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物种禁止闲逛》小呱不呱呱

4、生活

　　铃音的承诺不具备任何实际意义，颈环对她无效，戴上也能随便使用力量。
　　这一点瑞来科斯所长很清楚。

　　“不想被赶出去，从现在开始就要听从本所长的指示。”

　　饿肚子绝对不行，铃音乖乖跟着所长前往前楼地下二层。
　　意外的是，管理人员并没有给她佩戴颈环，而是戴上一条金属制项链，下方挂着一颗小小的圆球状吊坠。

　　铃音摸着脖子，是有一丁点感觉，但没有那种紧贴皮肤的不舒服，这次佩戴她很满意。

　　“还有一点，不准去动任何人的颈环，否则我还会赶你出去，明白了吗？”瑞来科斯所长终于找回一点尊严，故意凶狠说话。
　　“噢。”从头至尾，铃音不知道这些人在急什么、怕什么，又在烦什么。
　　她只想回去找樱绯，因为肚子很饿。
　　*
　　随着铃音的离开，地下二层的管理人员们纷纷大口喘气。
　　工作这么多年，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受颈环控制的操纵师。
　　并且之后还要继续面对这种不受控的怪物。

　　“所长，守卫官那套管用吗？”
　　“不管用又能如何，王国亲自下令，只需要监视她的行踪，有任何恐惧，只能忍着。”

　　“如果她对我们出手，算工伤吗？”管理人员委屈巴巴。
　　“我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可不能出事啊。”另一个管理人员深感绝望。

　　“行了行了，”瑞来科斯所长也是心烦意乱，心中恐惧不必这些下属少，“守卫官说她傻的，有的吃就不会伤人，别随便招惹她就行。”
　　*
　　收容所内的操纵师们不喜欢凑热闹，刚刚的骚动并未大面积传开。
　　很快大院落恢复平静，和往常一样。

　　新的一天，樱绯早早起床，准备正式带铃音熟悉收容所的生活。

　　606房间的门怎么也敲不开，樱绯知道密码，进去发现铃音还在熟睡，就默默离开。
　　没吵醒铃音，只打包早餐回来放在桌上，中午也是一样。

　　直到午后两个多小时，铃音睡饱醒来。
　　准确说，是饿到不得不醒。

　　她一时忘记身在何处，开了门，站在走廊上发愣。
　　六楼高度可以轻松跳过前楼看到收容所院落外面。
　　暴雨结束，放晴不到二十个小时的天空再度阴沉，让收容所周遭天空灰蒙蒙一片。

　　“你终于醒了！”听到动静的樱绯开门，感慨道，“应该饿坏了吧？我帮你加热食物。”

　　房间小圆桌上放着两只装有塑料盒的透明袋子，没有花花绿绿的事物，也不会散发诱人香气。
　　铃音回头瞄了一眼，相当直白地表现出嫌弃。
　　顺便回应道：“我想吃昨天的猪蹄。”

　　“食堂菜品不固定，我留意着，有猪蹄的时候，我多带点给你。”樱绯什么都顺着铃音，像个宠妹的大姐姐。
　　加热好食物，招呼铃音回房间吃饭，也再次提起收容所的生活。

　　枯燥无趣，但衣食无忧。
　　不会遭到外面人的白眼，算是在国王星中心城市边缘地区有一块专属于操纵师的小天地。

　　“不一样就要被圈起来？”铃音不懂。
　　脑海里倒是想起荒星老人们说食物来之不易，再嫌弃，手上的勺子还是挖个不停。

　　“这也是我从小就没明白的事情，但形势如此，我必须待在这里。”低垂的头，红发掩盖樱绯的面部表情，那股失落和悲伤却藏不住。

　　他们从不会仗着自己能操纵特殊力量就欺负普通人，甚至在进入收容所之前连自己有怎样的力量也不清楚。
　　与其害怕操纵师，不如害怕那些会仗势欺人的贵族。

　　星民们害怕操纵师的原因；操纵师必须待在国王星的原因；老一代操纵师闭门不见人，新一代全都不知父母是谁的原因，皆是个谜。

　　樱绯说了很多和操纵师有关的事，也表达着对“非常规物种”这个词的抗拒。
　　但最大的谜，是铃音。

　　受到颈环限制的情况下，能徒手毁掉颈环。还能随意破坏武装过的巡逻机器人。以及之前所长提到的损毁机甲案件。
　　世上真有如此厉害的操纵师吗？

　　“铃音，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操纵着哪种力量，为什么会如此强大？”樱绯忍不住问出口。

　　作为提问的回报，她率先说起自己的能力，操纵火焰。
　　并非发出火焰，而是对已经出现的火焰进行操纵，增强火势，或者变换形态进行攻击之类。

　　铃音满嘴塞着食物，好奇盯着樱绯瞧。
　　她不提自己的事，含糊问着火焰相关：“真的？可以喷火给我看看嘛？”
　　在荒星的时候，老人们总说生火麻烦，她很想见识人喷火是什么样子。

