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陪你走到这里》凌墨尘

10、爱情骗子

　　弹指一挥间，大一便走完了。进入大二的我依旧没有找到生活的重心，仍然像一个幽灵似的漂浮在校园上空，冷眼看着别人的悲欢离合。
　　返回学校听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王可可一个假期都没回家，和那个叫沈豪的家伙住在校外，这是刘丹告诉我们的。她说，据她判断，那个沈豪根本不像老师，倒很像一个小混混。
　　首先皱起眉头的是金子韩，可能她预感到麻烦就要来了。
　　果然，开学后的王可可逃课更加频繁，一周七天，她有四天不去上课。
　　大概是开学后的第八周，王可可忽然没回宿舍住。本来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一学期她经常夜不归宿，可这次她一连三天都没回过宿舍，白天不见人影，手机也不开机。到了第四天，金子韩再也沉不住气了，决定去找王可可。
　　我们到她校外租的房子去找，房东说她早已退房了。我们带着仅有的线索，租了自行车，朝**中学进发。没想到这所中学离我们的学校是那样的遥远，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还没进校园，就被门卫拦了下来：“你们找谁？”
　　“找沈豪，这里的语文老师。”金子韩说。
　　“没这个人。”门卫回答得很干脆。
　　“麻烦你仔细查一下。他说他是这里的老师，前年分配来的。”刘丹把能提供的线索都说了出来：身高、长相、衣着。
　　“我们这里九十七个老师，我记得很清楚。听你这么一描述，就更没这号人了。”门卫说。
　　“会不会是干后勤的？您帮我们查一下吧。”林梓清说。
　　“是不是你们记错了学校？这里根本没‘沈豪’这个名字。”门卫翻着花名册说。
　　“有没有姓‘申’的呢？”谢言不死心地问。
　　“没有。要不你们自己看，学校说有老师的名字都在上面。”那人把花名册递过来。
　　我们一个名字一个名字仔细地看过去，果然没有姓“沈”的。毫无疑问，王可可被骗了。不，应该是我们被骗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先回学校。经过国贸042班班委会的决定，金子韩把这件事情上报到院部。院部领导震惊，立刻到公安局报了案，警察和院部领导一起去寻找王可可。
　　在王可可失踪后的第七天，她终于被找到了。院部领导把她带回学校，随即通知了她的家长。
　　我们都想知道这七天里她究竟去哪儿了，以及那个沈豪究竟是什么人。
　　在金子韩的再三盘问下，王可可终于开口了。她说，沈豪不是这里的人，他家在**市，他没有固定的工作，现在靠在餐厅打工维生。她说她假期去他家了，他家很穷，但他的父母对她很好。他还有个妹妹，现在已经开始叫她嫂子了。这次沈豪说要带她去内蒙古打工，她不同意，他就拿走了她的手机，强迫她跟他走。她很害怕，又没地方报警。当他们走到大同市的时候，被警察找到了，这才回来学校。
　　听完后，金子韩心有余悸地说：“多危险啊。要是警察没找到你那该怎么办？以后千万别网恋了，千万别跟陌生人瞎跑。”
　　王可可抠着指甲低声说：“他真的对我很好。我那个来的时候，他从不让我碰凉水。有次屋里只剩冷馒头了，他不让我吃，出去买了包子和稀饭，还亲手喂我喝。他把热包子留给我吃，他自己吃冷馒头……”
　　林梓清打断她的话说：“又开始犯傻不是？他要是真心喜欢你，会强迫你跟他去内蒙古打工吗？你就是太蠢了！”她似乎很讨厌这个没有大脑的女生，连看她的目光都是鄙夷的。
　　“不是这样的。”王可可抬起头，激动地说：“他说他怕我读完大学就会看不上他，这才逼我跟他走。他说他要让我过最好的生活，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林梓清气愤得坐在我的床边，嘟囔道：“我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女人。这样的鬼话她都信！”
　　谢言说：“可可，你别犯傻了，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你，他根本就是个混混。”
　　“他不是混混，他只是没有找到固定的工作……”王可可辩解道。
　　“小言，别白费口舌了。这个蠢女人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总之她是认定沈豪了，就算被他卖了，也无怨无悔！”林梓清愈加气恼。
