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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小院几次暗戳戳的向主院告状,大概就是愉青对于衣物和膳食上的苛待。
      凤知澜挥挥手,让小院以愉青为主。
      说是苛待,是愉青对那些制衣绣娘和厨子提出了很多苛刻的要求。
      这些下人不是没服侍过难缠的人,是愉青的提议在此之前,他们闻所未闻。
      将雕刻好的银饰无线脚的缝到藏蓝底子的衣服上也就算了,还要用银蚕丝绣出一个个未见过的纹样,绣图时还要填垫不知塞了什么的小药包。
      银蚕丝本就因为极细易断,产量低而一丈难求,她们这些老婆子手捧着都怕断,愉青见样式不如意便要拿刀划了去。
      还有负责愉青膳食的人,做什么什么不吃,身旁那个侍奉的说要吃洛草糕,他们挠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洛草到底是什么,更做不出什么洛草糕。
      听肆看着也生出几分不忿:“主子宽宏,还真叫这个山沟里的神棍称上霸王了!”
      听雪环胸,没好气道:“屁股不疼了?跑来着叫唤。”
      “要你管,反正我还是能天天跟着小姐,你收你的情报去!”
      听雪淡笑:“你也就只能再叫唤几天,谁不知道,小姐要把人往西疆送,赶紧祈祷一下,那个人不是你吧。”
      “什么!不行!我跟着小姐那么多年,从西疆到京城,勤勤恳恳那么多年,不可以啊!小姐!!!”
      虽说不愿接受,但听肆心底门清,往西疆只能是他,他比旁人对西疆都更了解。
      听风嫌弃的把胳膊从听肆的怀里抽出来:“好了,嚎什么,你干那么多事,小姐没把你摁死,都是宽宏大量了,现在有任务给你,别不知好歹。”
      听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的好不真切。
      “风哥,离了你我可怎么活呀!”
      听雪也是受不了两个大男人的腻腻歪歪,转身去接主子吩咐进京的人。
      “她要去接谁啊?”听肆摸了把脸,擦干净了脸。
      听风慢悠悠的说:“奥,小院那位不是吃不惯京城的菜吗,主子叫人去掳了两个苗寨的人,来伺候他。”
      “我以为上一个苍仪已经是够受小姐宠爱了,这个有过之而不及啊,简直是盛宠了!”
      听风点点头。
      “所以主子让你离京,也不是坏事,万一再有什么差错,你这脑袋,主子也是不得不砍了。”
      听肆摸了摸脖子,朝听风嘁了一身,扭身往后院去收拾东西了。
      晚膳的时候,凤知澜难得的在府中,便叫了小院的一起在正厅用餐。
      这一桌膳食,与往日不同,多了好些不曾见过的菜肴,都是凤知澜掳来的苗族厨娘做的。
      凤知澜也想好生将人请来,可是苗族人不轻易出寨,这没了办法,只能用强的了。
      好在,苗族前寨之人,不会什么巫蛊之术,也是好拿捏一些,也不担心她们在饭菜里下毒。
      再见愉青,已与前几日不大一样。
      下巴尖瘦,一身藏蓝底的苗族衣衫缀饰的叮叮当当不少银饰,衬的人愈发矜贵。
      一开始凤知澜动了将人带回来的心思,愉青这张粉□□致的小脸占了一部分。
      虽然不是最大原因,但足以说明愉青的确长相不凡。
      特别是凤知澜这个阅过无数红颜的眼睛,西疆的大漠的京城的,各色美人,她没少看,愉青确实是为数不多的,还能让她感到惊艳的人。
      这顿饭,很明显愉青是吃的最愉快的一个。
      凤知澜看了一眼,愉青的小碗。
      “你们大祭司的胃口就这般?”
      拳头大的小碗,不像正常成年男子的饭量。
      这话问的是,被扔在愉青身边教他中原话的王然。
      王然低头称是。
      以前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啊,他就服侍愉青几天,只能按这几天的情况回答,的确每顿吃的都不多。
      屋内气氛倒是祥和,前院却有人来者不善。
      听风冲进房间内,道明了来者身份。
      凤知澜眸子暗了暗,朝愉青招手,将人揽在怀里,又命人上了酒。
      愉青顺着凤知澜的力道歪在她怀里,乖顺的不行,湿漉漉的眼睛一瞬不动的看着凤知澜。
      王然不是没有跟他解释,此人并非凤凰神,只是京城里一个担了官职的大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是她把自己从那个令人讨厌的洞穴里救出来的,要不然他肯定会饿死在那。
      他也不想回苗寨,那个让人作呕的大祭司,还有那个贪生怕死让他去替嫁的人,一群苍蝇,简直烦透了。
      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当她的新娘,只侍奉她一个人。
      就在愉青左思右想的时候,方靖远已经冲了进来,恨不得指着凤知澜的鼻子大骂。
      来人看样子,也是大醉,醉的不清醒了。
      “凤知澜!真当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介莽夫,不,莽妇!看着京城有谁家公子敢娶你这个泼妇!”
      “你莫不是忘了,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城卫统领,别把手伸的那么长,哪天被人打折了胳膊,都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如脂的婚事,也轮不到你来插手,不过是佑王府的养女,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这桩婚事下来,是龙书臣的福气!圣旨一旦下来,他怎敢不从!”
      凤知澜拥着愉青,懒懒散散的倚靠在贵妃榻上。
      语气戏谑,没把方靖远的一个字当人话听。
      “是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养女,没了佑王府的庇佑,什么也不是。左右佑王已经去了,我再不讨好讨好怀化大将军,将来真的孤苦无依怎么办呐!”
