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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心思难猜 ...

  •   翌日,君无瑕来接顾若阳下山。

      江蓠发现君无瑕看起来很忧郁,脸一直阴沉着。
      君无瑕平时很少开心的笑,但他的脸并不古板,经常是一种很和谐的柔和,像淡淡的晴朗的天。

      他情绪的变化是从和师父交谈后发生的,江蓠猜他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没等她想好怎样开口,君无瑕就抢先开口要走,她安静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清晨空气格外和润,山径出没碧草之中,草叶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晶莹露珠,每个露珠上都闪着一个小太阳,时不时有青绿蚱蜢扑腾展翅,草梗摇曳,水灵灵的小太阳瞬间坠地破碎。
      君无瑕和顾若阳脚步匆匆的往山下赶,没察觉裤腿处已被露水沾湿。

      君无瑕一直沉吟无话,顾若阳本就恬静孤僻,自然也静默不语,幽深的林径见只闻沙沙作响的脚步声和偶尔几声清脆婉转的鸟叫。

      行至半途,君无瑕突然打破沉默,道,“这几天在山上受苦了吧。”

      “还好!”顾若阳浅笑。

      君无瑕看了他一眼,唇角上挑轻笑道,“山中的伙食也还好么?”

      一语重中靶心,顾若阳禁不住微叹一声,口不对心道,“……还好。”脑中不禁想起早上江北月面无表情的吃光所有饭菜,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一个是只要你敢吃我就敢做,一个是只要你敢做我就敢吃,师父和徒弟果真一样彪悍!
      对此,他真的很无语。

      “你是目前为止第一个吃完她做的菜还说‘还好’的人,不简单啊!”

      顾若阳苦笑着摆手,“君师兄实在过奖了!”

      君无瑕看着前方,边走边道,“……虽然总是抱怨,可阿蓠真的很重视饮食,常言做菜和做药有异曲同工之妙,看到别人吃下去很有满足感。所以即使再忙也会抽时间做,烹调方法即使只会一点点也会马上用在自己做的饭菜上!”他嘴角无意识的向上抿起,自然而然透露出的温柔笑意,“嗯,调味很新颖,可能是因为太神秘了,所以不怎么被大家所接受呢。”

      顾若阳苦笑,“或许,你是在说做的不好吃吧……”

      君无瑕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又说,“嗯,想来她现在应该收敛一些了,想当初她大献殷勤的去伙房天天给夫子们的开小灶,二十几天如一日,吃得后山养的猪都直惨叫。现在夫子们一想起来就含满泪水呢。她自己倒是浑然不觉,善良单纯的兀自忙活,担心他们吃得少体力跟不上,每天还给他们规定饭量。”

      顾若阳听得毛骨悚然,暗中为夫子们同情地掬了一把心酸泪,心有戚戚焉。

      “其实也不怪她。她的味觉跟我们不太一样。可能从小服食太多药草的关系吧。这事除了她,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最后在院长委婉地劝说下,她才放弃了进攻总厨房的计划。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长舌妇让她知道了真相,她哭了小半夜,让众夫子辛苦忍受的二十几天一下子变得毫无意义。”君无瑕依旧温雅地笑着,回头看着他道,“可惜,那个人前年死了。”

      顾若阳眉毛一跳,不动神色的浅浅笑容,笑道,“天下能面无表情吃她做的饭菜的人除了江姑姑,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吧?”

      君无瑕脚步不停,问道,“你能成为第二个么?”

      顾若阳一惊,禁不住瞥了一眼他如往常一般无二的微笑侧面,心中瞬间百转千回,低头细细咀嚼他的话语,猜测他的意图为何。奈何此话的歧义甚多,是警告,还是嘲讽,抑或是期许?

      君无瑕适才的语气如寻常闲聊般的平静淡然,让人感觉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反而让他有些恍惚是不是刚才听错了错觉。

      君无瑕走了一会儿不见顾若阳跟上来,回头见他神色复杂的仍呆站在原地,不由轻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说笑而已,何必当真!”

