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离》落即

11、月浅灯深

　　第十一章月浅灯深
　　洛离隐去了形迹，并用内力封住了自身的人气。蹑手蹑脚的在曜华宫内走着。晃至空余恨房内，目不转睛地盯着案上之人。空余恨千年不变的一袭白衣，不落纤尘。月光如水，静静地漾在他的脸上，发梢。发束的整整齐齐。柔软的荡在背后，有一下丝却不知趣的飘到胸前。
　　夜已深，夜明珠摇曳出他超凡的身影，洛离看的有些心散，或是迷醉。几欲上前将那不知趣的青丝抚道背后，却又怕惊动了案上之人。神仙竟也这样忙么?他会不会累呢？想着想着，不知过了多久，案上之人簌的起身，伸手解开腰束，将外袍褪下。洛离的心跳突然少了几拍，脸也配合着红了起来，却迟迟不肯离去。
　　“落儿，怎的还不去睡？”
　　洛离一呆：“你。。。看的见我么？”说罢又意识到，这是何等蠢之蠢话一句。便忙加上一句：
　　“不。。不是。。。。我偷看一会便去睡了。”洛离此时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巴掌。不过就是脱了件外袍就让自己如此慌张，竟说出如斯蠢话，蠢话如斯啊！
　　空余恨皱了皱眉：“落儿，时候不早了，速速回房休息吧。”
　　洛离脸红到耳根，飞快的离开此屋，那空余恨着实可恶，委实可恶，确实可恶，实在可恶，可恶至极啊！至始就发现了自己却不道破，弄的自己还洋洋得意的偷看半日，花痴状被撞破他竟还如此淡定，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丢天下之大脸。
　　以现在的法力来说，勿说是他，方才就算是被小北撞破都有可能，必须得加紧修习，增进法力。日后闯他房内偷窥。以雪今日之耻。洛离甚是笃定的想着。
　　翌日清晨，小月正在房内照顾小北。洛离将她唤来，正欲继续上次的话题。不知为何，在‘风’‘花’‘雪’‘月’四位仙婢中，就属小月最上眼了，洛离与她关系甚好，此时却见她双眼红肿，便问道：“小月，你眼睛为何红肿？”
　　小月欲言又休，满是痛苦与纠结。
　　洛离又道：“但说无妨。”
　　小月这才嗫嚅道：“洛离，你有所不知。尊上韶华倾负，俯览仙界也无人能及，本就深得仙界仙女们倾慕。宫内仙婢亦不例外，小雪她更是觊觎有加。如今见尊上带你一凡人回天宫，并长居于此，内心嫉恨无比。昨夜与其他仙婢们聚在一起，说了些你的不是。我出口反驳，她们便说要孤立我。。。”
　　洛离内心一阵感叹，空余恨原来如此抢手。那些仙婢们平日里规行矩步，人皮下竟也是一只只不怀好意的豺狼。洛离又不禁为小月感动，说道：“小月，不必为我与她们有过多的争执。宁得罪君子不开罪小人阿。”
　　小月点点头：“你说的是。”洛离便唤她下去，如此一来，怎好问她那些八卦琐事呢。只好作罢。
　　此时，一团小肉球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娘亲~”洛离拍了怕小北的头，虽然自己才十六七岁的年纪，然而听着这小娃娃声声唤着，倒也很是受用：“小北，何事？”小肉球拖着洛离的小拇指：“娘亲跟我来。”
　　洛离只好跟着他转来转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他的房内，小北指了指墙上一画：“那是爹爹画的。娘亲。”洛离望去，画中俨然一美人，不施粉黛，头发整齐的束着，笑的天真烂漫。洛离只觉得眼熟。咦？这画中人怎与我那块铜镜长的如出一辙。。。阿。。不对。。。是和不才本女子长的如出一辙。和不才本女子长得如出一辙。便问道：“小北，这是爹爹画给我的么？”小北郑重的点了点头。洛离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空余恨看似冷漠，原来暗地里还私自给我画画来着。又问道：“何时所画？”小北屈起了十个指头，捣弄了半天后道：“百年前我出世时便有了。”洛离险些没将那一腔热血连心带肺一起喷了出来。原来……这小子竟一百岁了……当自己的爸爸也是绰绰有余……竟还管自己叫妈。原来这幅画不是为我所作，想必是那落即……原来，……落即竟和自己如此相像……洛离很是纠结，一会儿便释然。天宫中人长生不老，他仅仅一百岁而已，只相当于人界的幼童年龄。他是落即之子，自己又和落即如此相像。以致他将自己认作母亲。只是洛离愈发觉得这事匪夷所思起来，小北的生父会是何人呢?
