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圣诞夜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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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夜的Club Master Plan比往常更加拥挤，彩灯与装饰在烟雾中闪烁，人群的喧闹声几乎盖过了街头播放的音乐。全秀玄推开Club的铁门时，室内浓烈的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扑面而来。
无意识微微蹙起的眉毛不知道是因为这刺鼻的味道，而是因为此刻连自己都无法分辨的复杂心绪。她本不确定今晚是否会遇见他——可抬眼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舞台中央，白色聚光灯将他与周围的昏暗割裂开来。他戴着那顶黑色棒球帽，握着麦克风的手指骨节分明，声音比上次更加锋利：
“他们说梦想是奢侈品
像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
那就看看——
我是怎么把这奢侈品穿成日常的”
全秀玄靠在门边，没有往里走。冰冷的金属门框贴着她的后背，与club内燥热的空气形成奇妙的温差。她望着舞台上的闵玧其，那种初见的震撼感依旧新鲜——他唱歌时微微皱起的眉头，被汗水浸湿的鬓角，还有歌词里藏不住的、近乎执拗的傲气。
演出结束时，她轻轻鼓掌，掌声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闵玧其抬头扫视观众席的瞬间，她拉开门退了出去。
后台的灯光比舞台下更暗，闵玧其接过金贤重递来的冰水，瓶身凝结的水珠迅速沾湿了他的掌心。
"看什么呢？"金贤重顺着闵玧其刚才的视线望向拥挤的人群，"找熟人？"
闵玧其拧开瓶盖，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没什么。"
金贤重挑眉，他太了解这种故作淡漠的语气了，但是也没多说，只是揽着他往外走
"走，陪我去外面抽根烟"
推开club的后门，冷风混着雪花立刻灌了进来。
金贤重靠在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上抽烟，火星在昏暗的天色中明灭。
闵玧其靠在他对面的墙上，手里的烟已经燃了一半，他却也没怎么抽，只是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说转来个演员部的练习生？"金贤重突然开口，"看来方时赫是彻底放弃hiphop团体计划了。"
金贤重虽然已经离开了公司，但在现存的练习生中还是有几个熟人的，所以闵玧其对他知道这个消息毫不意外
应了一声，他弹了弹烟灰，灰烬落在积雪上，烫出一个小黑洞
"所以你他妈还留在那儿干什么？"金贤重突然提高音量，惊飞了附近垃圾桶上的冬雀，"就为了每个月那点练习生补助？"
他盯着手中燃烧的烟卷，说出口的声音比夜风还冷："舞台在哪，我就在哪。"
都已经付出了那么多，让他现在离开？做不到。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金贤重猛地吸了口烟，突然笑了：“行，算你狠。”
他拍了拍闵玧其的肩膀，“那群崽子的屁话别往心里去。当年Epik High在地下混的时候，连演出费都拿不到。现在不也是能在竞技场开演唱会？”
竞技场？
这个在现在看起来太过遥远的目标，真的可以实现吗？
他沉默着抽了一口烟，却在抬头的余光中却瞥见巷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小女孩正踮着脚朝他们张望，怀里抱着花篮，鼻尖冻得通红。她的脖子上还缠着一条显然过长的白色羊绒围巾，流苏几乎要拖到雪地里。
她歪着头打量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径直朝闵玧其走来。
闵玧其迅速将烟头按灭在积雪覆盖的栏杆上，顺手挥散了周围的烟雾。
"黑衣服的哥哥，"小女孩在他面前站定，从花篮里精心挑出一支粉色玫瑰，"这个给你！"
她努力举高手臂，花瓣上的雪珠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
圣诞夜的街道被雪和霓虹染成了一种虚幻的蓝紫色。
全秀玄裹紧外套，微微低着头，将脸埋在柔软的羊绒围巾里。商店橱窗里，机械圣诞老人不知疲倦地摆动着，电子铃铛声与街头艺人的吉他声混杂在一起，热闹得近乎喧嚣。
突然，一抹小小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抱着几乎是半个她高的花篮，正慌慌张张地横穿马路。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全秀玄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一把将女孩拉回路边。
花篮里的花束散落一地，女孩慌张地去捡，冻得通红的小手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刺眼。全秀玄蹲下身，帮她一起捡起那些花。这时她才看清，女孩的毛衣领口已经被雪水浸湿，淡黄色围兜上绣着的十字架下，印有"太阳花爱心福利院"的字样，小小的金属铭牌上还有她的名字——多荣。
没有多想，全秀玄的手指已经搭在了羊绒围巾的流苏上。她微微俯身，大衣下摆扫过积雪，蹲下的动作让她的视线与小女孩齐平。
"很冷吧？"她轻声问，指尖轻轻拂过女孩冻得发红的耳垂，将围巾一圈圈缠绕。柔软的羊绒在女孩纤细的脖颈上堆叠，全秀玄还细心地掖好末端，确保没有一丝寒风能钻进去。围巾上残留的体温和淡淡的橙花香将女孩包裹，像一团温暖的云。
"谢谢姐姐！"女孩的眼睛亮亮的，小手在花篮里翻找着，最后捧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粉玫瑰“这个送给你！”
花瓣边缘还缀着晶莹的雪粒，在霓虹灯的折射下，像是撒了一层细碎的星光。
全秀玄接过花的动作顿了顿。她垂眸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女孩，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温柔到近乎心疼的微笑，“谢谢你的花，很漂亮”
她柔声问："我可以买下你剩下所有的花吗？"
女孩瞪大眼睛："这么多花姐姐都要吗？"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花瓣，"如果没人欣赏，花会伤心的..."
