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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与女药师近距离接触的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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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江北月一袭萧索玄衣瘪着肚子回家,见桌上空空如也,一望便知阿蓠那丫头又没做饭。
“这臭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居然连着两天翘差不做饭了!”江北月心里委屈,本就面无表情地脸更是阴沉沉。
江北月黑着脸来到药庐,果不其然地看见江蓠正在研药,小脸还皱得像包子一样。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江蓠抬眸,眼睛迸出耀眼的光亮,如同见到大救星一般飞扑上去抱住江北月,说道,“师父,你快救救他吧!”
江北月面无表情地把身上的挟狗皮膏药’扯下来,越过她的肩头看着依然躺在竹塌上昏迷不醒的顾若阳,她凉声道,“太弱了!”
江蓠赶紧解释道,“他身体还好,不算太弱,中午醒过一次,都能下床了……”
“我是说你的医术弱!”江北月气噎,抬手恨铁不成钢地在她小脑袋上敲了一记,道,“这么点毒都解不了,出门别说是我江北月的徒弟!”
江蓠瘪瘪嘴,充满挫败感地抱头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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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月负手走到床前,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床上的少年,见他嘴唇乌紫紧闭双目,浑身涂满了解毒药泥,她了然地莞尔一笑,语气里无意中透露出的宠溺,“拿他试药了?”
江蓠不自在地偏开眼,气呼呼道,“这次没有!”
江北月问道,“那他怎么又中了其他毒。”
“……他中途醒过后为了帮我捉小白毛,被它反咬了一口才又昏过去的。”江蓠垂下湿润的眼睫,咬唇道,“我好不容易把他拖回草庐,用了好多办法他都没醒,气息也越来越弱了……”
江北月冷眼瞪着她,“马上去叫人把他扛下山!我这药庐不收死人!”
“师父……”
“不愿意?那直接丢到后山喂狼好了!更省事!”江北月恶毒道。
“师父!”江蓠急了。
江北月眯眼,眸中怒焰翻腾,“连着两天撂挑子不做饭,还敢这么大声跟师父说话!”
江蓠咬着下唇,一脸正色坚持,“之前是徒儿不对,也不该擅自把他们领上山,可他们到底没做什么坏事。”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企图?!”
“企图什么?这破山有什么好企图的?”江蓠反问,“也就那个热死人的山洞还算稀奇,可其内空无一物,就您才宝贝似的!”
江北月闻言眼睛一眯,似笑非笑。
江蓠没来由的一抖,小声抱怨道,“……不管怎么说,您用的着对他们用那么猛烈的毒么?还好那个叫南宫愈的没事先回去了,不然我一个人救他们两个,没等他们醒过来我就先翘了。”
江北月凉凉一笑,道,“少跟我这装!怕真到那时候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好不容易得了个实物磨练一下手艺,兴奋的连饭都不做了,多来一个你还不知道激动成什么样呢!”
江蓠被师父道破心事,红着脸不服气道,“可您下完毒还跟没事人似的,明知我的能力医他很困难也不帮忙……”
“你不是把‘秋风细雨’解了么,为师甚欣慰。”
江蓠气噎,“可他现在中了剧毒,我没办法了,您一定得救他!”
“哦?”江北月用手指轻敲着茶杯边沿,发出“叮叮”的响声,一副漫不经心。
“他是我带上山来的,我不能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而且他是昆吾书院的弟子,他若死了,您自己去跟李伯伯交代吧!”江蓠气呼呼地豁出去了地说道。
“哼,还敢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他后来中的毒是谁弄得?”
江蓠脸一僵,眼珠骨碌一转,小手向墙角一指说,“是它!”
躲在角落里的小白毛身子抖了一抖,团成一个白球向阴暗的墙角又处缩了缩,很委屈地独自生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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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月顺着她的指点看见窝在阴暗的角落里的一团白毛,不由脸色一沉,扬唇笑了,“你怎么捉到这个小东西的?”
江蓠没察觉到师父的神情,依旧凝视着角落里的小东西,无奈道,“是顾若阳帮我捉的,当初怎么都捉不到,现在是怎么都撵不走。”
敏感地察觉到江蓠注视过来的视线,角落里的小白毛动了动,低眉顺耳的缓缓走出阴影,偷眼观察江蓠的脸色。见她神情温和并无嫌恶,顿时耳朵一枝聆,倏地一道白光闪过,它已甚是温顺地卧在她的肩头。
江北月:“……”
江蓠蓦然感受到肩头的重量,皱眉想把它扯下来,不想它得寸进尺紧咬着她的衣服赖着不离开,眼中泪珠闪动,一副被嫌弃地可怜模样。
江蓠瞅着它总有些狠不下心,轻叹一声,终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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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月有趣地看着这一幕,挑眉微笑道,“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让它如此死心踏地?”