      “你什么意思?!”方靖远又上前几步,却被听风适时拦了下来。
      “方二公子,可别离我家主子太近,出去了,我家主子的清白可不好说啊。”
      “清白?”方靖远简直怒火中烧,“日日流连勾栏,她还有什么清白可言!京中女子放荡成这样的,她凤知澜独一份!”
      凤知澜淡笑举杯:“谬赞啊,方二公子。”
      方靖远顿时,一团火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狠狠的暗骂一句不知羞耻。
      “我这个哥哥可是说了,他可不愿意委身居于后院,在边疆好不肆意。”
      “我这个在京城的妹妹,要是趁他不在,给他应下了这门亲事,逢年过节,我也是不用回王府祭祖了。”
      许是坐久了,愉青小幅度的在贵妃榻上扭了扭身子,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叫方靖远把目光落了过去。
      看清凤知澜怀中的人后,还疑惑这是哪个馆子的小倌。
      “方二公子,我这小宠还算合眼?”
      方靖远皱了皱眉,果然是放荡货色,主仆一样的上不得台面。
      “如脂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你这般拂了公主的面子,还是想想自己如何求得公主原谅吧。”
      凤知澜轻笑,手指捻搓着愉青的指节,把这双白皙修长的手把玩的不亦乐乎。
      “方二公子这般不服,不过是鄙人替兄长推辞了这番亲事,左右是看公主收了委屈,才来我这闹的,恕我直言……”
      说着凤知澜抬头,笑眯眯的看着方靖远。
      “二公子那么心系公主,怎么不叫方尚书去给你求这个婚事呢?”
      “按理说,方尚书的面子应该比兄长这个三品大将军要大啊。”
      闻言,方靖远瞬间脸色铁青。
      他又何尝不想,面子再大也只是他父亲的,求娶,只会是给他那个哥哥的,万般好事面前,永远轮不到他这个嫡次子。
      心中暗恨的同时,看向凤知澜的眼神也愈发怨毒。
      这等好事,他求不来,偏偏这个贱人,还拒了。
      如脂那般心善的,此刻怕不是要伤透了心。
      “方二公子啊,皇上疼爱如脂公主,你我有目共睹,皇上视公主为掌上明珠,跟了我兄长,后半辈子极有可能要做寡妇,皇上定然是不愿意的。”
      “今天这场亲事是皇后提的,如若你能给公主下半辈子无忧,去求求皇上也未尝不可啊。”
      凤知澜此番话仿佛有魔力一般,方靖远忍不住顺着凤知澜的话去想。
      对啊,今日只是皇后,还有陛下呢。
      万一呢,万一……
      方靖远被凤知澜唬的晕头转向,再加上来此闹事就是酒壮人胆,现下这番好事更让他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什么时候被听风哄出了统领府都不知道。
      听着大门合上的声音,凤知澜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个蠢的。”
      “二儿子废了不要紧,大儿子能担住事才行啊。”听雪不嫌事大的看热闹。
      “大儿子?”听风闻言,也掺和进来,“怕是不能了。”
      “方尚书的正妻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闻言,听雪耸耸肩:“怪不得这个大公子长得那一副奇怪样。”
      “活着都是老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压根不管。
      “好了,这些事府里说说就算了,出去可别大舌头。”凤知澜整个人歪在贵妃榻上。
      发冠被凤知澜随手拆了,扔给了小厮。
      凤知澜敛着眸子,想起了今天在御花园面见皇后的事。
      急不可耐啊一窝蛇鼠。
      把如脂许配给龙书臣,这件事哪是即兴提起的,分明要挑佑王府的刺。
      如脂可是龙书臣的亲表妹啊,要真收下了,那是龙书臣变驸马还是如脂变将军夫人呢?
      真是好笑,在她身上没谋到好处,转而算计龙书臣,真是急了。
      听雪和听风应了凤知澜的话,和收拾的侍女小厮一同退了下去。
      凤知澜抓着愉青的手细细端详:“在苗寨还真是娇生惯养啊。”
      细白的手指,没有一点茧子。
      在京城,大抵是谁家的娇气小公子,还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那种。
      想着,凤知澜带着恶劣的笑,用指腹的练剑而有的茧子狠狠搓过愉青玉白的手背。
      不过瞬息,愉青的手背上便出现一片泛红的痕迹。
      凤知澜那一点顽劣的心思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王然教你的,会了多少?”
      愉青张张嘴,啊了一声,磕磕绊绊的说:“一点点……”
      听得懂的比较多,会说的比较少。
      就比如刚刚冲进来乱骂一通的男人,话里很多词听得懂。
      “知道我是谁吗?”
      那么多天,也该知道了。
      知道她不是凤凰神。
      “嗯。”
      凤知澜挑挑眉,那么云淡风轻?
      “那条蛇呢?”
      这回愉青没说话,只是望向贵妃榻一侧。
      果不其然,银蛇慢慢悠悠的攀到了榻上。
      银色的鳞片在烛光的照映下,折射着银光,攀在支柱的最高处,好不威武。
      凤知澜伸手摸了摸蛇,十分心大:“咬我一口,我还能活吗?”
      愉青看着凤知澜的眼睛愣神一会儿,摇摇头。
      凤知澜见状笑了:“摇头什么意思,不能活还是不会死啊。”
      面前的少年,手在袖子里掏了掏,捏着一颗黄豆大点的小丸子,举到凤知澜面前。
      “怎么了,怕我死的太快?”
      也不知道听懂多少,凤知澜看着愉青又往前递了递小药丸。
      眼前的少年,眼神清澈殷切,着实不像是要害他的。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凤知澜接过小药丸,塞到了腰包里。
      “有机会,我会吃的。”这句话,是凤知澜额头抵着愉青额头说的。
      不知真假,也有可能只是哄他玩呢。
      愉青眼神闪了闪,没说话,靠在凤知澜身上尽职的做一个凤知澜口中所说的小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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