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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自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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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自焚
一点三十五分,室外的阳光从玻璃窗倒映在墙角,空荡的楼梯间晃荡着均匀的脚步声,夹杂着一声声清脆的拨动的打火机盖的响声,从二楼一路蔓延至三楼,如同恶魔的低语。
踏上平台,均数从东往西走,校服裙摆随步伐摆动,发尾轻扬。
播音室门前的妞如惊弓之鸟,每一步都在缩短彼此的距离,一步比一步进,她缩着脖子往后退。
三米。
两米。
一米。
哐当!后脑勺撞上门,整个人吓得缩成一团。
大面积的阴影覆盖在她脸上,她疯狂尖叫起来,下一秒,被人掐住咽喉,漂亮的唇靠近她的耳畔,低语:“嘘。”
女生逐渐安静下来,眼底满是惊恐。
左睢逆光站起。
播音室内的一切通过副窗呈现在眼前,戴亦茜坐在樊西雅的电脑前,两耳不闻窗外事,敲着键盘,指尖敲打出的声一下一下刺入耳膜。
左睢拧动门把,被锁住。
门被重扣一记。
葛律行机关算尽,把所有人的电子设备控制了,唯独他的组员,樊西雅的电脑,是那条漏网之鱼。
左睢揪起女生的衣领。
“开门。”
女生紧闭着眼睛,大喊大叫:“不要打我!”
“十月十三日,晚八点零三分二十秒至八点零四分四十一秒,万利商场三层A区1号电梯。”
话落,摔在地上的手机“嘟”一声响,女生的衣领被放开,左睢捡起手机,散漫地点开视频。
一分零一秒像是播了一百零一分钟。
手机被塞入女生衣袋,左睢和她交着颈,如闺蜜亲密,语气像点评天气预报,“你这个男朋友,看着有点大。”
“啪--”女生脸色煞白,腿一软,整个人往下滑,被左睢一把捞起,按住她的双肩,冷漠一笑,“女儿膝下有黄金,上不跪天,下不跪地,别话的这么廉价。”
说完便放手,女生的膝盖扑通着地,一边哭一边喊:“左睢我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们搞我的时候放过我了吗!”
女生哭得更凶了,“是樊西雅,是她让我干的,她跟我说女孩子读再多书,弄再漂亮的履历,都不过是为了找到一个有钱的配偶,她说当下有个条件好的就应该抓住机会,她一直给我洗脑青春就是用来换钱的,不用白不用,而且如果我不那样就没办法跟她们玩,我知道我走了歪路,我也不想这样,我荣心作祟,越陷越深。”
停顿一秒,猛然仰头,盛满泪珠的双眼倒映着左睢的冷漠,“我爸妈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工,他们最骄傲的就是我考进德利,他们要是知道这事,不知道该多生气,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一哭,二闹,三上吊,接着就是抱住左睢的双腿,声泪俱下,“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左睢姐,我求求你,不要曝光,我给你开门,我有钥匙…”
女生一句比一句卑微,左睢的眉越蹙越紧。
“放手。”
“不放。”
洁白的双腿被女生抱着涕泪横流,左睢脸色越来越黑,呼吸又呼吸,朝她吼,“你先放。”
被吼地发抖,女生迟疑着松开手。
左睢扯动嘴角。
“起来。”
女生跪坐在脚下,仰头注视她,睫毛扑闪扑闪眨,眼眶的泪珠要坠不坠,清纯无辜,乖孙子样,可怜猫样。
左睢亮眼白,原本哭丧脸的女生扬起笑,二话没说鲤鱼打挺般站起。
等女生整理好情绪,抹干净脸,不再哭哭啼啼,左睢附耳交代她几句话。
“明白了。”
“嗯。”
女生的右脸被左睢好看的手拍响,均匀两声响。
“滚吧。”
……
钥匙被插入孔,握着门把手拧开。
门砰一声被关上。
……
十三点四十分整,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五分钟。
楼梯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校服裙摆在腿根摆动,领带在胸前飘动,步伐躁动,人数众多,以秦主任为首的教师行至一楼,以葛律行为首的组员行至三楼,缓步从东廊走向西廊,陆续在播音室门前聚集。
十三点四十分二十九秒,角落的喇叭流淌出细微的声响,然后以起Taylor Swift的一句I don't like your little games开场,通过扩音器播放在校园上空,激扬的《Look what you made me do》无死角刺入德利每一个人的耳膜。
葛律行双手插兜,凝视副门里的两人,身侧梁赛龙说:“要出事!”
