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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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确认晋级成功，但车上的三位高中生毕竟还肩负着期末考的任务，需要早早回家。
因此已经结束期末周的大学生居宥律尽职尽责，当完鼓手当司机，把小朋友们挨个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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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大事尘埃落定，宁钰慈复习的时候更加投入认真了。
连厕所都几乎不怎么去上。
卫昶序坐在他身旁，被他影响，也开始认真地复习备考。
两周后，期末考如期举行。
考试为期两天，考完后便是寒假。
最后一门地理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卫昶序放下笔。
他看向窗外，等待监考老师过来收卷。
今年黎城的雪，似乎来得格外晚一些呢。
又要过年了。
监考老师收完卷子，站在讲台上宣布离场。
卫昶序拿着自己的笔袋站起来，从讲台上拿走自己带过来的地理笔记，随着人流走出考场，回到高二（三）班的教室里。
一进门，就看见宁钰慈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他走过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班主任也在这时走进教室，开始宣布寒假的事宜。
随之进来的还有一些其他学科的任课老师，把要布置的寒假作业交给课代表，再由课代表等班主任讲完话后发下去。
卫昶序整理着书包，随手抽了一张草稿纸，写纸条。
-我写了一首新歌，晚上发给你，你填词？
写完，他折成方方正正的样子，送到宁钰慈面前。
宁钰慈拆开看了，低头提笔。
-好。
高中生的寒假统共没几天，寒假作业却有数不完的一大堆。
班主任讲完后，各科课代表开始把成堆的作业往下发，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叫苦不迭的声音。
“老师，语文不能少写两篇作文吗？”有人冲讲台上任课语文的班主任喊道。
班主任铁面无私：“不能。”
花花绿绿的作业被同学们收入囊中，伴随着桌椅拖拉、聊天讲话以及离开教室的脚步声——
寒假正式开始了。
所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连居宥律都要离开黎城，到榕市去。
“这可是我年前最后一次送你们回家了。我妈知道我放假了还不马上回家，每天都催我，”接到三位高中生放学，居宥律开着车，打哈哈道，“哥哥今年就陪你们到这了，新年快乐啊。”
“感动呀。”许善宜拍拍手，“那你寒假还会回来找我们玩吗？”
居宥律想了想：“看情况吧。”
“早点回来，要排练的。”坐在后排的卫昶序在这时候出声提醒。
“那我当然知道啊。”居宥律说，“你当我傻？”
“嗯。”卫昶序答得一本正经。
居宥律从后视镜里白他一眼：“喂，你现在就从我车上下去。”
卫昶序拒绝：“不要。”
许善宜和宁钰慈被逗得笑起来。
女孩从后视镜看到了宁钰慈的笑容，不由得感叹道：“感觉宁钰慈最近开朗很多诶，经常能看见在笑，以前总是板着脸。”
宁钰慈被她说得愣了一下：“是吗？”
许善宜用力点头：“当然是啊，你笑起来特别好看，多笑笑吧。”
被人这样直白地夸赞，宁钰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看向窗外去了。
也就没能看见从卫昶序那边投过来的，探寻的目光。
*
高中生的寒假通常在过年的前一周开始。
加上堆积成山的作业，学校几乎不怎么留给他们玩乐的时间，所谓“放假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刷题”一说不无道理。
而也正是因为放假，别说见面了，卫昶序与宁钰慈说话的频率都骤减。
此刻，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卫昶序举起手机翻自己与宁钰慈的聊天记录。
最新的一条还停留在三天前的凌晨，宁钰慈写完作业后与他讨论新歌的内容一直到两点钟，最后在他的催促下去睡觉。
卫昶序盯着宁钰慈回他的那句“好吧，晚安”，这时候又马后炮地后悔自己当时为何不再与对方多聊两句。
因为宁钰慈当时还在说他对这次歌词创作的想法，看起来并没有想要结束话题的意思。
他却一味只想着那人严重的黑眼圈了。
“哎。”卫昶序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他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扭头往窗外看去。
天空早已是灰蒙蒙，对面几户人家的窗台上早早挂好的红灯笼特别显眼。
有年味儿了。
恍惚间眼前仿佛又闪过从前母亲每逢过年时，在这间屋子里忙忙碌碌贴对联挂灯笼时候的背影。
那时候卫昶序总嫌母亲“多此一举”，明明家里空荡荡的只剩两个人过年，那些嫌他们破产断绝来往的亲戚也不会前来拜访，她却还要把周围布置得那么热闹。
每次他这么说，母亲就会板起脸，用温柔的语气教训他：“虽然咱们现在过的生活没有以前那么如意，但我们不能失去对未来的向往和期望啊，过年就是辞旧迎新，把家里打扮得漂亮了，福气才会光临。”
卫昶序想反驳母亲这是一种唯心主义，但当目光落到女人那憔悴而柔软的脸庞时，那些话又被他吞进肚子。
他舍不得扫母亲的兴，舍不得让母亲难过伤心。
母亲是那样一个乐观温暖的人。