全秀玄怔了怔，随即莞尔："那你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把这些花送给你觉得需要它们的人。"
"姐姐没有特别想送的人吗？"女孩歪着头问道。
想起某个人的身影，全秀玄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玫瑰茎上的刺。
“如果..."她轻声说，"你遇到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穿着黑色羽绒服和破洞牛仔裤的哥哥..."”
"诶？"女孩掰着手指数起来，"刚才就看见三个这样的哥哥呢！要是没遇到怎么办？或者花送完了才遇到呢？"
全秀玄望着远处club闪烁的霓虹招牌，伸手拂去女孩发梢的雪花："那就...交给命运吧。"
"可是！"女孩突然抓住她的手指，掌心温暖，"姐姐明明自己就能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要交给命运呢？"她歪着头，眼睛里盛满纯粹的困惑，"就像我想吃糖的时候，就会直接跟保育院的老师说呀。"
稚嫩的童声仿佛在说什么再理所不过的事情，却让她愣了片刻。
"万一..."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玫瑰花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那个哥哥会觉得负担呢？或者...他其实并不喜欢花..."
"那我们就问问他呀！"小女孩踮起脚，围巾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欢快地摆动，"保育院的修女说，每个人都有说'不'的权利。但如果我们连问都不问..."她突然学着大人的样子板起脸，惟妙惟肖地模仿修女的口吻，"那就是在替别人做决定，是很失礼的行为哦！"
全秀玄的睫毛轻轻颤动，随后轻轻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多荣真厉害，姐姐明白了，那就拜托你，帮我问问那个哥哥吧”
——
多荣仰起头，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哥哥。
他好高啊——她得使劲儿往后仰着脖子才能看清他的脸。棒球帽檐下，是一双微微下垂的眼睛，在路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鼻梁不算特别高挺，但在他的脸上莫名协调。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虽然表情看起来很凶，但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想起了保育院后面那只总是独来独往的大白猫。
啊！
多荣突然睁大了眼睛。白皮肤、猫一样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凶但其实很温柔——这不就是那个漂亮姐姐说的人吗？
她赶紧在花篮里翻找起来，小手拨开层层绿叶，终于挑出那朵开得最灿烂的粉色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雪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黑衣服的哥哥，"她踮起脚尖，努力把花举得高高的，"这个给你！"
声音脆生生的，像落在冰面上的雪花。她看见哥哥愣了一下，那双猫一样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没想到会收到花。但更让她开心的是，当哥哥弯腰接过花时，她分明看见他紧绷的嘴角松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
就像后院那只大白猫，每次收到小鱼干时也会这样
所以哥哥是喜欢花的吧？多荣想
尽管如此，因为过答应过姐姐，要帮她问，那一定要得到这个哥哥肯定的答复才行。
多荣抱着花篮，小脸严肃得像保育院的修女检查卫生时一样："哥哥喜欢吗？"
闵玧其蹲下身来，破洞牛仔裤的膝盖直接抵在雪地上。他接过那支粉玫瑰的动作很轻，指尖小心避开茎刺，生怕碰伤了娇嫩的花瓣。"嗯，喜欢。"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尾音甚至带着点不自在的上扬。
"是谁让你送的？"他问，睫毛垂下来，在路灯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多荣立刻挺起胸膛："是哥哥的粉丝！一个特别漂亮的姐姐！"她突然踮起脚，学着大人说悄悄话的样子，"姐姐说你表演的时候——"小手在空气里画了个夸张的圆，"特别有魅力哦～"
闵玧其的耳尖突然红了。他下意识把棒球帽檐往下压了压，却忘了这个动作反而让发红的耳廓更明显。"等一下。"他突然站起来，大步走向便利店，黑色羽绒服在风雪里扬起一道慌张的弧度。
五分钟后，他喘着气跑回来，怀里抱着杯热牛奶和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
闵玧其将牛奶和袋子轻轻放在多荣的小手里他蹲下身，视线与女孩齐平，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个度："这个给你。"
多荣惊喜地接过，正要道谢，却听见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凶的哥哥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他刻意撇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玫瑰的茎秆，"如果再遇到那个姐姐..."
"就说...谢谢。"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多荣歪着头，看见哥哥的耳朵尖越来约红。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笑得像只偷到小鱼干的猫：“知道啦！我会告诉姐姐，哥哥收到花很开心！”
闵玧其闻言一怔，随即失笑。
看着小女孩蹦蹦跳跳远去，扬起白色的围巾消失在转角。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玫瑰，在金贤重的打趣声中，嘴角带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圣诞夜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