　　第十一章（二）月浅灯深
　　是夜，洛离正修习修仙法术。
　　只听得仙娥在门口报：“尊上，九阳宫慕一鸣宫主来访问。”
　　“请。”
　　“是。”
　　洛离顿了顿，慕一鸣？好生熟悉，前些时日小月曾与她说过的那位天人之姿的慕一鸣，洛离好奇心顿起。偷偷摸摸的行至空余恨门前，侧生向里望去。房内摆设依旧不变，只是案上多了一壶酒，俩个翠绿的小北桌案俩旁个一人，右边是那套白的不能再白的衣服和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左边的想必就是慕一鸣了，只见他一裘暗红色锦袍，足跨一双银灰长靴，肌肤胜雪，双唇轻启，抿了一口清酒，领口将脖子严实的盖起来。只一头红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目似桃花，瞳仁竟是红色，大概是因为他父亲是火夕真君的缘故罢。洛离呆呆的望着他，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仙界尤物。与空余恨二人坐在那，花前月下，洛离只觉得他们实乃天造地设。只可惜慕一鸣是男子，着实可惜。慕一鸣朱唇轻启，道：“尊上，九阳宫中我之生辰将近，望尊上到时赏脸，前来赴宴。”
　　空余恨皱了皱眉：“只恐小北他无人照顾。”
　　慕一鸣目光凄迷，道：“他是落即与魔君之子，是个妖尊。你又何必为他做到如斯地步呢！”洛离惊呆于门外，落即……与魔尊之子？那落即竟是个什么人物，怎如此不识好歹。空余恨对他也是呵护备至，仅仅是因为长的像她就值得空余恨如此对自己好。对落即本人更是可想而知。洛离愈发的嫌恶那不曾相识的落即起来，并深深地为她们容貌相似而感到不耻。
　　空余恨冷冷道：“一鸣，我视你为知己，你本应好我所好，忌我所恶。”
　　慕一鸣又道：“尊上见谅，是一鸣出言不逊。”空余恨再不多说。
　　慕一鸣只好退一步：“届时携小北一同前来也未尝不可。”空余恨点头默许。
　　洛离退后一步，不曾想脚踢到门，“谁？”慕一鸣谨慎的问道。洛离躲至门后：“我是宫中丫环。”“唤何名字？”“……”洛离顿了顿，又道：“小红。”慕一鸣转脸望向空余恨。空余恨点头向他确认，这才作罢。
　　不久，慕一鸣回九阳宫。空余恨步至洛离前道：“何故如此无礼，如此胡闹！”洛离自知理亏，低下头：“好奇而已。”空余恨拂了拂衣袖：“好奇而已……？”洛离又道：“方才他不是一直未发现我么。。。若不是我踢到门，不一样无事么？”空余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方才若不是我用周身法力封住你的人气。你倒真以为九阳宫宫主如此无能么。若不是……若不是….幸亏你躲得及时，被他看见你的容貌，百害无益。”洛离嚷道：“凭什么，凭什么我与那妖女长的一样就见不得人！”空余恨无语凝噎，甩下一句：“日后你会懂的，落儿……”便拂袖而去。
　　第一十章（三）月浅灯深
　　百无聊赖的过了几日。是夜，小月匆匆忙忙跑进房内：“洛离~洛离~”
　　“怎么了？”
　　“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不好？”
　　小月欲语还羞，停停顿顿：“我……不知该不该……与你说。”
　　“但说无妨。”
　　“小雪……她再也按捺不住，竟想在尊上的茶水中下药！”
　　“她吃了豹子胆了！下何药？”
　　“欲…欲药……”
　　洛离的脑袋中激起一阵阵电流。那月那日，状元府中，那柳氏给自己下的药？洛离又开始浮想联翩：不知空余恨吃了那药又是怎样一副销魂的模样？洛离心内泛起一圈圈涟漪。又想到小雪那贱人就油然升起一股怒火，不过仙宫中仙婢一名，怎如此放荡？可不能让她得逞。
　　洛离蹑手蹑脚的行至空余恨房门前，躲在门外顺着门缝看过去，空余恨正举杯小啜一口香茶。不一会儿，在一旁磨墨的小雪突然停下，倚坐到空余恨身旁，单手一扯，香肩外露。嗫喏道：“尊上，小雪别无他求，只求能待在尊上身边，陪伴着尊上，小雪定当竭尽全力伺候尊上……”洛离屏住呼吸，生怕再这样下去就要发生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来。
　　“娘亲，你再不进去爹爹就要被那小贱人抢走了！”小北稚嫩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十分突兀。其余三人都震了一震，抖了二抖。空余恨推开小雪，小雪跌坐在地，洛离愣在原地静观其变，画面定格了三秒。“娘亲放心好了，小雪那种货色爹爹看不上的。”小北又插了一句，气氛更加尴尬了。空余恨脸色发青，小雪又羞又气，脸更是涨得通红。洛离很是无语，只得开口打破这沉默：“咳…咳…是谁叫你这些的？”小北一脸天真道：“狐丘爷爷。”“呃…这个…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了哈…”洛离撒开腿就溜了，赶忙离开这是非之地。
　　空余恨又恢复了一脸淡然，微带些讽刺道：“你以为，这小小欲药能奈我何？”小雪脸色惨白。“你以为，就凭你也想蛊惑我？”小雪被空余恨凌厉的眼风扫到，几欲吐血。“明日便走，我曜华宫再无人容你之地。”小雪跪在他脚下：“尊上…尊上原谅…小雪一时鬼迷心窍！尊上，尊上，不要赶我走啊…”空余恨面无表情道：“生出如此肮脏邪念，还有何理由留在这里？”小雪声泪俱下：“尊上，求求你，饶了小雪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被逐出此宫，天宫查明原因定要将我打得魂飞魄散…尊上，求求你…以后小雪负责守着曜华宫大门亦可，绝不接近尊上！”空余恨听到魂飞魄散后，怔了一怔，竟同意了她的请求，小雪感恩戴德的磕了几个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