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妄亭序

11、诡异的学校（三）

　　　　高考倒计时：15天。

　　枫叶一中上空艳阳高照，阳光顺着窗户溜进了高三（五），坐在靠窗第一排的谢特儿懒散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艳阳天，手下握着笔，在桌上的平铺的白纸上写下几行大字。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问我为什么起的这么早？我说我要炸学校，今天不迟到。一拉线，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就没了。’

　　系统忍不住赞叹：【宿主！好诗啊！好诗！】

　　谢特儿睁开眼睛有些疑惑，低下头看染上黑墨的白纸，宛若鬼画符般，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写的...我自己都看不清。】

　　系统：【宿主~因为我听见你在脑海中唱歌了~】

　　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上课铃声急促尖锐，如催命。

　　诡异的校园内，一切瞬息万变...

　　“同学们！还有十五天我们就高考了！时间更是要珍惜，我们班从今天开始没有下课时间。全部都留在座位上学习。”

　　女老师推门走进教室，站在第一排同学的前方高兴地喊道。

　　谢特儿手臂撑着桌子抬头侧眸望去。

　　系统见状接着喊道：【哇塞！这里的老师也玩cosplay吗？穿着的还是民国蓝色旗袍，不过看起来脏脏的，还有些破旧。啧，裙尾都开线了。不过她今日帮着的黑色长辫还不错呢，很有层次感。】

　　谢特儿心中疑惑：【你怎么知道cosplay？你们星球也有这种东西吗？不过，你有一个说错了。

　　今天老师辫的头发不是有层次感。那些飞出来的头发是虫子的胡须。

　　老师现在的脑袋完全变成虫族的巢穴。哎呦...我一想都浑身发麻。不敢想象老师牛皮纸般干净的脸会出现什么别的东西。】

　　系统面露恶心：【额，我觉得老师这张牛皮纸，比班上其他同学大饼脸好看太多了。

　　宿主，我们星球肯定没有呀，都是我之前在地球闲逛，看他们参加漫展才知道。而且我喜欢上了一个蓝头发的女孩...O(∩_∩)O哈哈~】

　　谢特儿：【谁？】

　　系统：【初音未来。】

　　。。。。。。。。。。。乌鸦飞过。。。。。。。。。。。。。。。

　　“你！谁允许你穿裙子的！赶快脱掉！脱掉！学生就该穿的质朴无华。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你穿的这么花枝招展给谁看呢！现在不是春天！”

　　老师刺耳的尖叫声伴随指甲盖划过木桌子刺耳的动静，她180°将自己的牛皮纸脸从脑袋上转了过来，对着面前扎着双马尾的小红骂道。

　　枫叶一中第一条规则：无条件听从老师命令。

　　小红眨着大大的眼睛不让泪落下，她紧咬着嘴唇，轻微转头求助般的看向其他四人。三人目视前方黑板视而不见，只有谢特儿在书桌下面朝她握紧拳头，似乎在告诉她不要害怕。

　　系统惊奇道：【宿主，你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谢特儿：【鼓舞。生命高于一切。只要坚持活到高考那一天，大家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

　　系统恍然大悟道：【奥~原来是这样。宿主，你握紧的拳头中不仅是鼓舞，还有对生命的敬意！佩服！佩服！

　　宿主，你是不是想告诉小红，大家都是人，都是光溜溜的来到世界上。男人、女人、身上都是那几块肉，看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佩服，宿主。我之前以为你穿的土，原来是你保命的技巧。】

　　谢特儿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穿的发黑的白衬衫：【...】

　　等课间的时候该去学校水房该洗洗衣服了。

　　老师见自己下方的小红仍未动，大呵一声“脱！”，随即抬起手狠狠地扇了小红一巴掌。

　　椅子上的小红眼眶热泪再也含不住，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脸上赫然出现五个手印，还有被挠伤的痕迹。

　　她小心地抬起头，对着老师啜泣道：“老师...你...别，别...生气。我...我脱...我想高考。我想学习...只要你让我高考...我做什么...什么...都可以”

　　尊严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砰。

　　小红解开了泡泡衬衫的第一颗纽扣，露出她洁白的脖颈。

　　砰。

　　第二颗纽扣随之落下，美丽的锁骨清晰可见。

　　砰！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去你妈的！老子受不了了！”

　　老师对面下方椅子上发出爆骂。

　　谢特儿眯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右方。只见小红握着第三颗纽扣的手未动，她面上的泪痕未干，仍是张大了嘴巴。

　　“你们看…你们看啊！这个…这个怪物的鞋子！这个鞋子！”

