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阑春现》今生悦棽

31、重大决定

　　陶夭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唇瓣就已经被他强势地啃噬。
　　他如同一匹猛兽，抬手扯开她的衣襟，带着温度的唇缓缓下移。
　　她纤细的脖颈下意识后仰拉长。
　　长发披散，衣裙落地。
　　她情动，唇间溢出不完整的音节。
　　萧确半起身，抬手拉开床头柜，拿出一个小方盒。
　　陶夭见他停下，目光迷离地望向他。
　　眼神交接，他难以自控地低骂了一声。他最是受不住她这样的目光，那是她用眼睛在告诉他——她因他而情动。
　　他快速拆开盒子，粗暴地撕开了内里的包装袋。
　　做完一切准备，他又恢复了温柔的姿态，轻抚她，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身上，从额头一路往下，珍而重之。
　　“疼……萧确，我疼。”陶夭眼中泛起泪花。
　　“乖乖，别怕，我很爱你，不会伤害你，相信我。”他声音低沉喑哑，略有些不同于往常的音色如同被蒙上了一层雾，话语中夹杂着不均匀的愈发沉重的呼吸。
　　疼痛慢慢变了味，声音也不受控地变了调。她甘愿成为猎物，跟着他沉浮变换。
　　春光无尽，满室旖旎。
　　她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次，只知道一直到天光大亮，他才终于肯放过她。她在爱人怀里沉沉睡去。
　　雨已停歇。萧确轻声下床将窗户半敞，散去房中难以言说的气息。
　　雨后的空气分外清新，他站在窗边远眺。院墙上的蔷薇承恩雨露后绽放得娇嫩欲滴，墙根散落了一些花瓣，美得令人心醉。
　　他食髓知味，却不能只考虑自己，他必须为陶夭考虑。以她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孕育孩子，这也是他一直到现在才跨越雷池的原因。
　　他想，未来他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为了她，为了他们这个小家。
　　他曾觉得他的人生不会再有圆满，却在遇到她后对一切重新有了期待。