“没做什么特别的啊?”江蓠好好想了想,才犹豫道,“……勉强要说也就是鉴定了一下它的性别,搞不懂它干嘛挣扎的那么厉害。”
江北月低笑起来,“是公的吧。”
“师父你怎么知道!”江蓠惊讶。
江北月舒适地往后一躺,歪在圈椅上,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他怕是以身相许了。”
“啊?!”江蓠震惊,瞪大眼睛看着窝在她肩上一脸娇羞的小白毛,顿时打了个冷战,只觉荒唐透顶,“为什么?”
“因为,春天到了。”江北月很官方地说。
江蓠嘴角一抽,“师父!”
“哎呀呀,叫我也没用,谁叫你非礼它了。要知道动物也是有尊严的,这小家伙灵智已开,你总要对它负责任。”江北月衣袖掩面长叹一声,一副有辱师门的悲痛模样。
江蓠吓得急摆手,结结巴巴地辩白,“我没有,真要那么说的话,顾若阳也非礼它了……”
“顾若阳?就躺床上那小子?怪不得。”江北月冷冷一笑,道,“它不是咬了他一口么?也是他命大,落在你手里,不然早已命归黄泉了!唉,可惜啊可惜。”江北月甚是阴险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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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凝眉沉思,然后仰脸问道,“师父认识它?”
江北月没有答话,而是懒懒瞥了一眼那温顺伏在她肩头的小白毛,伸出手想触摸它一下,小白毛傲岸地突然回头毫不客气的一爪子拍过去,险些被抓伤。江北月阴森森地哼一声,“我怎会不认识这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它是为师耗费了三余载用数百种毒物毒草中喂养出的空兽。自小以巫蛊为食,毒性霸道,行动迅如闪电而且年幼通灵!可恨它长大了傲慢无赖的很,不服调~教。我为了驯服它捉捉放放的好不厌烦,也降不住它。哼,我倒没想到这小泼皮还知道点礼义廉耻,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让它顺服了,哪轮得到你这丫头!”
江蓠对着突然而来的欣喜有些受用不了,压抑心里的兴奋,她问道,“师父养了头空兽我怎么不知道?”
江北月面皮一动,硬生生别过脑袋,不语。
江蓠嘿嘿一笑,“师父不会是私心不想让我知道吧?”
江北月气得怫然瞪眼,叱道,“胡说!我是想把它养大了再送与你,它现在太淘气,我怕伤了你!”
江蓠拖着长音哦了一声,瞅着师父笑意满满。
江北月老脸一红,不自在地提提嘴角,突然拍着扶手怒道,“臭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想要就赶快还给我!”
“既然师父想要,就让它跟着您好了。”江蓠小手一挥,貌似很大度地道。
小白毛似懂人言,立刻耷拉下耳朵,用尾巴温柔的绕过江蓠的脖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她的颈边乖巧地蹭蹭。江蓠爱怜地反手拍拍,一副未成年慈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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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月冷冷斜了她一记,看得出她只是假客气,真要收下它,这丫头还不张牙舞爪的跟自己拼命?
江北月心底微叹一声,既然它已认主,那么她也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反正早晚也是留给她的。这样思忖着,她说道,“罢了,它既认定你也算你的造化,日后莫忘善待它。”
“认定我?”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收服了它,来得太容易了反而心里不真实感,江蓠看看小白毛这幅讨好的狗腿样,小脸一皱,有师父的前车之鉴,她很没安全感地问,“那以后再有别人那样对它,它会不会弃我而去?”
“白莲一族历来忠贞,极具灵性,一旦认主若是再有他人觊觎它,必让他当场毙命!它示好也是因人而定,一般人稍亲近,它不上来就挠它一爪子就不错了!”对这一点江北月很是赞赏,眼底闪过一丝羡慕忿然地又道,“我对它虽有养育之恩,却非它心之所向。”
“真的?!”江蓠笑逐颜开,从肩头温柔抱下小白毛,和它头对头拱了拱,“小白莲?”如此近距离,小白莲纯洁得眨眨眼,趁机用小舌头舔舔她的粉嫩脸蛋揩油。
江北月听她叫“小白莲”,听起来就跟“小白脸”似的,不由嘴角一抽,善意地提醒道,“你若不喜欢,也可以把这个名字换掉。”
“不用,这名字挺好的。”江蓠手穿过小白莲的腋下把它抱起,高兴地原地转圈,真是捡到宝了!
江蓠直把白莲转得晕头转向,眼睛满是蚊香圈,方把它稳稳放在掌心,没想到这小东西身躯玲珑一掌即可托起,她手指芊芊搔弄它的小下巴,又乐呵呵地调戏道,“小白毛?”
