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物种禁止闲逛》小呱不呱呱

5、惩罚

　　铃音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本领，自然也不觉得这些巡逻机器人有什么厉害之处。
　　放倒一堆，对她来说就是动动手这种平常的事。

　　附近所有赶来阻止的巡逻机器人通通报废，原地歇菜。
　　警报声也全数停止，铃音终于获得一刻清静。
　　她追随着香味一路到围墙下方，仰高头才能勉强看到顶端的高耸围墙再次拦住去路。

　　正发愁之际，脑海中忽然闪过某个形状，铃音每天都会从上面踩踏数次。
　　有了概念，她又盯上身后那堆破烂玩意。

　　随便抓住一台机器人的手臂，跟随脑海中所想，弄开顶部圆形，扯掉两边金属臂，连底部用来滑动的轮子也没放过。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干的理由，只知道跟随直觉行动。

　　好好的一台巡逻机器人，拆去多余部分，只剩下中间圆柱状部分。
　　铃音拿这一部分进行堆叠，两个并排，先拼出长条，抵到围墙。再往上层摞两排，但少两个。
　　基础的阶梯形状出现。

　　为了能前往围墙另一边，继续追寻香味，铃音的“搭积木”游戏玩得特别卖力。

　　最后一块柱状物放好，阶梯完全成型。
　　铃音也站在最高处下一层的地方，再往上爬一点就能翻越围墙。

　　“你到底想干什么！”下方传来瑞来科斯所长的声音。
　　带着些许颤抖，又火急攻心，好像下一秒要晕倒。
　　“嗯？”铃音回头瞄了一眼，权当回应。

　　“你翻墙出去难道是想……”瑞来科斯所长想到国王的叮嘱，深感不妙，唯恐铃音是去夺圣物。腿脚无法支撑身体重量，摇摇晃晃快要摔倒。
　　“对呀。”铃音回望围墙。墙头上香味更加浓郁，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对？”瑞来科斯所长差点送了老命，全凭一口气吊着，不敢直说，还用之前那套，“你给我下来，否则我赶你出去！”
　　“赶我出去，睡大街饿肚子，风吹日晒。”接着所长的话，铃音意外记住这段威胁话语。

　　“知道怕了，还不下来？”没有巡逻机器人的保护，瑞来科斯所长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噢。”可怜铃音耷拉下脑袋，往围墙投去最后一束依依不舍的视线，乖乖顺着阶梯往下爬。

　　“偷袭管理人员别墅，企图翻墙逃跑，两大罪状。作为惩罚，你明天不准吃饭。现在立刻，回到你的房间去。”真本事没有，装腔作势这一块，所长很擅长。
　　“噢。”铃音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状，又不想饿肚子，只能听所长的。

　　她走远，后面的瑞来科斯所长一下跪地，抱头哀嚎：“完蛋了，又是一天之内大量损耗，我可怎么向上面汇报啊！”
　　*
　　回到房间，铃音床也不躺，难过地缩在地板上。
　　一天不能吃饭，她都不敢想象会有多难熬。
　　更想象不到的是，干什么都会遭到威胁。这个破地方，一点也没有荒星村落自在。

　　“铃音，铃音，我进来咯？”樱绯知道房间门密码，也是收到所长警告，明天禁止给铃音带食物，才匆忙过来。
　　看到缩在地板上的铃音，心口一阵绞痛。
　　顾不上说别的，先扶铃音躺上床铺。

　　操纵师们被视为非常规物种，向来是星民们的畏惧对象。戴上颈环，主动接受控制，才能在收容所里有一席安生之地。
　　像铃音这样强大不受控，又不清楚世界规则，会我行我素的操纵师，接下来估计会更加难受。

　　“所长只说不让你吃饭，没说不让你吃零食，”关键时候，樱绯主动玩起文字游戏，“别担心，我不会让你饿着的。”
　　再怎么厉害，在她眼里也只是个半大孩子，让人充满保护欲。

　　安抚刚结束，正面躺着的铃音上身轻微起伏，沉沉坠入梦想。
　　一时让人分不清是在意惩罚，还是根本无所畏惧。

　　这样的铃音让樱绯猜不透，想起这几天收容所里暗中悄然传开的流言。

　　最初是几个二十多岁的男操纵师从食堂工作人员那里听到的。
　　他们对吃饭热诚最大，工作人员在他们面前闲聊从来不遮掩，很多秘密都以这种方式泄露。
　　大致内容是，守卫官亲自送来一名操纵师，据说有特殊阴谋，要求所长严加看管，千万不能出乱子。

