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吃糖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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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她鞠了个躬，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她松了口气。
结束了。
掌声雷动，她直起身后看到评委露出了满意的笑，她就知道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她准备离开，就听到台下突然有一道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前面的评委听见了。
“不愧是余州实验的，口才就是比一般人好。”这句话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人听起来格外不舒服。她没有理会，踏下台阶。
在踩到最后一阶时，她看向了声源方向，和那个说话的人对上了视线。
只是眼光没有了平日待人的善意。那人莫名感觉到了她眼神中带着的冷，后脊一凉，挪开了目光，闭上了自己的嘴。
她回到了自己班在的位置。程骄坐在靠近长台阶的一边，他看着姜以走过来，站起身走向她。“怎么了？”虽然姜以没怎么表示出来，程骄还是发觉了她似乎心情不太好，“不是很好吗？”
姜以抿着唇，“没事。”她转移了话题，“我好渴，我水杯呢？”
程骄把盖子拧开，把水杯递给她。姜以仰起头喝了几口，等水滑下喉咙后才低声开口，“你们坐得后，应该没有听到。”
？
姜以看向他，面无表情地复述刚才那个人说的话。
“他好没素质。”最后姜以总结，“不过没关系，我大度，原谅他了。”就是心情还是不太明媚，本来好好的，就因为
那人一句“不愧是余州实验的”就被打散得无影无踪。
程骄看她低着眉眼，没想好怎么安慰她，最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展开手心：“吃吗？葡萄味的。”
那颗软糖用白色的糖纸包着，隐约能看到一点紫色。
姜以收走了糖，一边嘟囔着：“我又不是小孩子，拿糖就能哄好。”礼堂里开着冷气，姜以有些发冷的指尖划过他温热的手心，就像在他心上挠过一片羽毛，轻飘飘的。
程骄笑而不语。
姜以坐在刚才程骄旁边给她留的空位置上，严嘉坐在后面一排，垂眸看着她。她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句话，折起来递给她。
姜以回过头，和严嘉对上视线，她的视线挪到那张纸上面，接过去打开来。
很棒，我觉得是第一了。
姜以从程骄那里“抢”来一支笔，在上面回复：我也觉得我很棒，然后折起来递回去。
程骄撇了撇嘴。姜以看向舞台，刚才看了三个人，现在比赛已经接近一半了。她打了个哈欠，因为中午太紧张睡不着，现在放松下来反而有点困了。
困到眼泛泪花。强打着精神听完一个人后，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程骄余光里看见她头一顿一顿的，没忍住低声开口，“你要不睡会儿。”
听到程骄的话，她有些茫然地扭过头看向他。看她这副样子，程骄把搭在腿上的外套递给她，“睡吧。”
姜以抱着他外套，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程骄看着台上，余光却扫向姜以，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扭过头问：“你要不要靠着，睡得舒服吗？”
姜以微微睁开眼睛，“嗯”了一声，手指勾了勾，示意他靠过来。把外套盖在脑袋上，隔着外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边闷着声说，“快结束了就叫我。”
姜以靠着他肩上时，内心还在咕哝——现成的枕头，谁不要谁是傻子。
程骄看着身边一团，唇角微勾。
不知道是不是靠在他肩上还是盖着他外套的缘故，她能闻到程骄身上若有若无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是那种清爽干净的香。
姜以迷迷糊糊做了一个很短暂的梦。碎片从她脑海中如过了一场电影一样飞过，水光波影。
手渐渐回暖，她抓着外套的衣角，拉链被她攥在手里。
比赛接近尾声。
她猛地转醒，眼前一片模糊，逐渐清晰。她慢慢地眨了眨眼，指尖动了一下，把外套掀开。
“醒了？都不用我叫你。”程骄偏过头，“快结束了，还有两个人。”
她揉了揉肩颈，“嗯”了一声。心里默默对着睡着时在台上演讲的选手道了个歉。
她真的太困了，不是故意不听他们的演讲的。
看完了最后两个人的演讲，她手边从程骄那里拿过来的笔记本上已经写了七八行的字了。“记笔记啊？”程骄探过头看。
“嗯，有些我不知道的积累起来以后能用。”姜以往上加了几个字，一边说，“参加这个比赛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而且只听一遍我很容易忘记他们说了什么，所以要记下来。”
她写完以后，才偏过头问，“你不是知道吗？你还问？”
程骄当然知道，他只是想故意问一遍给后面“眼巴巴”看着他们两个的严嘉听。再不看紧一点，他真的怀疑姜以会被别人拐走，还不如暗戳戳宣誓一下自己的主权。
严嘉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要气得跳脚——你才眼巴巴，只有你这个恋爱脑喜欢天天盯着姜以看。
程骄在她睡觉时帮她记了一些，难得的这次听进去了台上的演讲。
“比赛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总评委——许江校长上台发言。”
姜以合上本子递还给他，坐端正看校长发言。她还记得，这个校长之前还去余州实验溜过一圈——许江和他们校长老王是朋友。
“各位同学们，大家下午好。”许江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到礼堂角落，“刚才的比赛非常精彩，特别是高一的同学们，虽然你们第一次参加这次比赛，但你们展现了令人意外的实力，在这里，请同学们为这些能够有勇气站上这个舞台的选手们给予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我将代表评委组，对于本次比赛结果进行表彰。”
姜以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
“三等奖，高二4班齐元轩，高三2班张哲浩，高三A班李一楠......”