白莲羞窘地把脑袋藏起,大尾巴被子一般盖在身上,团成一个毛茸茸的白球,又从尾巴下巴拉出一条缝,露出滴溜溜的眼睛偷瞄着她,极可爱。
江蓠忍不住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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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笑闹,江北月寂寞地摸摸饿扁的肚子,又望了一眼竹塌上被人遗忘的顾若阳,挺不是滋味地喝道,“阿蓠,闹腾完了就快去做饭!”
“可是您还没答应救他呢。”江蓠端正神色,趁机会讨价还价。
江北月静默半晌,深深看着她正色道,“你老实回答我,你之所以一定要救他,只是因为他现在变成如此模样是因你而起?再无……其他?”
“是啊。”江蓠想也不想地点头,侧头看着床上的顾若阳,鄙夷又道,“虽然中毒也怨他自己大意,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若他是因别人而中毒,你救是不救?”江北月眼神凌厉,咄咄逼人。
江蓠想了一下,老实地道,“不知道,看心情吧。”
江北月心底隐隐松了口气,“你救了他,可想要他感激、报答?”
“此事因我而起,我但求问心无愧,要他报答做什么!”江蓠说道。
江北月一怔,忽而轻笑,“好,记住今天你所说的话!做了不悔,悔了不做,凡是不要有所希望。”
江蓠郁闷,嫌唠叨地直撇嘴,“知道了,知道了!您老人家都说了一百遍了,我耳朵都生茧子了。”说完赶紧怕怕地护住自己的宝贝耳朵。
江北月难得没有去揪她的小耳朵,而是幽幽叹一声,道,“还是徒儿的境界高啊,为师就做不到你如此淡泊。短短几天就耗费了药庐里的近十种珍贵药材,唉,出材出力还不求回报,还要自己抽空填补上。为师真是甚感动,甚感动啊。”
江蓠瞪大了眼睛,听着师父虚情假意地絮叨,脸一下子垮下来,心疼懊悔不已。
——自己真是忙糊涂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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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月看着她捧心蹙眉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心中喜洋洋,面上却冷冷道,“你不是要救他么?好,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你。”
“怎么救?”江蓠像霜打的茄子,没精打采的问。
既是白莲咬伤的他,把它的血兑上寒果汁和芜花沫,搅拌后文火加热凝固,喂他一丸就行了,连服三次。”
“这么简单?”
“你还想怎么难?”江北月白了她一眼,交代完了就拂袖转身,走几步才想起,回头冷声道,
“只给你一刻钟,然后马上去厨房!”
江蓠呆了呆,立刻手忙脚乱的赶紧行动。要知道师父饿肚子的时火气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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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停当,江蓠一手拿着小匕首,一边安慰的拍拍白莲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柔声说,“乖啊,伸出爪,啊不,伸出手。”动物也是有尊严的,这点她永远铭刻在心。
白莲昂然不动,转身优雅地跳到顾若阳的床前,恶狠狠地凝视了他的脸半晌,突然俯身在他的颈动脉处舔了一舔!
看得江蓠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一跳一跳的。
可白莲并没有在顾若阳的动脉处贸然行动,而是优美而傲慢地抬头,迈着轻盈的步伐朝她走过去,就在江蓠松了口气认为它放弃了时,它突然旋身在顾若阳另一只完好的手上狠咬了一口,最后趁她发飙回神前委屈地伸出爪子,示意她可以放血了。
江蓠狠狠地叹了口气,这小东西也记仇得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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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药许久,顾若阳方悠悠醒转过来。
“你可算醒了!”一想到药庐里因他浪费的药材,江蓠就肉疼的心中飙泪,狠巴巴道。
顾若阳刚醒觉,仍觉得恍恍惚惚,头昏昏的,借着半开的窗口向外望去,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没什么事就赶紧去吃饭,吃完就赶紧下山!”江蓠道。
顾若阳不明白她为何发脾气,眼中萤光点点,睫毛绵密微微低垂,轻声点头,“嗯。”
他平安无事地醒了,江蓠一连坐了两个多时辰的屁股也僵麻了,心放回了肚里,她冷哼一声,掀步离开。
顾若阳艰难地撑床起身,叫道,“阿蓠!”
江蓠面色不善地回头,“干嘛?”
顾若阳亦愣愣地看着她,满目茫然,对呀,自己叫她干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她会气鼓鼓地对他没个好脸色。面对她的逐客令,他心情低落地挺不是滋味,低头徘徊思索一番,他仍搞不懂自己哪里又得罪她了。
可没等他弄清楚,就见她沉着脸毫不留恋地离开,不由心里一急,便脱口而出叫住她。
可真等她驻步回身,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莫名烦躁。
这种感觉很不好,顾若阳拧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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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若阳叫住自己又不说话,俊美的面上神色复杂。江蓠不耐,“没什么事我走了!”
