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女药师》宁*

28、三色木禾

　　步入后堂，顺着一条鹅卵石街穿越花园假山，又绕了几道曲折的回廊，任掌柜终于在一间不太起眼的雕花门楼前站住。

　　“吱呀呀”推门而入，一股寒气顿时袭面而来。

　　江蓠眼光一扫，只见房间内有一方桌，桌面似由五块拼图一样的厚实寒木组成，透着古怪。

　　任掌柜径直走向桌子，然后双手平放桌面，把桌面上活木拼图一样，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推凑着，就在江蓠在一旁幻想着会桌面会突然跳出一个暗格，里面装着三色木禾时，任掌柜却忽然停止了拼图，站直身运力把整个木桌缓缓向左移动了半步。原本桌下完整平滑的地面随着桌面的移动慢慢分裂开，直到露出一个寒意森森的大洞！

　　有阶梯，看起来狭窄漆黑，尽头隐约有光。

　　果然是任掌柜的藏秘风格，不由自主的，江蓠如此想。

　　任掌柜朝他们微一颔首，率先走下去，江蓠跟随其后，临下楼梯时，她回头看向君无瑕，却见细心的他已经取来一枝蜡烛点上，正微微笑看她。江蓠莞尔一笑，没来由的安心，走下楼梯。

　　老鼠洞内比想象中的暖和一点，也比想象中的奢侈。

　　明明用灯盏映亮更经济划算，洞壁上却凿了若干洞镶嵌上夜明珠映明，蜿蜒到尽头的整整两面墙啊，数量何其多！夜明珠圆润细腻，嵌入石壁怕是再无完好取下的可能，而此洞机密，也不可能请人来观瞻，江蓠实在想不通建造者是怎么想的。

　　任掌柜在前面快步而行，江蓠从室外乍入阴暗湿凉的地下室，视线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加之阶梯较陡，便直接摸着墙壁上的一溜儿漂亮珠子往下走，勉强及得上任掌柜的前进速度。

　　幸而阶梯不算长，不臾片刻，江蓠的双脚就接触到地面，唔，地面下的地面。

　　等任掌柜依次点燃四周的蜡烛后，江蓠终于清楚的看到整个地下壮观的场面：如一个广场般宽阔的空地上堆放着许许多多的大箱子，有的箱盒由于内置物品过满而半掩，隐约能见里面珍稀异宝的光彩。

　　江蓠一时眼花缭乱，揉揉眼睛，她站在原地上不动，眼光用力扫了一圈，终于望见角落里用一个冰匣子封起的三色木禾！

　　只见它躺在冰棺内被丢弃在不起眼的角落，跟其他放在先要位置的瓷器珍宝一比，是多么的寒酸不待见啊！

　　江蓠无意识地搓搓小手，大有伯乐遇见千里马的思慕之意，恨不得冲上去抱住啃两口！三色木禾啊！

　　君无瑕不动声色地戳戳她，克制啊克制。

　　•
　　任掌柜亲自把冰匣子捧到过来，笑着递给她。

　　江蓠微笑不接，任掌柜手指一动，当着她的面打开。

　　冰匣轻启，一股浓郁麦香立刻扑面而来，绿的茎，两片灰色的叶，红色的柔嫩麦穗，完全符合书中的描述。

　　“需要鉴定吗？”任掌柜问道。

　　“当然！”江蓠淡定说道，她探手进去小手一掐，摘下一片灰色幼叶丢进嘴里嚼了嚼，咽下，然后很专业道，“真货！”

　　任掌柜手捧冰匣呆住，饶是他在商场上见多识广，也不由惊叹如此放肆做派的小姑娘，看着她嚼啊嚼啊的嘴巴，他惊道，“你……”

　　江蓠侧头无声询问“嗯？”

　　“……啊，没什么！”任掌柜僵硬的面部肌肉立刻活泛起来，满面堆笑道，“江姑娘是想现在就带回去呢还是……”

　　江蓠为难地沉吟，“此物自采摘下便不能见光不能遇风，必须用冰凝封，而我还要继续旅行，”说着她抬头看向他，天真问道，“这棵三色木禾确定是我的了吗？”

　　任掌柜笑眯眯道，“自然。”

　　“我想怎么处置都行？”

　　“是，江姑娘想怎样？”任掌柜心里起疑，可还是宽容道。

　　“我想放在这里处置，您觉得可以么？”

　　放在这里啊，任掌柜松了口气，微笑点头，听她话的意思应该是打算把三色木禾继续寄存在这里，可心头这不妙的感觉是为什么？

　　可以说久经沙场的任掌柜直觉还是很准的。

　　他刚一点头答应，江蓠就伸出邪恶的小爪子把三色木禾从冰匣中抓出来，大咧咧地折吧折吧，迅速塞进一个装满古怪液体的小瓶中，揣进怀里！

　　一系列动作似是蓄谋已久，一晃神的功夫她已尽收囊中典型的快准狠，完后她纯真可爱的45°仰视目光看着他，柔声道，“我处置好了，谢谢大叔！”

　　任掌柜愣了一下，抖着胡子道，“……啊，不谢不谢。”

　　她相信顾若阳，并不代表她也足够相信他的手下，江蓠心情很好地笑了，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正事办妥，她望了望黑洞洞的楼梯，问道，“任掌柜，我们可以走了么？”

　　任掌柜抚掌笑道，“好一个乖觉的小姑娘！正投了老奴的脾性，江姑娘且先不急着走，老奴再给你瞅几样好东西！”

　　“我可以拒绝么？”