      顾若阳干笑不已,“呵呵,君师兄好幽默……不过,若阳确实没那个实力!”

      君无瑕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叹道,“好了,快些赶路吧!众夫子同窗们在书院大门候你多时,翘首期盼等着见你呢。”

      顾若阳有种不好的预感,“是麽?”

      “没想到你的人气居然如日中天,加油啊!”君无瑕笑着说道。

      顾若阳:……

      •
      当二人各怀心事的来到书院,果然见到大批学生乌乌泱泱地守在门口,顾若阳从来不知道书院里居然有这么多人,想到自己本想默默无闻的书院生涯彻底结束了,不由滴汗。

      君无瑕神态自若大步走近,意外见到为首的阮夫子,心知躲不过,索性恭敬地上前行了一礼,微笑道,“夫子如此有闲暇。”

      阮夫子笑眯眯地点头,望着不远处被众学子团团围住的顾若阳,摩挲着下巴慨叹,“没想到他居然能没少胳膊少腿的活着下山,以前真的小看他了。”

      君无瑕笑道,“夫子这话什么意思?当心叫阿蓠那丫头听见。”

      阮夫子不禁眼一溜左右,然后摇头笑道,“你这小子真是一点也不可爱!走,陪我喝两盅去!”

      “不了,有好酒您还是独自享用吧。一会儿我还要去试剑阁,许夫子怕是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君无瑕微笑着婉言谢绝。

      阮夫子一瞪眼,不悦道,“叫你来你就来,臭小子哪那么多废话!我正好还有话要问你。”说完臭着脸拂袖离去。

      君无瑕无奈叹一声,跟去。

      •
      这边顾若阳被众人围住,感受着他们各种各样的灼热视线,像怪物似的上下打量盯着他,有好奇的,有纳闷的,有佩服的,有探究的,总之恨不能把他剥光了看个透彻。顾若阳不堪忍受,当下面带红晕矜持地低头紧了紧衣领,弱声道,“各位同窗这样紧盯着若阳做什么?”

      众人恶寒,呼啦啦后退一大步。

      顾若阳在人群里看了看,唯独没见到南宫愈,不由奇怪,“南宫呢?”

      “他还在床上躺着呢。”石逸说。

      顾若阳望了一下天色,笑道,“他可真能睡。”

      “这可不怨他,打从山上回来他就受了诅咒似的,整天嚷着冷,大热天还打冷战。一会儿他还要去清洁茅房,还是让他多睡会吧。”石逸同情道。

      自从有了严夫子的前车之鉴,再加上连日的苦头,让杜子恒对江蓠提心吊胆,心生惊怕,见顾若阳居然平安下山,不由气不顺的阴阳怪气道,“也真奇怪了,同样是一起上山,你在山上呆了几天反而平安无事,倒是南宫早你一步下山却落得如此下场!”

      “是若阳命大。”

      “这么说是南宫运气不好了?”杜子恒不依不饶。

      顾若阳面色凄惨,苦涩笑道,“实不相瞒,若阳这几天在山上也不好过,唉,真是一言难尽啊。”黄歇对一切新闻消息充满了热情,拿着小本子时刻准备记录,兴奋地安慰他道,“不要紧,你可以详详细细的慢慢说。”

      顾若阳静默半晌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长叹一声,撩起衣袖。

      众人探头一瞧,只见他白皙的手臂上几个穴道的周围满是星星点点的猩红血痂,不由哑然,同情地望着他。

      顾若阳抹下衣袖,为了表现感人,他故意把话说的有气无力,道,“唉,山中几日就不提了。单说从下山到现在,我就总觉得身上怪怪的有些不对劲。别是身上又被施了毒,还不知道传不传染,能活到什么时候……”众人闻言俱是一僵,呼啦啦一起后退的有一丈远。

      “兄弟不怕,有什么事咱们找院长评理去!”钱之槐离他最近,只有半丈远,一身正气的大声嚷道。

      顾若阳激动地就要与他握手,吓得钱之槐仓皇的直后退,叠声道,“好兄弟,听、听大哥话,别过来!站那儿别动啊!”

