒店都可以，你选。】
裴听琢磨了一会儿，莫名地想起元旦的时候，他去商鹤观家里，吃的那顿饭。等他细细回想，才发现这人其实悄悄做了好些事情。
拍照估计也是个噱头，还有宿舍里点好的酒店外卖，平白无故送早餐，莫名其妙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去了思芙姐的舞蹈室帮忙等等。
这些事情算不得很暧昧，但可以称做“主动”。
【裴听：来我家吧，你下厨。】
【商鹤观：好。*^_^*】
裴听在面对事情的时候，习惯性会深思后才给出回复，为此他大部分都会说到做到，很少反悔。
他倒是要看看商鹤观怎么追他，
怎么把S还给他。
不看是傻子，他可是亏了一个男朋友的人。
还被蒙骗了大半年。
-
商鹤观是提着菜来的，他猜裴听不会刻意准备菜。
他是下午五点半到的，打开门时，裴听还穿着小熊款厚睡衣。
他买的。
商鹤观唇角轻轻勾起：“你看看这些，想吃什么告诉我。”
裴听点了点头，站在餐厅桌旁边翻看。
不出意外有两个鱼头，其余是牛肉，羊肉，鸡肉，五花肉，虾，一整条鱼。
素菜：四季豆，香菇，包菜，土豆，青椒，藕片，花菜……
“怎么这么多，你是把菜市场搬过来了吗？”裴听有些惊讶，每种的数量不多，大概只能吃一顿两顿，可种类很多。
他转过身看商鹤观，结果被身后的帽子拦住了动作，裴听侧头一看。
鸟人在揪他的小熊帽子上的熊耳朵。
裴听：“……”
商鹤观松手，坦诚道：“太可爱了。”
见裴听没有生气也没有不开心，商鹤观大胆说：“我还以为你都丢掉了呢。”
裴听觉得耳朵忽然有点闷，干嘛总夸他可爱。
他转过身，边拿菜边说：“其他的是打包好了，有些已经穿过用过，就算了。丢什么，浪费钱。”
“煮个鱼头汤，花菜炒五花肉，香菇滑鸡，土豆丝。”
“两个人吃够了，买那么多等着坏吗？”
商鹤观视线落在裴听的耳垂上，小熊睡衣是淡黄色的，裴听的皮肤又很白。他总觉得耳垂好像变红了点，想揉揉那块软肉。
“吃不完的话，我明天也来陪你吃。”商鹤观说，然后自然地拿着菜走进厨房，围起围裙，撩起袖子。
心机！裴听在心底骂了一句。
可裴听还偏偏找不到什么缺点，找不到什么让他不爽的点。一种明明知道商鹤观说的暧昧，在勾他，但他就是没办法回击的感受。
可恶！这就是比他早开窍半年的商鹤观吗？！
裴听有些汗流浃背。
他放轻步子坐到沙发上，又伸头看了眼厨房，商总在忙活。
裴听打开微信，点开和小叔叔的对话。
【裴听：鸟人勾引我！！！！！】
【颜禹风：！脱衣play？！刺激！】
【裴听：……才不是！他用言语勾引我！】
【颜禹风：。。。我服，还以为是什么。勾就勾呗，不就等着你上钩，好谈恋爱。】
【颜禹风：我怎么感觉你在秀恩爱，不想听。】
【裴听：…别乱说。】
【颜禹风：行了行了，你把持住，慢慢考验吧。】
和小叔叔聊天，无果。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他才知道商鹤观是多么有心机！
“在发什么呆？吃点水果。”商鹤观端着一盘樱桃出来，见裴听盯着地面愣愣的，顺手喂了一颗樱桃给他。
裴听的唇感受到水果的凉意，下意识微张开唇，刚洗过的樱桃大多都会沾有水珠。他习惯性舔了舔唇。
舔到了商鹤观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指尖。
意识到后，裴听瞬间僵住了，尴尬得看了一眼商鹤观。
商鹤观也有点愣，只觉得指尖处有点软湿。
察觉到他的视线和他的小尴尬，商鹤观想淡定得缓解他的神情：“好舔吗？”
裴听：“。。。”啊？
这回轮到商鹤观尴尬了，连忙补救：“不是，我是想说好吃吗？没想说舔。”
“口误。”
“我发誓，我没想说这种话的。”
“就是舌头好软啊……我嘴没跟上脑子。”
越说越羞耻！好吃就好吃，好舔是什么鬼？！
裴听恼羞得想钻进地缝，拿起抱枕砸向商鹤观：
“闭嘴！”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好舔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