姜以松了口气，有二等奖她也满意了。
“二等奖，高二A班曾晚，高一1班李颜知，高二1班陈星娴......”
剩下的两名选手没有报名字。
姜以感觉自己血液都快冷得凝固了。“一等奖，高一A班姜以，高二2班谢远杭。”许江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到了姜以耳中。
程骄早有预料，他没有怎么露出惊讶的表情，后面的同学们的欢呼震耳欲聋——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文科类比赛中拿到一等奖。
“啊啊啊姜以你太棒了！”
以后看谁还说他们只会理科。姜以听着他们激动地叫着，不自觉嘴角扬起。
散场后。
“走走走，我们去吃饭。”严嘉搭着她的肩。
程骄看着她们两个，手上还拿着刚才姜以还给他的外套和笔记本。李语扬和林屿走到他旁边，“走呗，吃饭去。”
程骄看到他们俩，疑惑地开口：“诶？张于川呢？”
“他说他今晚请了晚修假不跟我们一块儿吃了。”林屿回答，“走吧，我今天想去外面吃，你们去不去。”
“去。”两人异口同声。
晚修前五分钟。
程骄他们上了楼梯，李语扬见他手边提着一杯奶茶，“你要带回去喝吗？”他示意程骄手边的奶茶。
“哦，不是，我给姜以带的。”程骄随口一回，两人露出了八卦的笑。
姜以坐在位置上，刚写完一科作业，似乎是有感应一般，在程骄进门时抬起头看向了门口。
程骄走过来，把奶茶递给她。“少糖的，我买了热的，你最近少喝点冷的，对身体不好。”程骄见她手握上杯子，开口解释。
李语扬他们两个从程骄后面走过去，听到程骄对姜以说的话，疯狂控制自己上扬的嘴角，忍得很辛苦。
姜以知道他在说她要来例假的事，撇了撇嘴。“但是现在夏天诶，夏天不就是要喝冷的......”见程骄盯着她，默默把剩下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知道了，知道了。”只是语气十分敷衍。
“疼死你算了。”程骄见她每次都是这么对自己身体毫不在意的样子，突然一阵火窜上脑子，不冷不热地扔下一句话，“上次不知道是谁疼到学校都回不来还要我去探病的，要是疼我都不打算管你了。”
“你凶什么啊。”姜以见他走向自己的位置，撇了撇嘴说。
啰嗦死了。姜以拆开吸管袋子，咬着吸管喝了一口。
算了，热的也好喝，有必要这么凶吗，她默默吐槽。
放学。
程骄像往常那样跟在她身后出了校门，姜以见他一言不发，莫名感觉到了他的低气压，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低着头玩手机，转回头往前走，手攥着书包带子，抿着唇。
他生气了？可是为什么生气啊。
姜以脚步放慢了一些，往外挪了几步。突然就看到程骄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伸过来抓住她的书包，往回轻轻拽了一下，拽回自己余光范围内，“走过来一点。”
姜以见他还搭理自己，松了口气。
程骄松开她的书包，把手机屏幕熄灭，看向姜以。
姜以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怎么了？”
“没什么。”他停了下来，“到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俩已经走到姜以家门口了。“我任务完成了，你回去吧。”他看了一眼时间，抬腿离开。
姜以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还有事吗？”她从来没听过程骄用这副语气对她说话。
原想哄哄他的心思就想一下被冷水浇了满身，她火一下就上来了，“你今晚到底干嘛了，我惹你了吗？”
程骄也不好受，他深吸一口气，舌尖顶着上颚，“你要吵架吗。”
姜以鼻尖一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上了台阶。
程骄看着她进门，发出一声很大的“砰”。
他没控制好语气，但他只是不想看到姜以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上次疼得脸都白了。他能说自己心疼吗？不能。
他烦躁地用力揉着自己的头发，转身回了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吃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