这也是他恨卫承安的原因。
那个男人自己欠下一屁股债，却当甩手掌柜，一走了之。剩下的苦要他和母亲两人承受。
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和一个从小在温室长大的女人。
卫昶序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
够了，他不想再回忆起那个男人。
如今母亲已经去世，他没有时不时打扮这间屋子的闲情雅致，屋内便恢复了他们搬进来时候的单调与冷清。
过年的这几天是没什么外卖可以点的，好在卫昶序提早去超市买好了一些速食，每天在家里泡泡面啃面包度日子。
因为上次宁钰慈的吐槽，他还抽空将自己的电脑桌面整理了一下，又收拾了客厅，干脆给整个屋子来了一遍大扫除。
扫到主卧，他走进去收拾，心情又变得有些复杂。
这里曾经住过母亲，也住过宁钰慈。
宁钰慈东西很少，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甚至没有弄乱母亲曾在这间屋子居住过的痕迹。
卫昶序整理过一遍，收起了打扫的工具，回到这间没什么温度的房间里，躺在大床上。
他闭上了眼睛。
*
卫昶序是被一阵鞭炮声吵醒的。
醒来时他摸过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从主卧的大床上翻身起来，打了个喷嚏，回到自己房间。
自己竟然就这样睡了一夜。
卫昶序给手机插上电源，等待开机，看到时间——中午十二点。
已经是除夕了。
卫昶序边摸自己额头确认是否发烧，边打开手机查看未读消息。
一眼就看见微信界面置顶的一则未接语音。
还有一条淡淡的：睡醒来给我开门。
他怔愣一瞬，睡意顿时散到九霄云外。
顾不及自己是否有感冒生病，卫昶序以离弦之箭的速度冲刺到门口。
一把拉开门。
入目的是对面紧闭的屋门。
卫昶序低头。
这才看见坐在楼梯上，埋着头似乎睡着了的宁钰慈。
从消息发送的时间上看，宁钰慈似乎已经在这等了将近三个小时了。
卫昶序愧疚地蹲下，伸手摇了摇宁钰慈的肩膀。
睡着的人苏醒过来。
宁钰慈眯着眼睛，扭过头来看他，看清确实是卫昶序来给他开门后，道了句：“新年快乐。”
卫昶序也说：“新年快乐。”
他说完，喉结上下滚动了下，随后伸手：“快进来吧。”
宁钰慈将那只手拉住，借力站起，跟着卫昶序进了屋。
“你怎么醒的？”卫昶序打开暖气，走到厨房去烧热水，听见宁钰慈在他身后问。
“鞭炮。”卫昶序说，“你没被吵到吗？”
“有一点吧。”宁钰慈说着，打了个哈欠。
看起来是真的很困了。
水壶运作着，发出轻微的声响，卫昶序扶着灶台边沿回过头，隔着一段距离看坐在沙发上的宁钰慈。
宁钰慈今天穿了一件纯白的羽绒服，围巾换成了红色的。头发似乎修剪过了，但型没变，只是把原来往肩膀上长去的剪掉一些，刘海修了修。
“今天除夕，”卫昶序仔细打量过后，移开自己的目光才敢开口，“你怎么过来的？”
“和他们打了一架逃出来的。”宁钰慈看着窗外说。
这回答把卫昶序吓了一跳，心都跟着悬起来了，他疾步到宁钰慈身边：“受伤了吗？”
他这么说着，上下打量眼前人的目光都不再遮掩了。
宁钰慈回头看见他这副慌张的样子，抿了抿嘴角，低声说：“骗你的。”
手忙脚乱的卫昶序愣在原地，双耳通红地呆呆看着他。
见对方是真的信了，这会儿堂皇的表情把宁钰慈看得又有些不好意思，他咳嗽一声，从自己怀里抽出一本笔记本：“我骗他们说把老师的教案不小心拿回来了，给老师送回去。他们信了。”
卫昶序盯着笔记本：“……”
他顿时感觉臊得慌。
宁钰慈这是……在逗他？
强捺下心中的小鹿乱撞，卫昶序整理好心情，强作平静地继续对话：“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会儿吧。”宁钰慈说着，把笔记本放到卫昶序的桌上，“这个本子送你了，空白的。我带不回去。”
卫昶序捏了捏自己垂在身侧的手：“好。”
说完就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宁钰慈马上反应过来：“生病了？”
卫昶序揉揉鼻子，才想起来自己这回事，抬手摸了下额头：“还好吧……”
话没说完，就听见宁钰慈从沙发上起身的声音，紧接着那人的掌心往他额头上贴过来。
卫昶序屏住呼吸。
“还好。”手撤去的同时，他听见宁钰慈说。
厨房里的水壶在这时“嘀嘀”地叫起来。
“水开了。”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卫昶序赶忙往厨房走，走慢一步都怕自己如雷贯耳的心跳被对方听到。
他背对着宁钰慈把水倒好，一人一杯。
哪知对方不等他把杯子端出去，不请自来地走近了。
“感冒药在哪？”卫昶序听见宁钰慈问他。
他指了指一个抽屉。
就见宁钰慈利落地拿出冲剂，又拿出一个小碗，给他冲药。
冲好了，递到卫昶序的面前来。
“喝吧。”宁钰慈说。
卫昶序乖乖地接过碗，喝得一干二净。
放下碗的时候，卫昶序余光瞥见宁钰慈盯着自己的屋内沉默不语。
他一边顺手在水池冲洗泡药的碗，边说：“我昨晚刚做过大扫除，是不是比之前整洁不少？”
话音似乎拽回宁钰慈出走的思绪，他顿了顿应道：“嗯。”
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刺耳的铃声。
宁钰慈只是拿出来看了一眼，便起身准备离开。
“要走了吗？”卫昶序问。
“嗯。”宁钰慈匆匆走到玄关换鞋。
临别前，站在卫昶序的家门口，宁钰慈伸手抱了一下眼前的少年。
这拥抱的架势和平日学校里见过的普通哥们儿没什么区别。
“别生病。”他又说了一遍，“新年快乐。”
感受到对方发梢蹭过自己的脖颈，卫昶序耳朵几乎是腾地就烧了。
“嗯，”他强作平静地应道，“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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