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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关于同居 ...

  •   自从王可可见过网友后,我们宿舍的电话便成了她的专线,每天晚上十点左右准时响起。
      开始,王可可聊到熄灯便会让对方挂了电话。渐渐地,他们熄灯以后也聊,从十一点十几分延长到三十几分再延长到十二点再延长到十二点以后。我以前没有发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能说的人。
      最初,大家还都迁就着她,渐渐地,林梓清会说她几句,然后是刘丹加入其中,然后金子韩也开始了对她的“征讨”。可是,无论她们怎样说,王可可只会甜甜地回道:“不好意思啊,我把声音放小点儿。”可说着说着,声音就大起来。
      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寻找隔离噪音的方法。谢言入睡快,王可可的电话煲对基本她造不成影响。林梓清从此和“经济之声”交上了朋友,以后不听刘静的“财富星空”就睡不着觉。具体金子韩用什么方法入睡,我不清楚,我猜可能还是广播、单放机之类的东西吧。最抓狂的人是刘丹,她睡觉本来就轻,在音乐的催眠下好不容易睡着了,王可可打完电话一上床,又把她吵醒了。为此,她已经对王可可发过几次火了。每次王可可都是态度良好地保证:“对不起啊,小丹,我下次注意。”可刘丹依旧每次被惊醒。她说她再也受不了了,这样下去她非脑神经衰弱不可。
      我一般把入睡前的这段时间当作修行。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和,不急不躁。有时幻想自己在一片宁静而美丽的大草原上,有洁白的羊群缓缓走过;有时想象自己沉在深海中,四周只有瑰丽的鱼群游荡。在这种冥想中,王可可的声音会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有时当自己的心情确实无法平静时,我就会在单放机中放上自己最喜欢的BEYOND乐队的专辑,让黄家驹略显苍凉的声音把我带回美好时光。
      画面总会定格在高一的元旦晚会上,一身铁黑色风衣的任杰,用一曲《海阔天空》征服了所有人的心。从那刻起,我知道了BEYOND乐队和黄家驹。新年的第二天,我跑遍小城的大街小巷,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买到了一盘BEYOND的专辑。从此,便无可救药的迷恋上了它。
      一般的女生不喜欢摇滚,我是个例外。我总觉得BEYOND的歌声中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寞感,一种曲高和寡的孤寂,一种沙漠独行的苍凉。当然,在这种近似绝望的孤独背后总有一种对理想一意孤行的执着。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几近偏执的执着才产生了独行侠特有的寂寞。
      我想,欣赏BEYOND的人都是寂寞的吧。

      王可可和沈豪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几周过去了,仍不见有减退的迹象。刘丹终于忍无可忍,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在校外租房子住。
      她的想法刚一提出,就遭到金子韩的反对。她说:“学校明文规定,不准学生在外住宿。再说,一个女生独自住在外面多不安全。”
      刘丹神秘地一笑,羞羞答答地说:“其实,也不是一个人住了,是和张源一起。”
      “什么?!”她们三人难以置信地惊叫道(王可可去上网,不在宿舍)。
      在这种情况下,我一般不发表意见。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作为成年人,能够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担后果了。除非有特殊原因,我一般都会尊重别人的选择。
      “你傻啊,你真打算和张源同居?”林梓清问。
      “是啊,我早有这种打算了。再说宿舍里确实住不下去了,正好借此机会搬走。”
      “你们还没结婚呢,就,就住在一起?”谢言红着脸说。
      “哈哈,这有什么?现在大学生同居早就不是新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不过咱们这儿是个小地方,不像大城市那么普遍而已。我说你们几个别那么老土好不好?林则徐都提倡‘放眼看世界’呢,你们就别只盯着咱们学校这一亩二分地,你们应该关注关注北京上海广州那些大城市的大学生都在干什么。”
      “那也不能只学同居这种坏现象吧。刘丹,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你谈恋爱我们不反对,可毕竟你俩没结婚更没订婚,这样,住在一起不好吧?万一怀孕了,遭罪的还不是你自己?”林梓清劝道。
      “是啊是啊,未婚先孕被抛弃的概率是很高的,你别一时冲动做傻事啊。可可那边我会说的,绝不会让她十一点以后打电话了。”金子韩说。
      “唉,我说你们啊,思想能不能前卫些?还拿着封建思想约束自己。现在是什么时代?性解放时代!未婚先孕怎么了?不是还有无痛人流、小月嫂吗?再说了,我会傻到让自己怀孕的地步吗?你们没看见校外到处都是卖避孕套、避孕药的吗?现在女大学生当小姐都不是什么新闻了,我只是和心爱的人同居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啦!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这么早就做阿姨的。”
      刘丹一番慷慨陈词听得三人面红耳赤。这就是思想上的差距。
      刘丹最终还是搬走了,和张源在校外共筑爱巢去了。
      谢言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几天过去了,她依旧问我们:“刘丹和张源最终万一走不到一起该怎么办?”
      听得烦了,林梓清来了一句:“现在处女值几个钱?”
      谢言依旧坚持道:“应该把处子之身留到新婚之夜。”
      林梓清对我说:“老大,给这个榆木脑袋讲一下日本青年是怎样对待‘性’的。你前些日子不是看《挪威的森林》吗?给她讲讲边渡君的故事。”
      我半倚在叠好的被子上说:“小言说的没错,我们应该珍视自己的贞操。没有爱情的性只能让人更加空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坚持你心中的信念就行了,不用管别人的目光。”
      “别那么哲学好不好?”林梓清调笑道。
      忽然想起一位经济学老师的话来。他说经济是社会存在的基础,经济的发展必定影响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小农经济是家庭存在的基础。随着社会步入到市场经济,家庭存在的坚定基础渐渐消失了,所以离婚率越来越高,婚外情越来越普遍。从一个经济学者的角度来看,这些社会问题的存在很正常,没必要痛心疾首地大呼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然后我就迷惑了,经济到底该不该发展呢?社会到底该不该进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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