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落羽》木炎木

83、舌战朝堂

　　话接上文，卢老先生上朝引起了满朝文武的重视，此时皇帝也需要有人帮辰羽开脱，只要开脱有理，自己在老太后那边就好交代了，于是皇帝率先提起这事，同时也以示重视。

　　“廷尉署就端午日韩辰羽行凶一事，是否有案情补充？”皇帝故意问道，也意在挑起卢老先生和廷尉汤大人的辩论。

　　“启禀陛下，这韩辰羽凶恶难训，昨日在狱中再次行凶，拧断了同室狱犯的手臂！此人武艺极高，怕是这牢房困不住他，若是他狂悖越狱，便是皇城的六丈城墙也困不住他！因此臣请奏陛下准许廷尉署锁住其琵琶骨，以防万一。”廷尉汤大人言之凿凿道。

　　皇帝一听韩辰羽再次行凶，顿时眉心紧皱，心头一紧，自是十分反感桀骜难驯之人，因为对于皇帝而言，这类人是难以掌控约束的。

　　而大殿之下的卢老先生听廷尉汤大人启奏说要锁自己爱徒的琵琶骨，顿时急如星火的站了出来，满朝文武皆看向了卢老先生。

　　“老臣启禀陛下，依汤大人刚才所言，便是说老臣教出了个凶恶之徒，如此说来臣也难辞其咎！肯请陛下连同臣一并降罪！”卢老先生以退为进道。

　　“卢老不必自揽其责！韩辰羽毕竟是你的门生，什么德行你最清楚，所以朕也想听听你的看法！”皇帝态度显得极为恭敬道。

　　“老臣昨日傍晚亲自去了牢中，探望了这个众人口中的凶恶之徒，可老臣见到狱中柔善之人个个紧挨着他，而力壮面恶之人都远远的避着他，老臣请问陛下这是为何？”卢老先生循循善诱的向皇帝反应道。

　　皇帝闻言不禁一笑，但并未正面回应，可心中对这个凶恶之徒也生了一丝好感，卢老先生见状连忙又继续向皇帝补充说道：“那位被拧断手臂的犯人，老臣也瞧见了，一身横肉！老臣在想狱中的恶劣环境，会不会滋生狱霸？老臣无法亲身考证，不敢断言！但据臣所知，那人是因为动手调戏了李侯女儿，才激怒了我那徒儿！敢问汤大人是否知晓此事？要不要向当事人求证一下？”

　　廷尉汤大人闻言连忙上前向皇帝解释道：“臣平日多待在廷尉署，牢狱去的少，未……未有人向臣详细汇报此事！”

　　皇帝闻言未与理会廷尉汤大人，但对卢老先生反馈的事感兴趣，于是欣然笑道：“连镇西将军的女儿都敢调戏，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刚刚汤大人说担心我那徒儿会狂悖越狱，翻越城墙，”卢老先生毫不客气的质问道，“敢问汤大人，端午当夜他翻越了南城墙没有？”

　　“当然翻越了！当晚城门守卫皆可作证！”汤大人毫不犹豫道。

　　“好！既然他已经翻越了城墙，成功逃出了城，那么请问汤大人，他为什么翻越城墙？翻越了城墙去做了什么？你们又是怎么将他捉拿归案的？凭他那身武艺，您们捉的住吗？”

　　“这……这……”汤大人一时被问的哑口，不知如何反驳。

　　“启禀陛下，是我那徒儿自愿归案的！他昨日一见到老臣，便跪地表示甘愿伏法就诛，死而无怨！”卢老先生显得有些激动道，“老臣誓死不信他会越狱，老臣愿以性命作担保！”

　　“他当真甘愿伏法，死而无怨？”皇帝不可置信的问道。

　　“臣无半点虚言，肯请陛下莫要穿他的琵琶骨，那样不死也废！他心气高，宁可自裁，也不会领受此刑，他本该死在北疆的沙场，马革裹尸才是他的归宿！不想竟犯下如此大错，老臣实乃痛心疾首！”卢老先生说到动情处不禁激动的垂泪。

　　皇帝闻言也不禁被感染到，于是叹气道：“既然卢老愿作担保，当不用受此刑法，在最终判决出来之前，廷尉署不得私自对其用刑！”

　　这时延陵王见机出列启奏道：“儿臣建议将韩辰羽发配边疆！让其戴罪立功，将功折罪！”

　　皇帝听延陵王这般建议，不禁犹豫了，这时廷尉汤大人连忙奏道：“若人人可以戴罪立功，将功折罪，那这法度不就形同虚设了！”

　　廷尉汤大人这话也说到了皇帝心坎里，立马将犹豫中的皇帝拉回了头，于是皇帝正襟危坐道：“现在判决此案为时尚早，朕尚有诸多疑虑之处！”

