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天》溟夕魑语

29、蛰伏

　　工厂办公室里，陈辰和阿宇坐在一张桌子上看书，阿宇读高中时理科是云南省前几名，所以现在自学大学化学不是很困难，遇到问题有陈辰及时解答，两个人偶尔讲话，镜片都亮闪闪的。
　　两个人一般上午学习，下午去实验室，陈辰先从基础产品制作流程一点点交给阿宇，他很有天赋，很快能独立掌握，但始终不能凝结成晶体，他经过反复推算，发现是由于脱氧过程的反应时间不足，导致反应物回逆……几天后顺利完成第一个产品制作。一个月时间左右现有的产品他都见识过一遍，往往上午学到的理论下午就能实践，理论结合实际，所以进度很快。
　　陈辰这边在研发一种新型生产机器，便捷高效安装简单移动方便，一部分需要计算，微积分方程式对她来说得心应手，另外工业制造这方面需要学习机械制造基础和三维软件，她平时看课件自学，一段时间后已经可以初步创建模型了，再有每天不断的实验，越来越接近精确值。

　　下属分公司现阶段安静了不少，市场划分基本定型，实力雄厚的怎么都啃不下一块肉，那些贪心的索性也作罢了，都各自忙着拓展内地市场，还有把产品通过湄公河输送到邻近几个国家。
　　那几个老东西偶尔上门，说是视察情况实际上监控工厂的生产，意图阻止恒霄发展的更大，不过掌握核心技术的研究员病了很长一段时间，产量对比之前也没有多大增加，他们彻底放下戒备。
　　这给了他们很大的研发空间，陈辰同时精进萃取工艺，以达到更高纯度，这项技术成功了，那将带来无限的财富，可以统领整个边境地区的市场。
　　实验室里，洁白的墙面上边挂着空调正向房间输送着凉风，保持着这间屋子一年四季恒定温度，实验台上各种精密仪器，陈辰和阿宇正在试用新机器，实验第一步得到提取液后，接下来是降温，这一步骤至关重要，决定了纯度和原材料利用率，陈辰把容器的一个出口连接到她新研发的静电吸附蒸发器上，这是专用于化学实验中低温制冷系统的温度恒定，在这之前低温的温控是个技术难点，只有依靠实验者的运气。
　　开关打开，机器发出低低的嗡鸣声，反应完毕，收集产物，再离心去药渣层及水层，得到粗油提取物，第三步进行梯度分离纯化2-5次，第四步最后一步纯化，经乙醇溶解，利用层析柱进行梯度洗脱，分别收集各类粉末。
　　阿宇在笔记上记录着，称重时他不由得发出惊呼，对着陈辰竖大拇指说了句云南方言：厉害！原材料利用率达到百分之五十，简直是质的突破。陈辰只是点下头，把提取物拿到另一个房间的质谱检测仪，两个人盯着屏幕等待结果，几分钟后，电脑屏幕显示出各种数据，这次阿宇惊得说不出话了，他翻着笔记，找到之前的纯度，对比竟然提高了十个百分点！
　　有了这项技术，恐怕整个边境都要求着他们供货了，不过这样他们也很危险，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第二天，另一台检查纯度的机器出了结果，各项杂质更加精确，和昨天数据相差无几，陈辰准备去找恒霄，告诉他这个结果。
　　最近恒霄很清闲，两个工厂都步入正轨，各堂口没什么事，几个老东西会把总账放到他这边算顺便敲打他一下，恒霄都懒得搭理，他平时就叼着根烟坐在电脑前，边核对账目边录入数据。
　　轻轻几声叩门声接着门被打开，陈辰走进来，她穿着件白衬衫，黑色休闲裤，扎着马尾，像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不过眼神多了几分冰冷锐利，不再像之前漠然懵懂。
　　恒霄把手里的烟放进烟灰缸按灭，又挥了挥手赶走空气里的烟味，看着面前放在桌上的实验报告，上面的结果用笔标记出来，恒霄的眼睛落在纸张末尾的数据上，心想居然真的成功了，这在之前是不敢想象的，他的父亲就是个制毒高手，他记得最后送走他们母子的那一天，他还在实验室里研究提纯度，所能做到的最高也就是之前的旧产品了，而陈辰居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高纯度，仿佛没有上限似的，似乎真的可以做到点石成金。

