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物种禁止闲逛》小呱不呱呱

3、无效

　　警报声响彻收容所，别说是新来的铃音，连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樱绯都没见过这种阵势。

　　身为非常规物种就要待在收容所，也必须戴上颈环接受管控，这是力量操纵师们的常规认知。
　　樱绯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第一个逃脱颈环制衡的操纵师，更没想到颈环还是毁于新来者之手。

　　“你，你怎么会……”损毁颈环这种事真切发生，樱绯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大脑。
　　她惊讶，恐慌，眉心拧成一团，大口喘气，脸上挂着担忧，无法冷静。

　　“怎么了？”看着手里的金属碎片，铃音还茫然不知情况严峻程度。
　　“事情有点……”

　　没有解释情况的机会，未关上的房间门口挤满武装完毕的巡逻机器人。
　　圆脑壳上闪着红光，持续播报警告。

　　机器人后方远远躲着收容所所长瑞来科斯，不久之前才和铃音见过一面。
　　五十多岁模样的男人，身材有些臃肿，脸也圆润。

　　露面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扶额头叹气：“樱绯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颈环的重要性。”
　　“我知道，”樱绯从未想过逃避，趁着所长没能看到房间的全部，抹了一把铃音的手，让碎片落地，“是不是年代久远，颈环自己坏掉？”

　　无论刚才发生什么事，樱绯不希望新来的伙伴受到采集，以至于遭遇更麻烦的状况。

　　“颈环怎么可能自己坏掉。”第一代操纵师的颈环至今完好如初，瑞来科斯所长自然不会相信这种说辞。
　　他推开几台机器人，顺着缝隙踏入房门内侧，往里面张望。
　　地上散落着颈环的金属碎片，难以置信的事的确发生。

　　“所长你应该知道，我们没有能力抵抗颈环，更别说破坏。”樱绯快速镇定，像一位可靠的大姐姐。
　　说着还顺手扯了铃音一把，示意往后站，让开碎片位置，好推脱责任。

　　房间外警报声依旧刺耳，情况确认后，瑞来科斯所长依然没让机器人退开。
　　在他眼前是十足的危险分子，没有机器人保护，他不一定能保住小命。

　　“那什么，”瑞来科斯所长后退到门外，拨回机器人遮挡身前，“樱绯你跟着机器人去前楼地下佩戴新的颈环。”

　　樱绯表示配合，想了解这件事，让铃音破坏颈环的事实就此掩埋。
　　同一时间，茫然中的铃音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步冲到房门附近，和瑞来科斯所长仅有数台机器人间隔。

　　“她觉得不舒服，为什么还要戴？”警报的吵闹声中，铃音更加大声质疑。
　　“这是规矩，非常规物种必须受到限制，才能在普通人类的地方生存。”面对没有记忆的新来者，瑞来科斯所长强行竖立威信。

　　“我也觉得不舒服，我也不要戴。”铃音可不管什么规矩，不接所长的话，只顾表达自己的想法。
　　从一开始，这圈贴合皮肤的金属东西就让她脖子发痒，想挠又挠不到，烦人得很。
　　话音落下，铃音脖子上的颈环也跟着裂成碎片落下，原本就吵闹的警报声变成双倍。

　　一模一样的碎片，颈环如何损毁再清楚不过。

　　“怎么可能！”瑞来科斯所长的第一反应是身体弹起，直接退到走廊围栏边紧贴着，再退就要掉下楼去。
　　第二反应才是呼叫更多机器人进行武装，前来支援。

　　双倍的警报声让铃音头疼欲裂，再也无法忍受。
　　她单手握拳，敲击最靠近的机器人脑袋。
　　没看见用力，没有任何异象，甚至没有沉重敲击声，机器人凭空歇菜。

　　房间里的樱绯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好不容易冷静的情绪再度爆发，腿脚完全支撑不住，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地面。
　　门外的瑞来科斯所长更是又惊又怕，直往电梯口躲，呼叫支援的同时，下令机器人攻击铃音。

　　武装完毕的巡逻机器人，双臂是高效武器，抬起就能进攻。

　　而铃音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挨个冲着机器人脑袋砸拳头，一下报废好几台。
　　后面的机器人发起进攻，光线武器，强大到可以瞬间烧毁目标。
　　铃音双耳上的铃铛耳饰轻微摇晃，光线射出的瞬间像是让什么东西掩埋一样，别说伤害，是否成功射出都得打问号。

　　“攻击，攻击，所有机器人攻击目标，不用留后手！”瑞来科斯所长急赤白脸地嘶吼着。
　　却没有一台机器人能让他如愿。

　　铃音像摆弄玩具的孩子，所有对她的攻击化为虚无。
　　高端武器成为笑话，气氛越发焦灼，事情也越发不可收拾。

　　房间内，墙角下的樱绯挣扎着起身，她知道情况不对，必须中断。
　　“铃音，别这样。”房间内的，她必须先阻止。

　　一波警报声消灭，又来一波，怎么都灭不了这让人头痛的声音。
　　铃音泛起委屈神情：“吵，头痛。”

