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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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时节，萧确带着陶夭坐上了飞往英国牛津的航班。
为了方便倒时差，萧确特意选了到达时英国处于早晨的航班，上飞机后没多久就哄着未婚妻入睡。
历经十二小时落地。
Gary早两天得了消息，难得起了个早亲自来接机。
两人坐着他的车回了住处，刚下车，Gary就塞了一个袋子到陶夭手中，笑得顽劣：“礼物，欢迎你来到英国。”
话落，他就收起了那一口蹩脚的中文，转而用英文向萧确道别。
进屋后，陶夭拿出袋子里的东西——两套英伦风校服。
萧确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目光深邃而温柔，唇角带着浅笑的弧度。
“乖乖，改天换上它，我们一起去学校。”
他想和她一起穿上校服谈一场“校园恋爱”，弥补因未曾参与彼此过往而产生的青春遗憾。
隔天，他们一同换好了衣服。他没有叫车，也不打算开车，而是选择牵起她的手漫步于牛津的街头。
他们的住处离学校不远，这里的每一条街他都曾走过无数遍。现在，他想她陪着自己再走一遍。
此时英国的天气不冷也不热，白昼也足够长，而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去享受因彼此而慢下节奏的生活。
这里街上的人群密度不及南城，大多数人都气定神闲。道路旁的建筑都是浓郁的欧式风，少了些南城的热闹与烟火气。
一切都显得古朴而又弥漫着浓厚的艺术气息，空气中充斥着香甜的奶味和巧克力味。
陶夭的视线定格于飞落在不远处的白鸽身上，她提步向前，牵着萧确的手却没松开，萧确任由她带着自己走。走到近前，惊动了小白鸽。霎时几只鸽子振翅齐飞，掠过他们头顶，优雅又自由。陶夭下意识抬头远望飞远的鸽群。
他带着她走过书店，拐过街角，踏进唱片店……带着她坐过观光红巴士……
每一个他过往常去的地点，他带着她一一体验。
他们去了萧确曾经就读的高中。
英国高中的上课模式和中国大学相似，按照所选科目去指定教室上课，学生们的上下课时间并不统一，因此每个时段校园各处都有零零散散的人群。
“Hey，Elvis，you look much younger than me in this way.”Gary不知突然从哪冒出来，突然勾上萧确的肩膀。
他仍然穿着一身休闲服，气质显得和校园格格不入。
从他们身旁经过的人有不少都侧首看向他们。
“Which country is that girl from? It looks so beautiful.”
“Maybe China？Her boyfriend is also pretty good.”
萧确把手机丢给Gary，让他充当临时摄影师，然而等到拍陶夭单人照时，他却自己承担了摄影师的角色。
“Elvis？”
萧确听见熟悉的声音，下意识转身去看来人。
“It's really you. I almost thought I was mistaken.”
开口的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手中拿着教案。
萧确笑着和她寒暄，表明自己今天是特意带未婚妻来的。
他正要向自己昔日的老师介绍陶夭，转头却发现人早已不在原地。
“Sorry, she was just here. I'll go find her.”
老师看出他表情急切，立刻表示理解：“Okay, I'll see you at the coffee shop later. I'll treat you to coffee.”
萧确一边高声呼喊陶夭的名字，一边迈步去找她。
没走出多远就看见她和一个英国男孩正面对面站着，嘴唇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Are you Chinese?”男孩热情地开口搭讪却没得到回应，只对上一双懵懂的翦水秋瞳。
“你是中国人吗？你很漂亮。我妈妈也是中国人，所以我会说中国话，我一眼就看出你也来自中国，我可以邀请你共进午餐吗？”男孩立刻换了语种，说出流利的中文。
“不可以。”
“不可以！”
异口同声的回应。男孩诧异地扭头，撞进一双愤怒的眼眸。
“陶夭！我有没有告诉你不可以随便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萧确只听见最后半句话，眼下既吃醋又恼怒，抬手就抓上了陶夭的手腕。
“萧确，疼。”陶夭眨巴着水灵的眼控诉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手劲过大了，立刻收了力道，却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Sorry.”男孩笑得讪讪，转身离开。
“宝贝这么不乖，回了家可是要受罚的。说吧，为什么乱跑？”他无视周遭暧昧、探究的目光，抬手像抱小孩一般将陶夭抱起，让她高高坐在自己臂弯低头俯视自己。
“那边很漂亮。”她抬手回抱住他脖颈稳住自己。