　　“你们不了解他，他真的很好……”王可可看看众人的脸色，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我忽然想起了《火影忍者》中的白，明知道桃地再不斩是在利用他，可他还是心甘情愿的做他的杀人工具，仅仅是因为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他收留了自己。我想，此时王可可死心塌地的认定沈豪，大概也是因为在她最需要关怀的时候，是他给了她温暖。也许她已经觉察到了这种温情的虚假，也许还未觉察到。
　　就在这时，宿舍的电话铃响了。
　　“是他！”王可可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她站起身来。
　　“坐下！”金子韩一把按住她，对林梓清说：“你接。”
　　林梓清接起电话，冷冷地问：“喂，找谁？”
　　“我找王可可。”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是谁？”
　　“沈豪。快让她接电话。”
　　“她不在，以后别再烦她了！”
　　“我知道她在，快让她来接电话！”声音很霸道。
　　“让我接电话，我不接他会担心的。”王可可站起身来，再次被金子韩按住。
　　“她真的不在，她回家了。”
　　“骗人。我听见她的声音了。快让她接电话！”
　　“回家就是回家了，你费什么话！”林梓清火大道。
　　“你等着，你不让可可接电话，我让你们好看！”
　　“哼！谁怕谁？有种你就放马过来！”林梓清“啪”的一下挂了电话，气愤地说：“什么东西！敢威胁我。”
　　午饭时间到了，我们正准备带王可可去食堂吃饭，忽然刘丹闯了进来，说：“千万别让可可下去，沈豪就在宿舍楼下等着。”
　　“什么？这么无耻！”林梓清骂道。
　　金子韩对谢言说：“你在宿舍看着她，千万别让她下楼。我们去打饭。”
　　谢言点点头。
　　刘丹说：“我不能和你们下去，他认识我。要是让他知道你们和可可是一个宿舍的，可就麻烦了。”
　　“这个沈豪长什么样子？”我问。现在我倒很想会会这个胆大妄为的混混。
　　刘丹拉着我们去斜对门的宿舍，透过阳台上的玻璃窗，指着一个穿麻色休闲装的人说：“就是他。”
　　距离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隐约觉得他长得一表人才。
　　林梓清骂道：“长得人模狗样的，做的事情怎么如此龌龊？”
　　金子韩叹道：“可可是被他的外表蒙骗了。”
　　我们三人下了楼，距离近了，终于看清他长什么样，的确文质彬彬。如果没人说他是一个无业游民，谁都会把他当成一个大学生。怪不得王可可对他如此痴迷，但就他的相貌，就足以让这个花痴女生臣服在他的脚下。
　　我们三人打了饭带回宿舍。经过沈豪的时候，他突然看向我们，目光阴冷，让人很不舒服。
　　进了宿舍没多久 ，电话铃又响了，我拿起话筒说：“喂，你好，找哪位？”
　　那边的人声音低沉的：“王可可在宿舍吧。刚才打饭的应该是团支金子韩、学委林梓清，还有宿舍老大程薇吧。”
　　我心头一紧，笑道：“王可可回家了，我们也没出去打饭，现在正在煮泡面呢。你是沈豪吧？要不上来吃一碗？”
　　“别跟我玩儿，你们还嫩了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短发的穿黑色外衣的人是程薇，那个长发的穿黄色上衣的人是金子韩，那个戴眼镜儿，穿白色上衣的人就是林梓清。现在接电话的大概就是你，宿舍老大了吧。”
　　好厉害的观察力，一点儿都没猜错。我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以后别再纠缠王可可了，这对你没一点儿好处。”
　　“我也警告你们一句，最好让她来见我，除非你们的学不想上了！”那边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金子韩问。
　　“他认出了我们。”我放下电话说。
　　“你是不是把我们的照片给他看了？”林梓清问王可可。
　　“没有，只是聊天时说过你们的特征。”
　　“这下不好办了。”金子韩脸色阴沉，她对我们说：“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出宿舍，出去时最好结伴而行，晚上千万别到校外去。”
　　没想到我这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最终也卷进了别人的故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