　　“不是喷火，是操纵已有的火焰。而且有颈环限制，我也使不出力量。”樱绯有所准备，说着话，双手已经捂住颈环，唯恐铃音再次出手。

　　“小老头说，再碰就赶我出去。”铃音吞下食物，低声说道。
　　难得和别人思路一致，她倒是委屈得不行。

　　“小老头？该不会是在说瑞来科斯所长吧。”气氛忽然轻松欢快，樱绯不禁笑出声，挡颈环的手也放下来，“他还没那么老呢。”
　　“欸？明明和荒星老人们差不多嘛。”
　　“好好好，你说是小老头，那就是小老头。”
　　*
　　收容所的生活很单调。
　　连续数天的餐后时间，樱绯会带铃音去前楼活动身体，一点点改变铃音的生物钟，尽量趋向正常状态。
　　只有晚餐后，樱绯会回房间摆弄一些小手工，算是兴趣爱好。

　　无人陪同的铃音自由活动，她随心所欲，尽往平时不会去的地方跑。
　　比如那栋相当遥远的别墅，据说是管理人员居住的地方。

　　和收容所的高大围墙一样，别墅外围也有一圈两米多高的围墙，铁门金币，四处贴着“闲人免进”的提示语。
　　其他人会遵守，铃音能看懂字，也不明白意思，根本不理会什么免不免进。

　　她就是好奇，就是想进去看看。
　　毕竟荒星老人们不会阻止她进入村子的任何角落，主打一个公开透明。

　　铁门边是扫脸仪器，收容所前、后楼也有不少，铃音不止一次见过，并不奇怪。
　　她凑上自己的脸蛋，对着仪器照。学着别人的模样，等待几秒以后，伸手去抓门把手。

　　紧闭铁门轻松开启，熟悉的警报声也随之响起。
　　【警告，警告，别墅正门遭到破坏，情况不明，情况不明。】

　　没有武装好的巡逻机器人出现，铃音只当那是一团噪音，趁着不太炸脑袋的时机，推门进院，大大咧咧往里面走。

　　前方是一栋两层建筑，近处看比远处大很多。
　　一楼落地窗能清楚看到里面。长条形餐桌，摆满各色食物，远远的能看到往上蒸腾的热气。
　　那些穿着制服的管理人员却慌乱无比，进行各种看不懂的操作，唯独没人出来查看。

　　刚好铃音眼里也没有这些人，视线直接落在餐桌食物上。
　　她从半开的门缝中挤入，直奔餐桌。

　　别的事她不懂，食物好不好吃，她一闻就知道。
　　各种浓烈香味争先恐后钻入鼻腔，别墅餐桌上的事物比收容所食堂的香太多。
　　馋得铃音直吞口水，随手拿起桌上的勺子，就近挖起一勺食物。

　　她不知道这些花花绿绿的食物是什么，全都往嘴里塞。
　　有些软糯，有些脆爽。有些甜丝丝，有些齁咸，有些呛得她满桌找水喝。
　　她本不懂这些滋味，是荒星老人们一点点教会她。

　　满桌食物任铃音享用，她不会思考事情的转变，只有单纯的随心而动。

　　熟悉的警报声越发刺耳响亮，逐渐影响铃音吃东西的心情。
　　她抓着勺子满屋子找声音源头，一楼没有，就往二楼走。

　　墙角处楼梯顺着墙壁直角往上，厚重金属门挡住拐角顶端通往二楼的通道口。
　　铃音习惯性伸手去推，没来得及使力，瑞来科斯所长的嘶吼声在警报声中响起。

　　【立刻离开别墅区域，不准再进入，不准破坏任何门窗！否则赶你出去，睡大街饿肚子，风吹日晒！】

　　仅仅一句喊话，铃音的手如同触电般离开金属门。
　　她撒丫子跑下楼梯，以最快速度离开别墅区域。

　　一路奔跑，直到前楼附近才停下。
　　铃音是害怕的，无论发生任何事，她都不想饿肚子。

　　闹腾一圈，别说是晚餐，连刚才那几口菜也消化殆尽，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出声。
　　食堂关门，一时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吃，铃音有些委屈。

　　晚风忽起，吹来一阵别样的香味。
　　这几天，铃音路过附近也时常闻到。饿肚子的难受驱使她跟着香味走。

　　收容所看似自由，其实活动范围小得可怜。别墅不让进，围墙也不能靠近。
　　铃音跟着香味，越往墙角走，跟过来的巡逻机器人就越多。
　　起初是提示她不能靠近围墙，之后是警告她不得靠近围墙。

　　数十台巡逻机器人像跟班又凶狠无比，跟随警告无效，一台台快速移动到铃音前方阻拦。

　　“好吵啊！”铃音很烦这些看着可爱，却总是让她头疼的家伙。
　　轻微“叮铃”声中，她抬手一挥，报废一台。反手再推，又报废一台。
　　轻松简单，好像巡逻机器人不是铁疙瘩，是纸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