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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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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打烊了,这次换白云生洗碗。
白步川吵着要睡觉,张兰只好又先抛下俩人回去了。
两人走在回家的夜路上,白云生绞尽脑汁抛了好几个话题,但蛮蛮不过是冷淡应几声,白云生不急,她压根不急,捏着怀里的碟片,她心里正暗喜晚上可以和蛮蛮一起裹着被子看电影。
白云生拉着人家绕路去买了二十块钱的卤鸡翅,又买了两杯柠檬水,美滋滋地提着宵夜回了家。
家里留了灯,但是张兰和白步川已经上床睡觉去了,两人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快速洗漱完。
“你弄好了吗?快快快,给你看个好东西。”
白云生在卧室的地板上架起一个小桌子,上面放满了宵夜,卤味飘散出一股肉香,有着几颗红色辣椒做点缀,看一眼就能激起唾液分泌。
蛮蛮被白云生一把拉坐在地上,白云生还贴心地给她找了个坐垫,毕竟电影时间长,看完得屁股疼。
对上蛮蛮疑惑又疲惫的眼神,白云生神神秘秘地从衣服里掏出她借来的碟片,“今晚我们可以看电影。配上鸡翅奶茶是不是很爽。”
“这什么电影?”
闻言,白云生激动着去翻找碟片的名字,但翻过来又翻过去,上面除了图案和其他推荐以外就没有别的字眼,她眼里的疑惑开始溢出。
“好像没有写?不知道诶,连演员和导演名字也没有,只有俩人。”白云生把塑料封面撕开,小心翼翼地把碟片取出来,以免刮花了。“一般来说电影开头都会写名字,到时候再看吧。”
“好。”
白云生几乎是一个滑铲,快速移到dvd机旁,再把碟片放了进去,按下按钮。
屏幕开始有变化。
白云生又跪坐到小桌子旁,卧室小,两人挨得近,对方身上的热气能传到各个地方,白云生因为忙着看电影,又想着今天没怎么出汗,也就没洗澡,现在身上散出一股股燥热,不由得有些粘腻。
“你不介意我脱个衣服吧?”
蛮蛮循声望去,白云生现下穿得也只有一件薄薄的睡衣而已,她下意识往后倾去,“脱衣服......吗?”
“我里面还有衣服!”白云生连忙解释。
“好吧。”
里面确实有衣服,不过只有一件内衣,但白云生想着大家都是女生,脱个衣服也没什么,高中在寝室的时候大家热了也会直接这样穿。
白云生戴好手套,已经拿起一个卤鸡翅塞嘴里,一边念叨着电影怎么这么慢,半天还不开始。
蛮蛮坐在她旁边,几乎不用刻意扭头去看白云生,凭借余光,便能看见白云生劲瘦的腰肢,线条优美的肩颈,还有蕴含着力量的肌肉。
白云生明显感受到身旁人刻意往另一边移动,侧着身子。她向来有着超绝顿感力,心里念着:都是女生,应该没什么吧。
电影开始,完全没有任何铺垫,声音比画面传播速度更快,暧昧黏腻的女音落在白云生的耳边,嘴里的鸡翅还堵着,牙齿都忘记往下嚼磨食物,眼前只剩下一片艳色。
白云生觉得这外国电影就是开放哈,硬着头皮按着遥控器往后快进,也许后面就是剧情。
直到节点已经拉到末尾,画面上的两个女主角也结束了运动。
“我,去!”白云生整个人都要爆炸了,又是一记滑铲直接飞过去关掉电视。
她站起身来连忙摆手,嘴里的鸡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不不不,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想看这一部,还是自己不是女同。
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比起对方莫名的沉默,白云生更希望对方直接痛斥自己一顿来得好,像是用钝刀子在割磨自己的神经一般折磨。
外面又开始下雨,此时窗户大开,带着些许冷意的风吹进来,白云生终于觉得暴露在外的皮肤开始泛鸡皮疙瘩。
她看了一眼在床上的衣服,那是她刚才脱掉的,于是白云生也顾不上手上的油腻,抓过床上衣服就往身上套。
现在怎么看,就算长了八张嘴都有些难解释。
整了半天,白云生顶着几乎要熟透的脸,灌了一口柠檬水,又冰又热的。
“其实,我本来只想买一部动画片来着。”
“启蒙教育吗?”蛮蛮轻掀眼皮,语气淡,神色也淡。
白云生一噎,给蛮蛮递了个鸡翅,“不是,真的就是想看个动画片,这是老板娘免费借我看的。”她嘿嘿干笑两声,“果然,便宜没好货哈。”
“我不想吃了,今天吃得饱,就先睡了。”
说完,蛮蛮用纸巾慢慢擦去了指腹残留的油腻,站起身准备收拾睡觉。
白云生咬了下唇,看着对方整理床铺,要是今天不说清楚,自己估计都难上床吧。
好半晌,她捂住脸,憋屈的声音从指间溢出,“我不是女同,也不是想看这个。”
被子磨蹭的沙沙音忽地消失,房间里又流动着静谧。
“那你想看哪种,男女的?”
