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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猫儿猫儿喵喵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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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将军府,门口来回踱步的沈岳眼尖第一个看见回来的陈幼安,紧跟着是伺候陈幼安的嬷嬷。
沈岳一步并做三步走,着急忙慌的来到陈幼安跟前,大手刚准备搭上陈幼安的肩头,便看见他撕裂的嘴角,以及渗血的衣裳。
他身形一顿,张开嘴,欲言又止的看着陈幼安。
陈幼安搂了搂冻僵的自己,瞥了眼沈岳径直走上门口的台阶,边走边道:“给我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是。”
照顾陈幼安的嬷嬷及时回应,跟着陈幼安走进将军府的大门。
回到家,陈幼安松口气,脚步飞快的赶往自己的房间,身边的嬷嬷一时跟不上他,慢了脚步,好不容易追上陈幼安,却被他拒之门外。
陈幼安站在屋里,头抵着门框,手指指甲死死扣紧门框里,他咬着牙轻声道:“别管我,去备热水去。”
他说完,门外的嬷嬷踟蹰了一会儿,才去准备热水。
陈幼安松了口气,转过身,背靠着门框滑坐到地上。
背上火辣辣的疼,折磨的陈幼安额间冷汗突起。
他从地上站起来,微晃着步子走到柜子那里,拉开放药的抽屉,咬着牙翻药瓶。
找到活血化瘀的药,他又脚步踉跄的走到矮桌面前,脱力的坐在蒲团上,脱下肩头的衣服,对着蜡烛,扭头看自己的伤势。
后背遍布是伤,陈幼安颇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而后轻轻叹了口气,用牙咬开药瓶上的瓶塞,将瓶口对后背上鞭痕,一点点撒上去。
霍无病虽打的狠,也见了血,但终归还是手下留情的,没伤及骨头,只是背上大面积的皮外伤本就火烧一样的疼,再撒上药粉,终归不是好受的。
陈幼安生生给唇咬出了血,才上好药,他无力的半趴在桌子上,虚弱的喘息,头发凌乱的散在肩头,白皙的手背上,尽是崩起的青筋。
“少爷……”
沈岳敲响了陈幼安的房门,陈幼安一惊,慌张坐起身,胡乱的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才踉跄着站起身,走到门口给沈岳打开门:“是水备好了吗?”
陈幼安强撑着裂出一个笑,看着沈岳。
沈岳对上陈幼安漆黑的眸子,沉默的摇摇头,不等陈幼安问他怎么了,他抢先低头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事先备好药递给陈幼安道:“这是活血化瘀的药,对祛疤很有效。”
陈幼安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药瓶,面露难堪的道:“不,不用……”
说完,陈幼安便想关上房门,可顿了顿,他又停下手中的动作,忐忑的看着沈岳犹豫道:“你是不是…”
他没敢将剩下的话说完,只觉得喉咙像是被谁掐住一样磕绊道:“我…我没事,你别多想……”
沈岳对上陈幼安的眼睛,只沉默的握住陈幼安的手,将自己掌心里的药,放在陈幼安的手里,转身离开。
望着沈岳离去的背影,陈幼安紧紧攥着手心里的药,转身回屋。
关上房门,陈幼安背靠在门框上,大口喘气,无助的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怎么办……
被人知道了这件丑事,如果传出去,该怎么办……
“喵~”
一声猫叫把陈幼安崩溃的情绪换回了些许,陈幼安伸手擦擦泪,抬眸望向从窗口跳进来的白猫。
“花花。”
陈幼安走向前,半蹲下来,白猫熟练的朝他走过来,跳进他的怀中。
陈幼安抱着猫,走到矮桌前,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怀里的猫,重了些。
就着蜡烛的光,仔细看了看白猫的肚子,陈幼安心下明了了。
花花怀孕了。
花花是他的养的白母猫,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陪着他,那时候因为裴郁的缘故,身边几乎没有人和他做朋友,上下学他都是一个人。
小时候还好,裴郁还没有变态到欺辱他的这一步,只是不喜与他呆一起,导致身边没一个人敢主动和他坐一起,生怕不注意惹了裴郁不快,惹祸上身。
也是因为此事,他自小便养成了孤僻的性格,开始喜欢在家养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蛇呀,蜥蜴呀,蜘蛛呀,都是他养过的。
有次他自己下学回家的时候,在路边看见被人从屋子里丢出来的花花。
那时候的花花,刚一个月大,奶还没断,路还不会走,就被人丢弃在马路上,险些被赶来的马车撞死。
因着,救猫心切,陈幼安便慌张的用衣服裹着花花一路小跑着,跑回了家。
细心照顾了两个月,花花才慢慢好转,活蹦乱跳起来。
有了花花的陪伴,才使得陈幼安孤独的幼年多了份快乐。
只可惜,因着花花是只白猫的缘故,总被外面的野猫带头欺负,有几次甚至狂妄到,咬断了花花的一节尾巴。
陈幼安为了报复回去,抱了一堆石子,堵在野猫常出现的巷口,逢猫就丢,生生灭了那些野猫的锐气。
因着心疼自家猫总被欺负,陈幼安便想着把花花圈在家里,头几年还好,花花记得被咬断尾巴的疼,不敢出去,后几年便不行了,老想着出去。
许是因为发情的缘故,有几次一出去便长时间不回家,那些日子,总急得陈幼安茶不思饭不想,不过好在最后都平安回家了,身上也没出现过伤痕。
这一次,花花也是出去好久,今天才回来,没想到一回来,肚子里便有了小猫崽。
陈幼安抱着白猫举过头顶,看着白猫浑圆的肚子,愣了愣,赶忙又小心翼翼的将白猫抱回怀里。
白猫的喉咙里发出熟悉的呼噜声,陈幼安眨了眨眼,蓦的笑出了声,他伸手骚着白猫的下巴,低声笑道:“原来是当妈妈了。”
白猫舒服的眯起了眼,靠在陈幼安的怀里睡了过去。
没多时,门外便又想起了敲门声,陈幼安回头望去,门外的嬷嬷轻声道:“少爷,热水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