　　小胖弹射起身，整个人抖若筛糠，他伸出短胖的手指向面前老师的鞋子。

　　此刻他惊恐的眼球里充满了红色血丝，宛若有一只蜘蛛，在里面安巢筑家，拉出了一片织网。

　　系统听后向老师下方望去：【宿主，这鞋子不就是民国事情普通的鱼鞋吗？】

　　谢特儿心道：【不。你看鱼鞋上镶嵌着的眼睛…不是缝制的，而是凸起来，圆润饱满。】

　　这是一双人的眼睛！

　　它在老师脚下的鱼鞋上用黑眼仁轱辘轱辘对着小胖疯狂转着，很是激动。于是它愤力地撕扯被针缝过的丝线，鲜血淋漓地从鞋子上跳到了小胖面前的桌子上。

　　它就这样。

　　一双眼珠。用黑眼仁一直盯着小胖，一直…一直…一直…用黑色的眼仁…似乎要告诉他自己的所有秘密…似乎在敲响小胖死亡的警钟。

　　“不…不！不！滚开！滚开啊！我求你离我远一些…远一些啊！

　　你在寝室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枫叶一中第二条规则：老师教训同学，不可眼观，不可言谈。

　　小胖嘴中不停叫喊，身上的衣衫被汗水浸透。惊恐的瞳孔倒映着老师的身姿，他庞大的身躯不停地向教室门口蠕动。

　　咚！

　　教室爆发出一声响，小胖摔倒在了教室门口。

　　他的一只腿已经迈出了教室，只差一步，一步。

　　谢特儿等人坐在第一排的座位，目视前方黑板，罔顾未闻。

　　“我不是说过，不允许逃课吗。你本身从课堂上突然起身，就影响了纪律。你对的起要高考的其他同学吗？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你的父母为了将你送入这所学校！付出了多少！多少！”

　　老师一只手擒住了小胖的腿，低着头在地上一步步爬着，说道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她的头颅已经死死抵在了小胖肥硕的脖颈处。

　　小胖呜咽着，扑腾着自己的四肢大腿，像一只案板上的鱼肉。他看见...他看见了！看见了老师的秘密！

　　系统：【宿主，你看到了吗？】

　　谢特儿目视前方发灰的黑板，心里疑惑：【我怎么能看到？我在遵守规则啊。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找到樱桃炸弹呢。你知道，我有多么想火葬场贫瘠的土地吗。】

　　系统：【宿主，你...】

　　马上就能看到了，因为...那些东西跑出来了。

　　墩、墩、墩、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躺在地上的小胖惊恐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老师。老师头顶生长头皮的地方已经裂开，像被人用斧头劈开。更可怕的是，裂口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张张嘴巴，正疯狂逃窜出来。

　　嘴巴们跳跃的声音愉快，掉到地板上发出‘墩、墩、墩’的音效。

　　成千数百的嘴巴在教室跳跃仿佛是歌律中的音符，它们最终聚集到一起，安静地站在教室第一排的课桌上。

　　谢特儿手中紧紧握着笔，眼睛盯着前方的黑板，额头滚下了冷汗。这...场景，真是比丧尸世界还恐怖！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你知道为了供你读书，家里都已经吃不起饭了吗！’

　　站在谢特儿面前的嘴巴张开了血红的嘴唇露出自己泛黄的牙齿，发出刻薄狠毒的声音。其余的嘴巴们，被唤醒，也开始站在书桌上开开合合。

　　‘你不考上大学，你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

　　‘学习！学习啊！一节补课班你知道多贵吗！？800！够咱家一个月的买菜钱了！你还不好好读书！你为什么考的成绩这么差！为什么！’

　　‘你怪老师！怪老师教的不好！怪同学欺负你！同学们为什么欺负你，不欺负别人！还不是你不学好！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读书给谁学的！？给我学的吗！别给我装病！天上下刀子你也给我去学习！’

　　‘学校压抑？我们那个年代上学都不容易！你有学上还叽叽歪歪！我看你是要死要死！怎么别人不压抑！就你压抑？我看你就是浪费钱，不读书你就去死吧！’

　　‘儿子...你也不想过咱家过苦日子吧！你要是考不上大学，你的人生就废了！！！’

　　‘老师打你都是你活该！老师怎么不打别人？都找找你自己的问题吧。什么？你说老师扒你衣服，打你巴掌羞辱你？你这么大点有什么羞耻心？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学习了！那你别念书了！赶紧嫁人给咱家挣彩礼改善生活！’

　　‘生下你，我真后悔。’

　　...

　　谢特儿眼睛看不到面前这些怪异的嘴巴，耳朵却是堵不住听见恶毒的苛刻声。她的手中紧握着圆珠笔，一动不敢动再动。坐在第一排的同学们同她一样，浑身直冒冷汗，手脚冰凉。

　　枫叶一中第三条规则:课堂中，每人必须握着笔，完成学习任务。

　　坐在中间的小红坐在椅子上，眼眶更是止不住泪珠滚落，颤抖的手紧握着笔在白纸上开始乱涂乱画，不去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不去听...那些嘴巴们在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