　　流言明显在说铃音。
　　通过几天的观察，樱绯始终认为铃音是上当受骗才进的收容所，没有任何阴谋迹象。
　　直到所谓的袭击和逃跑事件传出，樱绯有些动摇。

　　“你这么强大，我不怕你闹出事端，只担心你遭人陷害。咱们的生活已经足够艰难，可不能过得更悲惨。”盖上被子，樱绯自言自语道。
　　*
　　隔天，调整过生物钟的铃音醒得很早。坐在床边，弓着身体愣神。
　　像以前那样睡到昏天黑地还能抵抗饥饿，脑袋清醒可如何是好。

　　“我怎么会让你饿着呢。”樱绯准时抵达，从宽大衣服各个口袋里拿出多种好吃的零食。
　　“哇！”铃音一下从床边弹起，扑到桌边，扒着边缘，以尊重眼神逐件扫视。

　　视线最终落在一只方形袋子上。
　　鼓鼓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着圆形饱满的食物，正面有褐色东西贴出眼耳口鼻的模样，好像一只可爱动物，戳动铃音。

　　“这是红豆夹心面包，之前下暴雨的时候，出去买的。刚好街上没什么人，又方便遮住颈环。”樱绯丝毫不吝啬，撕开包装袋推过去。

　　“嗯！”铃音用力点头，也不客气，抓起来就是一大口。
　　她说不出是怎样的美味，只知道好吃，一个不够，还要再来一个。

　　“那你今天乖乖待在房间里，等所长消了气，我再陪你去食堂吃饭。”
　　寻常一句嘱咐，铃音听着却不满意起来：“食堂的东西难吃，我还想不去呢。”

　　“呃，呵呵，那你多消停一段时间，咱们找机会去外面吃。”真是尴尬的状况，樱绯默默退出房间，关好门。
　　心中迟疑再度泛起，屋里的究竟是个没记忆的简单女孩，还是暗中策划阴谋的高手。

　　迟疑归迟疑，樱绯吃完饭，早早回去陪着铃音。
　　顺便再次说起一些操纵师在国王星的生存规则。

　　“能操纵力量，被嫌弃？”铃音平常根本不听别人说什么，偶尔仔细听樱绯说话，一个字也理解不了。
　　在荒星时，为了帮老人们清理地方，搭建新房屋，她徒手搬开巨石。
　　没有人说她古怪，没有人畏惧她，老人们拍手叫好，不停称赞她很本事。

　　“至少在约瑟国王的主场，这颗国王星上是这样。我们不同于常人，也没有厉害到你这种程度，才会落得遭嫌弃又遭畏惧的下场。”
　　“我很厉害吗？”
　　“你的力量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樱绯下意识触碰脖子上的颈环。

　　介于铃音不明白，樱绯继续解释。
　　“所长也知道颈环对你没用，他给你戴的这个项链，多半是个定位器，很可能还在偷听你说话。”
　　这些话樱绯说得轻松，倒是不担心让所长听到。反正所长要的是消停，不会跟她计较太多。

　　定位、偷听什么的，铃音完全不懂，以为是用项链说话。
　　她抓起吊坠，喊道：“小老头，你在偷听我说话吗？”

　　“哎呀，铃音你别这样。”樱绯简直哭笑不得。十五六岁的模样，行为和五六岁差不多，似乎真的什么也不懂。

　　两人聊得投入，没注意到门口位置，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孩。
　　齐刘海蘑菇头，脸蛋可爱得像娃娃。面无表情，更像一只冷漠的娃娃。

　　“万万，你怎么进来的？”樱绯更多的是惊喜，不是惊讶，“还以为你住在图书馆里了呢。”
　　“默认密码606嘛，下次改个密码再问我这种问题，”万万冷言道，顺手关门，直奔铃音，拽过吊坠仔细检查，“看来那些管理人员说得没错。”

　　“这次又窃听到什么了？”樱绯深知万万的习惯，每次都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知道一二。
　　“说是颈环对新来的那个没用，定位器效果微弱，定位精度大幅下降，窃听功能完全失效。只有巡逻机器人那种独立个体才能发挥作用。”

　　住在收容所，生活枯燥无趣，万万总能找到自己的乐子，比如利用收容所的工具，窃听管理人员对话。
　　现在她最大的兴趣是铃音。

　　“你到底能操纵什么力量？跟我说说。”万万直接凑到铃音脸上。
　　“我？”凑那么近，铃音都没有躲开，还老实摇头交代，“不知道。”
　　“能脱离颈环控制，跟我们绝对不是一个等级，或许是复合型。”

　　未满足自己也按捺不住的好奇心，万万往铃音耳朵里塞了一只耳麦模样的东西，扭头跑出房间。

　　“咦，这里有人说话，好清楚。”铃音只觉得新奇，指着耳朵，兴奋说道。
　　“不可能吧？”万万在耳麦中疑惑，快速跑回606房间，“同厂出产，不同款而已，吊坠几乎失效，我这个没问题，难道你能操纵……”
　　“什么？”听着别人研究自己，铃音也有些耐不住，想接着往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