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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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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觉得这不太好吧……”
江非的表情有点僵，成为顾池然男朋友这件事他没有想过。
“为什么不好？”顾池然从他的脖颈间抬起头。
“就是……我觉得太快了……”
“快？”顾池然重复一句，嘴角变得平直，他目光下移，突然在他的嘴角轻啄一下，“那你觉得除了情侣能做这种事，还有哪一种关系能？”
江非在顾池然的视线下舔了舔嘴唇，认真说：“炮友啊——”
过了一会儿，他看顾池然表情生硬，疑问道：“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但是……”他顿了顿，语调徐缓，“那除了炮友，男朋友这一个选项真就不考虑？”
江非叹了一口气。
“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就是……我还没准备好。”
听到这里，顾池然终于笑了笑，轻声说：“那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江非犹豫，心虚地看向别处：“也许……还要再几天……”
“好，我等你。”顾池然轻声。
正在此时，江非的电话铃声正巧响起，他逃似的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暧昧气息的卫生间，他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会对卫生间产生PDST了。
赶忙套上衣服，江非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的是陆耀的声音，“狒狒，出来吃火锅吗？”
江非拔下手机充电线，“什么时候？”
那头陆耀含糊道：“现在。”
“可以。”
说完，江非立马挂断电话，草草整理了一下衣服就仓促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看着江非慌张的背影，顾池然抱着手臂发出一阵轻笑。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甚至连一声招呼也没有打。
顾池然站在原地，眼眸中的侵略性锋芒毕露。
*
坐在火锅店里，看着陆耀和朱梓琪两人牵着的手后，江非才终于对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一切产生了实感。
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渣男，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陆耀被朱梓琪喂了一块牛肉，看着江非：“狒狒，你跑过来的吗，怎么脸这么红，嘴巴还有一点肿？”
江非愣了两秒，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我这是上火。”
陆耀穷追不舍，“上火也会脸红吗？”
江非：“……这是热的！”
“哦……原来如此。”
江非正想说话，突然看见面前那两人带着对戒，于是他下意识问了一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是啊，看不出来吗？”陆耀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转头对着朱梓琪说，“来表演一个。”
下一秒，朱梓琪在江非的注视下俯身咬了一下陆耀的嘴唇。
“这样看出来了吗？”陆耀对着江非眨眼睛。
江非：“……”
我真的是犯贱。
火锅的烟气腾腾往上冒，江非感到一阵燥热起身脱了外套。
白皙的脖颈暴露在众人的面前，朱梓琪眼尖一眼就扫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痕。
“啪嗒”一声。
陆耀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卧槽，那个狗男人把你、把你上了！！？？”
江非：“？”
江非皱着眉头，心虚地喃喃道：“什么叫把我上了，要上也应该我上他才对——”
听闻，陆耀捂着嘴，“所以说，你承认了，你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江非不好意思，压低声音：“没有，我没同意……”
陆耀：“……好啊，渣男原来是你。”
江非一阵无语，虽然他自己也这么认为，但是他现在确实还没有想好，心里乱得很。
*
江非吃完后，就往学校赶。
下午他还有一门考试，宗蓝一早就在微信里提醒他不要忘。
他现在也的确需要几道高数题来醒醒脑。
而当他拿到试卷他才知道自己还是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了。
一个多小时后，江非灰头土脸的从考场里走出来，宗蓝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还不错？”
江非一阵语塞：“是不错，不错到明年还能再见那个老师一面。”
宗蓝不可置信，“不会吧阿sir，听说这门课只要考到三十分就能及格，不至于重修吧。”
“……”
杀人诛心啊。
说不定我就是连三十分都没有呢。
江非没有再搭理她，径直朝着寝室走，宗蓝还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
“你那天晚上后来跟着顾老师走后他没有欺负你吧？”
江非闻言捂紧自己的衣服，把头缩在衣领里，“没有啊，他怎么敢欺负我。”
“哦——那就好。”
江非点点头，而眨眼间，突然一个天旋地转，江非趔趄几步，万幸有宗蓝在后面扶着。
他缓缓蹲下身，休息片刻。
耳边好似传来嗡嗡的水声，半响，他才听清宗蓝的话，“江非？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那一瞬间，他好似到达一个虚无的空间，又在瞬间回归，这种感觉很奇妙。
