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恋爱脑自救指南》尧耳

96、趋利避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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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虞拍了拍举止无措的方圳，使得周喆挣脱了方圳抱的死紧的怀抱，她注意到周围的人都一脸激动地注视着中央区，神情激动得进入到了一种狂热的状态，仿佛在看一种举世罕见的神圣存在。

　　这让周喆的心里直打突突，好像她变成了什么“珍稀品质的动物”一般。茫然地看了下双手，没发现任何的不同，她只记得自己如一阵肆意的风，冲破了一层薄薄的束缚。

　　“做得好。”安穆一脸自豪与满意地拍了拍研究员的肩膀，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周喆和方圳，完全不见平日里严肃自持的稳重状态。

　　“为了人类的新未来！”研究员激动地说道，有着一种实现了莫大使命的荣誉感。

　　“你觉得怎么样？”吴虞凑近周喆的面前，细致地端详着她，神色认真。

　　周喆发现自己挣脱了试验初期密密麻麻的□□阵痛，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松快的气息，就像被片玉医生使用能力时所蕴含的暖流细细地温润了一遍全身的脉络。

　　但她的注意力却意外地投向了小李研究员，只见她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有什么坠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我感觉很好。”周喆将视线转移回吴虞身上，平淡地回复道。

　　“哦？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或是变化吗？”吴虞继续问道。

　　异样和变化。
　　说是具体的异样表现其实也称不上，她只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一种敏锐的预判洞察力，就像小李研究员的异动，她好像有一种超然的直觉在预示。

　　周喆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玄妙的感觉，就像是一种feeling，无法言说，无法描述，但是却能让她察觉到细微的“命运的转盘”。

　　“……我不知道。”周喆停顿了一下，问道，“你有什么收获吗？”

　　“安吉研究员，你的身体基因数据反馈非常卓越，融合变化趋于稳定，与那些具有特殊天赋的特异人群具有相似的不同序列，因此，想请你感悟一下是否有什么特殊变化，比如，力气变大，气息敏感，突然出现的画面等等情况。”吴虞详细地解释并介绍道。

　　周喆回想起过去突然乍现的画面与人物的穿梭，试验的提前知悉，当时她揣测那是一种对未来的预知，但不久之前，她看到了过去，过去的人与物，她又不禁怀疑自己的猜测。

　　但潜意识里让她不要将这些透露出来，这是一些独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不过，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又无法应对眼前人的盘问。

　　“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噢？是精神系。”吴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睛微眯，仍旧紧盯着周喆的一举一动，“什么方面呢？”

　　“预判的直觉。”

　　吴虞对于周喆描述的这个情况饶有兴趣，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奇的“研究对象”，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名硬币，举着拿到周喆的面前。

　　“一面是图案，一面是数字。”吴虞向周喆展示了一下这枚硬币，不是市面上通过的那种货币，更像是纪念币的特殊款式。

　　弹指间，一枚硬币在空中翻转，随后被吴虞在半空中接住，这里有一种技巧，吴虞知道她所持的那面是数字，但是图案的形式盖住。

　　周喆思索片刻，脱口而出：“数字。”

　　吴虞打开手掌，里面赫然是数字。

　　“什么程度呢？”

　　“会有、趋利避害的倾向。”

　　“趋利避害，直觉。”吴虞反复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眼，意识到这个特殊天赋很罕见，因此，其触发特性和副作用也未知。

　　一般情况下，这类拥有和精神系有关特殊天赋的特异人，一旦使用能力后，就会产生剧烈的不良反应也就是所谓的副作用。

　　在特情局登记在册的现役相关特异人除了特殊情况，一般不会轻易在场景外使用，而已知的两位退役，一位精神濒临崩溃，一位产生了极大的分裂现象。

　　但从她的反应和数据来看，她又有极大的可能是传说中的无副作用的特殊天赋拥有者，而这也正是她们孜孜不倦地进行研究的最终目的之一。

　　“吴虞，辛苦。”安穆来到了周喆这片人所在的区域，颇为感叹地对着吴虞说道。

　　“幸不辱命。”吴虞立刻回神，对安穆的话做出回应。

　　“安安，有任何不舒服吗？”安穆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有什么感觉，”周喆看了眼安穆，“爸爸，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吴虞这儿出现了一个试验后基因数据趋于完美的参与者，就过来看看情况。”安穆说完，眼神无意间与方圳对上视线，而方圳却立刻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多一秒。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在实验中，成为试验者？”安穆率先发问道。

