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玖卿musa

6、携手

　　“你怎么搞的！？”一记响亮的巴掌声传来，耳边忽然陷入轰鸣，将我的大脑彻底麻痹。
　　忘了是何时被组织的人抬回了窝点，清醒后，眼前赫然是会长的书房。身旁站着十几位和我一同完成任务的马仔，还有……陆均言……
　　“你，失手了。”会长冷冽的声音穿破了我的防线，双腿不自觉地颤抖，帮我回忆起了那几个不堪的夜晚。
　　“会长，对不起。”我无言以对，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即将被子弹粉碎的命运。
　　他懒懒地摆手，随即端起一杯热茶：“把这个喝了吧。”
　　浅棕色的茶汤上飘着缕缕水雾，就像我此时的不安，正在肉眼可见地上升。我还是很犹豫，不敢接过，只怕这是鸿门宴。
　　他显然没有了耐心，往杯中加入了一些白色的粉末：“这是你自找的。”说着，滚烫的茶汤就在我愣神的工夫滑进我的喉管。
　　顿时，整个胸腔都在燃烧，感觉下一秒就会腐蚀，成为烂肉。
　　我不知道这些白色的粉末究竟是什么，但它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只会是要人命的毒药。
　　果然，茶刚下肚，眼前就已经是天旋地转。身体被一团烈火包围，不断地炙烤，不断地摧残我最后的理智。
　　身体本能地起了反应，我完全不能掩盖，只得任由它焚烧我的心智，最终在强烈的晕眩感中被支配。
　　“郭林焕，你要记住，你永远是我的东西，永远不可能逃出去。”恶魔低语，判处了我的死刑。
　　这些并非是我想要的，我从始至终只想有自己的家。
　　我的那点小心思暴露无遗，原本封锁着的秘密全部像身上的衣服般被扯了干净。
　　再度迎接光明时，他一脚踢在我的小腹：“刚才的东西，是bing毒。你自己应该明白吧，以后得有点分寸。”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门外，我却被抛弃在无人的拐角。
　　终于，身体出现了强烈的反应，胃里翻江倒海，我不受控制地吐了一地。可是四肢再也没能驱使我离开这片肮脏的地带，我就这么倒在充满异味的液体里，受尽折磨。
　　脱水带来的头痛让我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恍恍惚惚间，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出现在视野里。白皙的脚腕上点缀着一颗玲珑黑直，显得来者风情万种。
　　“啧，我放你走，不是让你找死的。”语气带着些许嫌弃，但隐隐能听出，她在同情。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裙摆，却又猛地收回。我很脏，她的裙摆一尘不染，我不能让她也沾染上我恶心的味道。
　　“怎么，反正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都不嫌你，你倒是先躲我了。”她笑了，俯下身拨开我脸上凌乱的发丝。
　　那张明艳的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对梨涡又增添了些许活泼。柳二姐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去我嘴角的脏污，边擦着，边小声安慰。
　　“谢谢。”我竟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似要将委屈全部倾倒出来。
　　“唉，这么小的年纪就要被他糟蹋，原本还能回去读书的……”她惋惜到。
　　“你不怪我吗？”我想起了先前和别人“共享”她的□□的往事，一股无名的愧疚油然而生。
　　“我都不在意了，被谁shui其实都无所谓，反正已经成破抹布了……”她的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总之，我们本来应该有普通人的生活，都是被孟弦渊害的。”
　　她的话很混乱，但是我能明显地听出强烈的控诉。
　　“那，我们合作吧。”我不想再坐以待毙，主动向前一步。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但是如果今后有什么变故，我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保住你，唯一的要求就是等你以后自由了，好好照顾我女儿。”
　　“一言为定。”我强撑着起身，向她深深地鞠躬，表明决心。
　　随后，我收拾好地上残留的脏东西，套上完好的衣服从偏门走了出去。
　　第一次的失败让我体会到了深刻的教训，于是我便在夜深人静时搬起小房间里的重物锻炼体能。冰箱很重，重得能把我的双手压到变形，我却没有丝毫畏惧。因为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就不能在残酷的斗争中生存下来。
　　柳二姐总会在凌晨顺路送来两颗特效药，防止我因为误食bing毒而上瘾。我很清楚它会带来什么，所以每次都认真地吃下她送来的药。
　　前几天还会时常感到口干舌燥，后来慢慢没有不适感了。这也让我对柳二姐放下了戒备。
　　半个月后，我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也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壮。在与几个打手合作完成任务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困境，我便耳濡目染学会了几招简单的格斗技巧。
　　黄叶落尽，寒冬悄然而至。当黑色的SUV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只见道路两旁缀满了鲜红的灯笼。原来快要过年了……
　　我看得出神，只感觉有人在戳我的后背。我转过头，刚好对上陆均言和副会长欧阳靖的目光。
　　“今晚是年会，你就和我坐一桌吧。到时白七会的高层也会参加，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陆均言像个大人似的叮嘱道。
　　“好。”我点头答应。对于他，我没有太大的敌意，兴许是从第一眼见到他的那时起，就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事实也是如此，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他的人把我从火光冲天的地方拖了回来。
　　可他毕竟不能守我到最后，我还是掉进了深渊，成为孟弦渊手里的玩物。
　　副会长欧阳靖与孟弦渊是年少时一同闯荡的兄弟，他们从社会底层的童工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关系自然是密不可分的。所以我一旦招惹了他们中的其中一个，后果不堪设想。
　　到了中心礼堂，夜色将近。天幕挂上了几颗明星，孤独地徘徊。它们努力地靠近，却依旧隔着光年的距离。
　　“走吧。”陆均言朝我示意，我跟上他的脚步踏入了灯火通明的大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