　　七月初，陶明商又一次催促他们回南城。萧确收拾了行李，牵着陶夭启程。
　　他也算是先斩后奏了，当初陶明商以为两人只是回去见家长，顶多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却不想这一住就是两个多月。
　　“乖乖，你想不想去我读书的地方看一看？”
　　“好呀，什么时候去？现在吗？”
　　萧确忍俊不禁，揉了揉她的发顶道：“傻瓜，我说的是大学，在英国，回去后就给你办签证，办下来我就带你去。”
　　他们曾在一个小镇长大，拥有共同的记忆，可是后来却因为种种原因各自离开。他突然很想带她看看离开后他生活过的地方，而且出事后她没有再去学校念过书了，他想他们或许可以补一场“校园恋爱”。
　　回到南城，刚检票出站，陶家就派人来把陶夭接走了。
　　陶明商到底还是有顾虑，虽然已经同意两人的婚事了，可是两人时常黏在一起，他也担心失了分寸闹出人命来。他可不希望陶夭和苏妤一样，毕竟苏妤心智健全，完全有能力处理，可这事要是落到陶夭身上，性质就不同了。
　　隔天，陶夭就去见了苏妤。怀孕34周的苏妤，小腹已然高高隆起，脸上的笑越发温柔了。
　　苏妤看着面色红润的陶夭，感觉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现在越发有女人味了，不开口说话时坐在那里就是一道美景，娇柔得令人疼爱。
　　“看来我们夭夭最近过得很是滋润。”苏妤拉过陶夭的手，笑道，“走吧，陪我出去走走，一直待在家里怪闷的。”
　　傍晚时分，气温降低了些。陶夭挽着苏妤在住处周边缓步走动。
　　“苏小姐！”
　　两人应声回头。
　　陶夭皱了皱眉。又是这个叫舒茗的女人。
　　“苏小姐，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你等很久了吧，这么精准把控遇到我的时间。可惜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我不是陶氏公司的人，我只是陶麟的老婆，工作上的事不必找我。”苏妤笑意未达眼底，态度冷淡。
　　“你误会了，我要谈的是私事，你会感兴趣的。你们还没吃饭吧，也快到饭点了，找个餐馆吧。”
　　“找个餐馆？阿妤，我还真的有点饿了哎，我想吃尚食居的菜。”一直沉默的陶夭笑得促狭。
　　苏妤眸光亮了亮，有些惊喜，陶夭这一趟回来说话比从前利索了些许。她本想拒绝的，但见陶夭兴致勃勃，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了。
　　尚食居是连锁店，有一家离苏妤现在的住处很近，步行过去五分钟就到了。
　　三人一同落座，苏妤将菜单递给陶夭。
　　陶夭看着菜单：“这一页，每一样都要。”
　　“好的。”服务生收回菜单，满面笑意。
　　第一道菜是南瓜慕斯，作为类似于饭前甜点的凉菜，刚点完单就被端上了桌。
　　“阿妤，我们打包吧，我想回去吃。”
　　“好。都依你。”
　　苏妤正要拿卡，却被陶夭一把按住了手。
　　“不是她要带我们来餐馆的吗？她请客呀。”陶夭笑着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舒茗。
　　“什……什么？”舒茗显然没料到陶夭会这么说，脸上的笑都僵了。尚食居一餐饭能抵她三五个月的工资，她怎么请得起。
　　苏妤立刻顺着陶夭的话道：“这点诚意都没有，还找什么餐馆，刚才就应该在马路边说完，也省得浪费我时间，阿麟还等着我们回家吃饭呢。”
　　她说着就要站起身，陶夭忙伸手扶了一把。
　　眼看着苏妤要走，舒茗看着她的背影，喊道：“苏妤！我怀孕了！”
　　苏妤停步，却没回头。
　　“陶麟的。”
　　“空口无凭，等你拿了亲子鉴定再来找我吧。”苏妤冷笑。
　　“我已经做了鉴定，当然，如果你不相信我手里的这一份，我们大可以今天就去再做一份。”
　　苏妤呼吸微滞，下意识深呼吸想要攫取更多的氧气。
　　“夭夭，快，快打120，然后……给你哥哥打……电话，我……我疼。”苏妤扶着肚子，话音发颤。
　　陶夭吓得脸色发白，立刻拿出手机照做。
　　苏妤被送进了最权威的妇产医院，陶家和苏家的人不多时就都赶到了。
　　萧确听闻苏妤是和陶夭在一起时出的意外，立刻也跟了过来，想要安抚未婚妻。
　　苏母一到立刻就问陶夭具体情况，陶夭据实陈述。
　　事情还没讲完，陶麟母亲就抬手一耳光打在儿子脸上。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爸，妈，你们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陶家不论是基因还是教育都不差，陶家的人不说痴情，也算个个专一，偏到了陶麟这里出了这档子事，在场人无不气愤。
　　小三怀孕逼宫把原配气到早产，这当真是太难堪了！更何况陶苏两家还是世交。
　　哪怕是陶夭都知道陶麟这样的行为是背叛，她一直盯着陶麟，一句话不说。
　　如果眼神能杀人，手术室门口的人怕是一人一刀把他凌迟了。
　　场面一度混乱，直到有护士过来训斥才控制住大家的情绪。
　　萧确看自己未婚妻眼眶发红，一言不发，担忧地把她揽入怀中。
　　“萧确，阿妤她……会不会有事？妈妈那时候……”
　　“不会。阿妤和她的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
　　“女孩子都要生小孩的吗？那我以后是不是也会……”
　　“不是！乖乖，我们不生。你不要怕，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受半分疼痛。你是我唯一的宝贝。”萧确双手捧住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郑重且坚定地许诺。
　　从前他没想过以后要不要孩子这件事，因为他没想到有人会和他携手一生，但现在为了她，他可以选择丁克。
　　整个产程大概需要十个小时左右，而陶苏两家人的情绪都不太好。萧确不希望陶夭受太多影响，暂时带着她离开了。
　　陶夭在萧确的“威逼利诱”下，吃了点东西垫肚子。
　　苏妤动了胎气引发早产，整个过程并不容易，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才生下孩子。生的是一个男孩，由于不足月才看了一眼就马上被放进了保温箱。好在母子平安。
　　看见苏妤和小侄子安然无恙，陶夭总算放下心来。人一放松，困意便袭来。萧确本就不希望未婚妻掺和她哥哥那堆破事，见她累了，立刻就驱车把人送回了陶家。
　　把睡熟了的姑娘抱进房后，他关上房门，转身应了未来岳父的招呼，在沙发上坐下。
　　“夭夭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谈去管苏妤的事了，关系再好，这事也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我和叔叔想的一样。”
　　陶明商略显诧异地看他一眼才继续开口：“另外……我希望你把握好分寸，夭夭她目前不适合……怀孕。”
　　“叔叔，我准备去做结扎手术。之后，我想带夭夭去英国住几个月。”
　　陶明商其实是想和他表达要孩子这件事对于陶夭来说急不得，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他看着这个未来女婿，内心五味杂陈，从未想过他能为自己女儿做到这个地步，连他这个亲生父亲都自愧不如。
　　“你……再想想，万一将来后悔，这个事也不是完全没商量。”
　　“这已经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一是不愿意看见心爱的姑娘为此担惊受怕还要承受身体上的痛苦，二也是知道未来岳父有顾虑所以才总是阻止两人独处。
　　这样一来，他们去英国生活的那段时光，他这未来岳父也可以放心很多，他自己也可以放心很多，毕竟安全套也不是百分百能够预防的，吃药又不利于身体健康。
　　他去结扎，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