　　“我、我……”周喆脑瓜子一转，一时没想出开脱的好借口。

　　“非常抱歉，都是我的问题。”话音还没落就被方圳截去了话头。

　　“你？”

　　“因为我没和安安提前商量，她担心我贸然参与试验会有风险，为了不违反研究所实验条例，所以，她代替我参与了这次的实验。”方圳将情况简单地和安穆汇报了一下。

　　“爸爸，别怪阿圳，都是我自己想的，我就是好奇，你们都在做什么，也希望可以亲身投入。”周喆为方圳解围，不希望两人陷入纠缠。

　　“下不为例。”安穆淡淡地提醒了周喆一句，就打算将这事“轻拿轻放”了，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安吉研究员，关于你的特殊天赋我们将对此做一个相关的针对性实验，以此来了解你的具体情况。”小李研究员被吴虞授意，凑近安吉，向她解释道，“毕竟，作为三次觉醒者，不具备初次和二次觉醒者对特殊天赋的把握和了解，因此，我们会协助你进行相关的能力测试并为您提请特情局的登记。”

　　三次觉醒者就是在八岁和十八岁两次特殊天赋能力显现阶段都未展露出特殊表现，却在这之后觉醒特殊天赋的特异人群。

　　周喆听完小李研究员的建议后，选择点头同意，虽然她想掩饰一些东西，但是也不能完全不透露一点，因此，半真半假地透露才是最好的选择。

　　小李见周喆同意了之后，立刻安排人手准备相应的测试设备和空间，拉着一群人离开了中央区。

　　吴虞见状，也不再刻意地盯着周喆，而是放手交给了“小李们”去安排，她再次凑近周喆，一句提醒飘入周喆的耳中：“不要太依赖你的直觉。”

　　不要太依赖她的直觉。
　　周喆有些意外吴虞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一句话。

　　直觉是一种无关逻辑推理的直观，它可以为你提供一种指引。比如，识人、决断等方面。

　　周喆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但并没有夸张到可以预判，能让她规避一些三观不合的人，从第一印象到初次接触。周喆此前一直将其归因为洞察力和潜意识的相互作用。

　　但，自从来到这儿，成为了“安吉”之后，她的直觉仿若具像化了，冥冥之中她可以感受有一个叫直觉亦或是预判的声音在引导着她做出决断。

　　而且，有的时候，准得让周喆都暗自庆幸又心惊。

　　可这并不是这次试验后才出现的，之前的种种都有所端倪。
　　可是，为什么呢？

　　等她回过神来，周围的人只剩下两眼写着关切的方圳了，吴虞和安穆已经离开了。

　　“安安，你真的要吓死我了，我真的好怕失去你。”方圳神色彷徨地说道。

　　“不要担心啊，阿圳，我说了，会平安无事的，你瞧，”周喆指了指自己手里紧紧攥着的红色围巾，笑容灿烂地说道，“这是我们彼此之间相互传递的幸运呀～”

　　幸运，从来都不属于他，他只是一个蹭到了别人运气的小偷。方圳心里暗暗自嘲道。

　　就像一颗从天空中划过的流星，对着它许愿的人，可能从来都没想过他许出的愿望会实现。

　　而安吉就像一颗星星，带着她独特的光芒落到了方圳的怀里，他就像手无缚鸡之力，却怀揣着珍宝的人，惶惶不可终日。

　　行走在走廊上，吴虞落后安穆半步，跟随在他的左右。

　　“’3号’情况如何？”安穆问道。

　　“‘3号’暂时稳定，目前只达到了预期效果的三分之一水准，后期还需要调整。”吴虞冷静地向安穆汇报着情况。

　　“其他端呢？”

　　“其他端目前的所有进度都不如’3号’。”

　　“上一代’3号’呢？”

　　“旧代已趋于’报废’，不适合在投入在实际研究中。”

　　安穆闻言露出了一幅沉思的模样，神色间带着一丝莫名的悲伤与怀念，不过，只是一瞬间，眨眼间，他就恢复了不动声色的样子。

　　今天的安吉莫名让他想起了过去的日子，那段焦灼无力的时光。
　　但没关系，现在已经不同了，他也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

　　失去的，终将会回来，在不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