戴亦茜食指点向车键,火机盖开合响着,左睢单腿踩在椅上,掌心穿过后颈扯戴亦茜的头发,把坐着的她扯扬头,脖子绷成漂亮的弧线。
戴亦茜食指悬在半空。
左睢扫了一眼桌上的笔记本,用打火机轻轻一磕,页面跳转15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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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发送失败。
手上力度加重,戴亦茜原本的镇定因为发送失败而失态,加倍用力瞪她,瞪出火星子,指腹滑动滚轮,一指高的火焰映照在惊恐万分的眼瞳中。
咔!扣灭。
戴亦茜闭眼。
咔,燃起。
戴亦茜睁眼。
左睢将火机举到她侧脸,与皮肤相触只差一厘米,白嫩的脸被火熏着,戴亦茜的后脑勺拼命往后倒,空气里滚落焦味,夹杂烷丁味钻入鼻翼。
头发被烧焦几根。
“这就怕了。”左睢讥讽:“你不是很有种?”
播音室外喧嚣的学生刹那静下来,秦主任到了。
樊西雅委屈道:“我说我电脑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被戴亦茜偷了。”
“要造反了你们!”秦主任叩门,朝副窗喊话,“左睢,你把门打开!”
无人应声。
“看见了。”左睢倪一眼门外的樊西雅,轻笑:“这就是你的盟友。”
戴亦茜咬住唇不说话。
“存其形,完其势;友不疑,敌不动;巽而上蛊。”左睢把她的头甩开,“记住了,樊西雅这招叫金蝉脱壳。”
“啪!”
紧接着戴亦茜的脸拍歪,猝不及防,听见左睢狠辣十足讲:“这巴掌给席绅。”
“啪!”
“这巴掌给死了的你。”
“啪!”
“这巴掌给死了的我。”
连抽三个,间隔不到两秒,一掌比一掌迅速,越抽越狠,戴亦茜完全来不及反应,脸左外,右倒,被抽得晕头转向,生理性眼冒泪花,半张脸立马肿老高,她捂住火辣辣的脸,不可思议看着左睢。
六秒。
抬手。
想反击的手被左睢使劲捏住,脚踢开椅子,紧接把戴亦茜反甩在地。
火机盖被重新掀开,滑动滚轮,火焰点燃窗帘,桌上的文件纸被高高扬起,冒火星子的纸片如天女散花从戴亦茜头顶落下,此时音乐播至--Honey,
I rose up from the dead,
I do it all the time,即将进入最高亢的副歌,火警系统开始鸣笛,夹杂在振奋人心的歌声里,火苗眨眼窜成火球,黑灰色的浓烟飘向天花板。
身体被火焰炙烤,肺部的呼吸被挤压,戴亦茜捂着口鼻从地上爬起来。
拧门锁,无果。
开窗,喘了口气,大喊:“左睢!你到底要干什么?”
第二片窗帘被点燃,左睢在愈演愈烈的火焰中转身,173的身高压迫视角感官,裙摆和发尾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琥珀色的双瞳倒映出戴亦茜无处可逃的害怕。
“要你陪葬!”
室外兵荒马乱。
火光和浓烟从门缝溢向走廊,看戏的学生被左睢自焚的举动吓破胆,女生尖叫,男生我操。
混乱中,葛律行极度镇定说:“破门。”
“砰--”
门应声倒地。
人涌进来那一刻,坐在窗口绝望的戴亦茜落下泪来,狼狈不堪,耳膜被各种声音刺着,她被学生搀扶出门,而在那之前,她看见葛律行第一个冲进来,看见他把昏迷的左睢拥进臂弯,广播里的音乐正唱到--Oh,
'cause she's dead!
Look what you made me do,动感的音乐如同咒语低吟。
看见八风不动的葛律行心慌意乱,看见他冰冷的眼眸长出七分心疼,十分柔情,看见他结实的手臂穿过左睢纤细的腰和粉嫩的腿窝,支起膝盖,轻松抱起,迅速消失在这一场荒唐火焰和纷扰人群中。
“叮叮叮--”
十三点四十分,下课铃敲响,歌声和午休同时结束。
火警系统仍在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