      顾若阳幽幽止住脚步,低头扯出一丝苦涩笑意,道,“放心,没度过隔离期我是不会过去的,兄弟情深,我不能害了大家。”

      听他如此说,钱之槐顿感羞愧,感动地就要冲上去鼓励他,刚跑两步就被黄歇一把扯住袖子,骂道,“你不怕,我还跟你住一个屋呢!你要是敢过去,晚上自己睡外面去吧!”被他提醒,钱之槐霍然想起,惊道,“那南宫愈呢?他们俩刚好一个屋……”

      杜子恒阴险道,“没事,刚好以毒攻毒,没准儿两个人都好了呢?”

      “可是……”

      “真的没事!我跟南宫起过誓,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所以,大家就放心吧。”顾若阳笑道。

      众人打了个抖,听得毛骨悚然,呼啦啦又后退了一大步,默。

      “那,没什么事的话,若阳想先回房休息了。”

      “快去吧!”众人齐声道,“好好休息,没什么事就别出来了!”

      •
      书院里的小舍因常有家中带来的小厮收拾,倒也干净清雅。壁上悬了一张断纹古琴一把玄铁剑,书桌上笔砚精良,纤尘不染,侧边有一古铜炉久置不用,空气中不闻檀香熏香,清清奇奇。

      顾若阳回到房里正看到南宫愈哼哼唧唧地躺在斑竹塌儿,明明初夏,他身上盖了三四床厚厚的棉被,顾若阳不由无声咧嘴一笑,斜倚着门边故意重咳了两声。

      南宫愈从被窝中露出脑袋瞅了一眼,见是好友,他激动地一掀被子霍然起床,给了顾若阳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握着他的肩膀摇晃着,道,“顾兄,你终于回来了!”

      顾若阳微笑着拂下他的手,“怎么大白天的盖这么多被子?”

      “没什么,可能着了风寒吧。”说着南宫愈打了个冷战,马上坐回床上扯过被子披上。

      “我看你这风寒倒是挺严重的,得抓紧时间治治。”顾若阳走到桌前随手倒了杯热茶,不冷不热道。

      南宫愈拥被起身大大咧咧的半路拦截,握在手里暖着也不着急喝,道,“我还以为你还生我的气呢。”

      “哦?这话怎么说?”顾若阳一撩衣摆坐下来,问道,“对了,那天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唉,说来也蹊跷,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莫名其妙地突然晕过去了,我欲想上前搭救,却被江蓠抢先一步满面红光地把你拖走了。”南宫愈一脸沉痛,瞟了他一眼话音止住。

      顾若阳嘴角一抽随即化作一丝浅笑,伸手示意道,“不要紧,你接着说。”

      南宫愈听话地接言道,“你走后我很快也被赶下山了。下山后我极义气,极仗义,极富同情心,极有兄弟情谊的冒着被处罚的危险马上通知了院长,结果被他好一顿训斥,他还罚我……唉~”他莫名压抑地再次止住了话头。可停顿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顾若阳追问,南宫愈不由窝火道,“你就不好奇我被处罚了什么吗?!”

      顾若阳信手又斟了碗茶,嗅着茶香,他慢慢道,“我比较好奇你花了多少银子雇人帮你清理茅厕。”

      南宫愈摇头叹气,“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没趣!对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被他们问供?”