冷汗滴在水泥地面上，视线慢慢变得清晰。
良久他才摇摇头，“不用，应该只是用脑过度，虚的。”
宗蓝担忧地看着他，“真的没事？要不还是去医务室坐一下吧，看你脸色很不好。”
江非听完这句话，嘴唇抿地很紧，因为他感受到自己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指尖泛白，整个人都在发抖。
视线白了又黑，黑了又白。
在晕倒的瞬间他看见了季维维的脸。
*
校医院的病房里洁白无暇，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直冲口鼻，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戴着口罩眯着眼睛看向病床上的江非。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路上走着突然就晕倒……”
“低血糖……”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人说话的声音才渐渐传到他的耳朵里。模糊不清的声音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深海，周围的空气稀疏，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他闭着眼睛，眼球快速转动，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
江非感觉自己又掉入了另一个维度，明明意识尚在，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间，江非才渐渐从虚拟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周围的人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只有淡淡的消毒水味还停留在鼻尖。
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刺眼的阳光竟然让他很不习惯，恍惚中突然看见挺拔的身影坐在床边。
见床上的人醒了，眉眼中的担忧才收回少许。
江非愣愣道：“顾……池然？”
“我在。”
温柔又低沉的声音传来，竟让江非慌乱的心绪安定下来。
沉默半响后，医生才掀开帘子走进来，“醒了？醒了就可以走了，没看出什么问题，应该只是低血糖而已。”
闻言，江非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低血糖而已，他差点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扎着针，视线望上去，瓶子里的液体即将见底。
女医生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这段时间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别再进行体力活了。”
顾池然含笑道：“好。”
几秒钟后，江非才愣愣地意识到医生什么意思，他面红耳赤地狠狠瞪了顾池然一眼。
顾池然嘴角微勾，放低了声音说：“今天晚上和我回家，好吗？”
江非表情带着一丝凉气，“那你能保证不动手动脚？”
“我保证。”
“那……好吧。”江非撇了下嘴。
医务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等那一瓶葡萄糖挂完后，江非压着手背上的伤口，跟着顾池然上了车。
车内还是充斥着木质香，这好像是独属于顾池然的味道，但是奇怪的是，今天他一闻到这个味道竟感觉有点头晕。
驾驶座上的男人感受到了江非的不适，关上了热空调，打开了车窗。
凉风吹进让江非的神经恢复了原来的频率。
“怎么了？”顾池然时不时朝着副驾驶看去。
“不知道，可能只是晕车吧。”江非喘着重气，闭上眼睛。
车速被放慢，外面的冷空气让江非不自觉地裹紧了衣服，在平缓的行驶中，江非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听着身边人平缓的呼吸声，原本紧张的心绪总算放松了一点下来。
只是身边人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他安静地靠在车门上耷拉着脑袋，露出的嘴唇毫无血色。
江非也不知道现在他正在哪里，他只觉得很疲惫很心累，身边充斥着无数的白影，他们在自己的身边窃窃私语，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白影不停地推搡着他，时而尖叫，仿佛是在惧怕他这个外来生物。
一瞬间，他周围的环境变了，变成了他不曾见过的街道，天色慢慢黑沉，高楼里的灯火渐次亮起。
他游荡在无人的街道，落叶随着冷风扫过地面发出莎莎的声音。
火红巨大的圆日在他头顶升起，暗夜寒冷刺骨，浓雾浮现，无数的人影聚集在他身边对着他露出狰狞的笑容。
江非猛地睁开双眼，时间又回到了此刻。
他喘着重气，冷汗直冒，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眼前映照着红色的倒计时。
车子停在了马路中间，顾池然握着他颤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颈，嘴里轻喃：“没事了，我在这里……”
江非嘴唇发颤，刚才的场景好像就在眼前，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突然袭来，他看着顾池然的眼睛，突然鼻尖发酸。
“我感觉、我感觉……”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急促的鸣笛声，无法，顾池然只能松开江非把车停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路边。
“你感觉什么？”顾池然放低了声音，柔声说。
我感觉我可能要消失了——就和俞舒一样，没有人会再记得我。
想到这里所有的情绪都被悲伤给掩盖。
狭小的空间里除了江非从沉重的喘气声，还有手表传出的滴答声。他的嘴里突然溢出一股血沫，江非抬起手疑惑地用手掠过，满目红色。
“顾池然——我觉得你可以不用等我了——”