　　任掌柜不答，只人畜无害地眨巴小眼睛，江蓠轻轻一笑，爽快应允。

　　•
　　只见任掌柜打开近手边的一个箱子，宝箱开启刹时满眼异彩。

　　“我记得好像在这个箱子的……”任掌柜俯身刨箱底，不少宝石珍珠被他巴拉中从满满地箱口中掉出来，其中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黑珍珠滚落到地上，刚巧咕噜到江蓠脚下。

　　江蓠弯腰捡起，圆滚滚地握在手里把玩，啧啧称奇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黑珍珠！”

　　任掌柜撅着瘦屁股忙活着找东西，也不抬头，嘴里爽朗笑道，“江姑娘若是瞧着喜欢，就拿去耍吧！”

　　江蓠笑而不答，把玩一番，随手把黑珍珠放在身边的桌上，再不多看一眼。

　　不得不说，任掌柜的老鼠洞包罗万象，雅有名画孤本，玲珑黑白玉棋，失传已久的号钟古琴；俗有滑不留手的云烟萝，叫不出名字的玉石瓷器，羊脂玉和血翡，可谓大俗大雅，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得到任掌柜的允许后，江蓠拉着君无瑕一路观赏，生平所未见的物什比比皆是，惊呼赞叹声也时不时的响起，直到他们把宝贝们欣赏了个七七八八，任掌柜方刨出他的两样‘好东西’：一个用上古青木做成的捣药槌；一套细如雨丝的梨花针，尾端有冰丝缠绕，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江蓠一见就笑了，“任掌柜还真是了解我的喜好！”

　　被夸奖了，任掌柜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更加神似偷油老鼠的猥琐模样，伸手示意道，“江姑娘喜欢就都拿去，别客气。”

　　江蓠刚要上前，君无瑕沉着脸捉住她的手，她挣了挣，居然挣脱不开。

　　江蓠看着他好气又好笑道，“大哥不相信我麽？”

　　听她这么说了，君无瑕松了口气，放开手，忽觉后颈发毛，他心有所感的眼梢一扫，却瞟见任掌柜意喻颇深的猥琐眼神，他不由心一跳，被察觉心事般莫名慌乱。

　　江蓠全部视线被宝贝儿吸引，倒也没察觉他们二人的眼神交流，而是上前一把抓过那个捣药槌，拿在手里忍不住喜欢地摸了又摸，小脏手差点把青木槌模成黑木槌方丢下；然后是失传已久的冰梨花针，更是眼放着绿油油地狼光，可最后还是丢下了。

　　一番揩油后，江蓠回到君无瑕身边，幸福地吁了口气。

　　“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江姑娘不必客气。”任掌柜真诚道。

　　江蓠摇头，一脸阳光无憾，朗声说道，“多谢任掌柜慷慨，可是喜欢跟适合是两码事，他们不适合我！今日有幸见一见，并能接触一回失传宝物已是额外福利，我知足了。”

　　“这两样也是当铺货物，你次放弃了，说不定改天就被别人买走了，倒时候小姑娘可别哭鼻子呦。”

　　“既然不适合，他们留在我身边也是浪费，我后悔干嘛！而且，”江蓠俏皮地右眼一眨，“您不认为我值得配上更好的么？”

　　一时的放弃只为更好的得到，这是江北月从小教导江蓠的理念，也如愿养成了她淡泊随缘的性子。可也间接导致了江蓠长大后都很少直说自己喜欢什么，就怕说了被坏师父夺走，心理阴影啊。

　　任掌柜定眼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话皆出自真心，心中由狐疑变不解，要知但凡药师配了好器具如虎添翼，好比狗熊见了蜂蜜，怎能不心动？是这小姑娘定力太强，还是她已经发现他的试探？任掌柜陷入深思。（乃想的太多了！= =）

　　不只任掌柜，对江蓠干脆的拒绝，君无瑕也有些诧异。

　　久与她接触，他耳濡目染地知道这些东西有多珍贵，也明白对她的诱惑有多大，炼药成痴的她没直接用手段明抢已经是心存礼貌了（呃，这种时候请不要考量她的人品）所以，他虽然得到了她的承诺，可还是不踏实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最初的惊艳眼神他不是没看见，可她一番把玩后居然毫不留恋地说丢下就丢下，此时，君无瑕终于悟了，她说的是大实话，它们是真的不适合她。= =

　　面对二位的复杂眼神，江蓠有点郁闷，难道她的风评如此之差？是不是她来个强取豪夺他们就觉得正常了？

　　江蓠气鼓腮帮，决定永远都不告诉他们她拒绝的真正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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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执意不收，任掌柜捻着小胡须，半真半假道，“既然江姑娘执意不肯收下，那老夫便再等几年送给未来的主母，不知姑娘觉得如何？”

　　江蓠翻了个白眼，您爱给谁给谁，关我什么事。

　　任掌柜目光毒辣咄咄逼人，江蓠被盯得实在没法子，心里不爽地扭头想瞪回去，可目光一对峙，江蓠方骇然发现奸商老油子的真正实力，没羞没臊的百无禁忌，目光又够直接露骨，青涩如她绝非敌手！T^T

　　江蓠脸颊微红，偏头躲过他的视线，无所谓地勾勾嘴角说道，“随缘而已！”

　　任掌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君无暇一眼，咧嘴一笑，算是认可了这个算不上答案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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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事已然办妥，黑漆漆的地洞总让人联想到不好的地方，三人很快回到地面。

　　江蓠和君无暇离开前，小安叫住江蓠，交给她一个热乎乎的小包袱，并言及是顾若阳早先嘱咐的。

　　江蓠鼻子耸了耸，眼睛骤然放光，有些猜到里面的东西是什么，落落大方地伸手接过，欣然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