      “没有,他们很善解人意呢,说是暂时不来打扰了,让我好好休息。”

      “是么,你没对他们说奇怪的话吧?”南宫愈想着闹腾的一宿不肃静大清早就跑去院门口看戏的师兄弟们,不由狐疑。

      “没有啊。”顾若阳面不改色地否认。

      “那就好。”

      ……

      ……

      一时沉默无话,二人皆是心思极深之人,各自慢慢喝茶,都等着对方先开口,似薄冰下暗潮汹涌的水流,面上皆一派斯文宁静。

      见他存心和自己拼耐力,摆足了你不问我不说的架势,顾若阳浅抿一口茶,索性挑开了问道,“阿蓠告诉我,那天你并没有中毒。”

      南宫愈微微一笑,从腰间解下一个绣纹精细的香囊甩在桌上,直截了当地道,“可能是佩戴了这个的关系吧。”

      “这是什么?”顾若阳接过凑鼻一嗅,馥郁清凉的混合药香扑鼻而来,略带苦涩却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这是我的心爱之物,是家里人为我缝制的,据说可以防蚊虫,没想到居然也可以御毒。连我也觉得奇怪。”

      顾若阳抿唇笑道,“该不会是白姑娘送你的吧?嗯嗯,定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

      南宫愈不自在地轻嗤一声,“思慕我的姑娘如过江之鲫,难道你只能想到她而已?”

      “哦?那又是哪位红颜知己受赠?”

      “实不相瞒,此乃男子所赠。”

      顾若阳呛了一下,道,“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有此癖好。”

      南宫愈如愿可以光明正大地鄙视他,“庸俗!这是舍弟临走前落在家里的吃剩药材,奴仆们要扔母亲半路夺下,闻着香气殊异便用荷包装了几大包,一直用心收着。后来发现居然可以驱蚊,刚巧我要外出求学,就让我佩上一个。”

      顾若阳有些诧异,“你不是南宫家嫡系一枝的独子么?”何时多出来个弟弟?

      “……他出生便有不足之症,从小用药焙着,算命之人说南宫家贵气太重易夭折,便把他一直过继在亲戚家。”南宫愈淡声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一丝伤感。

      顾若阳看了他一眼,知趣的不再问了。

      “哎,南宫还有弟弟啊?”一个轻灵带笑的声音很不合适宜地响起。

      熟悉又恐怖的声音,两人不由俱是头皮一紧。

      •
      江蓠大方自然地溜达进来,看到南宫愈的脸色后一怔道,“你还好吧?”

      “多谢关心,在下只是偶感风寒而已。”说着南宫愈又打了个冷颤,紧了紧身上的棉被,接着笑道,“正想请你拿几副药吃呢。”

      江蓠嘴一撇,扯过一张椅子坐下,只手逗弄着怀里的白莲,轻轻笑道,“偶感风寒?呵,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顾若阳睫毛颤动,忽然道,“之前江前辈用的毒好像叫‘秋风细雨’,好像也是投入骨髓的寒冷。”

      听到熟悉讨厌的声音,白莲耳朵一直聆,蓦然站起朝着顾若阳呲牙咧嘴的炸毛,似乎对他抱有很深的敌意,在江蓠的怀里不安分地挣扎。
      江蓠闻言极快瞥了顾若阳一眼,微笑着用手指慢慢梳理着它美丽的毛发,轻拍着小白毛安抚。

      听明白了顾若阳的话外音,南宫愈脸色一变,马上目光殷切炙热地望着江蓠。

      江蓠视若无睹,见南宫愈等得心焦,才调皮地眨眨眼,笑道,“可是我却有些好奇南宫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南宫愈一怔,立刻直起腰板很自豪的大笑起来,“我弟弟?归总一句话说就是和我一样头脑很好,智慧过人!”

      顾若阳忍不住咳了一下。

      江蓠不屑,“没特点!”