顾若阳蓦然回神,展眉抬眸,苍白着脸轻声道,“……谢谢你。”
看他姿态虚弱仍强撑起身,清冷温柔透着一丝虚弱的声音让江蓠心中一动。
她自小在昆吾山中与师父相伴,未解世事,山下书院学生或是名门出身或是天资聪颖之人,赏心悦目的着实不少,可大多没来由的倨傲矜持,让人厌烦。她尚头一次见男子苒弱倔强的情状,居然别有一番动人模样。
江蓠偏开眼,漫不经心地点头。
“……若阳中毒这几天,烦你照料,无以为报。料想你也不稀罕金银细软之物,若阳思来想去,唯有家中的一棵三色木禾能与你匹配。你不要嫌弃。”顾若阳撑着床提着一口气说完,顿觉气息微乱,蹙眉歪在床头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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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木禾?
难道是传说中的三色木禾?!
“你怎么会有它?!”江蓠大惊。
此物罕为稀有,在医术药谱上也鲜有记载。相传在西方常年冰雪覆盖的冰峰最高处生长,得天独厚的汲取日月精华,功效非同一般。可是从未有人真的见到过,更别说采摘下来带到中原了,她也是听师父偶尔提及。
“家父常年在各地经商,西方朱耀国也有涉及,偶然中从一名药贩手中花重金买下的。”见她犹有不信,顾若阳又道,“此物自采摘下便不能见光不能遇风,必须用冰凝封,还真是个麻烦呢。不过,我已经遣人鉴定过了,断无虚假。怎么,你不信我么?”
江蓠眼中一亮,心里的不平之气倏地消了不少,心道,管他真假,既是意外收获,有总比没有好吧!不过师父常说男子多背信弃义……想着,她赶忙上前在他的身后塞一个软枕,强掩喜悦道,“真的送给我么?”
“嗯。”顾若阳见她两眼放光,小脸坦荡率真地喜形于色,不由好笑地点头。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确定要给我?”
“嗯。”
“一言为定?”
顾若阳苦笑,“你老这么问我,我忽然有些犹豫了……”
“呃,我不问了,你也别犹豫了!”江蓠嘴上说着,眼睛牢牢却盯着他的手恨不能拽过来与自己击掌为定,方才心安。
顾若阳洞悉她的想法,无奈抬手。
江蓠顿时眉眼弯弯,“啪!”一声与他击掌为誓,喜滋滋道,“你现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拿饭垫垫肚子,明天我去叫大哥送你下山!”
“多谢!”顾若阳苍白着脸,浅笑。
江蓠喜颠颠地跑出去,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顾若阳缓缓闭目,淡淡吁了口气,心道,“真是天真,白纸黑字的契约都能反悔,何况击掌为定?”顾若阳心中叹息,一会儿又觉得她难得,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竟半点没想过要欺骗她。
静默许久,他脸色一变,霍然睁眼:她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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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若阳看到摆了满满一桌的宵夜后,他终于认识到不江蓠为人知的彪悍淡定,方知区区一碗药汁委实不值一提!
看到他只动了几下筷子,就恹恹伏在竹塌上,江蓠心里老大不痛快,心里只道他是平日吃惯了珍馐美味,尝不惯山中的粗食。
可念在他还算知恩图报,明早就要离开,江蓠深吸一口气,耐心问道,“早餐想吃什么?”
连最后的早餐也要一网打尽麽?顾若阳把头埋在枕头中,自暴自弃地闷声道,“随便!”
江蓠心情颇好地笑道,“那来再份葱丝爆炒蝎子?还是清蒸茉莉蜈蚣卷?还是……”
顾若阳身子一蜷,顿时感觉处在暗不见天日的阴影当中。= =~
江蓠神情一肃,扬声道,“最后一次机会,说,到底想吃什么!”顾若阳噌的从床上弹起,双手无意识的攥着她的衣角,结巴道,“只、只给我个青菜吃就好!”说完他赶紧加上一句,“普通一点的,越普通越好!”想了想,他又神色慌张道,“还是不用麻烦了,我通常习惯不吃早饭的!真的!真的!”
江蓠一怔,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默默从他手心用力扯过自己的衣服,说道,“原来你的要求这么低,亏我为了给你调补身体做了这么多荤菜,你以为捉这些东西容易么?平时师父想吃我还懒得做呢!”
“这些菜都是你自己做的?”顾若阳想着刚才那一大桌菜,惊叹不已。
江蓠有点骄傲有点怨愤地点头,“废话,跟着个连自己衣服都懒得洗的师父,不自食其力行麽?!”
“那江姑姑的一身黑衣……”顾若阳心思玲珑,举一反三的想起那堪比幽灵鬼魅的衣袍。
江蓠面无表情的一摊手,“耐脏!”
顾若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