　　下午安排试药，都是些面黄肌瘦神情恍惚的，咧开嘴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五个人并排站在玻璃窗前，观察里边的情况，十张病床上，一个个急不可耐的拿起针管往大腿上注射，陈辰在心里数：1、2、3……数到第五个数字，有一多半忽然不受控制的浑身震颤，有一个全身诡异的向上挺了一下，然后扑腾着摔下床，数到10，十个人纷纷翻滚着摔倒地上，铁质护理床被撞得东摇西晃，一张张枯黄干瘦的脸上满面红光，一副极乐至死的表情……
　　恒霄伸出胳膊揽住阿晋，把他的头扭向自己，双眼盯住他说：“不许碰这些东西，记住了？”，阿晋的整个脑袋都在他的臂弯里，一双虔诚的眼睛抬头看着他，连着点了好几次头。
　　几句话的时间，药效结束，实验对象纷纷在地上滚成一片，好像濒死的病人，痛苦的哀嚎着叫嚷着再来一点……明亮的镜片后一双眼睛看向地面，阿宇见不得这些可怜虫惨兮兮的样子，他抱起胳膊，身上笔挺的西装出现了几丝褶皱。
　　又过一会儿状况稳定了，几名护士推开门进去，挨个扶起来对照手牌抽血，针头扎进萎缩的血管，活塞抽到最上端，空空的针筒才出现一点点血液。实验结束，一群黑衣保安把这些烂泥一样的人形生物拖出房间，有一个走出老远，还在拼命回头嘴里不停地喊着：“牛！牛啊！”，
　　阿杰站在最边上挨着出口方向，歪嘴发出嘲讽的笑，他就是半路来凑热闹的，热闹结束跟在保安后边一起走了，他负责把这些瘾君子安全地丢到马路边。
　　血药浓度数据出来了，陈辰看着报告，眼神冷冰冰的，对化验的医生说：“实验对象抗药性和依赖性太强”，然后第二天换了批附近技术学校的学生。
　　这次实验顺利，三秒立刻见效，持续时间也变长，实验结束后，一个干瘦的黄毛扑向用过的针管，颤抖的祈求给自己再来一针，癫狂的状态好像要把针筒吃进肚子，保安立刻把他拎起来，他发疯了似的拼尽全力的挣扎，手掌被划破流血也没有知觉……陈辰站在窗外，嘴角边一丝笑，眼神还是冷冰冰的。
　　连续一周的实验，对比数据产品安全药效稳定，可以投放市场了。

　　整个工厂停止生产，开始清洗所有设备，车间里忙忙碌碌的，阿杰手里拿着刷子正洗一个大型容器罐，心里暗骂好好的钱不赚了，从来没听过哪个搞毒品的清洗设备，洗什么设备，越陈越香，老大又是听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姑娘的话……这时候恒霄走过来站在机器旁边，他连忙低头干活，罐子冲了几遍水还有粉末牢牢附着在缝隙，看来药剂和容器发生化学反应了。
　　陈辰从最前边的机器一个个检查，也来到最后站在恒霄旁边，仰着头隔着面罩她大声喊恒霄的名字，想要说点什么，旁边的阿杰听见这一声立刻火了，防护服里捂着一身汗，本来心情就不爽，他丢下刷子冲陈辰大声嚷：
　　“你敢叫老大的名字！”
　　他本来就是故意朝陈辰发脾气，因此一对牛眼狠狠的瞪着一副天下他最有理的样子，离得近的几个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看过来，陈辰眼睛里冒出一丝生气，盯着他一言不发，恒霄把手搭在陈辰肩膀上，看着对面的阿杰说：
　　“仓库里还有些货没运走，你先去看看”
　　货物出手一直都是阿杰主要负责，这个工作是信得过的人才能负责的，听到这句阿杰火气下去了一多半，然后哼的一声拔下脸上的面罩走开了。
　　恒霄看着他推开门出了加工车间，俯下身跟陈辰说了几句，陈辰点点头也走开了，四周看热闹的人又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几天后，检测附近的水源，只有微小残留可以忽略不计，接下来产线全部换成最新的无烟无味□□提取技术，制毒后的废渣排放到生活垃圾里也无法检测出。

　　生产安排妥当，接下来就是招聘，阿晋结交的朋友多，从周边挖过来不少人人，他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给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安排住处接风洗尘，白天在办公室打瞌睡，电话响了连忙跳起来接，一周的时间，工厂旁边的一栋矮层楼房都住满了人。几个老东西得知了暗暗嘲笑，凤庆的马老爷子还特地打电话来，讽刺恒霄要开云南最大的菜市场，他没说话，挂了电话后骂了句死老嘢。
　　人员到位还要配置工具，需要大批量的武器，恒霄联系了阿诚，秘密的从水路运送过来大批量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