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玖卿musa

5、圈养

　　“抱歉，您还不能进去，夫人正在处理重要的工作。”我蹲下，轻声劝解。
　　小女孩懵懂地看向我，一双眼里满是童真的光：“好吧，那我等一下再来。”她蹦蹦跳跳地走上楼梯间。
　　我随着她回到休息室，几个年龄稍大的女人正热情地迎接她的到来，为她擦干汗湿的头发。
　　“姐姐，你也在这里工作吗？”她放下手里彩色的风车，走向灰蒙蒙的我。
　　“是的。”我默默低下头，不愿让这孩子知道残酷的真相，也不愿让她将来像我们一样活得毫无尊严。
　　尽管她的身体里留着孟弦渊的血脉，但她并没有孟弦渊透进骨子里的狠辣。
　　“小焕，你来陪陪孩子吧。”姐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我，又招呼孩子到我跟前。
　　“我叫孟思年，今年五岁了。”她笑得灿烂，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与那些掠夺者不同，她的怀抱是柔软的，让我安心。感受到生命的悦动，我忽然触摸到了真情的轮廓。
　　停留片刻，七姐着急地冲了进来，连外衣都来不及收拾：“哎呦，小祖宗，你可别到处晃悠了。你这要是出了什么毛病，二姐要搞死我们的。”
　　思年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明所以地朝七姐看去。我见此，便哄她跟七姐走。
　　后来，柳二姐没再找我们的麻烦。我总算是安定了一段时间，偶尔无聊便扯下些纸片，与休息室里的人一起打牌。
　　一晃半个月过去，我没了先前的疲倦，反倒是有了成年女人的自信。陆均言与我的约定还在耳边回荡，带给我前所未有的紧张。
　　“小焕啊，出去以后就不要再干出卖身子的工作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先前的同事们纷纷给我递来零钱，“如果哪天逃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
　　“好，但是这些钱我不能收……”我一面礼貌地推辞，一面又向后看孟弦渊派来的下属的眼色。
　　“行了。”一道成熟的女声响起，柳二姐穿着初见时的那件黑色旗袍依靠在门框，“这些就当是你的小费，算是卖点人情。”说着，她往我手心拍下了一叠票子。
　　“谢谢。”我没有拒绝，最后看了她们一眼便离开了这栋会所。
　　车门不留情地关上，连带着眼前的一切都变作漆黑。
　　窗外的一切越来越繁华，我知道，自己正慢慢去向中心地带。直到所有景物不再移动，我才被带了下去。
　　两个壮硕的男人一前一后把我领到大厦的顶楼，通透的玻璃窗明亮而清洁。正中央的红木办公桌前坐着的就是我永远忘不掉的人。
　　孟弦渊屏退了手下，勾起手指示意我过去。
　　“跪下。”他的言语没有温度。
　　我照做，跪在他的脚边，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他嗤笑一声，一把拽去我的衣服。
　　“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像你母亲一样，取悦我，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说着，他便落下了一个极具侵略的吻。
　　舌尖刺破防线，狠狠扫过每一寸，试图将这片土地燃烧殆尽。我无力地闭上双眼，期盼这场酷刑能早早结束。
　　“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意乱情迷之际，他陷入了幻梦，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爱，究竟是什么？我从不知道，也没有感受过被爱和爱一个人。这就是爱吗？
　　难道我真的值得被爱吗？
　　“爱吗？”我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胴体被掩盖在坚硬的肌肉之下，他只是微微一愣，便回答道：“我爱你……”
　　那好吧……
　　“我，也爱你……”
　　月色倾洒在光洁的大理石砖上，温柔细腻，两道剪映交织着，印下暧昧的痕迹。
　　“表现不错。”他整理好衣领，从黑色的商务柜里拿出一枚金色的领带夹，“我想你之后会用上它。”
　　“谢谢会长。”我礼貌地接过这份大礼，落寞地走出中央大厦。门口的接待员见我，又递给我一张房卡。
　　看了看后面的大片建筑群，这就是我将来的住所。至少，我不用再住在狭窄的仓库了。
　　按照房卡上标注的序列号，我找到了自己的房间。空间不大，但设施完善。唯一的缺陷是阳台采光不太好，让整个空间都阴沉沉的。
　　我轻松地倒在沙发上，仔细端详我人生中第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第二天，门口出现了一个快递箱。我毫不犹豫地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套全黑的衬衫包括一件风衣，在服装的底下是部全新的手机。
　　不用想，组织安排的设备一定是有限制的。我却是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研究里面的各种功能。
　　“欢迎使用ilpho幻影。”
　　紧接着，几条任务出现在消息界面。这里的任务大部分都是自动领取的，必须完成。剩下都是额外用来冲业绩的，自愿领取。每条任务都有限时和标准，如果没有达到就会受到组织的惩罚。
　　倒计时结束后，我自动领取了三项任务。
　　根据指示，我来到了外围的器械工厂。那里早就有人提前等候，几辆伪装成普通货车的偷渡车已经就位，我赶忙去工厂内帮忙拉货。
　　“你等一下把车开到半胡桥，过了关以后会有人接应。”一位我从不认识的人凑到我耳边。
　　“好。”我答应道。
　　可是我完全没有驾驶的基础，尽管刚才的人告诉我一些基本的操作，我真正上手时却还是差点就撞到前面的车。
　　加上本就是大型车，重心不稳，所以很快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身后传来警笛刺耳的声音，来不及多想，我偏离了航线，只想快点甩掉他们。
　　但，这也是个求救的好机会。如果我成功离开了这个组织，那么无法排除自己将来是否会被孟弦渊或者其他组织的人追杀。这个国度，早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绝望涌上心头，高速下幽深的树林让我冒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手猛地调转方向盘，重重踩下油门……
　　眼前，高大的树遮住了光亮，火花的灼热与座椅烧焦的糊味越来越淡。额角滴下暗红的液体，最后凝固。
　　明明烈火在周身焚烧，却还是像冰窟般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