　　“你进去，我来解决。”樱绯以大姐姐的身份和风范走向房间门口，高举双手，先说道，“所长，请你停止攻击，我投降。”

　　好歹是从小让瑞来科斯所长看着长大的人，攻击当场停止，警报声也跟着解除。
　　樱绯顺利踏出门外，站上走廊，和几乎退到电梯口的所长对峙。

　　“我投降，我去戴颈环，请不要再攻击了。”
　　“还有，还有她，她也必须戴。”瑞来科斯所长得寸进尺。
　　“所长，颈环对她有什么作用吗？我觉得你暂时不要和她接触，才是最安全的。”樱绯尽全力维护铃音。

　　交涉还算成功，巡逻机器人带上歇菜的那些撤退。樱绯跟随前往地下二层，佩戴新的颈环。

　　回到房间门外，想起佩戴颈环时，瑞来科斯所长开出的条件，樱绯有种夹缝中左右为难的无奈。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才踏进去。

　　“铃音，头还痛吗？”
　　“不痛了。”没有讨厌的声音，铃音舒服很多，等待的时候，趴在六楼高的窗台上，看外面风景。
　　似乎刚才不曾发生过颠覆认知，令人紧张恐慌的事。

　　“铃音，你的耳饰是不是有特殊作用？”樱绯靠近窗台，倚在墙边，指着自己的耳朵示意。
　　回来之前，瑞来科斯所长告诉她，最初铃音当街打人之时，铃铛耳饰无风而动，一定有古怪，摘了耳饰或许颈环就能加以控制。
　　她想的是，如果耳饰真有作用，或许铃音只是个普通人。

　　“铃铛？”铃音抬手触碰耳饰，仍然说不清楚任何事，“我不知道，老人们发现我时就戴着了。”
　　说到荒星老人，她顺着说出自己没有记忆的事，算是对樱绯坦白所有情况。

　　“那应该对你很重要吧，千万别弄丢了。”短短几秒钟，樱绯想到很长远的事情。
　　如果摘了耳饰，所长还是不愿意放过铃音，铃音又失去保护该怎么办。即使并非操纵师，她也不想这个简单女孩受到伤害。

　　“丢？”铃音听人说话时常听不全。
　　听到一个字，当场摘下两边耳饰，从打开的窗户丢了出去。
　　“啊！”樱绯惊呼出声，一下扒住窗台，探出半截身体张望，急切寻找耳饰位置，“我不是让你丢掉耳饰，哎呦——”

　　六楼太高，根本看不到，樱绯着急转身，要下楼去找。
　　“樱绯，”铃音喊道，“你看。”

　　刚刚的耳饰完好无损回到铃音摊开的手掌上，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再度发生。
　　樱绯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她看到耳饰飞出去，并不是假装扔掉，逗乐之类。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对耳饰无法丢掉？”樱绯迟疑道。
　　“嗯，丢不掉。”

　　当着樱绯的面，铃音重新戴上耳饰。
　　也清楚展示，耳饰不是需要穿耳洞才能戴上的那种，而是由一股力量吸附在耳垂上。

　　真相不明，是铃铛耳饰有力量，依附着铃音；还是铃音自身有力量，吸附着耳饰，不得而知。

　　樱绯能清楚看到，铃音的眼神中透着对她的喜欢。
　　无论铃音是操纵师，是普通人，亦或是其他什么，她都决定和铃音当好朋友，并且尽力保护。

　　“对了，刚拿回来的鞋子还没试穿呢，你先去洗洗脚。”樱绯岔开话题。
　　“好。”铃音低头望，轮流翘动十个脚趾，是挺脏。

　　闹剧基本结束，两个女孩又回到日常中。
　　樱绯继续讲解各种物品，以及在收容所中应该如何生活。

　　讲到有星币方法是兴奋的。
　　因为收容所并不会完全限制他们的行动，只要申请获得批准就可以出去，用星币买各种自己喜欢的东西。
　　最大的问题是，万一被外面的人看到颈环，可能会变成过街老鼠。

　　“过街老鼠是什么？”铃音不懂。
　　不等樱绯解释，门外出现瑞来科斯所长的身影。
　　再度归来，已经没有刚才的恐慌，取而代之的是极端自信。

　　说好了不接触就不会有危险，此刻樱绯担心的不是所长安全，而是铃音风评继续下降。
　　多年来，收容所背地里的小动作才是她最紧张的。

　　“过街老鼠就是你这种不戴颈环的，过街就会人人喊打。”
　　“樱绯说看到颈环才……”铃音有些转不过来。

　　“你不戴颈环，我还会把你赶出去，让你睡大街，饿肚子，风吹日晒，天天挨打。”瑞来科斯所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很长一段话中，只有“饿肚子”三个字是铃音无法忍受的。
　　她什么都没想，当场承诺：“我戴还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