　　“老臣恳请陛下亲审此案！”卢老先生突然提议道：“廷尉汤大人就此案向陛下所反映的确实是事实，但不是全部的事实！臣质疑汤大人欺瞒陛下，别有用心，有失公允！不足以担当此案的主审官！”

　　廷尉汤大人闻言连忙出列反驳道：“臣对案情有所不知，在所难免，绝无欺瞒陛下之意！臣质疑卢老有意袒护自己的学生！”

　　“卢老刚刚补充的全部是汤大人所不知道的事实，本王并未听出有什么袒护之意！”延陵王连忙维护卢老先生道。

　　这时在大殿之下憋着的宗正卿张大人见廷尉汤大人快要撑不住了，便连忙出列帮衬，自然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韩辰羽做出那等事来，毫无道德廉耻，竟还到我府上杀人，欺我张家太甚！简直丧心病狂！杀人偿命，否则天理难容！”张大人愤慨哭诉道，“臣求陛下替臣主持公道！”

　　“张大人是想说我徒韩辰羽与你儿妻妾有染对吧？”卢老先生质问道，“这个罪名，若非他亲口承认，老夫绝对不会相信！”

　　“你有心袒护你的学生，当然不愿相信！”张大人反驳道。

　　“若非有确凿的证据，老夫不想听旁人一面之词！”卢老先生质问道，“我倒要问问张大人，云远是在何处何时行这通奸之举的？”

　　张大人被问的瞠目结舌，根本答不出来，于是卢老先生继续说道：“我那徒儿自幼在雍凉，习武之余却不耽于学文，如遇不通之处，便借回京之机与我请教，他每次回京不过三五日，这三五日的行程如何不能自证？”

　　“老夫若真教出那等有辱德行的学生，老臣便也难辞其咎，还有什么脸面再教学生，若果真如此，请陛下连老臣一同治罪！”卢老先生极力担保道。

　　张大人被卢老先生一番慷慨之词抵的一时语噻，无以应对，于是只能结结巴巴的应道：“我们有人证！女方娘家叔婶可以作证！”

　　“那女子娘家难道没有亲生父母和同胞兄弟？”卢老先生显得有些义愤填膺道，“这叔婶亲与不亲，实难断言！”

　　这卢老先生不愧是出色的教书先生，不仅大道理多，而且舌战能力极强，句句切中要害，怼的张大人毫无招架之力。

　　“卢老难道不顾这一世贤名，竟教自己学生入室杀人？”张大人退无可退的质问道。

　　“他那杀人的本事不是我教的！老夫只教他如何忠君报国，他在边陲护国卫民，西胡人称之为‘雍凉幼虎’，自有些血气！可你儿子在京城强买民女，远近皆知，这院深墙高，岂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卢老先生手指着宫殿梁顶，愤慨激昂的说道。

　　皇帝听卢老先生这么一讲，嘴角不禁一笑，又立马严肃道：“卢老说的不无道理，这韩辰羽杀人的本事定是李赫明教的，出了这事，他逃不了干系！”

　　“云远为什么杀人，老臣请陛下先行调查清楚，再行处置也不迟，老臣绝不袒护！这参与审讯之人需陛下钦点才可！”卢老先生极为恭敬的恳请皇帝道。

　　“卢老说的在理，凡事要先审后判，此事影响极大，朕要亲审此案！绝不姑息任何人！”皇帝一锤定音道。

　　话说这卢老夫子今日在朝堂之上有些慷慨激愤，是因为从李燕仪处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才破例上了朝，既为了自己的声名，也有对爱徒的袒护之心，同时也有对姗姗被害的愤慨之情！

　　其实卢老先生在朝堂上并没有替辰羽求情，但着手于在皇帝面前改善爱徒的形象，将其塑造为忠君报国的血性男儿，而皇帝又岂无爱才之心？

　　……

　　当日朝会散去后，延陵王便第一时间前往大牢探望辰羽，辰羽得知卢老先生在朝堂为其极力争取，不免感动万分！又知有老太后暗中相助，不禁受宠若惊！

　　同时辰羽从延陵王处得知廷尉汤大人想置自己于死地，辰羽对此陷入了深思，同时将一张小纸条递给了延陵王，延陵王打开一看，只见小纸条上写着：廷尉与历下王关系密切！

　　廷尉汤大人掌管着牢狱，如今辰羽就身陷牢狱之中，而历下王又是延陵王皇权路上的竞争者，如果他俩关系密切，这就意味着辰羽在牢中会有被合计谋害的危险！

　　于是延陵王决定每日亲自来牢中探望辰羽，不让辰羽食用牢中的饮食，怕被人下毒，毕竟自己在雍凉被人下过毒，想想仍旧心有余悸！

　　而辰羽这张小纸条究竟是怎么获取的，请听后文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