      南宫愈深吸了一口气,神采奕奕的侃侃而谈道,“我弟弟简直是人中龙凤,无可比拟!他的容颜可爱俊秀,咳咳,简言之就是唇若丹玉,面若桃花,眼似秋水,眉如墨画,发若流水,鬓似刀裁……举止优雅,只是沉默的坐着就如宝石般发出熠熠光彩,美男子一样的存在!无比优雅的,心地善良的,温柔体贴的,很有男子汉气概的, balabala……”

      江蓠头疼地打岔,“哎?那个,不是说只有一句话?”

      南宫愈恍若未闻,脸颊激动的浮现红晕,仍然自豪地进行着长篇大论,“……虽然身体孱弱却十分勇敢,勇于挑战一切不可能之事!聪敏伶俐,很有习武的天赋,身体轻盈矫健的让我都有些嫉妒,我的弟弟完美的宛如是不存在这世间的人!……”见他已经完全停不下来了,顾若阳无力扶额,微叹一声道,“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像这般溺爱着自己病残弟弟的——白痴哥哥!”

      江蓠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直跳,道,“第一次见到这种‘恋弟情结’的人,你确定他没有毛病?”对此顾若阳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最后还是白莲脾气火爆,一不留神儿倏地窜进他的被子,趁其不备一口咬了过去,彻底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南宫愈吁了口气终于满足了,嘿嘿傻笑道,“可惜这是在我记忆中的那孩子,只是到五六岁的模样而已。……如果现在的话,应该已经十二岁了吧。也不知道他什么模样了,还好么。”

      “他,过世了么?”江蓠轻声问。

      “还活着吧。”南宫愈不确定地答道,忽感手指不适,他低头从被子里拖出一个小动物,满不在乎的甩甩咬在自己手上不撒口的白莲在空中上下晃荡,爽朗笑道,“你这小东西倒是身材玲珑,活泼可爱的紧,什么时候捉到的?”

      顾若阳脸色大变。

      江蓠倒镇静得很,迅速揪住白莲后颈上的皮毛一把扯下它,狠狠敲了它的脑袋一记,冷冷瞅着它。

      小白毛哀怨地回头瞅了她一眼,示意自己的主人居然不相信它!

      江蓠迅速瞄了瞄南宫未破皮的手指,脸色一缓,摸摸它毛茸茸的皮毛教育道,“真是一点都不注意,会吃坏肚子的!”

      小白毛顿时两只耳朵耷拉下来,后悔不迭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委屈的把双爪搭在江蓠的臂上。
      南宫愈一怔,看着咬红的手指无奈苦笑。= =|||

      安抚了小白毛一会儿,江蓠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递给他,道,“你身上还残留了一些毒素,把这个吃了排排毒就好了。”南宫愈随手往口里一填,信赖无比地咽了下去。

      江蓠愣怔地盯着药丸划过他的嗓子紧接着喉结一动,彻底入了肚腹,忍了一下,没能忍住,她终于问道,“你脑子有病么?”话一出口,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实在是有欠水准,且没有针对性,便没等他有所反应立刻接下去,冷冷道,“你凭什么这么相信的吃下去?我跟你们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交情吧?”

      南宫愈失笑,“你这话可太伤我心了,相信你需要理由么?话又说回来,你会害我么?”

      江蓠一时语噎,内心纠结的无以复加,本来肯定会的!可被你如此一说,以后倒是想磨折你们都不好意思了,可恶!

      她越想越困扰气闷,小女孩的叛逆心理一下子涌了上来,赌气思忖道:好,既然你们要相信就相信好了,给你们点苦头尝尝,看你们还敢不敢了盲目相信别人了!

      顾若阳却一直安静的蹙眉思索,抬头茫然问道,“既然这毒如此易解,为什么我还在山上滞留了这么多天?”

      江蓠脸色一变,马上换上可爱的笑脸,无比真诚道,“你的体质特殊。”刚好适合试药……

      聪明如顾若阳怎会错过她脸上一瞬间的不自然,看来自己的猜测居然是真的,顾若阳无奈地只有在心底叹息,郁闷地道声“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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