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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回 交付 ...

  •   手不由自主地抓紧胸前的衣服,好像这样就能抓住胸腔里那颗越缩越紧的心脏,让它稍稍松一点儿,让它不那么疼。可这根本是徒劳,我慌乱地划动鼠标,又不停地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看错了,可是……我并没眼花,也没看错,画面中那个丰神俊秀的少年不是满达海是谁?那个微嗔微笑的少女不是伊仁又是谁?

      我伸手触摸屏幕,似乎有一股引力牢牢吸住手指,心脏跳的愈发急促,却再没有半点窒息的感觉,只觉得眼前一片光怪陆离,云霞明灭间,仿佛有一双手,轻柔地拭去我滚落腮边的泪珠……

      我睁开眼睛看到眼圈通红的满达海的时候没有一丝惊讶,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仿佛这里才是我的归属,我的家。

      满达海也很平静,只是声音有些嘶哑地说:“你睡了整整七个时辰,怎么叫都叫不醒。”

      七个时辰……这七个时辰的分别,让我明白了过去两年中都不曾明白的事情——眼前这个人,我原是这般珍惜。

      我伸手握住他摩挲在我脸颊的手,有些迟疑地问:“满达海,你相信时空穿越吗?”

      他状似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继而笑道:“信啊,你不就是穿越时空而来的吗?”

      我“腾”地坐起身,又惊又喜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问:“你,你,你知道我是穿越来的?”这个情况太特殊了,他怎么会知道?小说里可没写过这样的情节,这,这让我怎样应对才好?

      “呵呵,”他轻笑着俯在我耳边说:“你是九重天上的仙子,穿越天地时间之差、圣境俗世之别,降临我的身边,助我了却今生情缘。”

      几句话说得我心驰神摇,喜难自抑地注视着眼前人,他还是那个带着些腼腆,硬撑着坚强,冷漠淡然,与谁都不甚亲近的少年吗?还是可以永远与我温颜相对,执手一生的良人?

      “害羞了?嗯?”他打趣道。

      我红着脸觑了他一眼,侧首枕在他的手掌,呵着他的掌心小声地用汉语念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伊仁……”他的声音泛出波澜,捧起我的脸,眼里闪烁着莹莹光芒。

      我被这光彩迷醉,缓缓阖上眼睑。

      熟悉的唇瓣相触,细细地、眷恋地汲取着彼此的味道。

      (略略略)

      泪水恣意涌出,我搂紧他的脖子,牙齿轻啮着他的耳垂,低喃道:“满达海,给我……”他微怔了须臾,抛开了所有的顾忌,让心中的烈焰冲破胸膛。

      我止不住眼泪,却也止不住欢愉,倘若爱,尽可深爱。我再也不想保护什么,再也不想维持什么,仅仅七天,我已经快被思念折磨疯了,如果接下来的一生都要浪费在相互牵扯不清、若即若离当中,那比死能舒服多少!何必假扮那样的神圣?自私也好、放浪也罢,我不是苦情的女主角,我只想像现在这样,紧紧抓住我要的幸福,再也不放。

      “伊仁……伊仁……”满达海疲惫地趴在我身侧,埋首在我肩窝,满足地念着我的名字。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像个初生的婴儿,柔软得让人心疼,我翻身拥住他,肌肤相亲,两颗心脏只隔着薄薄的皮囊紧密地贴在一起,用相同的频率跃动。

      “伊仁,我要娶你,我想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他吻着我的头发,轻柔地说。

      我往他怀里蹭了蹭,笑说:“不需要,我只要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我不要你为难。”

      “我会娶你,一定会!”他说得无比坚定,恍若两年前的那个早晨,阳光中有个少年认真地对我说:“等我以后娶了妻子,一定不叫她受这份苦。”或许从那时起,我已在心中种下了今日这株红豆。

      再次忘情拥吻的时候,脸上的燥热已经褪尽,这颗心无暇羞臊,只想深深的、深深的记住他的每一分触觉。

      “满达海……你会一辈子记得我吗?下辈子还会记得我吗?会吗?”