说完,白云生还真的跟着对面想了一下,不过一瞬,她又连忙摇头,“不是,我什么都不想看,我真的只想看动画片而已,早知道还不如买喜羊羊。”
她听见床铺向下凹陷的挤压声,手指缝隙张大,白云生清洌洌的眼睛从里面挤出来,对方真的上床睡觉了。
白云生的嘴角撇得比下午的二次函数还要更明显,脑子里现在全是那把扇子。
难道自己长得很像去主动买片的人吗?白云生自诩长得很青春活泼,怎么会有人给她推荐这种碟片啊!尬得要抠出一座城堡来。
白云生把食物简单收拾了一下,统统放进冰箱里冷藏,忙活了一晚上,她也困得不行,但是又不敢上床睡觉,生怕对方以外自己图谋不轨。
思来想去,白云生郁闷得站去阳台上,手里捏着那一张薄而硬的碟片,心里生出一种扔出去的冲动,但是她只是想了一会儿就把碟片又放回了茶几上,要是弄丢了自己就真的要赔钱了。
“你不回屋睡觉了?”
身后冷不丁传来声音,白云生被吓了一跳,以为这个点也就蟑螂还陪着自己了。
她有些不太好意思转过身去看蛮蛮,手指胡乱朝着天际一指,“今天月亮比较好看,我看一会儿。”
对方几乎是秒回:“下雨哪来的月亮?”
“啊,有的吧。”白云生还在死撑,直到身后人都走到旁边了,她握紧围栏的手心开始疯狂分泌汗液。
鼻腔里钻进皂角香味,连带着对方的问话都显得温柔许多,“哪呢?”
天空一片黑暗,连几颗星星都没有,更别说还藏着什么月亮。
白云生的手臂一挥,手指指向的方向一偏,“在这。”
一个蓝月亮洗衣液赫然立在洗衣机上。
听见蛮蛮笑出声,白云生更紧张了,感觉对方在笑自己有病一样,她挤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
“回去睡觉。”
对方扔下四个字,倒是显得像是主人家。
“嗯。”白云生挤出回答,看见蛮蛮进了房间,她也跟着屁股后面抬脚走,手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她倏然停下来,头一扭转,视线落到茶几上。
白云生几乎是跳着过去把见不得人的碟片塞进沙发底下去,要是被别人拿去看了怎么办,自己还能活?
做完一切,白云生磨蹭着进房间里去,蛮蛮已经躺下睡觉了,只剩下她一个还在原地站立,站在那跟个兵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守夜值班。
我尬什么,我问心无愧!
白云生怀揣着这个念头,嘴里和脑里都是这个想法,一鼓作气掀开被子,随后蹑手蹑脚憋住气爬上床去。
前几天好不容易能放松身体入睡,今晚又只能保持紧张状态了,生怕和对方有个什么接触。
白云生吐了一口气,又深呼吸两口气,随后闭上了眼。
动作能控制,但气味不行。
蛮蛮身上的皂角味又时不时飘过来,白云生觉得以后还是用蓝月亮洗衣服算了,自己也应该换味道了。
鼻子里嗅着味,脑子里不由自主回想起刚才看的画面,虽然只有匆匆几眼,但是画面冲击力太大,几乎是深刻在脑海深处,白云生痛苦地睁开眼,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我、想、看、动、画、片!
她翻了个身,面向着蛮蛮的背影,眼睛适应了黑暗,依稀能辨认出对方的轮廓,起伏的身形。白云生眨了眨眼,将头往后靠了些,生怕压住对方的头发。
她想起蛮蛮的发质很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乌黑顺滑。
想到这儿,白云生鬼使神差地捏起对方一缕发丝,把它放在自己的鼻尖晃了晃,丝丝痒意从鼻尖传到全身,而后又像个作乱的小孩子,连忙把人家的发丝规整地放好在枕头上。
白云生的视线往下移,挪到蛮蛮纤细的腰上,感觉用力一掐就能断一样,怎么有人能这么瘦,她伸出手来悬在对方的腰侧,画着圈比了一下腰围,感觉抱起来应该也不错。
白云生正傻乐着,笑容猛地僵住,连忙收回了不安分的手。
她好像不喜欢女生。
那自己喜欢什么,白云生闭着眼又翻了个身。
钱。
这个答案呼之欲出,白云生终于是说服了自己,她本来就应该是钱性恋。
得到这个答案,白云生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翻滚下来,连拖鞋都没敢穿,偷感十足地来到自己衣柜前,手指摩挲到最里面的一件衣服,又滑落进包里,掏出了那一条绿宝石项链。
沉甸甸的重量给人很强的安全感,白云生难以在一片黑中去观察项链,只能用指腹来回摸着。
如果没有这串项链,她不会大大咧咧捡个人回来,两人压根也就不会认识。
如果这串项链的价值消耗完了,还要不要继续把人留在家里呢。
白云生捏着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