他无奈。怎么办呢？自己拐来的心上人总归要自己宠着的。
“我真是养了个小祖宗，下不为例。”他放下她，语调宠溺，“看在你刚才没有答应和别人一起吃饭的份上，算是记住了一半我说的话，勉强放你一马。”
他带着她去见了几个自己的恩师。
由于语言不通，她只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吃甜点。陶夭不说话时是典型的东方典雅姑娘，颇有恬淡美人的味道，被老师夸了又夸。
两人虽然还没结婚，但萧确觉得不过也就差一张证书了，只等岳父松口，他们就是合法夫妻，这一趟来英国和度蜜月也没多大区别。
他和Gary作为合伙人，在英国也涉及不少商业项目。来英国后除了带未婚妻享受生活，也顺带处理工作。
许多见过他们出双入对的人都早已认为他们是新婚夫妇。
距离萧确大学不远处有一家油画馆，这天得空，他带着酷爱作画的大画家前往。
从前陶夭作画时，他都只是看着，今天他想和她一起画。
两块画板被画架架起，并排摆放在一起。画架前的两张座椅也靠在一起，两人落座后肩并着肩。
“夭夭，陪我玩个游戏吧，我们只画半成品，画完后把手里的画交给对方，由对方来完成剩下的一半。”
“好。”
他们的位置在油画馆中靠窗的地方，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洒在他们身上，仿若为他们镀了一层金。
画馆的隔音效果很好，窗外街道上车流不断、人来人往；窗内却很静谧，整个画馆像一幅巨大的画，每一笔都落得恰到好处。
他们的眼中映着手里的画，而眼角余光皆是彼此。
墙面时钟的指针滴答作响，时光悄然。
再转头时，两人都停下了手中画笔。
他看见她笔下是南城长街的皑皑冬雪，一片雪白中有零星的霓虹灯闪烁。
而她看见他笔下是江南小镇的满园红枫，与赤橙晚霞相映成趣。
两人交换画板。
他在长街上画下一身红裙的姑娘和撑着黑伞的男人。
她在红枫下添上穿着情侣装的恋人。
他的画技不如她，难登大雅之堂，却也足够珍藏寄寓他们回忆的色彩。
看见成品画作后，他欣喜却也失落。欣喜她和他一样用画笔记录独属于他们的美好，失落她仍未曾记起过往，不过还好他们还有一辈子可以用来慢慢回忆。
他们在国外住了四个月，除却英国，他还带着她去了很多持有英国签证能够进入的其他欧洲国家。他希望能带她看更广阔的天地。
隔年开春，他们终于启程回南城准备过春节。
飞机落地，他们坐上回家的车。
萧确为陶夭打开车门，她俯身钻出车的刹那，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她鼻端。白雪接触到温热肌肤的瞬间融化成水。
“下雪了。”她轻声道。
“夭夭，下雪了，我们即将迎来属于我们的新的一年。”他牵上她柔软的手，微微仰头看向飘雪的天空。
“夭夭，和我结婚吧。”他突然道。
“结……婚？”陶夭有些迟钝。
“嗯。结了婚，全世界就都会认可我们留在彼此身边，你愿意吗？”
“我愿意。”她毫不犹豫。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成为了背景。眼前一切都模糊了，唯有眼前人清晰地映照在眼底。
他从箱中拿出准备已久的丝绒小方盒。盒子被打开，入目是一双对戒。
萧确在漫天飞雪中单膝下跪，为心爱的姑娘戴上戒指，而后起身将男士戒指递到她手中道：“宝贝，给我戴上。”
两人戴好戒指后牵手走进陶家别墅。
刚和陶明商打了个照面，陶明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萧确道：“叔叔，我希望今天和夭夭领证。”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
“萧确，我确实看到了你的决心，可是……陶麟和苏妤相恋那么多年最终也还是走到那样的结局……你又怎么能够保证……”
“叔叔，我不是陶麟。而且您对夭夭母亲的爱持续了一辈子，您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当然，空口无凭，我愿意签署协议，如果我将来对不起夭夭，我名下所有资产都归陶家所有。”
陶明商压制住了眼眶中的温热，转身朝一个房间走去。
平日里步伐稳健的父亲在这一刻却走得格外缓慢。
回到前厅后，他将红色的户口簿递到了萧确手中，轻声道：“去吧，趁民政局还没下班。”
“谢谢叔叔。不，谢谢爸！”
陶明商望着两人并肩远去的背影，露出欣慰又感伤的笑，微微仰头看向飘雪的天空喃喃：“心妍，我们的姑娘有人疼了。”
萧确终于如愿以偿牵着陶夭进了民政局。临近下班的点，人已经不多。
他们依照流程在工作人员的见证下领了结婚证。
往后，他们得法律认可，得亲友祝贺。
拿着两个红本子走出民政局时，雪仍在下。萧确看着银装素裹的南城，笑问：“夭夭知道这场雪的名字吗？”
“雪也有名字吗？”陶夭扭头看向身边人。
“是瑞雪。”
南城少雪，却连续两年雪飘如絮。而她都在他身边，他愿意相信这是缘分赠予他们的庆贺。
贺他得偿所愿，贺她得此良人，贺他们往后岁岁如今。
雪阑珊时春将现，他惊觉她是他可遇而不可求的春天。
他认定：他们在冬雪时相遇，只一眼便钟情；在春雪时立证，此一生将共度，注定白首偕老。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