      “嗯……会,我会。”

      请记住我。我已经把你烙在心尖,也请你,把我融入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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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只顾缠绵,却忽略了我的腿居然能活动自如,等到冷静下来,才恍然意识到这一点,我没有过多惊讶,这穿来穿去的事情本来就没个准头,满达海却是欣喜若狂地命人找大夫。

      我看着他边穿衣裳边要喊人,忙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威胁道:“你要是敢在我穿戴好之前喊人进来,我就把你团个团儿滚出去!”他“噗哧”一笑,在我手心亲了一下,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给我穿上,我扭捏着想要自己穿,却被他嗔了一眼制止住,嗬,这眼神杀人的功夫还真是与日俱增啊。

      大夫捻着胡子摇头晃脑地号了号脉,我看他故作深沉的样子忍不住撇撇嘴,刚要催促,这位大夫终于开启尊口:“姑娘的病——”他拖着长音儿,看了看满脸期待的满达海,又瞟了瞟一万个不耐烦的我,微闭着眼说了一句:“大不好啊。”

      满达海一个箭步窜上来揪着大夫的领子把他拎起来,咬牙切齿地逼问道:“什么叫大不好?”大夫被吓得抖若筛糠,话都说不利落:“姑、姑、姑、姑娘她,她、她……”他这边开上了机关枪,满达海却已经没有耐性听他啰嗦,一把扔下他,吼道:“滚!”这大夫还真听话,赶紧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得喜早有眼里劲儿地差了个小厮去宫里搬太医,我心里已经有些明白,压迫我腿部神经的血栓可能溶化了,也可能只是暂时出去遛弯儿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也说不定是去进修了,再回来时,已经不是一块小小的淤血了。我真想仰天大笑三声,我的God我的sky,您这是怎个意思啊?然而一肚子抱怨只化成一声冷哼,想我前世一定是作恶多端,今生才堕入尼罗耶,走上这样的舛途。

      一个湿润的吻落在眼角,我抬头凝视那双饱含深情和疼惜的眼睛,心澜微漾,不禁靠上他的肩膀,浅吻着他的耳垂,柔声说:“我不会死,我舍不得,满达海,我爱你。”鼓起勇气说出这三个字,是情之所至,也是害怕来不及告诉他。环在我腰上的手臂紧了些,我感受得到贴在我颈侧的喉结错动,声音止不住颤抖:“嗯……你不能扔下我不管,不能……我爱你,爱你……”

      这次来的太医我没见过,比王若怀还恭敬几分,从来到走几乎没瞧过我一眼,低眉顺目地号脉、开方,和满达海汇报了我不容乐观的病情之后,亲自指挥着穗儿熬药去了。

      我脑子里那重感情的血栓确实没离开我,只是暂时云游去了,好在没进一步恶化,比我预想的好很多,于是心情也“呼啦”地轻松许多,紧嚷着上饭、上药。我是超级赛亚小能人儿,哪怕只有一天的生命,我也要为幸福勇敢地战斗!

      满达海却始终没有我这份轻松,仍是一下朝就往回跑。夕阳西下,窗影斑驳落在地面,我偎在满达海怀里,随意地拨弄着他手上的扳指,他呼出的气喷洒在我发间,这样的氛围让我安心,却又有些沉重,于是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满达海,你说过等我病好了,就带我去关内的,还记得不?”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握住我的手,语调显得很轻快:“当然记得,想去哪儿?”

      我想了想,扳着他的手指数到:“想去阳城、安阳、咸阳、长安、洛阳、开封、金陵……”

      满达海失笑,故作无奈地说:“你要把历朝都城跑个遍啊!”

      我佯嗔道:“怎么了?心疼银子啊?你既不情愿,我自个儿去就是了,到时候在江南遇到个翩翩佳公子,软语吴侬,轻舟荡漾,某人可别眼热哦。”

      “甚好,到时候我神兵天降,看你的翩翩佳公子是拉着你挡箭还是水遁了之。”说完坏笑着将我压在身下,吻上我的嘴唇儿。我对他的柔情攻势毫无招架之力,脸已是滚烫,却只有意乱情迷的份儿,全心地应和着他的节奏。

      屋外不合时宜的一嗓子打破了满室的缱绻缠绵,得喜赶忙抬高声音提醒:“奴才给睿亲王请安,什么风儿把您老人家吹来了?”多尔衮豪气地又吼了一嗓子:“你这个小兔崽子,爷又不是孙猴子,怎么就乘风来的?老七呢?快叫他出来,爷给他道喜来了!”

      满达海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我迅速起身帮他理了理辫子,催促着他快点出去。他打起帘子,又回头,眼神复杂莫辩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迈出门槛。

      他那意味不明的神情让我感到一阵恐慌,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很不希望他和多尔衮走得太近,可是他现在已经列在正白旗下,叔侄俩来往密切,此番这位十四叔来道的是哪门喜事?在不久的将来即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王……和他沾边的事情总是让我觉得诡秘难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回 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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